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啊,本來可以早點發,不過我的修改強迫症又犯了
嗯嗯,于是三更成功,偶爾我也是會爆發的啊~仰天長嘯~~~
瑜兒&顧風雨:那誰真是……這是又要幹啥呢,鄙視……
鳳玄:誰說的,站出來!
瑜兒:我可沒說什……麽?——啊啊誰推我!
顧風雨:我可沒做什麽……
哈哈XDDD
56于飛:中宵勞夢想
鳳玄打馬往小樹林去,他行軍打仗,觀察地形偵破埋伏之類是一流的,看這林子地處偏僻,旁邊只一條羊腸小道,林子裏蟬鳴聲悠長,就知道此處無人。來回周遭看看,大路上也沒有行人蹤跡。
那馬兒見了蔭涼,自也欣喜,寶嫃正在他胸前亂蹭,忽然身側不見了毒辣日頭,就探頭來看,沒想到居然已經到了林子邊兒上。
寶嫃還以為鳳玄是想要在此暫時歇息,就探頭說:“夫君,你口渴不,咱們帶了水。”
鳳玄撒開缰繩,那馬兒知道主人不催趕路,就在林邊上悠閑地先扯了兩口草,又徐徐地迤逦往裏走。
鳳玄抱定了寶嫃:“是口渴,可是我不想喝水。”
寶嫃眨了眨眼:“可惜娘讓我帶兩根胡瓜我沒拿,早知道就給夫君帶着。”
鳳玄一搖頭:“可惜什麽?我也不吃那個。”
“啊?”寶嫃呆道,望着鳳玄那明亮帶笑的眼睛,忽然緊張起來,“夫君……你不會是想要……”
“想要什麽?”鳳玄打量着她的眉眼,鼻頭,小嘴,越看越愛,簡直沒一處不喜歡的,心裏那股火也越少越大,腹下之物也已經緩緩擡頭。
寶嫃臉上發熱:“就是、就是……夫君,大白天的……我們還是回家吧?”她又怕又羞,抱着鳳玄的腰,相求般地搖了一搖,誰知效果卻是适得其反。
“我只想親一親娘子,”鳳玄望着她,眼裏也簇簇地帶了火,“娘子給我親夠了就回家,好嗎?”
寶嫃為難地低聲說:“可是在大路上,給人看到了豈不是羞死人。”
鳳玄悄聲道:“沒有人的,娘子。”說着,便低頭在寶嫃的鬓邊親了口,“娘子讓我親親。”
那馬兒似乎有些受不了主人這般肉麻,吃着草便打了個噴嚏。
馬兒一響鼻,寶嫃聽了動靜吓了一跳,鳳玄趁機抱住她,那嘴便貼了上去。
寶嫃只覺得身子搖晃,極怕自己掉下去,也顧不上鳳玄了,被他親了個飽,一時氣喘籲籲,渾身發軟。
鳳玄見她眼眸帶水兒似的,便翻身下馬,把寶嫃也抱下來。
那馬兒是被人馴順了的,見狀也不亂跑,只看他兩個一眼,就仍不緊不慢地在周遭溜達吃草。
寶嫃雙腳落地,忐忑看鳳玄:“夫君……”垂着頭小聲說,“為什麽還不走呢?”
鳳玄笑了笑,攬着她的細腰,垂頭又親了上去,寶嫃很無奈,不知他為什麽總是喜歡這樣,鳳玄吻了會兒,腳下往前一步。
寶嫃身不由己後退一步,忽然覺得身後撞上了什麽,她想回頭看,卻被鳳玄壓着。
“娘子……”鳳玄親了會,就擡頭看她,見她臉兒白裏透紅,雙眸中帶着羞怯之色,他将手在她腰間一搭,“娘子……”
正午時候的樹林格外安靜,因為他們的闖入,連蟬鳴也有瞬間的停頓。
寶嫃退無可退,渾身燥熱,她心裏覺得,男人的想法真是有些不可思議,本來以為他說要親嘴只是說說,沒想到竟真的親了,本來以為他只是要親嘴兒而已,沒想到卻在這大白天還是野外裏……竟要那樣。
他的手探入她的腰下,把那褲兒輕輕褪下,寶嫃慌得要縮成一團,卻被他牢牢抵在樹上,逃也逃不了,又不敢大聲怕驚動人,就低聲求:“夫君,別這樣……”
驚怕的身子發抖,鳳玄按着她的腰:“娘子別怕。”把她的一條腿兒抱住,往上一擡,緩緩地就往裏抵入。
寶嫃深吸一口氣,略微往後仰頭,鳳玄咂住她的唇舌,百般吸吮,底下一直沒入最深,雖然已經有過幾遭,但那緊致暖潤,還是幾乎逼得他失控。
寶嫃微哼兩聲,半睜眼睛看他,含糊不清道:“夫君……啊……”
鳳玄答應了聲,俯身親吻她的頸,腰身款款擺動,又痛又癢,寶嫃想往後躲,卻只能越緊地貼在樹上,身前他卻絲毫不退不讓,入得更狠。
寶嫃只覺得身子撞在樹上,微微地一下又一下,眼睛也時開時閉,所見卻是頭頂白亮的天色,被翠綠的樹葉分成一片片地,日光像是眼睛,恁般明亮地,一盞一盞地看她。
她趕緊地又閉上眼睛,咬着唇忍着那将要溢出的呻吟,耳畔卻偏聽他說道:“娘子放心,這兒只有我跟你。”
寶嫃張口:“夫君……”
鳳玄聽着她嬌柔的喚聲,加了幾分力頂撞了數下,寶嫃只覺得身子要被他弄碎了,酸軟無力地,那手吊在他的頸間,也無力地放開,卻又很怕這樣,于是又合在一起盡力摟着他。
鳳玄做了一會兒,便停下來,看看寶嫃神情,在她耳畔低聲道:“娘子喜歡嗎?”
寶嫃哪裏肯回答,只含混小聲道:“夫君好了嗎?”
鳳玄笑了笑,緩緩地退出來,把寶嫃轉了個身,寶嫃看不到他,心有些慌:“夫君……”才叫了一聲,身後卻又被結結實實地撞入。
寶嫃又驚又羞又怕,然而感覺到男人的硬挺,弄得底下漲漲地有些兒疼,卻又極安心了,因為他還在,還在就好。
身子像是随着風兒顫抖搖擺的樹葉,寶嫃只覺得周身發熱,雙腿幾乎站不住地了,感覺鳳玄的大手扶在腰間,牢牢地把握着她,她咬着唇,感覺汗從臉頰上滑下,有些癢。
寶嫃斷斷續續出了口氣,那細白的手指摸在樹皮上,一點點地無力滑下,又再竭力地扶上去,上上下下地,粗粝的樹皮磨着手指,伴随着交錯的喘息聲,還有蟬鳴的聲,一陣高過一陣,歡唱似的。
迷迷糊糊中,寶嫃心裏想:“夫君多半時候是好的,不過……有時候……就有點壞。”
比如現在,逼着她在這種地方做這種事,若是給人看到,她一定會被罵死了去吧……就算是沒給人看到,她心裏也實在是過不去,畢竟這樣很奇怪啊。
兩人回到家後,老姜他們還在忙碌,寶嫃不敢看人,被鳳玄半抱着,深深低着頭紅着臉進了屋,雖然當時樹林裏沒有人,路上也沒有人,不過寶嫃還是覺得,會有人知道……她跟夫君在野外裏……做那種事。
寶嫃鑽入房內,不敢出來,鳳玄知道她害羞,這人一路上臉上的紅暈就沒退過,看的他卻越發心動,恨不得就在馬上再來一遭。
寶嫃一直躲到晚間,聽外頭老姜跟衆人都走了,她才敢露面。
鳳玄看着她,不免就笑,寶嫃瞧着他那意味深長地笑,握着拳頭在他胸口敲了兩下:“壞夫君,以後不許這樣了。”
鳳玄在她嘴上長吻一下:“娘子不喜歡嗎?”
“不喜歡!”寶嫃幹淨利落地回答,紅着臉,把頭扭過去不看他。
鳳玄瞧着她:“那娘子覺得不舒服嗎?”
寶嫃張了張嘴:“壞夫君,壞夫君!”跺了跺腳又跑到屋裏去了。
鳳玄哈哈大笑,把院子內稍微收拾了一下,同寶嫃招呼了聲,便去湖邊沐浴。
寶嫃聽外頭沒了動靜,才又出來,摸摸臉,仍舊滾燙,趕緊地打了水把臉洗洗,在院門口一張望,看到鳳玄在湖畔。
寶嫃望着他那魁梧健碩的身形,想到兩人林中的荒唐,又有些身上發熱腿兒發軟,趕緊回來,匆匆地用涼水把身子擦洗了一番,又換了衣裳。
寶嫃趁着天還沒黑透,把菜種子種下,怕雞來啄種子吃,就把雞捉起來放在籠子裏。
晚間吃飯的時候,寶嫃就想起寶嫃如跟她說過的事,她自己沒什麽主意,就把事情跟鳳玄說了一遍,鳳玄聽了,便笑。
寶嫃道:“夫君,你笑什麽?”
鳳玄道:“你妹子那個性子,倒好像是能伺候了那縣太爺的。”
寶嫃不太明白:“夫君,你是說同意讓寶嫃如去縣衙嗎?”
鳳玄斟酌了一番,若是說讓寶嫃去,他是萬萬不肯答應的,不過寶嫃如那個丫頭性子強,不是個會吃虧的,何況趙瑜算起來也不是個壞的,讓她去倒也無妨,關鍵是寶嫃如若去了,趙瑜那厮就不會心心念念惦記寶嫃了。
鳳玄便道:“正經幹活而已,不是不能去的。”
寶嫃“哦”了聲:“寶嫃如很想去,不過爹娘不答應,既然這樣,明兒我跟他們說說。”
鳳玄笑道:“去說吧。”
次日兩人便又起了個大早,天不亮就開始趕路去李家莊,人到了李家門口,太陽才冒頭,門口上已經聚集了好些人,十分熱鬧,見了鳳玄同寶嫃來,紛紛熱情招呼。
又過了一刻鐘,等到了吉時,李家的兩老在正間裏點了香燭,奉了貢品,畢恭畢敬拜了神明。
便又有人把挂鞭炮吊在那正中的大梁上,點燃了,鞭炮劈裏啪啦響中,在架子上站着的七八個男人們開始使力,把大梁往上拉,這其中,又有個資歷深的泥瓦匠,拿着一筐子五六個細面兒饽饽,雪白的,頭上都點着紅點兒,并一些銅錢,嘴裏朗聲說着吉祥話:“今日天睛來上梁,主東修的好華堂,華堂修在龍口上……”
在鞭炮聲裏,把饽饽跟銅錢灑向四方,寓意吉慶。
那些鄉民早就聽說李家今日上梁,都在屋子周圍圍得水洩不通,更有許多小娃娃,拍着巴掌等候,大人小孩兒一塊長長短短地不停吆喝,鬧出諸多動靜,好讓那老泥瓦匠把香饽饽跟錢扔向自己。
泥瓦匠坐在屋梁上,看哪裏最熱鬧,那手臂一掄,饽饽就嗖地飛向人群,人群就好像洪水搖擺一樣沖向那饽饽,有手快的先搶到了,哈哈地笑得合不攏嘴。
其他沒搶到的,就等下一次。
鳳玄站在人群之外,望着這樸實的吉慶熱鬧,欣喜之餘,雙眸竟有些微微地酸楚之意。先前他人在高位上,哪裏知道民間是什麽風景,有些怎樣的情形,更是連想都想不到,如今定定然地在這塵世踏實的熱鬧中看着,心中百感交集。
“上一步一品當朝!上二步雙鳳朝陽!上三步三元及第!上四步四季發財……”那負責撒饽饽的泥瓦匠是領隊的,開始起屋子就在李家幹活,自然也認得鳳玄。
他知道他是李家的嬌客,扔到最後,看到簸箕裏頭還有一個帶花兒的香饽饽,他一笑:“十步上得全,榮華富貴萬萬年!”念完了詞兒,手臂一揮,那饽饽向着鳳玄的方向就飛了過去。
鳳玄定定看了會兒,便去找寶嫃,卻見她跟寶嫃如站在一塊兒,也正拍手,鬧出些響動,似乎想要搶那饽饽的。
鳳玄看着她那樣笑的模樣,兩個酒窩深深地,雙眸彎彎,格外喜慶嬌憨。
鳳玄正看得出神,忽然見一物沖自己飛來,他也不動,不慌不忙地擡手一握,當空将個饽饽準準地握住了。動作幹淨利落而帥氣。
那泥瓦匠見鳳玄本來似個發呆的樣子,還有些擔心,見狀大為高興,也忍不住叫了聲好兒。
周圍圍觀的人群見了,也都哈哈大笑,開始四散,有幾個小娃娃沒撈到饽饽吃,就圍着鳳玄,眼巴巴瞅着,有些大膽地,就呆呆地拉鳳玄的衣襟。
鳳玄低頭,看自己手中握着的是個白面的饅頭,做得很可愛,頂上點着紅點兒,邊上還鑲嵌着兩朵紅色面花,花兒竟做得挺精致,帶着綠色的面葉子。
這功夫,寶嫃分開人群也過來,歡喜道:“夫君!你搶到饽饽啦!”
鳳玄拉住她的手,把那饅頭放在她手裏:“給你。”
寶嫃一怔,那些小娃娃紛紛地就叫:“要吃要吃……”
寶嫃見他們饞得眼巴巴地,就看鳳玄,鳳玄知道她的意思,就笑着點頭。
寶嫃把那饅頭掰開,每個娃娃分了些,又把那兩朵漂亮的面花給了個縮在後面的小女娃,幾個小孩兒興高采烈地走了。
在李家吃了酒席,鳳玄同寶嫃又呆了會兒,便往家裏返,李家的屋子是蓋起來了,他們家裏頭的廂房也已經弄得差不多,眼看也只差個屋頂,估計還有一日就能完工。
鳳玄在家呆了兩天,第三日一大早他便起身,先叮囑了寶嫃一番,今兒老姜會帶人來把廂房屋梁安好,還會把大門裝上,一些事體昨兒他都跟老姜說過,因此他也不怎地擔心,讓寶嫃自己多留意,他便去牽了馬,直奔縣城而去。
而就在鳳玄在家樂呵的時候,在樂陽縣衙,這兩天趙瑜過得有驚無險,非但有驚無險,反而有一宗桃花運,只不過這桃花乃是爛桃花。
作者有話要說:修修改改,吃飽飽先~=3=
57于飛:少無适俗韻
自打趙瑜來此,王捕頭等人雖然不把這個面嫩的縣官放在眼裏,但一路到現在,王捕頭的設計沒得逞,反而把自己弄成了通緝要犯。
王捕頭是樂陽縣三大惡之一,他暗中同其他兩個頗有勾結,如今他被鳳玄使反間計,弄得跟東山賊匪反目不合,剩下的當地大戶杜家,也開始感覺略有不安。
正巧那日寶嫃同姜娘子等上縣城,同杜家千金生了過節,那杜家千金不是吃素的,從小驕橫跋扈地養大,哪裏肯吃這個虧,就叫人四處捉拿寶嫃大妞三人。
誰知道人剛捉到,就遇到趙瑜這個攔路虎。當時杜家千金急急到場,本想看好戲,誰知道卻看到了趙瑜。
她心裏是一片烈焰,在看到趙瑜那俊秀臉兒的時候卻化作了滿腹柔情。
趙瑜當時全身心撲在寶嫃身上,順便還得應付着大妞,自然留意不到在一邊兒望着他含情脈脈地杜家千金。
誰知這杜小姐情苗暗種,神不守舍地回府,誰也不想,只把趙瑜想了個徹頭徹尾,念着他那風流的眉眼,筆挺的鼻子,正義凜然斥責家奴時候的風姿,對那幾個民婦說話時候的溫柔款款……杜小姐晚間輾轉反側,難以安眠,春心泛濫的一塌糊塗。
杜小姐苦苦相思了兩日,杜家也正為了王捕頭被通緝之事頭疼,要知道姓王的知道許多他們杜家的龌龊□,倘若真個兒被捉住了,萬一他供出一些不堪之事,那就不太妙了。
杜小姐聽自己娘親說了這宗擔憂,卻笑了起來。
她娘不解,便問:“你爹正愁眉不展不知怎麽辦好,蘭芳你笑什麽?”
杜小姐便道:“娘,不是我說,爹他們開始的時候做的有點太過分了,看人家初來乍到的,長的又俊又面嫩,就想欺負人家,卻沒想到人家是個硬茬兒,這下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吧?不過姓王的不過是一條會咬人的狗,趁着現在縣衙沒捉到他,找個法兒弄死了也就罷了,至于那縣太爺……”
她娘聽得一愣一愣的:“那縣太爺怎麽了?”
杜小姐說到這裏,卻買了個關子,只轉彎抹角說:“他是個年輕的後生,恐怕還沒娶親吧……女兒想,倘若他跟誰家的閨女結了親,那麽,他自然就是自己人,也要護着自己的岳丈了,娘你說是嗎?”
她娘倒也不笨,看着杜小姐那神情,恍然大悟地笑道:“我心思怎麽你忽然間說起這個來,敢情蘭芳你是看上了那個縣太爺了?”
杜小姐笑道:“我看不看上他另說,娘你只說女兒的這個法子好不好使?”
杜夫人也笑:“好使好使,我看以咱們的家世,蘭芳你的品貌,倒是行得通,我這就去跟你爹商議商議。”
杜家的人一合計,第二日便雷厲風行地開始行動了,派了個能說會道的媒婆,往縣衙走了一趟。
趙瑜一聽是杜家派來說親的,着實意外,那媒婆口若懸河呱呱地在堂內說了一通,端起茶杯喝了口:“大老爺您覺得怎麽樣?”
趙瑜正暗自慶幸自己距離她遠,沒被那滿天亂飛的唾沫星子濺到,聞言就說道:“本縣初來乍到,想先做好分內之事,何況這些婚姻大事,得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行,因此本縣不能做主。”
媒婆道:“大老爺您是一方父母官,您說的話也等同父母之命了,何況那杜小姐生得國色天香,是咱們這樂陽縣裏數一數二的美人兒!一朵花兒似的,沒有什麽人能比她好看!杜家又是大戶人家,幾輩子也吃用不完的金山銀山呢,同大老爺您可是絕配!前世修來的緣分……”
趙瑜對其他都還可省略,唯獨聽到那個“國色天香數一數二的美人兒”還“一朵花兒似的”,眼前沒來由地就出現寶嫃的臉,他心頭一動,就道:“真的是數一數二的美人?”
媒婆一聽,笑容僵了僵,暗中就翻了個白眼,心想這縣太爺看來像是個面嫩的後生,誰知道卻是個色鬼。
但她們是最擅長順杆往上爬的,當然要投其所好,當下越發滔滔不絕,把個杜蘭芳誇獎的天上有地下無,簡直是七仙女投胎,嫦娥轉世,世上沒有女人能比得上,就不好意思直接說皇後娘娘也沒她漂亮了。
這當媒婆的口才必然一流,嗓音洪亮,繪聲繪色,趙瑜聽的耳朵嗡嗡響,半晌揉了揉耳,道:“這個……本縣光是想象,也的确是想象不出究竟是何等美人的……何況這事也急不得,就再議,再議。”
這媒婆耗了半天口水,悻悻地喝足一盞茶,也不敢露出什麽惱色,仍舊好言好語地說了一番,才告辭而去。
無驚無險過了一日,第二天,趙瑜正聽衙差回報,在城外發現了王守善的蹤跡,他正在斟酌,思謀着是不是要去請鳳玄。卻聽外頭有人求見。
趙瑜整理了一番衣衫,便出來,誰知道一進中堂,就看到眼前有個身着淡黃衫的身影,背對着自己站着,那身段倒是極曼妙的。
趙瑜一挑眉:“這是……”
旁邊趙忠站着,只覺得一股香氣沖過來,弄得鼻子發癢,他伸手挖挖鼻孔,大大咧咧道:“老爺,這位是杜府的千金。”
趙瑜對他的動作大為不滿,便轉開目光看那女子:“是杜小姐嗎?”
那女子才緩緩轉過身來,原來她手中持着一柄絹扇,半遮面地站着。一雙眼睛倒生得挺美,垂眸溫聲道:“杜蘭芳見過縣太爺。”款款下拜。
趙瑜見她表現的有些“知書達理”,倒是頗為滿意,就一點頭:“杜小姐請起。”
杜蘭芳起身,遮着臉的絹扇便慢慢撤了下來,趙瑜仔細一看,見她長得倒是中上之姿,倘若沒有那媒婆一番天花亂墜的,也算是個美人,但人在眼前,卻也沒什麽驚豔之感。——自然,這也是因為趙瑜在京城內眠花宿柳地,見識了太多美人之故。
趙瑜看了一眼杜蘭芳,忽然雙眼一亮:“你……”
杜蘭芳見他目光直勾勾地,心中竊喜:“縣太爺有何訓示?”
趙瑜走到她身旁,上上下下目不轉睛地将她打量。
杜蘭芳見他這樣露骨地,不由嬌羞回身,心裏卻砰砰亂跳,恨不得趙瑜一把就把她抱住了做一團兒才好。
誰知趙瑜看了片刻,忽然道:“果然是,我記起來了。”
“縣老爺說什麽?”杜蘭芳驚訝地問。
趙瑜望着她身上那淡黃衫子,這衫子的袖口領口都繡着極別致的淡紫色花兒,顯得人淡如菊似的,淡黃色的錦緞,卻又顯得人很貴氣。
杜蘭芳來之前試了十幾件衣裳,才選了這件。
趙瑜指着便笑道:“這一款的衣裙,本縣兩年前在京內的時候,曾看顧惜惜小姐穿過。”
杜蘭芳一怔,整個人有點僵:“什……麽?”
趙瑜道:“當時顧小姐一穿,整個京城內頗為流行了一陣兒,只不過再過半年,就很少有人穿了,沒想到竟然又在這裏看到。”
杜蘭芳腦中轟地一聲,原來他留意的是這個,她竟穿了人家不時興的貨,頓時整張臉漲得通紅:“你……你……”
趙瑜這才反應過來似的,急忙道:“請杜小姐莫怪,本縣只是一時覺得眼熟,仔細一看果然是……咳咳,這一款果真好看的很,更襯得杜小姐……”他咂着嘴,不想說些更華美的詞兒,因為杜蘭芳襯不起,可是要挑兩個中下的詞兒,又有些難,想來想去,就道,“挺好,挺好,哈哈哈……”
這一下子,更顯得非是誇獎,反似諷刺了。
杜蘭芳哼了聲,乘興而來敗興而歸,趙瑜目送她倉皇離去的身影,嘆了口氣:“到底還是不如小娘子之美啊。”
趙忠揉揉鼻子,感覺那股香氣随着杜蘭芳的離開漸漸淡去,才道:“公子您說的是哪個小娘子?”
“還有哪個,”趙瑜白他一眼,目光往上看,“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揚婉兮。邂逅相遇……”眉頭一皺,“什麽時候才能适我願兮呢,對了……”
趙忠只覺得胃裏頭發酸,粗聲問道:“公子,晚上吃什麽?”
趙瑜呆了呆:“混賬!”仔細一想,也覺得發愁,無可奈何地就說,“前日那個來做了一頓飯的丫頭……她叫什麽來着?我嘗着她做的倒好,人也生得還幹淨順眼,當時她還很是高興似的,怎麽這些天卻不見人回來了?”
趙忠撅嘴道:“誰叫公子你當時不好好說話,說什麽差強人意,尚可尚可,你就直接說她做的挺好吃,想要人留下不就行了?我看她八成是不懂所以沒來。”
趙瑜目瞪口呆:“不會吧……”想了會兒,無可奈何說,“罷了,你看着先整治點兒東西,我忽然間想起一件事來……”
趙瑜暫時把自己的爛桃花跟晚飯擋在門外,跑到書房,研墨展紙,專心致志地開始舞文弄墨。
這邊上,鳳玄風風火火而來,聽聞在城外發現了王捕頭的蹤跡,便點了兩個衙差,要出城捉拿。
作者有話要說:嗯嗯,瑜兒專場~有同學猜是大妞,其實瑜兒還是很有魅力的,只不過他總是招不來自己想招的人罷了XDD
耗了幾天,終于把鳳再上的番外寫出,是子規同學的獨家秘辛,五千字傾情奉獻~~=3=
今天努力再加個油~
58于飛:性本愛丘山
王守善最近過得異常艱難,他覺得自己就是風箱裏的老鼠,被兩頭擠逼,苦不堪言。
一頭,是趙瑜為首的衙門,另一頭,是東山的那些頭目,他們不知從哪得了信兒,“知道”了他是內賊,四處埋伏想要捉拿他為死去的兄弟報仇,任憑他怎麽解釋都無濟于事,真真翻臉不認人。
王守善本還有幾個心腹,只不過多半都被鳳玄新挑的人給頂了差事,其他的人怕了,又見王守善落勢,就有些不敢招惹他,紛紛地避還來不及。
王守善如過街老鼠,在城裏站不住腳,就只好往外頭逃,誰知道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到底又被人發現了蹤跡。
鳳玄帶着兩個衙差,急急地往大王莊去,在村後發現了正在奔逃的王守善。王捕頭走投無路決定背水一戰,兩個衙差到底是敵不過他,鳳玄便喝令他們退下,自己上前。
王守善揮着鋼刀,手腕卻有些酸軟,面對衙差他還感覺自己像是虎落平陽遇上了兩只猛犬而已,怎麽也能逼退他們,但是面對這人,他深深地覺得原來自己骨子裏頭簡直虛透了,這感覺就像是李鬼遇上了李逵,病貓遇上了真猛虎。
可退無可退了,到底要拼上一拼的。王守善大喝一聲,撲上前來,鋼刀雪亮,向那人劈了下去。
鳳玄腳下一劃,往旁邊閃身避開,這令人目不暇給的功夫,他手臂一擡,手掌如刀刃一般,向着王守善的後背砍下。
這一下,宛如有千斤重,王守善只覺得像是被千八百斤地重物敲在脊梁骨上,那力道直透心肺,被打得雙眼發黑,差點兒一口氣都喘不上來。
他踉跄往前幾步,鋼刀撐地才沒有倒下,轉過身氣咻咻地望着鳳玄。
“束手就擒,可以少受些苦楚。”那人淡淡地說。
“你是誰!”王守善忽然大叫起來,“我打聽過,連世珏根本沒這樣的身手,也沒這樣的……”
他垂死掙紮,口不擇言,對上鳳玄一雙似刀鋒閃爍的眸子,連吼下去的力氣都無,仗着還有鋼刀在手,掄着刀再度沖過來。
鳳玄這回并不閃身避讓,就在王守善刀鋒劈到他肩頭瞬間,他的手掌在那刀刃上一擊,鋼刀便向旁邊斜飛出去。
王守善覺得手腕劇痛,他人落敗反應卻還在,一拳又擊向鳳玄,鳳玄冷冷一笑,同樣一拳出去,雙拳相抵,王守善低低地叫了聲,——委實是連慘叫的力氣都沒有了,那股痛幾乎滲入了骨子裏,把他的四肢百骸的骨頭都掐斷了,指骨幾乎都斷裂,他整個人往後一退,徹底倒地。
兩個衙差拖着王守善回到縣衙大牢,一路上無數的百姓夾道圍觀,有那些知道縣衙□的,便紛紛叫好稱快,贊縣老爺為民除害。
王守善被押上公堂,趙瑜分毫也不耽擱,立刻開審。
王守善敢挑釁虎威,被鳳玄三拳兩腳打得幾乎暈厥,趙瑜叫人潑了涼水他才悠悠醒來。
趙瑜一拍驚堂木:“王守善,你可知罪!”此一刻,才算是過足了縣太爺的瘾。
只不過出乎趙瑜預料,王守善居然拒不招認,趙瑜審問了一陣,見他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只好先押入大牢。
退了堂,趙瑜便同鳳玄入內廳商議,先誇了鳳玄一頓:“我果然是沒有請錯了人,連兄果真是英雄不凡,身手過人,一出馬就将人擒獲,可喜可賀啊。”
鳳玄說道:“過獎了。不過既然将人捉到了,大人可要盡快地審問明白,定了案的話,也好把這些賊人一并押解上府衙。”
趙瑜道:“說的是,不過東山的賊人還未剪除,只怕他們不肯甘休,會不會在押解途中鬧事劫囚?到時候還請連兄……”
“我不能去。”鳳玄淡淡地。
趙瑜吓了一跳:“啊?那這如何是好?為何不能去?”
鳳玄望着他,輕描淡寫道:“我有家眷,故而不出遠門。”
趙瑜啼笑皆非:“去府衙最多三天時間而已……”
他的神情仍然雲淡風輕,像是說着什麽天經地義的事:“我答應過我家娘子,不能夜不歸宿。”
“這這……”別說趙瑜五體投地了,就連趙忠也目瞪口呆,一瞬就想起那個湖畔茅屋邊上的窈窕人影,總覺得似曾相識哪裏見過。
趙瑜見鳳玄吃了秤砣鐵了心似的,無奈,就訴苦:“若是連兄不出馬,萬一那些賊人鬧起來,怕無人能夠抵擋得住啊。”
鳳玄想了想,便道:“那也不怕,我們不跟他們硬碰,只來個‘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就是了。”
趙瑜倒也不是笨人,略一想就也明白,喜不自禁:“好計策好計策,我怎地竟沒想到……不過,這王守善一身系着東山跟當地杜家兩戶,只不過他如今牙咬的死緊,該如何是好?難道要用大刑?看他那個無賴氣質,好似也不是個害怕刑罰的。”
鳳玄說道:“這個就得看大人的了,我只管捉人。”
趙瑜無奈,只好先放了他。
鳳玄知道他身邊有顧風雨護着,必定無礙的,就把其他捕快都安排在大牢處,又分出一部分去街頭巡視,只怕那些賊人為救同黨,過來縣內騷擾。
如此又部署了一陣,鳳玄便才出來,離開縣衙騎馬出城門的當兒,卻望見個熟悉的身影蹦蹦跳跳地往縣衙而去。
鳳玄回頭看了一眼,正望見趙忠出了衙門,同那人打了個照面兒。
鳳玄微微一笑,打馬便出了城。
你道鳳玄見到的人是誰?原來就是寶嫃的妹妹寶嫃如。先前寶嫃因得了鳳玄的主意,上梁坐席的時候就跟爹娘說了,兩老聽了,當下也不再堅持,就答應了寶嫃如。
這天寶嫃如收拾了一番,就來到了縣城,正好趙忠出來找吃的,兩下一見,趙忠格外歡喜,引着她入了衙內。
趙瑜正在書房裏,咬着筆頭冥思苦想,桌面上有兩份紙,一份是他新近構思的“鄉野绮情錄”,乃是他的最新大作,講的是一個風流不羁風度翩翩的高門書生跟一個貌美卻身世可憐的鄉野小娘子之間的情怨之事,另一份,則是如何才能逼王捕頭說出實話來的計策。
趙瑜看看這份,又看看那份,時不時地在自己的鄉野绮情上加幾個字,王守善那邊,卻始終是一紙空白。
趙忠領着寶嫃如進門的時候,趙瑜正在寫到精彩處,一時眉飛色舞。
寶嫃如一眼瞧見縣老爺坐在一張桌子後面,嘴角帶墨,雙眼發直且亮,死死盯着面前那張紙,嘴角似笑非笑仿佛魔怔,她不由驚地不敢靠前。
趙忠卻是見怪不怪,把手往懷中一抄道:“我們老爺又在詩興大發了,他們文人雅士就是這樣……你別怕,我們老爺這還是好的,我在京城的時候,看到一個高人,把衣裳脫了當街赤~身裸~體地亂跑着吟詩呢。”
“原來這就是高人啊。”寶嫃如覺得自己大開眼界,長了見識。
趙忠道:“是啊,這種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