第24章 完了
“誰把我的小哲也帶壞了？恩？”日向笑夠了之後，伸手揉黑子的頭發，黑子皺皺眉，躲開日向的手，道：“難道不是嗎？”
“是是是，當然是。”日向微笑，“所以小哲也千萬不要讓別人随随便便親你，除非你很喜歡那個人，非常非常喜歡，喜歡得不能自拔。——唔，如果真的有這樣一個人的話，小哲也就告訴我，我幫你。”
“你幫我？”黑子疑惑地偏頭。
日向在他的腦袋上拍一下：“你這麽笨，怎麽追得到？啊，你的初吻還在嗎？”
“初吻？……唔。”
黑子認真地回想着，日向見他猶豫，忍不住吃了一驚：“不會不在了吧？”
“好像……是。”黑子想起和黃濑的那個玩笑，點點頭。日向愣住，接着皺起眉，斂起笑：“誰？不會是小哲也主動吧？”
“他開玩笑地親了一下。”黑子道，“沒關系。”
“沒關系？”日向挑起一根眉，“你怎麽知道他是開玩笑，有證據嗎？”
“這要什麽證據。”
日向嘆一口氣，聲音柔下來：“他喜歡你嗎？”
“恩，他一直跟我這樣說。”
日向默默地收起自己的吃驚：“那小哲也喜歡他嗎？”
黑子沉默了很久，這樣的沉默等得某個人心都焦了。為什麽要沉默這麽久？他在猶豫嗎，他在想什麽呢？……一句喜歡需要猶豫這麽久嗎？其實也許從頭到尾就沒有喜歡過吧，不然怎麽會露出那樣的表情來——認真地疑惑着的表情，那表情分明就是一把不像劍的劍，刺得心裏血淋淋的啊。
“喜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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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怎麽樣的喜歡？”
黑子露出一個淺笑，他的整張臉都生動可愛了起來。黃濑的呼吸一滞，這個站在林蔭道下、被燈光照着、肩頭落了一片樹葉的少年，畫一樣深深地刻進了他的眼睛、腦裏、心裏。有什麽東西萌發了出來，散發出美妙得成長的味道，極快地長出枝、抽出葉。
“他對我很好。”黑子道，“唔，很關心我，一直都是。我們是很好的朋友。”
頓了頓，黑子補充了一句：“我不能失去他。”
一陣風刮過來，吹得他們頭頂的樹葉嘩啦啦作響。又有一片葉子慢悠悠地飄下來，飄在了黑子的頭頂。黃濑想伸手，輕輕地拂掉那片不聽話的樹葉，然後把他抱在懷裏，用鼻尖蹭他的臉頰，深深地呼吸，聞他身上好聞的味道，再告訴他……
……告訴他什麽？
“既然你用的是‘他’，你們是很好的朋友吧。”日向道，“小哲也，如果你想一直和他做朋友的話，下次不要再親他了。不要問我為什麽。”
一時間林蔭道裏陷入了沉默，黃濑無聲地站在離黑子不到五米的地方，卻只能站着，聽着他的話，看着他的身形，無法接近，無法觸碰。他心裏湧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他想要沖過去，捏住那個人的肩膀，向他大聲地說。但是他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麽，只知道自己心中的情緒急需一個發洩的出口，那情緒像高興，但大部分是失落，還有害怕、迷茫、驚訝……各種各樣的混雜在一起，幾乎要讓他失控。
黃濑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握緊手中的一片落葉。日向又開始說什麽，他聽不到，也不想聽，很快，他轉過身，大步大步朝着操場走去，最後變成了小跑，仿佛有什麽東西在後面追着他，要把他吃掉。
對啊，今天的跑步還沒有完成呢，小青峰一定已經快跑完了吧！
越想黃濑便越心慌，心裏冒出兩個字。
完了。
“跟我說一說你做了些什麽，有什麽打算。”
黑子垂下眼，低聲道：“什麽也沒有做，什麽打算也沒有。”
日向伸手折了一枝綠葉，放在筆尖下嗅了嗅：“上次你和青峰大輝搭檔的那場比賽我看到了，在媽媽的房間裏看到的。當時沒有時間急着去美國，沒有和你打招呼。小哲也，你現在都變得這麽強了，我就說，你是屬于籃球的。”
“別這樣。”黑子偏過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日向笑道：“那天你就差那麽一小步了，如果再認真一點的話，說不定就進入zone了。你的zone會是什麽樣的确讓人期待……”
日向壓低了聲音，湊過來，聲音啞啞的，暧昧好聽：“聽說你在練投籃，是有什麽絕招嗎？”
“不，”黑子搖頭，“我只是……想投籃而已。”
日向“哦？”了一聲，很快，他便道：“是因為野葵嗎？”
黑子安靜了好一會，輕抿一下唇：“投籃就和他一樣。”
“這可不對喲。”日向低低地笑，“就算你學會了投籃，也不意味着你就打敗了野葵。你有你自己的風格，要是你真的會投籃，你就不是黑子哲也了。”
黑子極快地擡起頭，瞥了他一眼，接道：“我不想做黑子哲也。”
這一句徹徹底底地毀掉了所有美好的氣氛。兩人一高一低地對視着彼此，一個滿眼複雜，一個滿眼倔強。最後，日向長長地嘆一口氣，道：“你就是黑子哲也，不是其他任何人。以後我會每天準時來找你，一直到你打敗野葵為止。別再讓我聽到你說這樣的話，我保不準會做出什麽過分的事來。”
“我打敗不了他。”黑子道。
“我說了，別再讓我聽到你說這、樣、的、話。”
話題到此，兩人不歡而散。日向一直目送着他走進寝室，才慢慢地搖搖頭，轉身回自己的房間。
第二天早上五點半，有人敲響了黑子房間的門。足足有三分鐘，裏面的人沒有半點反應，那人锲而不舍，堅持不懈，一直敲了十分鐘，也不怕手痛，終于把門給敲開了。
沒有戴眼鏡的綠間黑着整張臉，額角還挂着十字架，危險地望着門口不知死活的家夥。被目光宰割着的人一臉笑嘻嘻，一巴掌拍在了綠間的肩膀上：“少年，大好青春要熱血一點嘛！都五點半了，太陽都快出來了，我都快去睡覺了，你居然還沒有起來？哎呀哎呀這可不應該！……小哲也呢？”
綠間冷笑一下，“碰”地一聲摔上了門。顯然，他現在還處于夢游狀态，根本就不知道這個人就是昨天那個坑爹的新到任的副教練。
一分鐘後，敲門聲繼續響，比起之前有過之而無不及，還有越來越用力的趨勢。最後，在他的堅持之下，黑子終于翻了一個身，閉着眼睛坐起來，光着腳走到門邊，閉着眼睛拉開門，慢騰騰地說了一句：“青峰君，怎麽又沒有帶鑰匙。”
說完這句，他轉身，朝着床走去。日向一把拉住他，極快地把他拉進浴室裏，把牙刷塞進他的嘴裏，左右開弓拍黑子的臉，邊拍邊道：“小哲也小哲也快醒過來！我們去訓練！八點鐘開始文化課，我們可以跑整整兩個小時喲。快醒來快醒來，和我一起去看日出！”
五分鐘後，黑子睜開了眼睛。他冷冷地看着日向，顯然大腦還沒有回過神來。
這個人已經被他自動劃入了“讨厭”一欄，于是他的潛意識開始替他采取行動——他一把拍開日向的手，極快地出了浴室，然後……把日向鎖在了浴室裏，安安心心地在自己的床上躺下。
日向愣愣地看着門，老半天才擠出一句：“喂，你嘴裏還叼着牙刷呢……”
浴室裏一團黑，日向摸索着開了燈，然後踩着浴缸坐到了窗臺上。浴室的窗戶很小，開得很高，日向低頭看樓下，天還沒有完全亮起來，所有的一切都陷在朦胧的灰色裏面。日向把窗戶推開，想着要不要吼一句求救，但轉念一想，弄不好會被當做要跳樓自殺的，要是鬧大了的話……野葵絕對會把他剝了。
無聊地坐了一會，日向最後還是打算繼續敲門，不過這一回敲的是浴室的門。剛要從窗臺上下來，就聽見樓下有人喊：“快下來！小黑子快下來！聽到了沒有？別開玩笑！”
沒多久，那個人又喊了一遍。他這一喊，很快，有好幾個房間的燈亮了。日向眨眨眼，感興趣地一挑眉。
作者有話要說： 花式：留言妹子可以讓自己讨厭的人替你大姨媽！【喂】
PS:謝謝投處女雷的姑娘！=3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