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戰成名

唐河還是沒忍住，特別是看到日漸消瘦的宋星，他很心疼，本來這些苦都是自己的，現在卻全部壓到了宋星身上，心裏說不上來愧疚，更多的是憤恨。

他恨自己為什麽沒能力！恨自己為什麽什麽都做不到就只能不疼不癢的說一句對不起。

“唐河！”宋星輕聲喚他，唐河低着頭不敢看手機，“我想你了！”

唐河咬着牙點點頭，傳來了一陣嗚咽聲，“嗯……我也想你，每天每天都在想！”

“我等你回來包養我！”宋星揶揄到，“別讓我等太久……”

“不會的！”唐河重複着，“不會太久的……”

唐河和虛弱的周敏通完電話時他心裏更難受了，他清楚周敏已經時日無多了，他感覺自己像是白忙活了一場。

周敏像是交代遺言一樣突然跟他說了好多話，“兒子啊……媽知道自己活不久了，我就是有些遺憾沒能看到你成家立業，沒能看你生個大胖小子。你不用到處借錢給我治了，媽不想拖累你，人總是要死的，早死晚死都一樣。媽要是哪天走了你也不用傷心，我作為媽媽沒能幫到你什麽死了還連累你欠了一屁股的債，媽媽心裏很自責。你以後有錢了一定要對宋星好一點，他這段時間把媽媽照顧的很好，很有心的一個小夥子，我們要懂的感恩。我們家的那套房子你可以把它賣了還能還債，別把自己搞的太累，人活一世不容易，你看媽現在這樣要死不活的真沒意思，功成名就榮華富貴都沒有一個好身體來的實在，媽不指望你多有出息，你一日三餐有人陪，老了有個互相照顧的伴就夠了，真能陪你一輩子的人很少，如果有那個人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別被虛有其表的東西蒙住了眼睛……”

唐河抱着胳膊泣不成聲，看着自己的眼淚如滾滾洪流砸向手機，“媽……你再等等……我馬上就要回來了，我帶你去旅游，帶你去吃各地的美食，帶你……”他說不下去了，周敏難得說這麽多話也累的睡了過去。

宋星接過手機靜靜的陪着唐河，直到倆人都心知肚明的挂了電話。

周敏在唐河總決賽那天一度昏厥沒了心跳，去醫院搶救及時抱住了一息生機，但也就此離不開醫院。

宋星的錢已經捉襟見肘了，他不得不一晚上趕好幾場，但還是入不敷出，他想起了那個60多歲的富商，富商垂涎他很久，給的錢也是最大方的，他一直試圖讓宋星幫他把已經死掉的鳥複活，宋星沒答應，他也沒那個能力，旺盛衰敗是自然規律，他違背不了自然規律。

這一天富商又來了，他像是看出了宋星急于要錢，每次都是垂涎心切的富商今天突然冷靜自持的等着宋星去求他。

宋星猶豫了很久還是忍着內心的反胃去讨好他，他心裏不斷的勸着自己，他已經不是個真正的男人，他失去了男人所有功能，他頂多就是個有一坨再也支楞不起來的老鳥，沒什麽好介意的。

富商見宋星主動的投懷送抱笑出了牙龈，看的宋星差點幹嘔了出來。

富商摸着宋星的兄弟，他羨慕別人還能支楞起來的夥計，他急不可耐的脫掉了褲子把宋星的手放在他那一坨荒草叢生的老鳥上，宋星只好不動聲色的幫他違背自然規律。

宋星使勁渾身解數那坨死鳥愣是一點反應也沒有，富商覺得是宋星的錯，錯在他沒能力，錯在他愧對會所頭牌的稱號。

他怒了，蠟黃皺皮的臉上面目猙獰，他抓着宋星的頭發把他往自己的死鳥上按，宋星明白他的意思，他看着散發着腐爛惡臭的一坨腐肉他做不到，他閉着眼睛都能感受到老鳥屍體的惡心，反胃。

富商的手一直加大力度，像是用盡了畢生力氣也要讓他的老鳥屍體享受一次歡愉，“你不要錢了嗎？你要多少我都有！”富商說着掏出一張銀行卡，“這幾面有16萬，你要識趣這些只是小費！”

16萬，周敏的續命錢，他要為了唐河做到這種地步嗎？他值得自己又一次把尊嚴按在淤泥裏嗎？

宋星一閉眼牙一咬含住了老鳥的屍體，另他出乎意料的是屍體像是有了回光返照的跡象一樣支楞了兩秒，須臾間又恢複了一坨腐肉的狀态。

但富商像是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他甚至聽到了富商情不自禁的哼了出來，他為了他的兩秒自豪。

宋星證明了他還是男人，雖然只有兩秒，他得到了豐厚的報酬，富商給了他25萬，并預約了下次還來找他。

富商走後宋星在廁所吐到一度昏厥，他不停的漱口，不停的嘔吐，試圖把全身的內髒都要吐出來清洗一遍，他甚至想往嘴巴裏灌消毒液，最好是一整桶消毒液，他嘴裏的腐臭味才能消散。

宋星癱坐在地上，看着唐河十幾個未接電話他甚至都不敢去接，他生怕他嘴裏的腐臭味順着網絡熏到那邊的唐河，髒！太髒了！

他絕望的漱口，用掉了兩瓶漱口水，嘴巴也因此刺激過度口腔潰瘍，喝水都是疼的。

唐河在總決賽的那天給宋星打了電話一直沒打通，他心裏惴惴不安，他不敢去想還沒得到證實的事，他不讓自己的胡思亂想有任何想象的餘地。

他已經走到最後一步了，他要走完才能對得起宋星為他的付出，他不能空着手回去，哪怕沒錢他也要拿個冠軍回去。

最終他如願以償成為了冠軍，兩個月的自我麻痹沒有白費，他做到了，他終于做到了，發表獲獎感言時他不得不長話短說，他在臺上當着全國人名的面哽咽，“就在我贏得比賽的前30分鐘我媽進了ICU，謝謝各位一路走來的支持和鼓勵，我要趕着回去見她最後一面，抱歉！”

唐河匆匆離開時場上的觀衆都跟着流下了同情的眼淚，那天起唐河一戰成名，歌壇新星耀眼的升起，照亮着全國各地的仰慕者。

唐河趕到醫院時周敏就剩下最後一口氣，她用盡最後的力氣喚了一句，“兒子……”就再也沒了聲息，她永遠的閉上眼睛。

唐河看着漸漸冰涼的周敏冷靜的就跟死人一樣，仿佛現在死掉不是周敏而是他。

原來極度悲傷的時候是哭不出來的，出了能感覺到胸腔的沉悶其他任何感覺歇斯底裏悲傷的情緒都是沒有的。

他就想靜靜的坐着，誰也別說話，誰也別叫他。

宋星只能遠遠的在身後默默的陪着他，他不吃飯，也不喝水，只是坐着，一動不動的坐着。

宋星怕他垮了只好逼着他喝水，吃飯，他倒是聽話的吃了，狼吞虎咽的吃，吃到最後突然大聲的哭了出來，聲音震耳欲聾。

宋星随他哭，哭出來就好了，總會過去的，他一邊哭一邊含糊不清的說，“我媽沒了……我媽沒了……我他媽以後是個孤兒了……”

宋星在他面前蹲下，還是不忍他這麽無助，“你還有我！”他輕輕的安慰，“你還有那麽多喜歡你的歌迷。”

唐河把自己關在房間一個多星期沒出門，他渾渾噩噩的對什麽事都提不起興趣，他的電話都被打爆了，都是各種有名的音樂公司想簽他，還有各種廣告邀約。

換做以前他估計會為了這些電話高興的發瘋，現在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甚至覺得很吵，他很想關機。

宋星實在看不下去他整日的頹廢，好不容易争取來的機會就這麽讓它付諸東流，那一直以來的堅持到底為了什麽？

走出悲傷最好的方式就是讓自己忙碌起來，周敏也肯定不想看到唐河整日郁郁寡歡。

唐河這才仔仔細細認認真真的看着宋星，他好像很疲憊，眼皮一直都是耷拉着，有氣無力，黑眼圈也很重，臉不知道是不是沒睡好還是水喝多了有些浮腫，整個人都有了病态。

他一直光顧着自己陷在悲傷裏卻忘了宋星才是最累的那一個，他要照顧周敏，周敏死後也是他一直忙前忙後的處理死後事宜，處理完還要不厭其煩的安慰他。

宋星本不用這麽辛苦的，全是因為自己他才承受了這麽多壓力，想到這他一把抱住了宋星，愧疚又自責，“對不起……我明天就去音樂公司，我去接廣告，我去賺更多更多的錢，我要讓你從此過上好日子。”他把頭埋在宋星的肩膀上，“我現在就只有你了……我要把一切好的東西都給你……”

看着宋星疲憊不堪的樣子唐河都沒忍心睡了他，意猶未盡的親了幾口就讓他睡覺了。

唐河把宋星一起帶去了A市，他們在那裏租了個房子。他簽了一家名氣比較大的音樂公司，他有了經紀人，他每天聽着經紀人的安排接着各種活動，他真的過上了宋星預測的人生軌跡。

但他也因此變的很忙碌，和宋星見面的時間越來越少，甚至是連見面都要偷偷摸摸，瞻前顧後，深怕被狗仔拍到。

宋星看到今時今日的唐河滿心滿眼都是欣慰，他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坐在簡陋民房吃着泡面的落魄男人，如今的他萬衆矚目，走到哪裏都有人要簽名，大街小巷都開始有他的海報，超市商場也放着他的歌。

宋星在A市每到一處都能看見唐河的照片，唐河無時無刻不在他的面前，卻又很少摸到真實的他。

成名後的唐河比他預想的要忙的多，每天趕不完的通告，全國各地飛來飛去，他們現在什麽都不缺，唯獨缺少兩個人在一起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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