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72章

◎萬一氣傻了呢◎

“祁川, 你能不能慢點,我手冷……”

蘇阮蜷縮了一下被風刮的手指,勁裝的袖口只到手腕處, 不像廣袖還能遮點。

更慘的是她另一只手還“斷了”, 連蜷縮的動作都做不了, 只能任由風刮着。

祁川看了眼蘇阮蒼白的臉, 就算不想凍着她, 可她的身體不容耽擱。

祁川對蘇阮道, “把手放我胸口。”

這個解決方案蘇阮不太滿意,她皺眉道,“祁川, 在你身上捂着豈不是越捂越冷?況且我另一只手也沒辦法塞……”

說着說着蘇阮感覺周身的氣壓變低了, 她猛地意識到她好像又在嫌棄祁川的體溫了。

看着祁川冷然的下颌線,蘇阮想了想把手順着祁川的脖頸半塞進了祁川的領子裏。

手掌下脖頸處跳動的動脈, 有淺淺的溫暖順着她的指尖傳遞過來。

“……這……這塊地方就還挺暖的。”

蘇阮輕輕說着,說完就覺得有些不妥,她按的位置太過危險,可輕易取人性命, 按着并不合适。

蘇阮手一動不敢動, 見祁川繃着的唇在這話裏慢慢有了弧度,似乎并沒有在意她手的位置,她的手指才慢慢放松了下來。

“不會太久。”

祁川安慰了一句, 速度更快了。

蘇阮:“……”

剛剛打完架一團糟的頭發, 被風吹的更加淩亂不堪。

好在祁川說話跟她不一樣,沒摻啥水分, 說一會到真的就很快到了。

他們來到了西子樓。

只是走的并不是正門, 而是去了一處蘇阮并不知道的樓裏。

祁川将她安置在了床榻上就走了出去。

這床真的很硬, 她躺着有些不習慣。

蘇阮坐起身打量周圍的擺設。

在這間屋子裏幾乎沒有任何裝飾,除了屏風和書桌,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

蘇阮幾乎可以肯定這樣單調的風格,除了祁川沒人能駕馭。

她視線停在門口,祁川正好回來了,他身後還領着一個清秀的少年,少年要給她把脈。

蘇阮原本想隐瞞身份做點手腳,但想了想還是什麽都沒做。

如果祁川的人知道她是女的卻沒告訴他,那可就不是她的問題了……

這事她自己瞞太久,還是能茍一天算一天。

白無忌手指按上蘇阮的手腕,原本皺着的眉,在得知她是女子的時候松了口氣。

徐治之前同他說主上和一個長相俊美的少年“關系匪淺”,在看到蘇阮容貌的第一眼,他幾乎就确定這個人就是徐治口中的少年。

因為他還未曾見過如此漂亮的人。

沒想到這少年竟然是女子。

他就知道主上怎麽可能是斷袖。

不過對于此事,主上對外也無過多解釋,他做屬下的,知道了就當做不知道。

絕不能跟徐治一樣過多幹涉主上的事情,而受到責罰。

白無忌規矩收了手,“這位小兄弟身體無恙,只是勞累過度需要靜養,右手待我将骨頭接回原位,修養數日便能康複。”

“接骨?!”蘇阮在打的時候憑着一腔熱血狠的不行,但現在又開始範慫了,她想着可以回去找葉之雨幫幫她。

不疼還舒服,哪需要吃這苦。

“我不想接!”蘇阮搖頭。

“接。”祁川命令道。

蘇阮對祁川道,“我不需要接骨,它能自動回去!”

白無忌:“……”

祁川:“……”

蘇阮也覺得這話不可信,只能認命地看着白無忌按住她的肩膀。

咔嚓一聲。

骨頭回歸原位,而她眼睛也濕了。

這不必要的痛苦實在太憋屈了。

白無忌走後,蘇阮對祁川說要洗澡,祁川便派人給她打了熱水過來,見祁川要幫她。

蘇阮忙道,“不用,我習慣自己洗。”

出乎她的意料,祁川并沒有強行要幫她,而是看了她一眼,一言不發地走了出去。

蘇阮覺得不對勁。

按理說,按照祁川強硬的性格,難道不應該看她手殘,不顧她的反對都會幫她麽。

他如此順她的意思,害她準備好的話術全都沒用了。

但是不用解釋那麽多,蘇阮還是挺開心的,把身上的汗和血跡都洗幹淨,那點不對勁很快被她遺忘。

但接下來她沒想到不對勁的地方更多了。

比如吃飯的時候祁川一聲不吭,沉默地像剛認識那會似的,也不看她,可以說是把她當空氣了。

不過吃完他倒是沒忘把她抱上床。

事實上她想說她是手殘,又不是腳殘,但看着祁川朝她俯身過來抱她,她不知道出于什麽心理,就沒說了。

她被安置在床榻上,祁川就去了屏風後的書桌前坐下,隔着屏風蘇阮看着屏風上的人影,皺起了眉頭。

祁川是不是又又又又生氣了。

她這次沒惹他吧,如果是因為嫌棄他體溫的失言,她也彌補了,他該是好了才對。

難道是因為其他的……?

蘇如躺在床上細細思索,心突然就咯噔一下。

她隐約記起來。

下了鬥術臺之後,她好像……對祁川說了句“滾!”

極致冰冷的話語,在腦海中盤旋,蘇阮自己都忍不住打了寒顫。

這話真的是她說的?

她不敢相信。

蘇阮又看了眼屏風後的祁川,嘆了口氣。

之前“包養”那次,她沒管祁川,祁川氣着後來自己就好了,要不這次她也不管了,也許睡一覺,第二天祁川就不氣了呢?

不行不行,她這次性質太惡劣了,不能嫌麻煩,态度還是得端正起來。

蘇阮等着等着,祁川終于處理完事情,過來了。

“祁川!我……”

祁川沒理她,坐在床榻上在解腰帶。

“祁川!”蘇阮的語調拔高,祁川的手頓了一下,但沒回頭。

呵,就是不理她是吧。

看着祁川挺直的背,蘇阮一腳踹了上去,他的背被她的腳力抵着微微前傾,但卻依然直的不行,如同他的态度一樣寧折不屈。

蘇阮見他不回頭,想了想道,“祁川,我腳冷,我想泡腳!”

抵着他背的腳明明熱的不行,卻說冷。

祁川沒有拆穿她,出去給她打了熱水過來。

看着不說話卻對她言聽計從的祁川,蘇阮突然就覺得要不他就這麽一直氣下去也挺好的。

但這念頭剛一升起來就被蘇阮給掐滅了。

怎麽能一直生氣呢,氣着氣着萬一傻掉了怎麽辦。

在祁川快要将木盆放到床榻邊的時候,蘇阮見機将腳放了進去,力道太大,水花漸到了祁川的臉上,他的眼睫顫了一下,沾到了些許水花,睫毛也被染濕了。

可他定力真好,就這樣了還能沉的住氣不看她。

蘇阮見祁川要起身,得寸進尺地用濕的不行的腳踩在了祁川的肩膀上不讓他起身,水珠順着她的腳踝滴在他的衣襟上,白色的布料很快濕了一片。

蘇阮挪了挪,濕漉漉的腳貼在了祁川的脖頸邊,沾濕了他的領子,終于在她的腳要碰到祁川的臉頰時,像是忍無可忍一般,腳踝被一把握住了。

祁川的目光在那白而細的小腿處頓了片刻,擡頭看向蘇阮。

蘇阮對上祁川警告的眼神,心忍不住抖了一下,但惹祁川的事情一回生二回熟,反正他也不會拿她怎麽樣。

蘇阮笑道,“終于理我了?”

她故意整他,卻還若無其事地對他笑。

可偏偏對上映着他模樣的眸子,他就什麽氣也沒了。

祁川沒說話,想要将那只不安分的腳放會盆裏。

蘇阮見祁川要把她的腳從肩膀上拿下來,以為他要起來,便用力一壓,阻止他,“你先聽我說……呃!”

一個用力過猛,她的腳竟然啪的一聲,真蹬在了祁川的臉上。

然後她就看到祁川的臉黑了。

蘇阮:“……”

她也沒料到祁川的力氣會這麽小啊!

腳後跟的水順着祁川的臉頰,從他的下巴處滴落,他看着她的眸子黝黑卻明亮,修長的手指抓住她的腳踝。

這姿勢怎麽看怎麽奇怪。

看到這樣的祁川,蘇阮想到了x文裏面受.虐就會興奮的小受,但祁川現在的表情可不是興奮,他現在恐怕想打她。

蘇阮為自己不純潔的思想紅了臉,趕忙将腳從祁川的臉上撤下塞進盆裏,她補救般伸手替祁川擦掉臉上濕濕的水跡,“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這不是怕你不聽我說話麽……”

祁川任由蘇阮的手在自己的臉頰上一通亂抹,他看着蘇阮,默了會,蹙眉反駁道,“我在聽。”

蘇阮:“……”

聽着也好歹吱一聲啊。

蘇阮手上的動作停住了,她看着祁川左半邊被她揉的有些紅的臉,配上他面無表情的神态,竟有種滑稽的反差感。

她忍不住笑出了聲。

祁川見蘇阮笑,蹙了一下眉,不太高興。

蘇阮咳了聲,又把态度拉了回來,認真道,“祁川,我之前也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說滾的……”

“我那時候腦子不太清醒,說了什麽做了什麽都沒印象,你別太當真。”

蘇阮解釋完,祁川卻看着她不說話,她正要再說點什麽,祁川卻問了一個跟此事無關的問題。

“你想當侍神?”

蘇阮愣了一下。

“啊?想啊。”蘇阮聽了也沒思考,本能地回答道。

祁川目光黯了下來,原來他于她不過是可有可無的存在,也許真如蕭北所言只是一時興起而已。

她想着去神族,亦從未想過和他一直在一起。

她不想和他親近,也許是已經厭倦了他的皮囊,而他的性格,也确實沒什麽值得人喜歡的地方。

“我以前是想,但現在不太确定了……”蘇阮猶豫道。

她之前确實是想當侍神,但從目前瑜山直屬于神族卻畸形的制度來看,神族那劇情之外的地方,更加讓人不安。

祁川眼底的眸色陰郁。

如果她做不了決定,他就替她做決定。

“還洗嗎?”祁川忽地擡眼。

話題轉的太快,蘇阮反應了一下才意識到之前那事在祁川這裏已經翻篇了。

“不洗了。”

她說完後,祁川自然而然的抓住她的腳踝,竟取出帕子幫她擦拭腳上的水澤,手指觸碰到掌心,癢的不行。

蘇阮尴尬地臉爆紅,但祁川卻動作流暢,似乎并未覺得這樣的行為有任何不妥。

“你你你放下!我自己來!”蘇阮頭皮發麻。

◎最新評論:

【他是不是已經知道了女主性別了】

【啊好想看後續撒花撒花】

【啊啊啊這進度到底是快還是慢啊!】

【哇哦哦哦哦】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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