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哲也的實力
天已經半黑了,就那火熱的氣氛來說，這場比賽應該已經打了有一會兒了。野葵踩着拖鞋,慢吞吞地享受特殊待遇,從人群中開出一條路，直接進入了視野最好的地方。
然而,情況似乎超出了想象。
野葵皺眉看了一會，也難怪這樣的比賽也能吸引這麽多人來。他問旁邊的一個男生：“幾比幾了？”
“四比四，打了快一個小時了。”男生道，“好像總共是十個球，我也來沒多久,不清楚。”
野葵敏銳地嗅到不對勁,下意識地站直了身子。青峰的狀态來看……不像平常,那速度居然只比全盛狀态下的日向差一點。不僅僅是青峰，包括紫原、赤司、黃濑全部都不尋常，但是，……有可能嗎？
野葵看向日向，日向滿身是汗，眼睛發亮，戰意極濃。野葵了解他，他的優勢不僅僅是極快的速度，更多的在于像優秀後衛一樣冷靜敏銳的布局，跟赤司是一種類型的選手。他打球是很冷靜的，即使是勝負一線的時候也絕不會表現出緊張或者激動。這樣戰意濃的時候實在非常少見……
不過，日向依然是野葵所熟悉的日向，紫原、赤司、黃濑、青峰卻不是野葵熟悉的他們。比起他們平時的狀态，現在的情況簡直就是在他們平時的實力上翻一倍。能如此短時間發生這麽大的變化，只有……ｚｏｎｅ！
四個人同時進入ｚｏｎｅ，那麽他們之前的戰況是有多慘烈？特別是赤司，最近很長一段時間都在訓練如何控制自己的第二人格，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地進入ｚｏｎｅ？說到底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比賽而已啊！
等等，似乎忘掉了一個關鍵人物。
因為那嘆為觀止的存在感，野葵環視了兩圈才找到哲也的方位。野葵盯着那張被汗浸透卻神采飛揚的臉，心裏一時間湧出無數說不出道不明的感情。複雜地注視着哲也的一舉一動，很快，野葵發現他并沒有進入ｚｏｎｅ。
這……也不對呀。
日向沒有進入ｚｏｎｅ他完全可以理解，但是哲也……在這種完全超出他平時實力的比賽上，沒有進入ｚｏｎｅ的他怎麽可能堅持到現在？就算他的體能有了翻天覆地的進步，也沒有完全不掉隊的道理啊。
“碰！”黃濑把球扣進了籃筐之中，人群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叫好聲。最後一個球了，球的優先權到了赤司這隊，帶球的青峰勢如破竹，而黃濑與紫原一攻一守的搭配也天衣無縫。
青峰很快被困在場地中央，幾乎不給人喘氣的餘地，強行從黃濑身邊突破了一小個口子，把球傳給了等待已久的黑子。此時的赤司已經拖住了往這邊來的紫原，青峰也對黃濑緊追不舍。只剩下快如閃電的日向對上帶球的黑子。
隔得遠，黑子只留給野葵一個背影，但是野葵能夠感受他胸膛劇烈的起伏，肌肉和神經都幾乎要到了崩潰的邊緣，小腿肚子輕輕的發顫，汗水把他的Ｔ恤全部浸濕。
野葵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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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向對黑子動了動唇，不知道說了什麽。黑子沒有聽完，真的就像幽靈一樣憑空消失，下一秒又出現在日向的背面，朝着籃筐奔去。
居然連日向都來不及做出反應！
而更加不可思議的是，擺脫了日向的黑子居然高高地跳起，沒有用消失的投籃，而是用一個很正常的姿勢把籃球投出。
野葵覺得自己幾乎要被奪取呼吸，一切的噪音都從耳邊消失，他全神貫注地看着籃球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抛物線，然後……正中！
比賽結束，五比五平。
人群裏安靜了幾秒，然後又是一陣陣叫好聲。野葵一動不動地看着自己差點癱軟在地的弟弟，居然情不自禁地哽住了喉嚨。他默默地看着青峰用力抱住哲也，然後是黃濑……
野葵沉默不語地離開了人群，嘴角不知何時帶上了不易察覺的微笑。他知道這場比賽遠不如剛才他看到的那樣簡單，裏面肯定有更多有趣的內幕，但是他現在不想去思考，他只想回自己的卧室，來一杯奶昔……
六個人癱在了兩張長椅上，黃濑更是直接化成了一灘水，就連青峰都喘個不停。但其中最慘的還是黑子，腦袋上挂塊白毛巾，手指頭動彈不得，直接倒在日向身上連眼睛都不想睜開。日向用自己的毛巾擦了一把臉，慢慢喝掉半壺淡鹽水，推了推黑子：“小哲也快補充水分。”說着把黑子的水壺塞進他手裏。
“要我喂你嗎小黑子……”黃濑有氣無力地聲音從一邊傳來，他水壺裏的水已經一滴不剩。黑子輕搖一下頭，艱難地擡起水壺往嘴裏灌。
六人足足歇了十分鐘才有人開口說話，這時候的赤司聲音已經平穩了下來：“你們都察覺到不對勁了吧？”
青峰用毛巾蓋着自己的臉，這時候從喉嚨裏發出一聲：“恩。”紫原又拿出了之前的那個便利袋，咔嚓咔嚓地開始吃零食。
日向看了看馬上要睡着的黑子，小聲道：“我們有四個人進入了ｚｏｎｅ，這不正常。”
“五個。”赤司糾正道。
日向皺起眉，沉默了一會，然後突然擡頭看向赤司，似乎想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東西。
“我們之中最先進入ｚｏｎｅ的是哲也，再依次是青峰、黃濑、紫原、我。只有日向沒有進入。”赤司道，“但我們都不是自願進入ｚｏｎｅ的。”
“這話是什麽意思？”黃濑道。
“你們應該都感覺到了，這次進入的時候，我們的大腦非常的清晰，沒有那種強烈的目标感，甚至連熱血的感覺都沒有。但是我們依然有五個進入了。”赤司頓一下，“上次你們跟哲也打一場小比賽的時候也是這樣，很奇怪的，連人數都不齊的小比賽居然也有人進入ｚｏｎｅ。連續兩次發生這種情況，絕對不是巧合。”
六人沉默了一會，黑子發出綿長平和的呼吸聲。日向動了動肩膀，讓黑子睡得更舒服一點。
“上次便覺得有些奇怪。”青峰懶洋洋地說，“但為什麽是阿哲？”
“上次和這次，隊員進入ｚｏｎｅ之後哲也依然沒有掉隊，雖然跟得很勉強，但是随着進入的人數增多，他始終亦步亦趨地跟上了比賽的節奏。而去年的全國賽，進入過ｚｏｎｅ的你們幾位應該都清楚，沒有進入的隊員是很難跟上你們的，到最後幾乎都是你們獨自抗下大局。”
“而且我比較在意小哲也最後的那個投籃。”日向的聲音極輕。
“上次還沒有成熟吧，這次已經成熟了。”赤司道，“我認為阿哲進入ｚｏｎｅ後，自身不會出現大的改變，但是會影響自己的隊員，帶動身邊的隊員也進入ｚｏｎｅ。”
又是一陣沉默，黃濑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笑聲：“不管是對手還是隊友都同樣受影響？”
從今天的結果來看，似乎的确是這樣……
赤司沒有說話，紫原咬着棒棒糖道：“如果是這樣，這張王牌只能作廢。”
“不，這種王牌怎麽可以放棄，這點小問題一定可以控制起來的。”日向說，“小赤司應該深有體會吧。”
目光全部集中到了赤司臉上，黃濑愣愣地問：“隊長……該不會是要控制自己的第二人格吧？”
連紫原都停下了撕零食包裝的動作，一動不動地盯着赤司。赤司臉上沒有任何多餘表情，淡然的目光沒有看向任何人，不鹹不淡地說：“比想象中的難一些。”
就在衆人震驚的時候，日向拉一下青峰的手臂，青峰回過頭來，他指了指身上的黑子：“我要回去洗澡啦，你背他回去。”
黑子被小心翼翼地交接到了青峰背上，青峰的目光掃過黃濑，從赤司手裏接過寝室的鑰匙，背着黑子提前離開。
黑子的心跳已經恢複到了正常的頻率，胸膛隔着兩層又熱又濕的布料與青峰的背貼在一起。青峰感受着黑子噴在自己肩膀上的綿長的呼吸，也不嫌熱，反而覺得一股無法言喻的平和從黑子的呼吸中傳過來。
這樣也不錯。青峰偏頭看着黑子濕漉漉的臉頰。
黑子一覺睡過了飯點，是被餓醒了的，醒來的時候渾身上下都黏糊糊，哪裏都不舒服。去浴室洗澡的功夫，赤司回到了寝室，手裏端了飄香滿屋的晚餐，見黑子擦着頭發走出來，把晚飯遞給黑子，道：“剛熱好。”
黑子飛快地說了聲謝謝，然後風卷殘雲般解決了自己的晚飯。赤司又變戲法似的變出一杯奶昔，推到黑子面前：“涼太托我帶過來的。”
黑子眨眨眼，不敢與赤司對視，默默地接過奶昔喝一口。赤司等他喝得差不多了，開口道：“關于今天的比賽，你沒有什麽想說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