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顧若傻了,“這是什麽意思?”

“我家的事,他爸也知道。”安佩和似乎醉得更厲害了,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了顧若的肩膀上,柔軟的頭發蹭在顧若的頸窩裏,有點癢。

“就算他爸知道那又如何,他爸已經死了不是嗎?”顧若說,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學法律的顧若竟然希望安佩和家的事一輩子不會說出來。

盡管她的講師在上第一課就告訴她八個字,“法網恢恢,疏而不漏。”

靠在她身上的安佩和身上滿是酒氣,味道很重卻不濃烈,淡淡的酒香散在屋子裏,透着一點點哀傷……他什麽話也沒有說。

“其實我有時候想啊,為啥你爸要知法犯法呢?”顧若繼續說。

“知法守法的那就是你爸了。”這回安佩和毫不客氣地回話,說完這句話他從顧若身上移了開來,往沙發上一栽,因為喝酒而引起的粉紅沿着他光滑的下颌線蔓延到了頸子,繼續向下……

等安佩和醒來的時候屋外是一片朦胧的白,天雖然亮了,可是卻淅瀝下起了雨,天氣也濕答答的涼了起來,安佩和從床上坐了起來,低頭看看胳膊上白淨的紗布,嘴角勾起一絲笑,“那個人出現了以後……會嫉妒我嗎?”他說着頓了一下,“……我會嫉妒他嗎?”

顧若盡管打了傘,可褲腳還是濺上了不少泥點,肩膀也濕了不少,粘濕的感覺非常難受,進了辦公室的時候陳錦唐已經坐在了辦公桌前工作了,“學長,你來的真早……”

他笑了一下,“習慣了。”

顧若放下包,倒了杯茶端過去,“你一直都工作得這麽努力啊……”

“我和別人不一樣,我什麽依靠都沒有,只有我自己。”他頭也不擡地說。

顧若舔了一下嘴唇,猶豫着說,“是從你父親去世以後嗎?”

陳錦唐擡起了頭,看着顧若目光尖銳,“怎麽說到這個了?”

“啊……沒……什麽……”顧若轉身坐回自己的位子上,就算有個出納是他父親又如何,已經死了不是嗎,而且生老病死本來就是自然循環,這一切不過是有點巧合罷了,但是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可以告訴我……你父親是怎麽去世的嗎?”

陳錦唐卻撲哧一聲笑了起來,手裏的筆在食指和中指間随意地轉動着,“已經去了西方極樂世界的人,這些有什麽好談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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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若大囧,“那個……我那天說的,是、是一時失誤,不是故意……學長你怎麽還記得啊……”

陳錦唐見某人急得抓頭的樣子,笑道,“開玩笑罷了。”

“……”某若含淚,學長,這樣的玩笑一點也不好笑,那天說完了以後自己就覺得似乎是對死者不敬,心裏求神拜佛了好久才安心,沒想到他又提起來了……

“工作吧!”陳錦唐說。

“哦……”顧若點頭道,擡頭看着已經繼續做事的陳錦唐愣住了,自己的問題……他一個都沒有回答。

陳錦唐似乎是感覺到顧若在看自己,問了一句,“還有什麽嗎?”

“沒……沒……”顧若喃喃地說開始工作,心裏卻莫名地對陳錦唐警惕了三分,那天安佩和說他這個人城府很深,似乎有些道理。

中午吃飯的時候尚秋秋和其他同事似乎吃的很急,顧若憑借她的大食量才吃到三分之一,其他人竟然已經吃完了, 某若覺得無比受挫,“你們怎麽吃這麽急啊?”

尚秋秋說,“今天忙死了,不過你當秘書沒感覺啦,我們這種小財務可就焦頭爛額額了,馬上到月底了啊……”

顧若隐隐大概知道月底要做帳,不過和她沒什麽關系,難怪陳錦唐一早就來了,旁邊的童詩依是尚秋秋的隔壁桌子的小財務,開了口,“我聽說下個月還要忙呢!”

“為什麽?”尚秋秋問道。

“我聽說這個月公司解除了舊的合約,下個月開始和新的公司開始新的合作了,財務這裏估計要徹底整理一下帳目吧。”童詩依說。

“好好的這不是折騰人嗎?”尚秋秋嘆道,“我都好幾天沒上網聊天了……”

“公司高層這麽決定了,怎麽賺錢怎麽整呗。”

顧若插不上話趁他們說話的空擋加緊吃飯,終于趕在這個話題扯完前把飯吃了個精光,打道回府。

下班前的時候顧若正整理着包,突然接到了安佩和電話,“小若妹妹,你今天回來嗎?”

“回來啊,怎麽了?”顧若說着有點緊張地向陳錦唐看去,不過他并沒有看自己。

“沒什麽,我怕你今天又不回來。”安佩和說,“以後誰要是有事就互相打個電話說一聲吧……免得等。”

顧若愣了一下,應了一聲,“好。”

出門的時候雨比早上下得更大了,天氣也透出深秋的寒涼,顧若撐開傘走出去,陳錦唐的車卻停下了她面前,車窗落下,只看見他微彎的眉梢,“我送你吧,雨這麽大。”

顧若想了想進了車,免費的司機為什麽不要,況且雨真的很大,“那就麻煩你啦!”

一路上什麽話也沒有說,顧若也看着玻璃上滑落的雨點發呆,一個不留神車已經開到了巷子口,顧若一愣,“啊!我還要去買菜呢!”

陳錦唐扭頭問,“要我送你去菜場嗎?”

“不用了, 我下來自己走吧。”顧若趕緊拿傘下了車。

撐傘的顧若和車裏的陳錦唐都愣住了,因為巷子口站着打傘的安佩和。

他笑得有點牽強,嘴角上揚得很不自然,“我以為你沒帶傘還要去買菜,想來幫你的。”

如此的情況陳錦唐自然不會坐在車裏了,開了車門就走了出來,沒有傘。

顧若趕緊走過去幫他遮雨,“學長……”

陳錦唐笑了一下,“你的大姑媽還真是年輕啊……”

顧若囧了,安佩和走了過來,“好久沒見啊。”

“還好。”陳錦唐說,“上次是在酒吧裏見過到現在還不到一個月,算不上太久。”

“你說話還是這麽讓人讨厭。”安佩和毫不客氣地說。

“你也一樣。”陳錦唐回道,頓了一下說,“不過,誰都有資格讨厭我,惟獨你沒有……”說完走出顧若的傘坐了車裏,揚長而去,水花濺起,顧若小心翼翼不想沾到泥點的褲管上滿是水點,打濕了粘在她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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