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等父子四人換好了可愛萌系無菌服，進入産房的時候，蘇摩已經上了産床。産床是坐式的，蘇摩的雙腿被折疊着固定在腳蹬上，身前橫着根鐵杆，應該是防止産夫滑下床以及讓産夫抓着用力的。大家進來的時候張醫生正一面揉着蘇摩的肚子一面講解用力的要領，蘇摩身上的産袍已被脫去了，肚子以下蓋着一塊綠色無菌布。

“呃~~嗯~~~”

陣痛又起，蘇摩順着宮縮的力量向下推擠起來卻被張醫生急急阻止。

“蘇摩，先忍一忍，還差一點，先不要用力。”張醫生一面叮囑蘇摩不能用力，一面換了種手法推揉着蘇摩的肚子，“試着深呼吸，實在不行叫出來也沒關系，先別用力。”

“嗯~~嗷~~~嗷~~~”

蘇摩試着像張醫生說的那樣深呼吸，但違抗本能控制着自己不去用力實在是太痛苦了，便扯着嗓子吼了出來。他手臂的肌肉因為緊抓扶手而隆起着，汗水順着頸部流到鎖骨又滑下胸膛。

“呼呼~~呼呼~~~呼呼~~呼呼~~~”

這一陣的宮縮整整持續了一分半鐘，結束的時候蘇摩整個人都被汗水濕透了，林澈連忙拿大毛巾為他擦汗。

“呃~~張醫生，還要多久，呃~~~我，我實在忍不住了，啊~~~”

陣痛的間隙已經短到不夠蘇摩喘息的。

“快了，快了。”

意識不是很清醒的蘇摩已經不知道這是張醫生第幾次騙他說快了的，也許真的沒有幾分鐘，但蘇摩覺得每一秒都被無限拉長了般的煎熬。林澈在一邊抓着自己的手說什麽他是一句也聽不見了，知道三個孩子都焦急地守在自己身邊，卻分不出半分精力對他們說兩句安慰的話。

“呃~~張醫生~~啊~~~~”

“好了好了，可以用力了！”

“嗯~~嗯~~呃~~~~”

在蘇摩又一次覺得自己已經站在奔潰邊緣的時候張醫生終于松了口，聽到能用力後蘇摩猛地一挺身抓住身前的橫杠不管不顧地用力推擠，什麽吸兩口氣看着肚臍用力的要領全都抛在了腦後。

“呼呼呼呼，呼呼呼呼~~”

毫無章法的用力，自然是很快便沒了力氣，蘇摩捧着仍然硬如磐石的肚子靠在産床上直喘。

“好了，好了，先休息下。下次痛的時候，記得深吸兩口氣，我會在一邊幫你數數，至少要數到十才能換氣。”

張醫生也不責怪，一面幫蘇摩按摩着肚子緩解疼痛，一面重複着用力的要領，又囑咐林澈在蘇摩用力的時候要怎樣幫他托着頸部和腰部。

“呃~~呼~~呼~~嗯~~~~~~”

“好，就是這樣，一、二、三、四、五、六……”

這次蘇摩終于能跟上張醫生的節奏和要求用力了，之後的一切進行地還算順利。半個小時後，寶寶已經露出了小半個腦袋，但蘇摩卻已經沒有力氣了。

“張醫生，我、我實在沒力氣了，呃~~”

雖然下身被胎頭卡住，憋脹地很難受，但蘇摩在張醫生數到五的時候就洩了氣，癱倒在林澈懷裏。眼前陣陣發黑，身體陣陣發冷，連還在持續的陣痛都似乎變得模糊起來。

“爸爸！”

“爸比！”

“爸！”

“張醫生，這？”

看着蘇摩氣息奄奄地暈了過去，三個孩子都急得哭了出來，連林澈也急紅了眼。

“快，氧氣，還有葡萄糖，再拿兩支口服液過來。”

張醫生鎮定自若地指揮着，吸了氧氣，挂上葡萄糖，蘇摩沒過多久就醒了過來。

“呃~~~~”

跟着意識一起恢複的還有連綿不斷的疼痛。

“先休息一下，不要用力，小口呼吸就好。”

張醫生脫去染了血的手套走到蘇摩身邊為他按摩肚子稍作緩解。

“呼呼呼呼，張醫生，呃~~孩子，呃~~~”

“你先休息一下，孩子暫時不會有事。”

張醫生安慰着，又讓護士開了支口服液給蘇摩喝了補充體力。

“寶寶已經出來半個頭了，要是再推回去剖腹産風險更大。你先休息一下攢些力氣，等等一鼓作氣把寶寶生下來。”

聽到孩子可能會有危險，蘇摩吓也被吓出了幾分力氣。

下一波陣痛開始時，便示意張醫生自己已經準備好了。

“好，蘇摩，深吸兩口氣，好，用力推~~推~~~”

張醫生迅速換了副新手套坐回到蘇摩兩腿間準備接生。

“呃~~~”

“好好，就這樣，快換氣，換氣，繼續推，推，不要停。”

随着蘇摩的用力推擠胎兒的頭部又露出了一截，張醫生連忙雙手卡着胎頭，配合着蘇摩的宮縮向外牽引着。

“呼呼呼呼，呼呼呼呼~~”

蘇摩剛剛因為用力而漲紅了臉，很快又恢複了煞白，這一下差不多把他好不容易攢起來的力氣都用盡了。

“蘇摩，你做得很好，再用一次力寶寶的頭就能完全出來了。”

張醫生一面鼓勵着，一面指揮護士為蘇摩按摩因為用力過度而顫抖的大腿肌肉。

蘇摩雖然看不見自己身下的情況，但憑感覺也知道寶寶頭部的最大徑正卡在那處，身後的林澈正一面為他按摩着同樣因為用力過度而顫抖的手臂一面在他臉上唇上不斷親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