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偷看
黑子繞着操場滿頭大汗地跑了将近五十圈,正值打球的高峰期,不少人都拿餘光瞥黑子。跑到第五十圈上的時候,紫原終于沒忍住,追在黑子的身後問：“小黑子被罰跑了嗎？”
黑子說話的力氣都沒了，擺擺手表示不想說話。紫原在後面啧啧兩聲：“小黑子以前不是二十圈就趴下動不了的嗎？去美國一趟有進步了哦。”
紫原說完,也跟着黑子跑。不多久,黑子就頂不住停了下來，慢慢地走動緩和血液流速。紫原把自己打球打得濕漉漉的衣服脫下來，遞給黑子當毛巾。黑子擦了兩把，只覺得額頭上更濕了,紫原在一邊笑。
“不來打球？”紫原舔舔下唇，“我們都在等你。”
黑子擡頭看了一眼,黃濑飛速地把目光移開，從包圍圈裏突圍了出去。另一邊的青峰也滿頭大汗。整個操場到處都是吆喝聲。黑子喘着粗氣，勉強道：“我去歇歇。”
紫原又看着他往器材室那邊一路小跑，眨眨眼，自言自語道：“怎麽了？”
器材室下面的那個孤零零的球架下依然沒有人，大部落都集中在操場和寝室。黑子心跳還是很快，拍着手中的球，擡頭眯着眼睛看那個球架。他跟野葵的比賽安排在唱歌比賽之後，只剩下一個星期，他的日子不多了。
最重要的不是技術，而是心中那道跨不過的溝——野葵永遠是超越不了的存在。
黑子站在球架下。他總是要依賴另一個人的光芒，所以一個人面對球架的時候，總有一種慌亂感。他試着把球扔進去，但手剛剛舉起來又放了下去。最後他幹脆在那條長椅裏坐下，捧着球，望着球架發呆。
對于定位，黑子自己也沒有明确的界限。如果可以，他更希望自己能夠像黃濑和青峰一樣，不要依賴別人，本身就是太陽。不得已，黑子才用一種奇怪的方式和太陽們站到了一起，但是從來都無法離開太陽自己站起來。他能夠走到今天已經很不容易了，現在他面臨一個岔路口。
要麽成為新生的太陽，要麽，讓自己更黑、更暗，成為更合格的影子。詹姆斯說的——黑子可以往控球後衛這個方向發展，其實對于黑子來說是一個極大極大的挑戰，相當于要放棄自己之前所有的努力。
他現在根本就不能從“太陽”和“影子”之間找出一條中間道路來。它們是相對的兩種定位。在美國，詹姆斯帶着黑子跑了一個星期的步，是不是意味着他贊成他重新開始？
或者，在光影之間找到突破口？
籃球在黑子手中轉得很漂亮，黑子把所有的力量都寄托給了身下的長椅。他頭頂上的天空很漂亮，湛藍湛藍的，飄着棉花糖一樣柔軟潔白的雲。黑子想着想着覺得太陽穴突突的痛，眼皮有點發沉。
……又想起黃濑那家夥來了。
真是羨慕啊，像他和青峰一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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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閉着眼睛想那頭黃色柔軟的頭發，心中有一種難以名狀的感情。那頭頭發也像棉花糖，而且是紅糖做的棉花糖。如果咬一口的話，說不定也會軟軟的甜甜的入口即化……不過棉花糖沒有奶昔好喝，奶昔甜得不誇張，不管吃多少都不用擔心蛀牙。看看紫原，棉花糖吃這麽多，每隔一段時間就要被隊長拖着去找牙醫……
黑子再睜開眼的時候，滿眼都是紅糖做的棉花糖。他下意識伸手去摸，然後放在鼻子下嗅嗅。那感覺果然柔軟，不過，不是棉花糖的甜味，而是一股清新的洗發水味。
……咦？
“……小黑子……？你在做什麽？”
黑子飛快地松了手，嘴角尴尬地抽了一下。他裝成淡定的樣子，心裏其實在打鼓。
“阿黃啊，沒去打球？”
黃濑臉頰有些紅，在黑子的身邊坐下：“我剛好經過，看見小黑子在，所以就來看看。……小黑子剛才在笑什麽？”
“我在笑？”黑子一臉嚴肅，但是目光卻不敢看黃濑的眼睛。
“對，笑得很燦爛。”
黑子摸摸自己的臉，覺得那表情一定很詭異。兩人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黑子的臉頰不知怎麽也紅了。四目相對的時候，兩個都是粉紅的臉頰，氣氛一下子詭異起來。
“那我先走了。”黃濑咳一聲，站起來。黑子點點頭。
十秒後，黃濑還是沒動，又說了一句：“我要走啦小黑子！”
黑子疑惑地皺眉：“阿黃再見。”
又是二十秒鐘，兩人都察覺到了尴尬。黃濑指了指凳子：“小黑子坐着我的褲腳……”
黃濑穿的是七分長的寬大休閑褲，剛才黑子情不自禁挪動的時候，不小心坐到了褲子的一角。現在黃濑站起來，不禁動彈不得，而且褲子被拉下來一大半，露出一角白色內褲。
黑子的臉頰上慢騰騰地升起紅雲，他往一邊挪了挪，僵硬地揮手：“阿黃再見。”
黃濑飛快地消失了。黑子愣愣地望着背影消失的地方，心跳得比剛跑完步還快。
……這種戀愛中的感覺是什麽？
……可是……
黑子在器材室下面耗了一下午，找回了之前的手感。到了晚上，因為那個唱歌比賽，所有人都前所未有的興奮，寝室裏的人去了三分之二，全奔去了學校的各個角落練歌。開玩笑，在這樣的比賽裏露一首，不知會收到多少美女的情書！
倒是黑子和赤司這個寝室一個不缺。黑子還在糾結後衛和運球的事情，一面糾結，一面又想着黃濑，老半天一個題目都沒有寫完。赤司見他實在難受，便道：“去看看他們練歌？黃濑和青峰估計都有準備節目，只可惜真太郎不在。”
黑子立刻放下筆，心情略有些激動，跟在隊長身後奔向操場（人員密集地），然後做賊一樣尋找目标。
但是有隊長在這裏！一切都是浮雲！
黑子腰杆挺得直直的。
作者有話要說：錘地！！預計完結的！為什麽越寫越多！
看着架勢！
十萬二十萬都有可能啊我的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