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美國
下午突然下起了大雨,比賽不得不中斷。剛吃完午飯,綠間家裏人便開車把綠間接了回去,寝室裏只剩下黑子一個人。黑子簡單地把東西收拾一下,紫原、赤司、青峰都來過一次，問綠間的情況。黑子閉口不提腦瘤的事,只說綠間家裏有事,過一段時間就會回來。
雨下得實在太大了，黑子沒有吃午飯也沒有傘，肚子餓得咕咕響。他下了樓，在宿舍門口徘徊了一會,打算沖進雨幕裏。
一把傘打在了他頭上，黑子回過頭,黃濑一臉委屈地望着黑子，一巴掌拍在了黑子的腦袋上，望着黑子愣愣的表情道：“小黑子是嫌棄我了嗎？肚子餓了寧願淋着雨跑商店……”
黑子呆了半分鐘，兩頰慢騰騰地染上紅色。黃濑抿着唇憋笑，拍一下黑子的肩膀，道：“走吧，我送你過去。”
黑子拿餘光偷偷地瞥黃濑，黃濑似乎很享受這樣的時刻。黑子有些不自在，腦袋動了動，黃濑的傘立刻斜了過來：“淋到了嗎？”
“……沒有。”黑子望着那把幾乎全在他頭上的傘，伸手握住傘柄，把傘偏向黃濑一邊。兩人都很默契的不提昨晚的事，在嘩啦啦的雨聲中保持沉默。
雨聲的緣故，黃濑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遙遠：“聽大家說，我們都比賽完了之後你要跟教練比？”
“恩。”
“二對二比傳球？”
“聽說是。”
“……”黃濑欲言又止，兩人到了商店，黑子進去買了一個面包一杯果汁，黃濑站在門口等他。
兩人再次走到雨裏面，黃濑好幾次欲言又止，黑子道：“黃濑君有事情要說嗎？”
黃濑笑道：“小黑子現在很讨厭我吧？”
黑子一愣，立刻搖頭。黃濑不說話了，兩人又走回了宿舍，黃濑把傘收起來，彎下腰，黑子下意識想退但是忍住了。黃濑的唇碰了一下黑子的臉頰，很純潔的，不帶任何不幹淨的意味。之後他揮揮手，上了樓梯。
黑子微張着嘴望着黃濑的背影。剛才黃濑靠近的那一刻，他嗅到了黃濑身上雨的潮濕的味道，他的心跳的确是快了起來，至于為什麽——也許是因為想到了昨晚黃濑說的話？
黑子握緊果汁，轉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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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在晚上的時候停了，天一亮又開始下，下了整整一天。除了上午的上課，下午大家都被困在寝室裏百無聊賴。寝室裏只剩下黑子一個人。
到了晚上，野葵打電話給黑子，說一切都準備好了。黑子不久前才去過美國，護照什麽的不必說。一個小時後，黑子提着行李到了野葵房間裏，渾身都濕透了。
野葵有些生氣，把黑子推到浴室裏面。……飛機是明天上午的，黑子一臉無辜地窩在野葵床上不動。天上一打雷他便抖一下。野葵哭笑不得地望着他，敲桌子：“哲也，我又沒說要趕你走……好歹吃了飯再說。”
黑子從被窩裏挪到桌邊，哥倆解決了晚餐，野葵道：“紫原的進步快得吓人，不得不說，鐵平已經差了他一段距離了。明年你們再遇到陽泉，記得小心一點。”
“教練怎麽知道我們不會成長得比他更快？”
野葵眨一下眼：“我當然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就算敦那家夥現在強了，我也不把他從B組調回來。”
黑子不理他，低頭扒飯，野葵悶笑。吃完飯，黑子又窩到床上去了。外面的雷聲越來越響越來越密集，黑子幹脆把整個腦袋都蒙進去。野葵笑着也鑽了進去，伸手撓黑子的胳肢窩，兩人在被窩裏滾做一團。
“我想着你昨天晚上就應該來了，居然還挺硬啊？挺到今天才來？”野葵把黑子整個腦袋都弄成了雞窩，黑子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野葵伸手把他的眼淚拭掉，又笑眯眯地把他的頭發整理好，把被子好好地蓋好，靠着黑子暖暖的身子，道：“不鬧了，睡覺。”然後伸手把燈關掉。
房間裏一下子就黑了。打雷還在繼續，黑子不停地往這邊蹭，野葵幹脆把黑子摟在懷裏。整個被窩裏都暖洋洋的，黑子很快便睡着了。野葵在黑暗裏捏捏他的胳膊，玩着黑子的一縷藍色頭發，嘆一口氣。
那天黃濑跟他說，想要追求自己這個白癡弟弟。
野葵在黑暗裏想着黃濑的話，不知道這件事是禍是福。黑子的棱廓在黑暗裏若隐若現，野葵皺起眉。
日向說，青峰大輝也對黑子有意思。
日向陷入了沉思，最後自嘲地笑笑。弟弟已經足夠大了，這種事情哪用他來操心？
因為頭一天睡得早，第二天黑子起了一個大早，然後洗漱、吃飯、整理行李、去操場看習慣晨跑的人跑步，九點準時到達野葵的房間，日向立刻笑眯眯地彎下腰捏黑子的臉：“喲喲我的寶貝小哲也，臉色不錯啊？”
黑子瞥了他一眼，野葵眉毛一挑，日向怨念地把手縮了回去。三人一起下了樓，野葵反複叮囑了注意事項，目送日向和黑子出了操場，一直到他們的車子消失在了視線範圍之內才轉身。
黃濑、青峰、赤司都站在彼此的窗口，望着那輛白色的轎車消失。青峰皺起眉，捏緊拳頭，朝着野葵的辦公室走去。
日向并沒有打算陪着黑子去美國，只是把黑子送到機場。黑子一個人上了飛機，心裏湧出一股難以名狀的感情。他要去面對多年不見的媽媽，期待、擔憂、激動、難受都交織在一起，讓他一直一言不發。空姐走過來問他是不是暈機，黑子搖搖頭。
下了飛機，手機恢複通訊之後，好多條短信彈了出來。黃濑的、青峰的、綠間的、野葵的。黑子一一看了回複了，一擡頭便看見一個女人站在不遠處的人群裏，雙眼含着淚望着他。黑子覺得一股濕氣飛快地蔓延到了眼角邊，不自禁地握緊拖着行李的手。
電話響了，是綠間的。黑子吸一口氣，把目光從女人身上移開，接通了電話。
“你到美國了嗎？”
“到了，綠間君怎麽樣？手術什麽時候開始？”
“這個星期六動手術，動完手術後會去療養院療養一個月。你這段日子會住哪？”
“是泰安療養院嗎？”
“你怎麽知道？”
“媽媽剛好住在那邊。”
“……那，抽時間來看看我。”
黑子挂了電話，女人朝他走過來，黑子揉揉眼睛，讓自己帶上微笑，迎着女人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所以……綠間君也要求發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