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
◎大老公◎
貼着腰側無絲毫阻隔的柔軟讓祁川想起, 他匆忙的起身,連上衣都忘了穿。
明明都是男人,他光裸着上半身也沒什麽好在意的。
但面對蘇阮, 又想起方才脊椎被碰到時渾身如觸電般酥麻感覺, 他便覺得不自在起來。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脊椎骨竟然會這麽敏.感, 那種感覺讓他把蘇阮跟他說的後背發燙的事情都抛在了腦後。
祁川臉微僵着移開視線, 壓下心頭的那抹陌生的躁動, 才将頭轉回來對蘇阮道, “我先穿衣裳。”
蘇阮:“……”
可算是想起來了。
蘇阮扶着祁川回過頭去拿他的衣裳,等他穿好後,她才把如何來到這個陵墓的事情跟祁川簡單講了一下, 當然省略了嬴湛那部分。
祁川在穿完衣裳後, 稍稍休息了片刻,感覺自己的腿上有了力氣, 便不再依靠蘇阮的攙扶。
蘇阮知道祁川倔,就也沒有堅持。
蘇阮覺得一個帝王的陵墓裏面不可能沒有機關,便叫祁川小心點。
祁川點了點頭。
二人仔細打量着四周,尋找着出口, 蘇阮在心裏問嬴湛這個陵墓參與者知不知道在什麽地方會觸發機關, 好給她排個雷。但嬴湛卻說他只是設了個結界而已,所以根本不知道這個陵墓的具體結構。
蘇阮真的有句媽賣批不知當講不當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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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麽和嬴湛在大腦中對吵的功夫,祁川已經離她好遠了, 蘇阮見此趕忙跟了上去。
他停在了一處壁畫之前, 蘇阮順着他的視線看去,壁畫上面浮雕着一群身穿兜帽看不清面容的人, 為首的兜帽者與其他人不同的是, 他覆蓋住上半張臉的兜帽上有一個形狀詭異的太陽圖案。
在這群兜帽者的對面, 是有一名頭戴冕旒的高大男子對其俯首稱臣。從這名男子頭頂的冕旒以及身上龍袍來判斷,他應該是一名帝王。
但帝王的權利不該是至高無上的麽,為何要對這群兜帽者稱臣呢?
蘇阮不禁想起了現在的神族與三族之間的關系,神族至高無上,連神族最低等級的侍神,三族的帝王見了都要禮讓三分。
沒等她細想,耳邊便傳來了石塊摩擦的聲音,蘇阮擡頭去看,就見祁川的手正按在那兜帽首領的太陽圖案之上,似乎沒怎麽用力,那圖案便凹陷了下去,從浮雕變成了陰雕。
緊接着整個空間便劇烈地晃動起來,蘇阮想到祁川才剛恢複,怕二人在混亂中走散,就伸手将祁川的胳膊給抓住了。卻不曾想這晃動卻越來越劇烈,像是整個空間都颠倒了過來,地面變成了頂,頂變成了地面。
蘇阮感覺頭上一緊,整個人給祁川帶進了懷裏,他的手按在她的後腦勺上,接着他們就一起墜到了地上,耳邊傳來一聲悶哼。
蘇阮趕忙從祁川的胸前擡起頭來,“你怎麽樣了?!”
祁川擰着的眉松開,搖了搖頭,“沒事。”
蘇阮又将祁川左右打量了一番,确認沒有受傷,松了口氣的同時又後怕道,“你下次可不能這樣了,得先顧着自己再去管別人。而且我目前的狀态比你好,該是我保護你才對。”
“我不用你保護。”
祁川剛說完,蘇阮的眉毛就挑了起來,“祁川,你這話說的可真生分,好歹我們現在不光是室友,也算生死之交了。朋友互相保護是應該的,難道你不把我當朋友麽?”
“朋友?”
他從來就沒有朋友。
但是……
祁川看着還趴在他身上,緊張地看着他,似乎非常期待他回答的蘇阮,心中有些觸動,便順着她的話,勾了唇角,“麻煩朋友,先從我身上起來可好?”
祁川這次的笑容并沒有轉瞬即逝,真真實實地展現在她的面前,讓他整個人都變得鮮活起來,本就俊美的臉在因着這抹笑仿佛周圍的一切都因此黯然失色。
饒是一直對自己相貌自信的不行的蘇阮,看到這樣的祁川,她都覺得自愧不如。
她覺得如果祁川一直這樣笑着跟她說話,她一定成為他的顏粉,為其馬首是瞻。
蘇阮連忙點頭,動作麻利地從祁川身上起來。
身上的重量消失,祁川也從地上站了起來,他看着蘇阮開心的臉,唇角的笑意加深了些。
空間颠倒之後,蘇阮發現頭頂的結界不見了,變成了方才他們站着的地面,所有的石桌石椅全部都倒挂在了頭頂之上,而之前他們跌倒時聽到的哐當聲都是陪葬品掉落下來的聲音。
除此之外,還有個變化出現,原本密閉的空間裏出現了一個單門大小的口子。
蘇阮見祁川朝那邊走去,也跟了上去,走近那處,蘇阮朝口子裏望去,裏面黑漆漆一片,看不到盡頭,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有風的原因,裏面有呼呼的氣流聲,時高時低,有點吓人。
蘇阮吞了吞口水,她其他啥也不怕,就怕鬼。
她以前是個唯物主義者就還好,但現在穿書了,遇到的奇怪事兒太多,這個世界有沒有鬼,她可不知道。
祁川腳步剛動,手臂處就一緊,轉頭便看到蘇阮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被他看到後,她那雙又亮又大的眼睛臉不紅心不跳地看着他道,“祁川,我抓着你走吧,你身體才剛好,我擔心你摔倒。”
說着像是生怕他拒絕一般,把他的手臂又抓的緊了幾分。
祁川想起之前她踩進那堆死人骨坑裏時也是露出的這幅不安的表情。
蘇阮見祁川沒有拒絕她,心裏稍微獲得了些安慰,原本祁川是在她的前面,但在她說完這句話後,她注意到祁川便和他并排站着了,似乎是為了讓她更好的抓着他?
蘇阮心中有些觸動。
黑暗中,二人走着,蘇阮沒辦法看到祁川的表情,但這一想法出現,便怎麽也揮之不去了。
她竟然覺得,和祁川做朋友真不錯,祁川有時候也挺照顧人的。
這麽一想,蘇阮覺得以前對祁川的懼怕變得有些不真實起來,原來在不知不自覺中不只是祁川放下了對她的成見,更重要的是她也經過這件事放下了對祁川的偏見。
也許她根本就不需要小心翼翼,也不需要刻意去刷好感度,把祁川當成一個普通朋友來對待,自己也會輕松很多。
随着黑暗消失,盡頭出現了光亮,蘇阮的內心也逐漸開闊起來,一直以來的壓力也從心頭釋然了。
從通道出來,他們進入了另一間墓室,這間墓室很亂,地上到處都是掉落的箭簇,還有燒灼的陪葬品,就像是被誰觸發了機關,留下的痕跡。
“難道這裏之前也有人來過?”蘇阮在心中對嬴湛道。
“不可能!”嬴湛哼了聲,“沒人能破得了我設的結界!”
蘇阮沒閑工夫跟嬴湛扯這些,在一片淩亂的箭簇之中,有一處顯得十分突兀。
蘇阮走了過去,蹲下身子拔開箭簇,發現了幾本散落的書籍。如果這書是陪葬品,過了這麽多年早就被氧化的連渣都不剩了。但這書雖然舊,上面的字跡卻清晰可見,而且摸着書頁,除了有些潮濕以外,竟都是完好無損。
蘇阮好奇地打開其中一本,在看到裏面的內容時,她的眼睛一亮,除此之外她又翻了另外幾本,和她翻的第一本一樣,全是跟體術相關的內容。
而這些內容都是從另一個角度來剖析體術,西北狼族藏書閣中的體術書籍跟這比起來簡直是小兒科。
蘇阮問嬴湛認不認得這些書,嬴湛卻說不認識。這樣一來蘇阮便确定這些書應該是之前闖入陵墓的人留下的,也許他是個對體術頗有研究的高人,誤入此地,因為躲避機關行走不便,便将書籍都落了下來。
“也不知道這高人死了沒有。”蘇阮看着滿地的機關痕跡,一邊惋惜一邊将這些書籍全部揣進了懷裏,“感謝高人幫忙踩機關,等我出去後一定好好繼承你的衣缽,你且好好安息吧。”
說完正要雙手合十拜一拜,身後卻傳來一聲巨響,蘇阮轉頭就見祁川半跪在地上,手扶着棺椁,面色十分蒼白。
蘇阮趕忙跑過去将人扶住,“你怎麽樣了?哪裏不舒服?”
祁川卻像是沒有聽見她說話一般,死死地盯着棺椁,蘇阮順着他的視線看向棺椁,上面的石棺蓋已經被打開,但裏面卻空無一物。
是個假棺。
但祁川卻跟魔怔了一樣看着,眼睛都不眨一下。
不會被什麽髒東西奪舍了吧?
蘇阮只一想,雞皮疙瘩就起來了,她顧不上什麽,抓着祁川就搖了起來,壯膽一般語無論次起來,“川川子,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我還指望你的光環帶我出去呢!”
“你不會被哪個穿書的給奪舍了吧?高冷酷哥你忍心讓□□絲糟蹋你的身體嗎?”
“祁川?能不能吱一聲?”
蘇阮手都快搖累了,祁川竟然還是不回她,看着祁川一動不動盯着棺椁的詭異姿勢,這比他昏迷不醒還要讓她害怕。
“大佬!麻煩你說說話可好!”
“祁川!祁世子!祁大佬!大帥比!!一八五!!”
蘇阮回憶着這本書評論區稱呼祁川的外號,一個個叫,好的叫完了,開始叫不好的。
“死面癱!冷臉怪!大變态!你快醒醒!”
還是沒有反應。
蘇阮真的快哭了,也真的快崩潰了,萬一祁川真被什麽厲鬼纏上了,這可咋辦。
那厲鬼奪舍的是祁川,打不過就算了,還要給吓死。
蘇阮想起原書中祁川遭遇危機時,某位死忠粉的留言,真真切切有感而發道,“大老公,你可千萬不能死,我還等着進你後宮呢……”
好死不死,就在她哭戚戚的念完這句,祁川的睫毛輕顫了下,目光也從棺椁上面轉投到她的臉上,在蘇阮驚懼又窒息的眼神下,淡淡出聲,“面癱?”
蘇阮:“!!!”
“變态?”
蘇阮:“!!!!”
祁川面無表情吐出這兩個詞,讓蘇阮差點當場去世,不是沒有意識的嗎?為啥能聽得到她說什麽!
而且記得還都是些不好的,她說的好話一句沒記着。
蘇阮幹笑道,“祁川,這不是為了刺激你醒過來才說的麽?而且我也說了些好聽的。”
好聽的麽……
祁川看着蘇阮一副快哭了的樣子,恍惚中他好像聽到她叫他“大老公”,這個詞他沒聽說過,但後面那句他知道是什麽意思。
“怎麽樣?想起來了麽?”蘇阮覺得自己冤死了,“是不是覺得還挺好聽的?”那可都是讀者愛的發言啊。
迎着蘇阮的急于證明的目光,祁川覺得呼吸有點燙,他微微将頭偏開,“還行。”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