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挑明
黃濑的話斷在這裏,停了好一會他才笑着接道：“就算只是想想小黑子跟別的女人結婚的畫面,就心疼得不得了啊。”
黑子用前所未有的認真的目光注視着他,輕聲道：“我真的很喜歡黃濑君。”
黃濑微笑着看着他,沒有說話。黑子拉下黃濑的肩膀，踮起腳尖在黃濑的臉頰上輕輕吻了一下。黃濑的眼睛非常亮,滿滿地幾乎要将黑子整個融化掉。
黑子也笑了一下，望着野葵離開的地方沉思了一會,然後轉身進了自己的寝室,從行李箱底下抽出一個細長的盒子。盒子打開一看,裏面是一只很精致的笛子。黃濑在黑子的床上坐下，靜靜地等着他。
黑子有些猶豫,像初學者一樣茫然而遲鈍。黃濑也不催他,坐在床上望着他的側臉。大約過了兩分鐘，黑子把銀色的長笛貼向自己的唇，吹出了第一個破碎的音。
吹完後，黑子擡頭看了看黃濑，解釋道：“真的太久沒吹了。”
黃濑點點頭，黑子又碰了碰長笛，開始吹出連續的音符，斷斷續續的。重複吹了幾次，終于成了一個完整的曲調。長笛的聲音嗚嗚然，帶着一股難以名狀的冷清和悲涼。而那曲子，明明從來沒有聽過，卻有種無法形容的熟悉感，好像每個人心中都存在過一樣。
是一支很凄迷的曲子，只吹了一小會黑子就停了下來，搖頭道：“不行的，長號跟長笛搭配太怪了。”
黃濑回過神來，沉思了片刻，說：“這個小黑子不要擔心，我先回去琢磨一下，寫個譜。之後再找小青峰一起練一練。如果實在不行的話，小黑子也可以唱歌呀。”
黑子沒有回答，只是盯着自己的長笛看。黃濑很快也安靜了下來，沒有打擾他。過了一會，黑子站起身，走到窗戶邊。
豔陽高照，空氣中一股灼熱的清新味道。越過一排排樹木，隐約看到遠處白晃晃的操場。再往上，教練宿舍的頂樓最東端，有一個黑色的點。黑子凝視着那一個點，把長笛舉到嘴邊，剛才那支凄迷的曲子這次流暢地滑了出來，順着灼熱的風飄了很遠。
黃濑看着那顆藍色的腦袋，心一動，輕輕地走到黑子的身後，伸手把黑子環在懷裏。黑子的身子一僵，然後慢慢放松下來，就這樣老老實實地帶着黃濑的懷裏，把那曲子從頭到尾吹了兩遍。
彼此的溫度和氣息混在一起，黃濑呢喃他的名字，熱氣撲在黑子的耳朵尖：“小黑子……”
像是抱着世界上最珍貴的寶貝。
赤司一直到快天黑的時候才回來，回來的時候黑子正在寫作業。兩人擡頭對視了一下，四目相對的那一剎，雙方都明白了對方心裏有事要說。赤司慢吞吞地泡了茶，端出一盤旗子，在黑子對面坐下。
黑子收起作業本，赤司擺好棋盤，選了白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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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十步沒有人說話。第十一顆旗子落下之後，赤司道：“你跟教練的比賽近了吧？”
黑子拿棋子的手一抖，沒言語。赤司把捏着他手中的棋子，若有所思地說：“也并不是完全沒希望，明天在吃晚飯前跟奇跡們打一場。我有點在意上次比賽的那個狀态。”
“我也有點在意。”黑子皺眉道，“感覺很奇特。”
“跟教練的比賽，打算選誰做搭檔？”
黑子沒有猶豫：“青峰君。”
赤司手起棋落，接着望着棋盤沉思了很久，道：“教練肯定不會選日向千裏做搭檔，會讓雙方差距太大，你沒有勝算。他很可能在我們之中選一個。他自身是全能型選手，但是在打前鋒這塊很薄弱，可能會選黃濑、火神、森，他們三個都是前鋒，而且實力靠前。”
“他會選黃濑的。”黑子有些沮喪地說。
赤司感興趣地看着他：“為什麽這麽肯定？”
黑子把棋子推到合适的位置，開始今天他的話題：“赤司君，我跟阿黃在一起了。”
赤司完全沒有吃驚，點一下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然後被教練看到了。”黑子言簡意赅，表達到位。
赤司勾起一個笑，也不知道在想什麽，總讓黑子有點“喜聞樂見”的錯覺。黑子苦惱地皺起眉，開始思考下一步該下哪裏，赤司突然道：“跟青峰沒有鬧隔閡吧？”
黑子擡頭看他，後者依然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黑子抿着唇，過了好一會才說：“不知道。”
“就算鬧了也要跟他搭檔嗎？”
“是的。”黑子肯定地說。
“那麽今天晚上去挑明，”赤司道，“下完這盤棋就去，這種事不能拖。”
“……”黑子疑惑地看着他，赤司卻沒有看黑子，自顧自地走了一步棋。黑子的心思全不在棋上了，沒有二十分鐘就慘敗。
赤司收好棋。
黑子完全沒有心理準備。本來是計算着在十佳歌手比賽結束之後再來說這件事情，這麽早就把事情挑開真的好嗎？跟哥哥的比賽……很快了啊。
赤司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去吧。”
黑子看着赤司的臉，慢慢鎮定了一點，緊緊皺着眉磨蹭到了門邊，然後磨蹭到了樓道，慢吞吞地上了樓，到了青峰的寝室門口。
這種時候，希望不在宿舍就好了。
黑子極輕極輕地敲了幾下門，不到三秒鐘，就有人拉開了門。背光印出來的身影——讓黑子失落的——正是青峰大輝。
黑子擡頭仰望了他，在心裏醞釀自己的語言功能。青峰有些吃驚，讓開路讓黑子進來。青峰寝室裏的另一個人也在，黑子沒進去，只輕聲道：“阿大，我可以跟你說兩句嗎？”
青峰愣一下，然後挑起眉，把黑子打量了一圈。黑子有些心虛，沒有看他的眼睛。
等了一下，青峰默不作聲地走出來，跟着黑子一起朝樓下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一直更到完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