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79章
◎全文崩壞(二)◎
司徒駱完全不敢相信不久前所發生的一切。
除了他以外的玄衣衛竟然都死于一個全身覆滿墨汁的怪物之手。
他想起嚴白被派去殺顧蘇阮, 卻在極寒之淵遇到的黑衣人,那黑衣人也是輕而易舉的就殺掉了範玉在內的五名玄衣衛,最後只有嚴白逃脫了出來。
司徒駱不清楚這個墨汁怪物和極寒之淵的黑衣人是不是一個人。
他現在僥幸逃脫, 宮門外被蕭北和卓家的人包圍, 他必須盡快告知葉非盛。
葉非盛從司徒駱那得知皇宮發生的事情, 立刻破開瑜山的結界跟随司徒駱一同前往西北狼族皇宮。
看着葉非盛和司徒駱離去的背影, 在樹後面躲着, 一字不落聽完二人對話的葉昭走了出來, 乘葉非盛打開的結界還未完全關閉,也悄悄出了瑜山。
西北狼族皇宮的結界已經完全被破開,葉昭無暇顧及宮門外圍堵的兩批兵馬, 她只想知道卓幼儀和葉永罡的安危, 便乘亂進了皇宮,往皇後寝宮行去。
一路上, 地上全是太監宮女們的屍體,星星點點粘膩的黑色液體布滿他們的周身,空氣中散發着古怪的腥臭味。
這個富麗堂皇的宮殿此刻竟似人間煉獄一般!
葉昭面色泛白,外面的兩批兵馬正在對峙, 他們一定不知道這皇宮裏面已經成了一座墳場。
葉昭跨過屍體, 輕輕一推門扉,卓幼儀寝宮的門就開了,高高的房頂之上懸下來一顆如蠶繭般的黑色物體, 在“蠶繭”的表面黑色的液體不斷的蠕動着, 慢慢順着繭身朝地面一滴一滴的落下。
在“蠶繭”的頭部露出一截極為熟悉的鳳簪,葉昭一眼便認了出來, 她跑過去, 用盡全身的力氣去扒開那黑色的蠶繭, 卓幼儀的頭終于露了出來。
向來注重儀容的卓幼儀,此時發冠歪斜,頭發淩亂不堪,唇角的血跡已經幹涸,看起來像是已經被困在這“蠶繭”內許久。
“母……母後……”葉昭顫着聲,哆嗦着手撫上卓幼儀的臉頰,眼中盡是惶然。
手指在觸碰到卓幼儀冰涼的臉頰時,卓幼儀的眼睛倏地睜開,銳利的目光射向葉昭,顫抖着嘴唇。
但那聲音太小,葉昭根本聽不清,她将耳朵靠近卓幼儀,才聽到她在嘶啞着聲音說,“快走……”
可惜為時已晚。
葉昭還未來得及反應,腳腕處就被一個黑色的觸手給勾住,整個人栽倒在了地上。
“葉非宇”看着葉昭眯了眸子,“看來我放出去的那只老鼠,不光引來了葉非盛,還将你給引來了。正好你和你的母後黃泉路上好相伴。”
這熟悉的聲音讓葉昭渾身一震,她擡頭看去,就見“葉非宇”那被黑色液體包裹的臉緩緩的露了出來。
葉昭的瞳孔驟然縮緊,“你是葉非宇?!”
“葉非宇”很滿意葉昭露出這樣的表情,就這樣讓人帶着疑惑死去才會死不瞑目啊。
他很享受這樣的感覺。
卓幼儀見“葉非宇”的觸手卷住了葉昭的脖子,便開始掙紮起來,只可惜她的神力早就耗盡,又怎麽可能掙脫出那液體濃厚的“蠶繭”。
“隐……住手!”
聽到有人喊他的名字,“葉非宇”吃了一驚,他循聲看去,那個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他打的癱在地上的老太監竟然站了起來。
“葉非宇”通過葉非宇的記憶知道這個人叫張培安。
“你認識我?”
張培安确認“葉非宇”的觸手已經将葉昭的脖子松開,他才看向“葉非宇”,“是的。”
“葉非宇”想了想道,“你是我族之人?”
只有族人才會知道他的名字。
張培安也沒想隐瞞,他點了點頭,“我很多年沒有回去,包括你在內的大多數人都已經把我遺忘。”
“葉非宇”似乎想起了什麽,看着張培安的眼睛精光乍現,“我記起來了。”
“你不就是……我族的叛徒嗎?你是叫渚還是淮來着?”“葉非宇”假裝失憶般譏诮道。
面對奚落,張培安卻十分冷靜,“我是渚。”
“葉非宇”啧啧兩聲,“你看看你現在的模樣,蒼老又羸弱,何必要當叛徒呢?落得這幅田地……”
“可真是我族之恥辱!”
“葉非宇”突然沉聲,觸手瞬間裹住了張培安,張培安忍住骨骼被攪碎般的疼痛,咬牙道,“隐……求你別殺葉昭……”
“叛徒也配跟我談條件?”“葉非宇”覺得可笑。
張培安斷斷續續道,“咳咳,你不能殺葉昭……葉昭她是……是我的女兒……”
此話一出,“葉非宇”瞬間怔住了。
如果張培安是個普通的假太監,和皇後誕下一女,他并不會驚訝。
他驚訝的是張培安竟然能有子嗣!
葉昭的大腦一片空白,她将目光投向卓幼儀,她想看到卓幼儀否認這件事,但卓幼儀嘴巴卻只哆嗦着一言不發,她眼內的神色怪異,有厭惡也有解脫。
最後在葉昭的注視下,像是不再想看她一般,緩緩地I閉上了眼睛。
葉昭在卓幼儀閉眼的一瞬間突然就明白了過來,一直以來卓幼儀為何那樣嚴苛的對自己,為何不容她犯一絲過錯。
原來竟是這樣!
她是卓幼儀與張培安的女兒,對于出生名門的卓幼儀來說,這無異于是一種恥辱,是一種無法接受的事實。
所以卓幼儀才視她為污點。
本身就是污點的她不管做什麽都是錯的。
她每犯一次錯都會讓卓幼儀想到她曾經與張培安做的錯事,事事追求完美的卓幼儀不可能容得下她。
葉昭突然有些想笑,她是不是該感謝卓幼儀沒在她出生的時候就把她給殺死,而是給了她八根藤條的機會?
“葉非宇”的表情變得陰戾起來,“張培安,你怎麽可能會有子嗣!真是一派胡言!”
我族之人根本無法傳承子嗣!
張培安喘着氣道,“你若是不信,将葉昭帶走,一查便知!”
看着張培安被觸手勒的漲紅的臉,“葉非宇”逐漸冷靜下來,如果張培安說的是真的……
“葉非宇”将張培安扔在了地上,在張培安緊張的注視下,用觸手抓起了葉昭,此時的葉昭已經心如死灰,如木偶般被“葉非宇”提着。
“葉非宇”另一只手将【門】抛出,漩渦風起,将葉昭整個丢了進去。
“葉非宇”收了【門】,張培安看着葉昭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風眼當中,眼中出現無能的沉痛。
作為叛徒,他只能保的下葉昭。
如果再讓他選擇一次,他不會再堅守那沒用的本心,成為無用之人。
無用之人,哪怕雙手是幹淨的,也守不住任何東西。
冷森的寝宮之內,門扉被風吹的哐哐作響。
張培安看着卓幼儀窒息在了黑色的“蠶繭”當中,這個是他愛了兩百年的女人。
她自私、惡毒、吹毛求疵……渾身上下除了相貌沒有一絲優點。
可是他卻守在了她身邊這麽久。
葉昭的出生不過是醉酒後的一次意外,卓幼儀從未對他有過青睐。
随着他容貌加速的老去,她的目光便再也不會投在他身上半點,他只能默默地收起自己的心思,遠遠地看着她。
現在這個女人死了,在臨死前,她就這麽看着他,仿佛是兩百年來看的最認真的一次。
她閉上的眼睛裏全是解脫,好像與自己和解了一般。
看他的眼裏再沒有了厭惡。
張培安可真羨慕她,她自私自利了無牽挂的先走,可他卻還牽挂着葉昭。
脖子處的黑色液體越收越緊,張培安吃力地扭頭去看風眼消失的位置,眼神凄涼而絕望。
【門】的後面,他們又會如何對待葉昭啊……
……
……
西北狼族皇宮之外,平地之上,一個個臉戴青銅面具的人整齊劃一地從遠處走了過來。
這些身穿铠甲的青銅面具人渾身散發着陰森森的氣息,如同從地獄走出來的陰兵一般,煞氣逼人。
蘇阮心驚膽戰地看着這一幕,而這些陰兵所要去找的人,正是顧塵染!
卓越的兵馬和蕭北這邊的陰兵劍拔弩張的對峙着,蘇阮還分不清狀況,如果她再早來一會,她就能質問顧塵染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可惜沒有如果。
按照現在的情況,如果兩方打起來,她只能先幫蕭北打贏卓越之後,再來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高高的城牆之上。
“葉非宇”的身影閃現,風吹的他的袍腳翻飛。
“葉非宇”居高臨下的看着那些陰兵踏着塵土走來,皺了眉,“是上頭的人在幫蕭北?”
可攪動西北狼族的任務明明已經派給了他,為何又幫蕭北?
“也不無可能。”
蟄從【門】裏走了出來,落在了“葉非宇”的旁邊,在他的耳邊吹了口氣笑道,“上頭的目的不就是越亂越好嗎?況且,每個人各司其職的做任務,不準互通可是規矩啊。哪裏會像你我二人這樣?”
蟄的最後一句話尾音輕軟,暗示意味十足。
“葉非宇”偏了偏頭,皺眉道,“你不在龍族呆着,跑這裏來做什麽?”
蟄輕笑道,“你以為我想來嗎?還不是龍三皇子就要到喽,我來看好戲啊~”
“龍族的消息倒是快。”
“畢竟是龍三皇子,将來可是要繼承龍皇之位的,沒點手段怎麽行呢?”
“是嗎?”“葉非宇”突然想到了在極寒之淵展露天賦的祁川,眯着眸子笑了聲。
“那可不一定啊……”
◎最新評論:
【“我是渚(豬)”】
【顧塵染為了保護阮阮,希望能成功^O^/】
【加油加油】
【撒花】
【作者大大加油】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