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快下班的時候，林澈接到了女兒的電話。

“爹地，你快來，哥哥和別的小朋友打架，把人家的鼻子打破了。”西西雙手握着自己的兒童手機，奶聲奶氣地向林澈彙報戰況。

“東東又跟人打架了，這次是為什麽？”林澈一邊翻看手上的文件，一邊詢問事情的經過，語氣波瀾不驚。

進幼兒園第一天起，他家兒子就是個不安分的，全班十幾個男孩子，就沒一個沒被他欺負的，幼兒園老師找他談話，都不是一、兩次了，林澈很擔心，他兒子再和人打架，他就得給他換學校了。

“隔壁班的小胖欺負我，搶了我的蝴蝶發夾，還把我的臉劃出血了，哥哥就去打他了，小胖的鼻子現在還在流血，他爸爸媽媽都來了。”以往的經驗告訴西西，老師馬上就要跟她爹地打電話告哥哥的狀了，她得提前給爹地說一聲，讓他有個心理準備。

“沒事，西西不怕，爹地馬上過來。”好嘛，自己班上找不到人打架，他兒子打到隔壁班去了，不過敢欺負他家女兒，活該被他兒子打。

“爹地，你要快點，小胖的媽媽好兇，我們老師都要招架不住了。”西西墊着腳尖站在窗外，看見屋裏的小胖哭得稀裏嘩啦，他爸爸媽媽很激動地在和老師說話，東東無所謂地扮着鬼臉。

“西西，你等着，爹地很快就過來了。”女兒的臉被人劃傷，兒子跟小朋友打架，林澈哪裏還待得住，提前下了班，直奔幼兒園。

東東西西剛生下來時，因為不足月，身體很不好，又瘦又小的兩團，就是出了保溫箱，林澈一度也不敢碰他們，全靠林川和韓暻還有專門的育嬰師照顧着，差不多到了兩個孩子滿月，他才稍微敢抱一抱。

因為林澈只有一個人，林川和韓暻不放心他單獨帶着兩個孩子生活，在東東西西三歲進幼兒園之前，都是跟着兩位祖父的。

至于林澈，他愛住哪裏住哪裏，他們倒不管他，不過為了東東西西，林澈那幾年也是大部分時間都在家待着，很少往外面跑。

直到東東西西上了幼兒園，林澈才獲準把他們接到自己身邊，由自己和保姆輪流照顧。卻不曾想，兩個小家夥剛念了一年幼兒園，林澈被學校請上門的次數就不下十次了。

“爹地，你終于來了……”西西一結束和林澈的通話就跑到幼兒園的停車場去等他，看見他下車非常激動地撲了上去。

“西西，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東東在哪裏？”林澈一把抱起女兒，給她理了理早上出門時梳得整整齊齊，現在卻有些淩亂的小辮子。

“哥哥在老師的辦公室。”西西擡手指向一個林澈熟悉的方向。

林澈抱着西西，熟門熟路走到他們班主任老師的辦公室，還沒進門就聽到裏面有個女高音在用控訴的語氣說話，說得又快又急，西西聽得直捂耳朵，“爹地，這就是小胖的媽媽了，她好兇啊。”

“趙老師，不好意思，這次又要麻煩你了。”上門次數太多，林澈和東東西西的班主任已經很熟了，打招呼也很客氣。

“沒事的，林先生，小孩子嘛，打打鬧鬧很正常。”趙老師笑了笑，雖說東東愛打架，可基本上都是有原因的，這次也不例外。

“這位先生，你就是林東東的家長吧，你看看你家小孩子，把我兒子打成什麽樣了，多大點兒的孩子，下手這麽狠，你說該怎麽辦吧。”女高音拎着兒子走到林澈面前，噼裏啪啦說了一通。

“打不過就跟媽媽哭鼻子，真丢人！”東東顯然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他伸出食指，在臉上比劃了兩下，羞得小胖哭得更厲害了。

“東東，閉嘴！”林澈沖着東東吼了一嗓子，東東立刻不敢作聲了。

“大人說話，小孩子插什麽嘴，沒家教。”女高音不滿地嘀咕了句。

“你說誰沒家教？”林澈斜斜睨了那個女人一眼，“這位女士，你說我家東東打了你家兒子，那你知不知道，他們為什麽會打架？”

林澈剛才給西西理頭發的時候發現，她臉上有兩道明顯的紅痕，顯然是頭上的發夾被人搶走的時候劃破的，他還想找對方家長說道呢。

“還能為什麽，仗勢欺人嘛！”別的不說，只是看東東西西的穿着，就知道不是一般人家出來的，女高音底氣不足地說了句。

“你胡說，明明是小胖先欺負我妹妹的，他搶了我妹妹的發夾扔掉，還把她的臉劃出血了，我讓他給我妹妹道歉，他不肯我才打他的。”東東不服氣，趕緊為自己辯白，說完還小心翼翼看了林澈一眼，發現他沒有生氣的樣子，頓時放下心來，他就知道，保護妹妹沒錯的。

“我兒子什麽時候欺負你妹妹了，小孩子家家的，說謊可不好，會被狼外婆吃掉。”女高音顯然是個護短的，立刻指責東東誣陷她兒子。

小胖可能是心虛，哭得更大聲了，西西瞪了他一眼，跟着幹嚎起來，搞錯沒有，她才是最先被欺負的那個人，她都沒哭，他哭得那麽大聲做什麽，她能哭得比他更響，辦公室頓時亂成一團。

“趙老師，你看這裏，西西臉上的血痕還在呢，估計是被發夾劃的，再往上點，可就是眼睛了……”雖說西西的傷勢不嚴重，過兩天可能連個疤都看不到，但是小孩子不懂事，打鬧的時候玩出界，卻是不好說的，對方不得理不饒人，林澈也懶得和他們客氣了。

“你什麽意思你？”女高音的氣勢有點弱下去了，男孩子之間打架，鼻子打出血不算大事，可對方是個女孩子，臉上有傷痕就不好說了，這事兒可大可小，她怕偷雞不成蝕把米。

“你要不嫌麻煩，我們各自帶了孩子去醫院檢查，回頭把賬單給對方寄過去。”林澈一眼就看出來了，小胖的媽媽想給兒子讨公道是假，想借機要點好處才是真的，他不想遂了她的心意。

“不用不用，都是小傷，我們自己付賬就好了，寄來寄去多麻煩。”其實女高音就是擔心，林澈寄給她的賬單，比她寄出去的還要貴。

解決完東東和小胖的事情，幼兒園的放學時間也到了，林澈領着兩個孩子回了家。一路上，一家三口認真讨論着晚餐吃什麽。

“爹地，安嬸今天回老家了，我們晚上吃什麽？”安嬸就是林澈請的保姆，廚藝非常不錯，以往她有事請假，林澈都是帶東東西西回林川和韓暻那裏的，今天卻沒有，兩個小家夥很擔心自己會餓肚子。

“今天爹地親自下廚，你們想吃什麽就說。”林澈自信滿滿地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