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可是盡管顧若的口氣并不好,但是安佩和卻毫不在意,面條端出來的時候某人恬不知恥地說,“小若妹妹,你喂我!”

“你想再壞一個膀子麽?”顧若回道。

“可是我左手怎麽吃啊……”安佩和裝可憐,擠出眼淚來,“哎……所謂虎落平陽被犬欺,我安佩和竟然落到手受了傷都沒人喂我吃飯的地步了。”

顧若硬着頭皮拿起筷子喂他,理由很簡單,她不想承認自己是“犬”。

安佩和理直氣壯地接受喂飯服務,時不時還吹毛求疵,“太燙了,幫我吹涼點。”“面太長了,弄短點。”

等顧若耐着性子喂完了飯,某和卻得寸進尺了,“小若妹妹,幫我洗澡!”

顧若深吸一口氣,走了過來,對着安佩和溫柔一笑,扶起安佩和,一把丢出門外,“去桑拿房找小姐給你洗去!”

安佩和垂頭喪氣地回來了,“算了,不洗也可以。”

“那多髒啊!你擦擦呗!”顧若可不忍受這樣的行為。

安佩和只好進了衛生間裏,嘩嘩地水聲傳出來,隔了一會安佩和叫一句,“小若妹妹,幫下忙啦。”

顧若正在沙發上看漫畫,回了一句,“你丫的光着身子我才不進去呢!”

“沒全裸!”安佩和說,“我後背夠不着。”

顧若想想自己從小也沒少見過安佩和半裸,看他就和看她爸一樣,丢下書走進了衛生間,安佩和裸着上半身,左手拿着毛巾站在水池前面。

“真是事多。”顧若從他手裏拿過毛巾就要給他擦,目光移到他的後背,瘦削的後背微駝着,肩胛骨微微隆起,沿脊椎的骨節向上是細長的脖子,洗過的頭發發梢上的水珠順着脖子流了下來,顧若清晰的聽見自己胸口一聲一聲的心跳,沉沉地響。

顧若拿着毛巾擦了上去,“啊——!”安佩和一聲慘叫,“疼死了!”

毛巾所到之處皆是一片微紅,顧若憤憤地擦着,“一個男人長這麽嫩的皮看着都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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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心?”安佩和猛地轉過身來,昂着頭自戀地說,“我這麽性感的身材你竟然說惡心!”

顧若不屑地撇嘴,“切……清蒸排骨!不就……”話說到一半顧若停了下來,因為她看見安佩和右胸口肋骨的位置有一道疤痕,不長,也只剩下淡淡的一道粉紅,但是映襯在安佩和白皙的皮膚上卻很紮眼,“這是什麽?”

安佩和低頭一看,“那個啊,小時侯弄傷的。”

“我怎麽不知道啊?”顧若一點印象都沒有。

“初三的時候。”安佩和說,“你走了沒多久弄傷的。”

“哦……”顧若點頭,指着傷口說,“沒把腸子撞出來吧?”

“哪有那麽惡心啊。”安佩和比畫着說,“就是撞到了石頭,割了道口子。”他說着套上幹淨的衣服。

“我怎麽不記得你喜歡和人打架呢?”顧若擰了一把毛巾說,印象裏的安佩和總之把自己弄得幹淨風光來炫耀自己,打架這樣粗活他可不幹。

安佩和沉默了一會,然後說,“這個疤是陳錦唐給的。”

夜裏,顧若在床上翻來覆去,滿腦子都是安佩和的話,那道疤是陳錦唐給的。

安佩和是自戀愛炫耀的家夥從不打架,而陳錦唐是學校的學習标兵為人謙和,這樣兩個人怎麽會打架,而且還給安佩和留下這麽深的一道疤呢?

顧若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見識到他們之間的矛盾是在她上五年紀的時候,早已經放學的顧若坐在車裏等安佩和,而他一直沒出來,某若心急如焚,美少女戰士要開了啊!

忍無可忍的顧若沖下車,走到安佩和的學校裏,“初二(2)……”顧若看着班牌找到地方的時候,才要進去,就聽見裏面的說話聲,高傲的态度,不屑的語氣,除了安佩和還會有第二個人嗎?

“哼,我憑什麽重掃啊!”

顧若進去一看就看見安佩和把掃帚丢在地上,微昂着迎着陳錦唐,“你叫我重掃我就重掃?”

“怎麽了?”顧若一步向前,安佩和和陳錦唐都看了過來。

“小若妹妹,我們走。”安佩和拎起書包走到門口就拉顧若,陳錦唐在後面說,“可是你并沒有掃好地。”

安佩和扭頭一字一頓地說,“我—掃—好—了!”

陳錦唐指着地上一攤垃圾,“這算什麽?”

“陳錦唐,你不要太過分了!”安佩和怒氣沖沖地說,顧若扯着他的衣袖,“你沒掃地啊?”

“他腦子有病!”安佩和回道,說着對陳錦唐吼,“你不就一二報大隊長嗎?告去啊!”說着拉着顧若就走出了學校。

扭回頭的顧若就看見陳錦唐拿起了地上的掃帚,掃起了垃圾,在那個時候,顧若一直以為安佩和是傲慢的大少爺,而陳錦唐是沉默的好學生。

直到現在,顧若的潛意識裏依舊是如此劃分的。

像安佩和這樣的人,如果說沒人和他有争執那就怪了,他這樣的人想打他的理由的還少嗎?想到這裏就豁然開朗了,翻了個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顧若匆匆給安佩和留下了飯菜,據說因為安佩和是因工受傷酒吧老板娘心生憐憫特許他在家養傷,丢下了飯菜顧若就去上班了。

雖然昨天是睡好了,可是顧若今一天看着陳錦唐都心存疑惑,盯着他上瞅下瞅,終于陳錦唐忍不住了,“有事嗎?”

“沒……沒事。”顧若收回了自己赤裸裸的目光,整理手裏一張張自己看不懂的表格,“我原來都不知道做帳這些東西這麽複雜啊……”

“是很複雜。”陳錦唐說,“帳目的明晰對公司的發展與決策是很重要的,而且……帳目要是出了一點錯那可就麻煩了。”

“一點錯?”顧若問道。

“恩。”陳錦唐說,“一個大公司的帳目是非常多的,如果某一個環節出了錯,就要一本本對帳,做一個徹底的清理沒準還清理不出來,所以說做帳的人一定要細心。”

“一個地方有了問題很難發現嗎?”顧若想到了什麽問了一句。

“那當然。”陳錦唐說,“就是做了假帳如果沒有人拿到确切的證據,說着說不出具體的明細,就是稅務所也不定能查出來,只有知道了細節才好找。”

“哈……怎麽說到做假帳了啊。”顧若咽了下口水,打着哈哈說,“做假帳犯法的,誰敢啊。”

陳錦唐似乎來了興致,“怎麽不敢啊,一般來說私營企業很少不做假帳的,而作為會計就很為難了,不做吧,老板炒你的鱿魚,做了吧萬一出了事會計也要倒黴的,會計大多不會出賣自己的老板,而除了會計又沒有什麽人能知道帳目的問題,所以稅務的問題想查很難。”

“你怎麽知道得這麽多?”顧若問道,心卻因為他那句“想查很難”莫名地安了下來。

“我上大學的時候有幫小企業代帳打工。”他随意地說,“所以你這個學過法律的在財務部工作也不錯啊,起碼能告訴我們什麽是犯法的不是嗎?”

“嘿……”顧若笑得好不尴尬,“我對財務還是一點都不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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