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朝日秋霜
22.
雪枝和跡部景吾打完六局，又和幸村精市打了六局。
雖然都輸了，但是雪枝很興奮。
她好久沒有打過這樣暢快淋漓的網球了。
“姐姐果然還是很喜歡打網球啊。”琉生笑着迎接雪枝從網球場下來。
雪枝擦汗的手微微顫抖：“糟了，光顧着打網球，把正事忘了。”
完全忘記要裝作不喜歡網球了啊……
完了完了，琉生怎麽笑得這麽開心啊？難道他沒有看出來我還喜歡網球？還是說他因為太過愧疚而神經錯亂了？
雪枝小心翼翼地觀察弟弟的情緒，發現他好像是真心實意地在高興。不是神經錯亂，也不是笑裏藏刀。
他甚至還從她手裏接過網球拍，仔仔細細地放回了網球俱樂部提供的網球包裏。
雪枝終于意識到，之前琉生傷心欲絕、愧疚心痛的樣子全都是演出來的。
他根本就不用她證明喜不喜歡網球，他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她依然喜歡網球，只是她将這份喜歡和熱愛藏在心裏，不示于人。
琉生是為了讓她直面自己的這份感情，才在她的面前演了這樣一出戲。
當然，雪枝也知道，其中肯定不乏真情實感的部分。比如他這些年總是對她放棄網球的事情耿耿于懷。
正是因為這樣，雪枝才會被他騙過去。
也正是因為這樣，才更顯得琉生今天做的這一切，有多用心良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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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枝愣愣地看着琉生，仿佛有什麽東西哽在喉頭，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琉生也不急着和雪枝說話，他把網球俱樂部提供的器材整理好，從包裏拿出兩本書，送給幸村精市和跡部景吾，作為他們這次幫忙的謝禮；
再之後，他拉着還有些失神的雪枝，同幸村精市和跡部景吾道別。
雪枝這時候才從震驚與感動的狀态中脫身，感激萬分地同幸村精市和跡部景吾道別，并在心裏打定主意，以後還要再送他們一份禮物作為謝禮。
跡部景吾和幸村精市還約她以後一起打網球，她自然二話不說答應了下來。
離開網球俱樂部的一路上，雪枝和琉生都沒有說話，直到他們回到了車上。
雪枝沒有忙着開車，而是打算和琉生開誠布公地談一談。
恰好，琉生也是這麽想的。
而且他還比雪枝先開口。
“姐姐生氣了嗎？”從琉生的聲音中，雪枝明顯聽出來了他內心的忐忑。
雪枝心裏那微弱的一點點氣，瞬間就散了。
有什麽好生氣的呢。
琉生這樣做，動機是想要幫助她解開心結，正視并重拾自己對網球的熱愛。
過程也安排得妥妥當當，該考慮的都有考慮到。
結果更是令琉生和她兩個人都很滿意，她的心結也因此解開了一部分。
既然是皆大歡喜的結果，又何必去追究那些無傷大雅的事情呢？
這樣想着，雪枝的心境變得更加平緩。
她摸摸琉生的頭發：“最開始是有一點啦，但是現在不氣了。”
“辛苦我們琉生啦，為你不成器的姐姐思慮這麽多。”
不管是這些年背負着心理壓力，還是殚精竭慮地安排今天的兩場網球比賽。
“哪有，姐姐最厲害了。”琉生笑得眼睛彎彎，“能幫到姐姐就好。”
“姐姐這兩天心情不太好，我和兄弟們都很擔心。”琉生認真地看着雪枝，“發生了什麽事？可以和我說說嗎？”
雪枝想了想，覺得當初放棄網球的事情都說開了，別的也沒什麽不好說的。
把困擾的事情說出來，也能多個人幫忙出出主意，便沒有拒絕琉生的請求。
“我昨天去棗的學校看他，他的教練告訴我，他可能想放棄跑步。”說起這件事，雪枝還是很惆悵。
她還沒有想好，要怎麽勸說棗不要放棄跑步呢。
琉生思考片刻，肯定道：“直接和棗哥說就好。”
“棗哥可能是因為一些事情，對自己的跑步生涯有些擔憂和不确定。即使真的有放棄跑步的念頭，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并不是真的想要放棄。”
雪枝對于他的見解表示十分驚訝，倒不是質疑他說的不對，而是：“你怎麽這麽了解？”
“織田老師的小說裏面有寫啊，他書裏的主角殺?手，可是一下子就做出了不再殺人的決定呢。”
琉生一臉認真地說，“能輕易放棄的東西，一定不是內心真正渴望的東西。”
“主角殺?手內心真正渴望的是平靜的生活，殺?手這個職業與他內心的渴望相悖。于是他輕易就放棄了殺?手的身份，決定不再殺?人。”
“姐姐內心真正渴望的是陪伴兄弟們成長，在意識到專注于打網球讓姐姐錯過了太多親情，姐姐在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才決定不再專注于打網球。”
“但是棗哥不一樣，他熱愛跑步，也同樣重視姐姐和兄弟們。但是我們大家都可以好好照顧自己，與跑步完全不沖突，棗哥完全沒有必要放棄跑步。”
“或許面對困難的時候會有一點點動搖。但那都是暫時的，相信棗哥很快就能調整好狀态，繼續勇往直前的。”
一通分析，有理有據，令人信服，雪枝聽了啪啪啪地給他鼓掌。
“不愧是小小年紀就能獨立簽下大作家的編輯，琉生你真是太厲害啦！”
雪枝高興地恨不得昭告天下，她有這麽一個聰明又通透的弟弟。
琉生都被她誇得有點害羞了。
他低着頭，過了一會兒突然嘆了口氣。
雪枝正在發動汽車，聽他嘆氣有些不明所以：“好好的怎麽突然嘆氣？”
“只是想到姐姐的事情。”琉生遺憾道，“要是當初我和兄弟們年齡再大點，能夠好好照顧自己，姐姐你就不用放棄網球了。現在說不定已經是有名的網球運動員了呢。”
雪枝聽他這麽說，突然笑了起來：“想什麽呢，我可從來沒有想過要成為一名網球運動員。不要擅自給我加這種設定啊。”
琉生愣住：“啊？沒有嗎？”
雪枝要不是在開車，真想敲敲琉生的小腦瓜：“當然沒有啊，我只是喜歡打網球時的感覺，并不想把這個愛好變成事業。”
“這樣嗎？”琉生好像信了她的話，又有點遲疑。
正好遇上紅燈，雪枝伸手揉揉琉生的頭，把他半長的頭發揉得一團亂。
再度上路的時候，雪枝才不緊不慢說道：“能讓我把愛好變成事業的，只有你們這些臭弟弟啊。”
琉生：臉紅.jpg
——
或許是太久沒有喝酒了，又或許是下午打了兩場酣暢淋漓的網球，雪枝回家沒多久就困了。
她甚至都沒有等到吃晚餐的時候，就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因為給弟弟們留了紙條讓他們不要叫醒她，她一覺睡到了第二天早上。還是被彌敲門的聲音喊醒的。
睡了這麽久的雪枝自然不知道，夜深人靜的時候，她那幾個年長的弟弟背着她開了個小會。
半夜起夜的彌聽到了他們的談話，第二天一早就來和她說小秘密呢。
時間回到昨天晚上十一點半。
加班到半夜的大哥雅臣走出電梯，被守株待兔的雙胞胎椿、梓拉近了雜物間。
他們都沒有發現藏在拐角處的幼弟彌。
半夜起夜的彌聽到雅臣回家的動靜，跑出房間準備給雅臣哥一個大大的擁抱和驚喜，沒想到五哥六哥和他想的一樣，在電梯外面迎接雅臣哥。
只是他們動作太快，彌還沒反應過來，他們就進了雜物間。
彌不想放棄，于是偷偷跟了上去，想要給雅臣哥和椿哥梓哥一個驚喜。
沒想到哥哥們先給了他一個驚喜。
彌豎起耳朵貼在雜物間門外，聽到了哥哥們的小秘密。
裏面不僅有大哥雅臣，五哥椿，六哥梓，還有二哥右京，三哥要，他還聽到了不在家的四哥光的聲音。
彌張大嘴巴，覺得這可能是個大秘密。于是他放輕呼吸，靜靜聽他們說話。
當他聽到三哥要說姐姐最近心情不好時，心裏在想：“姐姐最近心情不好？彌都沒發現嗚嗚，決定了，明天要努力逗姐姐開心！”
當他聽見二哥右京說計劃暫停時，心裏在想：“計劃？什麽計劃？彌也想知道。”
當他聽見雅臣哥說“真的要這樣嗎？姐姐要是知道了會不會不開心”時，心裏在想：“為什麽姐姐聽了會不開心？哥哥們在做不好的事情嗎？”
當他聽見椿哥說你不說我不說，姐姐怎麽會知道時，心裏在想：“那彌要不要說呢？”
當他聽見四哥光說說一下各自的進度時，心裏在想：“哇，秘密要來了，彌要仔細聽。”
然後他就聽到了一個大秘密。
哥哥們竟然在偷偷給姐姐介紹男朋友！
雅臣哥介紹了忍足，右京哥介紹了跡部和綠間，要哥介紹了赤司，光哥介紹了中原，椿哥和梓哥本來打算介紹伏見。但是還沒有來得及，計劃要暫停了。
彌覺得哥哥們介紹的人都不靠譜。
他決定了，明天他就告訴姐姐這件事情。
并且把他最好的朋友，全世界最聰明的柯南介紹給姐姐當男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