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 (1)
感覺不能讓可愛的寶嫃寶嫃在土匪窩多呆一天啦,于是就産生了加更這種事,我真是個好人啊~~=3=
77榮華:寒山轉蒼翠
衙差李明帶領着衆差人來到東山的時候,遠遠地便看見匪寨的方向升起一股極濃的黑煙,煙霧咕嘟嘟地沖天而去,彌漫開來,把個剛出了日頭的清晨弄得像是陰天一樣。
李明不知發生何事,生怕鳳玄有什麽不測,急忙催促着衆人加快速度,正忙碌中,卻見山上流星虎步地下來一人,那樣魁偉的身形,出衆舉止,李明一眼就看出是鳳玄,當下大聲招呼起來。
李明叫了幾聲,鳳玄已經是極快地到了跟前,李明見他身上各處沾染血污,連頭發上也染着血,袖口跟衣襟有的地方破損了,整個人似浴血出來的一般,不由吓了一跳:“捕頭大人,發生何事?”急忙湊過來看,提心吊膽地不知鳳玄哪裏傷了。
鳳玄道:“無事,剛才遇上幾個賊人,跟他們交了手,我并未傷着。”他說到這裏,便又說道,“不知這些賊人得罪了些什麽人,方才有人在山寨放了把火,這些賊人猝不及防,估計死傷了大半,我才得以出來同你說這些,如今你們上去看看,若是還有活着的賊人,或擒或殺都行……”
李明驚喜之極:“果真如此?那麽可真是天要亡這些賊徒。”
鳳玄沖他使了個眼色,李明上前一步,鳳玄便道:“你同衆人說,且不提有人放火傷了賊人的事,只說大家夥兒奮勇殺敵,才把賊人一舉殲滅……這樣一來,縣太爺方面好交代不說,我們也都有功,縣太爺跟府衙必定虧不了衆人。”
李明是個機靈人,當下了然點頭:“捕頭,我明白的,我會跟大家說清楚……對了,嫂夫人呢?”
鳳玄道:“方才趁亂,我叫她先跑,大概是藏躲起來了,我如今就去找她,你且不用管這個,去賊人山寨收拾殘局吧。”
他說完這個,就又對李明低聲說道:“另外你替我做一件事……”
李明聽了吩咐,便道:“那屬下遵命了!”說着便躍開了去,把大致情形跟衆人說了一番。
衆衙差多是這次被鳳玄招回來的,雖然大多年青悍勇,但作戰經驗極淺,何況東山賊人為禍地方許久,早就成了氣候,憑他們幾十人哪裏就能輕易打下來?但無非也是跟着捕頭而行奮力拼一拼罷了。
如今聽李明一說,差人們意外之餘也都高興起來,急急忙忙興高采烈地跟着李明上山去了。
鳳玄見他們都走了,便又往山下去,昨晚他上山的時候,記得這周遭有一道溪流,他走了會兒,果真見到一道清溪在眼前。鳳玄看看身上的血污,便跳到溪水裏,抄了水把身上各處的污髒都洗了去,又把頭發也浸濕,臉也細細地洗了一遍。
他整理完畢,嗅了嗅身上還有股血腥氣,然而幸喜看起來沒那麽觸目驚心了,鳳玄把衣裳上的水擰幹了,把衣袖破損處挽起來遮住,便跳出溪來,又往下去。
這一番動作,太陽已經出來了,山風加上和煦的陽光,把他的衣衫吹得半幹。
将下山的時候,鳳玄特意放慢了步子,四處看去,不知顧風雨把寶嫃帶到哪裏去了,正在張望,忽然聽到樹林裏有人叫道:“夫君!”
鳳玄聽了這個聲音,那顆心才安定了,整個人繃緊的臉也才露出笑意,他轉頭看去,卻見樹林裏跑出個人來。
鳳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寶嫃,喚道:“娘子。”
寶嫃往前跑了幾步,鳳玄邁步也往她跑去,寶嫃傷着,他卻跑的快,十幾步便到了她跟前,張開雙臂就将她擁入懷中。
寶嫃撲入他懷中,伸手勾住鳳玄的胳膊,雙腳幾乎也騰了空:“夫君!”又是高興又是辛酸,淚無聲地就流出來,陽光之下閃閃發光。
鳳玄緊緊地抱了抱寶嫃,忽然記住她身上帶傷,那手就又松開。
寶嫃雙腳落地,仰頭看他,鳳玄摸摸她的臉,擦擦她臉上的淚,又小心地擦去些血漬,先問:“傷的重嗎,傷到哪裏了?”
寶嫃看他一身宛如平常,并沒帶傷也未帶血,便道:“不重,沒什麽傷。”
鳳玄将她上下看了會兒,握住她傷着的手,又提提她被撕破的衣領,寶嫃瑟縮了一下,鳳玄看着她:“身上有傷嗎?”
“就是摔了幾下,不礙事。”寶嫃低聲說。
鳳玄嘆了口氣,把自己衣襟上破損處撕開,替寶嫃把手上的傷處包紮起來,包完了之後,才又說道:“我以前說什麽來着?”
“夫君?”寶嫃見他忽然變了氣質,有些冷冷然地,就瑟縮了一下。
“我不是跟你說過不許亂跑嗎?”鳳玄皺着眉,盯着她說。
寶嫃垂着頭,眼淚不受控制地掉下來:“我、我……”
鳳玄道:“你是怕別人說三道四,還是怕不能生寶嫃寶嫃我嫌棄你?”
“我……”寶嫃見他居然全知道了,鼻子更酸,“夫君……”
鳳玄看她流淚,心裏便跟着抽痛,卻仍舊假裝冷冷地,說道:“不許哭,我跟你說過若是有人欺負你,你就跟我說,這些要緊的事你不跟我說就要自己走,你是不信我,還是跟我過夠了?”
“不是的!夫君我不想走的……”寶嫃慌忙搖頭。
鳳玄也不聽她似的,仍冷冰冰說:“又鬧出這種事來,這次幸虧是沒有大礙,但如果出了事該怎麽辦?早知道你這麽能跑,我就先打斷你的腿。”
寶嫃難過之極,擡手擦淚:“對不住……夫君,我以為、我以為……”
“你以為什麽?我說過我只有你了,”鳳玄見她哭得這樣,終于再也裝不下去,冷冷地說到一半,就變成了嘆息,無奈地說,“我說過只有你一個寶嫃寶嫃就夠了,怎麽你偏不記在心裏?聽什麽別人亂七八糟的話就能唆使你離開我?這回幸虧你沒事,你以為……如果你出了事,我還能活嗎?”他說到最後一句,雖竭力忍着,聲音卻仍舊輕輕顫抖起來。
寶嫃垂着頭,聽到這裏,猛地就擡起頭來:“夫君!”
“我本來就只有一個你啊,”鳳玄擡手撫上她滿是淚的臉頰:“你這傻子,我跟你白過了這麽多些日子,怎麽你連我的心意都不明白?”
寶嫃忍不住就哭出聲來:“夫君,你不要這麽說……我錯了……”
鳳玄将她攬入懷中,微微仰頭忍了眼中的點點淚光:“好了,你知道錯了就行了,這一番就當給你個教訓也是好的……以後絕對不許再亂跑了知道嗎?”
寶嫃使勁點頭,抽噎着說:“我聽夫君的,不會再這樣了,以後就一直在家裏,就算是夫君趕我走我也不走。”
“我怎麽會趕你走,又說傻話了,”鳳玄嘆了口氣:“不許哭了,眼睛都腫了。”
寶嫃忍着淚,鳳玄在她眼睛上親了口:“乖娘子。”
他沒有說,找不到她的時候他有多害怕,這些類似“懦弱”的情緒他深藏在心裏,只要她沒事就好,仍舊好端端地回到他懷裏了這就好。
樹林裏頭,顧風雨站在一棵大樹後,望着這一幕場景,雙眸中略見黯然之色。
顧風雨跟鳳玄是半個時辰之前到了山寨的,因為怕打草驚蛇,所以他們偷偷潛入進來,分頭找尋寶嫃,那時候寶嫃已經昏迷過去,自然沒什麽動靜。
鳳玄打聽到寶嫃被山寨的二頭目帶走,便問那人在何處,當時孟老二被寶嫃一番反抗,弄得挫了興致,便把她扔在一邊,自己出了房自去找些浪蕩婦女鬼混。
鳳玄急急趕去,陰差陽錯沒有搜二頭目的房間,卻也發現跟孟老二鬼混的女人并非寶嫃,他一時又驚,又憂。
正在沒有頭緒之時,孟老二回房……寶嫃傷了孟老二逃了出來,鳳玄遙遙看見她跑出來,整個兒魂兒都飛了出來。
這才好端端地又把個嬌嬌的人兒給有驚無險地救了回來。
顧風雨把那馬兒一拍,馬兒跑出來,鳳玄看他一眼,也沒多說話,便抱着寶嫃上馬下山而去。
兩人下山的時候,鳳玄回頭一看,見那大火越燒越旺,盤踞樂陽縣有十數年的匪寨一瞬化為烏有。
這些賊人本可以再逍遙幾年,怎奈他們作惡多端,惹了不能惹的主兒,終于一朝覆滅,正所謂十年風水輪流轉,且看蒼天饒過誰。
寶嫃又累又怕,走到半路就昏睡了過去,鳳玄盡量放慢了馬兒,不叫驚動她,将人帶回家中,寶嫃迷迷糊糊道:“夫君……”揉着眼睛醒了過來。
鳳玄下地,把她抱下來,開了門抱入房內,見她身上的血漬都幹了,臉兒也是又有血又有淚地,便道:“躺着別動。”
鳳玄浸濕了一方帕子,細細把寶嫃的臉擦幹淨了,她臉上被孟老二打過,還留有幾道印子若隐若現,嘴角更是破了,有些腫,額頭上也還紅紫着腫起。
鳳玄看一陣,就後怕一陣,寶嫃反而道:“夫君,我沒事的,夫君……”
她望着鳳玄,忽然想起在山寨裏曾見過杜蘭芳的事,也想起杜蘭芳說過的幾句話。
寶嫃打了個哆嗦,伸手握住鳳玄的手腕,嗫嚅說道:“夫君,夫君……我沒有給那山賊糟蹋……”聲音輕輕地,幾分膽怯。
鳳玄怔了怔,一時沒說話,寶嫃又急又怕,道:“夫君,你相信我,真的沒有,他強迫我,我就尋死……”
鳳玄一聽這個,盯着她額頭的傷處,雙眼頓時不好了,熱熱地濕濕地,鳳玄來不及說話,用力地就把寶嫃的手甩開了去。
寶嫃卻又誤會了,心頭一寒,拼命支起身子:“夫君,我真的沒有……啊!”不小心碰到了手掌的傷,頓時痛呼了聲。
鳳玄用力握住她的手腕:“你還說!別亂動!”急忙看她手上那傷。
他一高聲,寶嫃就吓住了,呆呆地仰頭看他。
鳳玄看着她的小小地狼狽樣子,——本來臉就小,又到處是傷,顯得格外可憐,仿佛給人一指頭就能撚死似的,這個人卻還有精神一直惦記着那些無關緊要的事。
鳳玄又氣又心疼,他是個極少狂喜狂怒的人,七情六欲都淡泊的很,但是遇上她卻偏偏總是無奈了。
鳳玄深吸了幾口氣,才鎮定下來,緩和着說:“我知道你沒有,何況我也不關心那些,只要你好好地回到我身邊就行了,只要你在我身邊就行了,其他都不要緊,你明不明白?”
他看着寶嫃不回答,就又慢慢地說:“還不明白?再不明白的話,保不準會還跑一次,我是不是現在就得打斷你的腿?”
寶嫃總算是明白過來,點點頭,又急忙搖搖頭。
鳳玄啼笑皆非:“又點頭又搖頭,到底是怎麽了?”
寶嫃道:“夫君,我明白的,你別打斷我的腿。”
鳳玄看着她認真的樣子,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來,搖着頭笑道:“你啊你啊……我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才能遇到我這個傻娘子啊,哈……哈哈。”張開手把寶嫃摟入懷中,鳳玄仰頭笑起來。
寶嫃靠在鳳玄懷中,聽他笑得開心并未生氣,才也放心,擡手摸摸他的胸,低聲說:“夫君,我不傻的,我知道夫君你是為了我好,我都知道的。”
鳳玄正笑着,聞言眼睛就有些異樣,他總是拿她很無奈。
鳳玄把下巴抵在她的發上,輕輕蹭了兩下:“你知道就好,那以後就再也不許離開我身邊兒了,也知道吧?”
“一輩子都跟着夫君。”寶嫃點頭。
“你說的,你說的……”鳳玄說着,擡手扶住寶嫃的臉頰,低頭吻上她的嘴唇。
寶嫃乖乖地仰着頭,任憑他的吻越來越深入,似是死裏逃生之後的後怕跟欣慰齊齊湧起,鳳玄只覺得身體對她的渴求跟欲~望都再也無法控制,他的大手在寶嫃腰間輕輕揉了幾番,喃喃喚道:“娘子……”
寶嫃雙眸閉着,呻吟般輕輕“嗯”了聲,鳳玄聽着這聲音,手下将她的衣帶一扯,大手便輕輕地探入,他的唇滑到她的唇角,喃喃地說道:“我……想要娘子。”
寶嫃微微睜開眸子,看向旁側他的容顏,細聲也說道:“我也想要……夫君……”嬌軟的唇一點一點印在他的臉上,胡茬子戳的唇癢癢地,心裏也是,又軟又癢又溫柔的一塌糊塗。
作者有話要說:小虐之後,上溫情柔情菜系~~~大家慢慢吃喲=3=鳳玄哥還是有點小霸道的溫柔
想來想去,終于又改了章名了,還得再想想,看看還有更合适的不
另外有個好消息,前兩天就想預告的,寶嫃寶嫃被捉住太激烈了,一時忘了,今天特意說說哈,新書《一諾傾心》,網絡名《顧惜諾》那本,估計下個月就上市了,是第一本出實體書的現代文,也是我很很很疼愛的小諾諾,大概算是僞兄妹戀吧,喜歡的同學留意啦^_^
封面是紫色的,看起來有點小清新,又有點小華麗,趕明看看我再貼出來哈~
78、榮華:秋水日潺湲
鳳玄聽到寶嫃應了這聲,烈火熊熊地把人輕輕一抱就壓了上去。
細細親着她的臉,一路往下,低聲道:“還有一件事要跟娘子說……如今我們這樣兒,并不是為了生寶嫃寶嫃,而是……”
寶嫃細細喘息着,來不及回答,只聽鳳玄咬着自己的耳垂道:“而是因為我愛極了娘子……”
寶嫃渾身也如浸入了一團兒火中,擡手摟着鳳玄的脖子,仰頭吻他的臉,唇……鳳玄經不起這番撩撥,把她壓下來,自己卻來親吻她。
正是兩情相悅,缱绻難解的時候,忽然聽到外頭依稀有人聲道:“就是這裏了……”
寶嫃迷糊裏頭聽不真切,鳳玄卻把外頭那個聲音聽得分明,一瞬心中大為驚惱,暗暗希望那聲音趕緊消失。
誰知道事與願違,那聲音反而大了些:“公子,你看那邊是連捕頭的馬兒,他應該是回來了。”
這一下子,連寶嫃也聽到了。寶嫃一驚,鳳玄按着她,皺着眉想要不要出聲把外面的人喝退,誰知那兩人卻并非“等閑之輩”,乃都是有名地急性子,——何況來的并非只有兩人。
“快,我們進去看看!”有個越發熟悉的聲音迫不及待地說。
前一個是趙忠,後面這位,自然就是縣太爺趙瑜。
鳳玄耳畔聽得兩人已經推開大門進內了,一時大怒,恨不得把兩人甩出門去,卻不料就在趙瑜趙忠說完之後,另一個聲音也不期然地響起:“姐夫真回來了嗎?姐姐呢?姐!”
寶嫃呆呆聽到這裏,滿面通紅,手抓住鳳玄的衣襟:“夫君,是縣太爺跟阿如他們來了!”
鳳玄當然知道這個讓他很不願面對的事實,沒想到這幫人的腿竟然還挺長,這麽快就來到這裏……偏又趕在這個時候。
鳳玄見寶嫃衣衫淩亂,自己也好不到哪裏去,就只好放開她,将被子拉起來蓋住她,又把床帳拉下來:“娘子別出來。”
他自己來不及整理衣裳,先搶去把屋門掩上。
正當他以背頂住屋門的時候,外面就傳來寶嫃如的叫聲:“姐夫,姐姐!”一把推在門扇上,感覺推不動,就又用了把力氣。
鳳玄擡手把衣裳整理妥當,暗自又嘆了口氣。
此刻門外寶嫃如已經急得不行:“這門好緊,是關着嗎?”
趙瑜道:“怎麽,門關着?難道有事?阿忠你去幫忙。”
趙忠答應了,便也來推門,鳳玄深吸幾口氣,把那股欲~火化出的惱意壓下去,又看自己沒什麽不妥了,才一步踏開門邊。
他頂着門扇的時候,趙忠跟寶嫃如兩個都紋絲推不開,鳳玄一步離開,兩人在外頭兀自用力,猛地撲了個空,便雙雙地踉跄沖了進來。
趙忠用力過猛,差點跌在地上,寶嫃如還好一些,跳進門來,一眼看到鳳玄,當即叫道:“姐夫!”
趙瑜跟着邁步進來,一邊東張西望,看了鳳玄,也道:“連兄,寶嫃……咳,令夫人可好?”
原來鳳玄昨日匆匆離開縣衙,寶嫃如是個機靈的,左思右想不對頭,趕緊地就跑回家一探,聽李老爹說鳳玄急急來過一趟,還叮囑了若幹言語,寶嫃如心頭一個機靈,不敢跟李老爹說,出門後撒腿就往縣衙跑,來不及跟些差人招呼,一徑就撞入內堂。
趙瑜正要升堂去,聽寶嫃如叫着沖進門來,吓了一跳,便問發生何事。
寶嫃如道:“老爺老爺,不好了,我姐姐大概出事了。”
趙瑜大驚:“說什麽?”
寶嫃如道:“我姐跟姐夫說我娘病了她要回娘家,可是我娘好好地,我姐從不跟我姐夫扯謊的……一定是出事了,姐夫匆匆回家去了。”
趙瑜鎮定道:“別急,大概是夫妻兩個吵架了……”
寶嫃如道:“怎麽可能,我姐跟姐夫好的不得了,絕對不會吵架,老爺,一定是出事了。”小丫頭直覺準的很,說着就紅了眼圈,一句話說完就擡起袖子擦淚,扭頭道,“不行,我要去看看。”
趙瑜見她急了,趕緊安撫:“別胡說,你一個小丫頭來回不方便,走的也慢,我叫阿忠去打聽打聽。”
趙瑜趕緊就把趙忠叫進來,吩咐他去連家村看看,如果遇上鳳玄就問問。
趙忠是個“包打聽”,當下找了輛馬車,他将到連家村的時候,正巧鳳玄問過了連愛嬌,打馬去追寶嫃。
趙忠看他不理自己,急忙趕車沖上去攔下,說起寶嫃如跟趙瑜擔憂之事。
鳳玄看看前路,這條路他并不熟悉,且又不知寶嫃究竟去哪,心中一轉念,就讓趙忠回縣衙,把李明等差人調來一塊行事。
這邊一班人忙了整晚,縣衙裏趙瑜也是整晚擔心不已,寶嫃如回家,怕李大娘李老爹擔憂,便只不說,暗裏地擔心着,不知落了多少淚。
如是從深夜到平明,李明派了個人回去報說寶嫃被賊人擄走了,連捕頭先去救人。
趙瑜一驚一乍,見天色發白,急急忙忙就把趙忠哄起來,要下來查看,正要出門,又遇到寶嫃如。
于是一衆人先是轟轟烈烈地便往東山去,行到半路,又遇到李明派回的報信,說是匪寨已經被夷平,連捕頭帶着夫人回家去了。
趙瑜聽了,同寶嫃如心思一樣,不願再去東山,趕緊調頭往連家村而去。
如此緊趕慢趕地,終于就在鳳玄同寶嫃纏綿這刻兒正好進門。
鳳玄“迎”了這三位進門,趙忠站穩了身子,心想青天白日地把門關的這麽緊是怎麽回事,正要嘀咕,轉頭看到鳳玄臉頰上略帶着一抹奇異地微紅。
趙忠頓時便看直了眼睛。
他知道鳳玄武功高,就算是同人動手也絕少會臉紅氣喘,這大白天地在屋子裏又能為何臉紅?趙忠頓時瞠目結舌,心道:“我們來的不是時候啊……”
趙瑜正忙着四處瞧,卻沒見到寶嫃影子,這功夫寶嫃如正想要進屋,鳳玄把她攔住:“你姐姐剛才睡了。”
寶嫃如呆道:“睡了?”
鳳玄道:“昨晚上吓着了,有些精神不濟。”
寶嫃如知道他疼惜寶嫃,可她總算來了一趟,不見見心裏哪裏會安,就求道:“姐夫,我不吵姐姐,就讓我看她一看吧?”
趙忠在一旁心懷鬼胎地盯着看,見鳳玄猶豫片刻,終于道:“好吧,不過不許吵。”
寶嫃如聽他答應,高興地道了謝,便進內去了。
趙瑜也想進內,趙忠慌忙狠狠地沖他使了個眼色,趙瑜還有些不解,就呆呆看他:“怎麽了?”
趙忠扭頭看向一邊,鳳玄才說:“大人怎麽來這裏了?”
趙瑜見他也沒叫自己落座,趙忠這個狗腿也不來伺候,他倒是自來熟,自己拉了張椅子坐了,說道:“我來看看捕頭同夫人是不是平安無事,另外就是……為什麽土匪會忽然出現擄人?”
鳳玄說道:“我娘子沒事,大人不必擔心,至于土匪為什麽會擄我娘子,我已經命李明把個人壓回縣衙,大人仔細地審問一番就知道了。”
“真的?”趙瑜有些吃驚,“這件事真的還有內情……是什麽人?”
鳳玄說道:“那人大人也認識,是前段時間失蹤了的那位杜家千金。”
趙瑜驚道:“怎麽是她?她居然在匪寨裏?對了,杜家曾經跟山賊勾結,難道她是走投無路所以去了山寨?”
鳳玄淡笑道:“這個大人親自問她自然就知道了,李明他們把匪寨的殘局收拾了後,便會将她押回縣衙。”
他無心同趙瑜多說,更也不是很喜歡趙瑜留在自己家裏,說完之後,正好寶嫃如也蹑手蹑腳地從裏面出來:“姐姐果真睡了,我不敢吵她,姐夫,要不要我留下來幫忙照顧姐姐?”
鳳玄道:“不用,你回家去跟你爹娘說你姐姐沒事,別提賊人擄她這一節,知道嗎?”
寶嫃如點頭:“我知道的姐夫。”
趙忠在旁邊聽到這裏,就道:“大人,既然捕頭同夫人都安然無恙,那麽我們也趕緊回縣衙吧?”
趙瑜有心見寶嫃一面,可是鳳玄在旁邊似攔路虎,他就沒法子,只好起身,又說了三兩句,便出門去了。
鳳玄略微一送,見三人出了門,就把大門關了,返身回來,進了內屋。
寶嫃正蓋着被子,只有一雙眼睛烏溜溜地露在外頭,見他進來,才把被子放下:“夫君!他們走了嗎?”
鳳玄見她的臉紅通通地,便道:“走了。”摸摸她的臉頰,觸手滾燙,“留神些,別真着了病。”
寶嫃道:“沒事的夫君,夫君……我剛才聽你說杜家千金,是說那位杜小姐嗎?”
鳳玄見她問這個,便道:“是啊。”
寶嫃道:“她沒事嗎?”
鳳玄想了想:“暫時無事。”
寶嫃就說:“真是奇怪,她好端端地怎麽去了匪寨呢,我還聽那個賊人叫她‘大嫂’。”
鳳玄淡淡一笑:“縣令會處理此事,橫豎跟我們無關……”他停了會兒,又說,“娘子,還記得我先前曾經問過你,倘若我要帶你離開這裏,你會跟着我不嗎……”
寶嫃道:“我記得,夫君,怎麽忽然又提起這個來?”
鳳玄道:“我就是想,倘若我現在真要帶娘子離開這裏,娘子會跟着我嗎?”
“跟着。”寶嫃毫不猶豫地,抱住鳳玄,“當然要跟着。”
鳳玄欣慰一笑,抱着她的身子,低低說道:“娘子,其實我知道你不舍得離開這兒,你放心……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這麽做的。”
作者有話要說:鳳玄哥的肉肉被三個搗蛋鬼攪局了~~
今晚上會再努力一下……不知能不能成……加油吧……==
79、榮華:倚杖柴門外
趙瑜回到縣衙,正好李明一幹衙差從東山順利返回。
衆衙差聽了李明的叮囑,對外便只誇耀說他們一幹人等在捕頭大人的帶領下“奮勇殺敵”,東山的賊人被打得落花流水,從此以後樂陽縣就再也沒有匪患之憂了。
趙瑜聽了李明的禀報,震驚的合不攏嘴:“真的把東山的賊人一網打盡了?”
李明牢記鳳玄的叮囑,略微遲疑了一下,說道:“是的大人,不過不是一網打盡,而是東山的賊人全部覆滅了,大家夥兒奮勇殺賊,他們見不能抵擋,就退回匪寨,我們見攻不下來,就放了一把火……結果大部分的賊人都被火燒死了。”
“原來是這樣……”趙瑜摸着下巴,他的想象力已是頗為奇異豐富了,可也覺得這好似有些太誇張了,不過一時倒也說不出什麽,于是就問,“那麽你們趕到之前,連捕頭就走了嗎?”
李明說道:“是的,大人,我們還拿住一個可疑女子,就是原先杜家的杜蘭芳,捕頭大人命我将她帶回來交由大人審問。”
趙瑜正在思索鳳玄是怎麽救出寶嫃來的,又怎會在衆捕頭攻山之前離開,想來想去,想不太通,聞言精神一振,道:“是嗎,把她帶上來。”
杜蘭芳被提上堂來,趙瑜放眼一看,見她臉色蒼白,臉上跟衣衫上帶灰沾血地,面色恍惚,像是神不守舍地,擡頭看到趙瑜,眼睛便直直地盯着他。
趙瑜道:“杜蘭芳,你為何會在東山匪寨?”
杜蘭芳不問反而說:“你還記得我?”
“啊……”趙瑜一怔,又問道:“你到底為何在東山匪寨?給本縣從實招來。”
杜蘭芳看他一眼,沉默不語,趙瑜正要再問,杜蘭芳忽然說道:“倘若你當初答應了提親,我們家又何至于變成這樣……我父親不會被判斬刑,我也不會……”
趙瑜皺眉道:“杜家本就是地方一霸,你父親更是犯下許多人命官司,還跟東山惡匪有所勾結,如今不過是罪有應得,又跟本縣有什麽關系?”
杜蘭芳叫道:“倘若你跟我成親,廖仲吉又怎麽會那麽肆無忌憚!”
趙瑜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杜蘭芳死死地盯着他,說道:“你既然要問,我可以告訴你,不過這件事的真相極為可怕,知道了對你沒有好處,你還想問嗎?”
趙瑜說道:“笑話,本縣是樂陽縣父母官,查的就是真相,你說就是了,本縣倒是要聽聽看。”
杜蘭芳便笑起來,說道:“縣太爺真是光明磊落,令人欽佩……”
杜蘭芳說到這裏,卻幽幽地又嘆了口氣,面上浮起回憶之色,慢慢地說:“就像是你所說的,我們家怎麽也算是當地一霸,再加上我有個表叔在京內當差,前來的官員都要給幾分顏面不說,因我家裏勢大,他們還要瞧我們的臉色行事……當初廖仲吉出任知府,我爹本不想跟他打交道,沒想到有次廖仲吉來到樂陽,明裏暗裏透出一絲要同我家結交的意思。”
趙瑜聽到這裏,不由暗驚,心想:“廖仲吉乃是知府之尊,就算杜家勢力再大,又何必如此屈尊降貴,何況廖仲吉素來潔身自好,連廖小姐素來的打扮都很是簡樸,又怎麽會主動跟杜家結交?”
杜蘭芳面上又露出一絲冷笑:“開始的時候我爹很有些受寵若驚,我們再怎麽在地方上坐大,可以不把知縣放在眼裏,可也不敢得罪知府大人……于是我爹估摸着他的心思,送了幾次禮物,沒想到他并不收,可是卻也不曾斥責疏遠我們,我爹怕他另有所圖,但他一直沒什麽別的動作,如此就過了兩年,他的女兒廖漣澤也經常會來我家做客,我爹漸漸地飄飄然,以為知府是同他套交情地……誰知道,人家真的是另有所圖。”
“那到底是為了什麽?”趙瑜聽杜蘭芳一一說來,語聲雖平靜,卻總像是藏着什麽可怖的後文,一時也忍不住有些驚心動魄。
杜蘭芳冷笑着:“他們為的就是我們這許多年祖祖輩輩積攢下來的家財萬貫,知縣大人你莫非不知道?我家的房屋田産都被變賣了,你當是為何?”
趙瑜只覺得手心出了許多冷汗,這件事他是聽說過的,只覺得有些詫異,可是以為是杜家要用錢買通人好把杜虞放出來而已,又哪裏會想到其他,便問:“你的意思是,你們家的田産房屋是被他們變賣的?”
杜蘭芳說道:“這件事我本來并不知道詳細,我爹被廖仲吉關着,我都難見他一面……我原本還癡心妄想,以為是廖大人做做樣子,我就求廖漣澤,那個賤人表面上對我虛與委蛇,等我們送了好些錢,她卻不發一聲地就離開了,走的悄無聲息,後來我好不容易找到她,她卻翻臉不認人,我才知道先前她對我的種種都是裝的,她留在我家,一來是為了安撫我們,二來是為了近水樓臺好摸清我們家的底細,所謂‘口蜜腹劍’,‘蛇蠍心腸’,不過如是……”
趙瑜想到廖漣澤那高貴出塵似的樣子,簡直難以想象:“你确認是他們所為?”
杜蘭芳繼續說:“除了他們,我想不到其他人,他們當真神通廣大,大概是從我爹那裏把我家的底細弄得一清二楚,起初為了救爹,我們已經送了大批銀票,後來發覺不對,查田産地契的時候,卻發現都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被轉賣,還都是我爹的印章簽字……我同我娘被趕了出來,我去找廖漣澤詢問,卻被她的随從趕了出來,竟然連她的面也見不到,不是他們又會是誰?”
杜蘭芳想到昔日之事,一時咬牙切齒:“我走投無路,便當着她随從的面大罵了一頓,說不會就此罷休,我本來是想上京求助我那表叔的,可是走到半路,就被那夥賊人擄了……起初我還以為是命數不濟,可後來才知道,原來這些賊人暗中跟廖漣澤勾結。”
趙瑜聽到這裏,猛地驚道:“胡說,荒唐,這更加不可能!堂堂知府千金,怎麽會……”
杜蘭芳瞪着他:“知府千金做的龌龊事還少嗎?起初我還不确認,為什麽這麽巧,這些賊就對我下手,分明就是廖漣澤聽說我不會罷休,就想借刀殺我滅口!後來,就是昨天,那個村婦被捉上山之前……我曾聽那山賊頭目私下裏說過,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