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蔚藍的天空下,晶瑩剔透的雪花在空中飄落飛舞,整個度假村仿佛披上了一件潔白輕盈的紗衣。

衛歷舟此時正和餘翊清在房間裏收拾自己的東西,他和餘翊清在這次冬令營期間也依然是室友。

「扣扣扣」敲門聲突然響起。

“衛歷舟,趕緊開門。”葉盼柏富有辨識度的聲音在門外響了起來。

衛歷舟走過去一把拉開門,看到葉盼柏和淩賀柯站在門外。

“催啥催,啥事這麽急。”衛歷舟朝葉盼柏說道。

葉盼柏一臉得意,“今天我要讓你瞧瞧我的厲害!”

衛歷舟雙手環胸,倚靠在門框邊,“好家夥,你怎麽突然就膨脹了?你這也太違反熱脹冷縮這個科學定律了吧。”

葉盼柏狡黠地笑着道:“敢不敢和我去外面打次雪仗?”

衛歷舟瞬間明白了葉盼柏的小心思,他嗤笑了一聲,道:“你這是看我是南方長大的,沒怎麽打過雪仗,就覺得能吃定我了?”

葉盼柏一臉飄飄然:“不是我吹,海城每年冬天都會下雪,在我這個老師傅面前,你和淩賀柯就是弟弟!我也不欺負你們,我可以一個人單挑你們兩個!”

葉盼柏自诩自己比衛歷舟和淩賀柯這兩個南方長大的人多了十幾年的打雪仗經驗,搓雪球的技術堪稱一流。

衛歷舟和淩賀柯對視了一眼,瞬間達成了共識。

衛歷舟噙着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朝葉盼柏說道:“可是你自己說要一打二的,待會可別反悔。”

葉盼柏聽到衛歷舟這麽一說,心裏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你們該不會以前經常打雪仗吧?”

衛歷舟搖搖頭,“那倒沒有,你放心吧,我長這麽大,也就看過兩三回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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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賀柯也淡聲道:“我也差不多。”

聽到他們兩個這麽說,葉盼柏瞬間又放下了心,朝衛歷舟放狠話道:“我今天要把新仇舊恨都給你一起算了,你皮最好繃緊點。”

葉盼柏自打得知衛歷舟會來參加冬令營時,就摩拳擦掌期待着這一天了。

衛歷舟笑笑不說話。

葉盼柏頭回對上衛歷舟和淩賀柯這兩個組合,心裏還是有些沒底,他眼角餘光望到房間裏在看書的餘翊清,便朝餘翊清喊道:“餘翊清,你也一起來玩吧,幫我們當個裁判,避免衛歷舟不服輸耍賴。”

葉盼柏想着,若是萬一他待會真的打不過這兩人的話,就把餘翊清叫到自己這邊來助陣。

反正他們都是北方娃,而衛歷舟和淩賀柯才是南方系的。

衛歷舟聽到葉盼柏的話,也出聲朝餘翊清勸道:“同桌,一起來玩吧。看書随時都能看,看葉盼柏吃癟可不是天天都能看到的事。”

餘翊清:“……”

雖然葉盼柏不是天天在衛歷舟手裏吃癟,但也可以稱得上是隔三差五了,不算什麽稀罕事。

雖然心裏對這事并不是很感興趣,但看到衛歷舟和葉盼柏都一臉期待地望着自己,餘翊清還是輕點了下頭。

他們一行四人很快就在度假村附近找了一塊空地。

空地上白雪皚皚,空地的周圍是一大片枝幹挺拔的白桦林。

葉盼柏的自信不是盲目的。

他一上來就直接給衛歷舟和淩賀柯各送了一個大雪球,砸得衛歷舟和淩賀柯瞬間滿頭「白發」。

衛歷舟撣掉頭上沾着的雪花後,給了淩賀柯一個眼神,淩賀柯輕點了下頭。

淩賀柯不斷搓着雪球,往葉盼柏身上砸,并且不斷朝葉盼柏靠近。

淩賀柯搓雪球也不看大小,只要覺得能砸出去,就直接搓完擡手就砸,不斷幹擾着葉盼柏的行動。

葉盼柏氣得咬咬牙,一時之間只顧着回擊淩賀柯,忽視了衛歷舟的存在。

等到淩賀柯終于放緩攻擊,葉盼柏抓緊時間,好不容易搓好一個大雪球,正想朝淩賀柯砸出去,脖頸處的羽絨服衣領突然被人拉了開來。

葉盼柏急忙回過頭,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白皚皚,他還沒反應過來,衛歷舟就笑着将一大把雪直接往他脖子裏按。

葉盼柏被凍得打了個哆嗦,悲憤地大喊道:“衛歷舟!”

衛歷舟大笑着急忙跑了開來,淩賀柯和餘翊清臉上也出現一絲笑意。

葉盼柏把雪花抖落下來後,不服氣地朝衛歷舟和淩賀柯喊冤道:“你們犯規!打雪仗只能搓雪球,不能搞這事!”

衛歷舟裝無辜地攤了攤手,嘆了口氣,“唉,咱也沒打過幾次雪仗,哪懂這規矩啊,你怎麽不早提呢?”

淩賀柯:“不知者無罪。”

葉盼柏期待中的畫面可不是自己現在這遭罪的模樣,他朝站在旁邊的餘翊清抗議道:“餘翊清,你是裁判,你評評理,我強烈要求他們兩個得站着被我砸一個雪球才行。”

衛歷舟也朝餘翊清抗議,“我不服,裁判!葉盼柏之前可沒說打雪仗只能搓雪球!”

餘翊清覺得自己再不平息這個争議的話,等到這兩人你一言我一嘴的時候,自己耳朵可能就要遭罪了。

餘翊清頂着兩人期待的目光,說道:“這個規則可以從現在确定下來,但今朝的劍不斬前朝的官。”

衛歷舟一聽,臉上立刻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葉盼柏則是朝衛歷舟咬着牙道:“你給我等着!我一定要報仇雪恨!”

衛歷舟朝他挑釁一笑,“你來呀,我和淩賀柯等着你!”

葉盼柏被衛歷舟氣得彎腰團起一個雪球,朝衛歷舟砸去,衛歷舟靈活地閃身一側,雪球砸到了衛歷舟身後的白桦樹身上,「啪」的一聲脆響,雪花瞬間四散開來。

衛歷舟看到這畫面,他回頭望向葉盼柏,剛要開口嘲笑他,就又聽到身後「撲通」一聲響。

衛歷舟疑惑地回過頭,卻沒有看到任何東西,他轉身朝葉盼柏和餘翊清他們問道:“你們剛才有沒有聽到我身後發出的聲音?”

葉盼柏:“不僅聽到了,還看到了。”

餘翊清朝衛歷舟走了過來,他走到衛歷舟身後的那個白桦樹下,小心翼翼地将地上的積雪拂到一旁。

衛歷舟一臉疑惑,也跟着蹲在餘翊清身邊。

當看到一只頭黑頰白的小鳥撲棱着翅膀從雪堆裏鑽出頭來,衛歷舟回頭望向不遠處的葉盼柏:“你這雪球威力也太恐怖了吧?居然把人家小鳥都從樹上給震下來了,害得人家一頭砸進雪堆裏。”

葉盼柏也朝他們走了過來,他朝衛歷舟翻了個白眼,“你少胡扯了,我那就是一顆小雪球好嗎?”

餘翊清将小鳥從雪堆裏輕輕捧了出來,他觀察了一眼小鳥的情況,淡聲解釋道:“它應該是因為翅膀受傷了,才不小心從樹上掉了下來。”

衛歷舟望向餘翊清,問道:“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餘翊清檢查了一下小鳥翅膀處的傷口,朝衛歷舟說道:“房間的床頭櫃抽屜裏有備着一個醫藥箱,你去把它拿過來。”

衛歷舟點了點頭,很快就跑着帶了個醫藥箱回來。

或許是感受到來自餘翊清他們的善意,這只小鳥十分乖巧地躺在餘翊清手心上,圓溜溜的小眼睛一眨一眨。

衛歷舟和葉盼柏他們都圍在餘翊清身邊,聚精會神地看着他幫小鳥處理傷口。

擔心之後傷口被細菌感染,餘翊清低着頭,先小心翼翼地将它翅膀傷口附近的血跡和灰塵清理幹淨。

因為翅膀的傷口不深,衛歷舟便沒用繃帶将它傷口包住,而是給傷口輕輕上了一些止血消炎的藥。

看到它的傷口不再滲出血後,餘翊清便将它放回到了雪地裏。

衛歷舟:“這是處理好了的意思嗎?”

餘翊清輕點了下頭:“鳥的自愈能力不算差,這種傷勢,它可以靠自己痊愈。”

餘翊清話音剛落,小鳥撲棱着拍了拍翅膀,身姿輕巧地飛了起來。

它停在餘翊清肩上,活潑地叽叽喳喳叫了幾聲,仿佛像是在朝餘翊清致謝一般。随後,它朝白桦林裏慢悠悠地飛去。

當小鳥的身影消失在衆人視線中後,葉盼柏想起餘翊清剛才那熟練的處理技巧,便朝餘翊清感慨道:“真是沒想到你居然還懂這些,你剛才那手法看起來很專業啊。”

餘翊清輕點了下頭。

衛歷舟嫌棄地瞥了葉盼柏一眼,“這有啥驚訝的,你沒發現他平時就愛抱着醫學書不放嗎?”

葉盼柏朝衛歷舟撇了撇嘴,“沒發現!就你最了解他,行嗎!”

衛歷舟哈哈一笑,點了點頭,“确實比你了解多一點。”

葉盼柏氣得瞪了衛歷舟一眼,淩賀柯見他們兩人似乎又要開始互怼,便出聲說道:“回去換套衣服吧,雪都快把衣服打濕了。”

餘翊清也贊同地點了下頭,“雪開始下得越來越大了。”

葉盼柏聞言,有些擔憂地說道:“這應該不會影響晚上的篝火晚會吧?”

衛歷舟擡頭看着飄飄灑灑的雪花,瞬間也開始發愁,“別啊,我還沒參加過篝火晚會呢。”

淩賀柯:“天氣預報說這場雪大概會下兩個小時左右,所以應該不會影響到晚上。”

衛歷舟:“祈禱這天氣預報能準一點。”

幸好這場大雪如淩賀柯所言,只下了兩個多小時就停了,晚上的篝火晚會如期舉行。

在度假村外圍的雪地上,大家架起了高高的木柴和樹枝,燃燒起了一個熾熱湧動的火堆,肆意跳躍着的火焰與潔白的雪地交相輝映。

火堆不遠處的舞臺上,一支學生樂隊在盡情彈唱着一首激昂澎湃的搖滾樂。

舞臺附近的戶外燒烤架不斷飄散出誘人的美食香味。烤肉在鐵板上被烤得滋滋作響,讓人聽到這聲音都忍不住直咽口水。

而被錫紙包裹着的糖心紅薯在炭火中被烤熟後,也在空氣中逐漸彌散開縷縷香甜的味道。

衛歷舟和葉盼柏蹲坐在燒烤架前的小板凳上,眼睛閃閃發亮地望着燒烤架。

衛歷舟剛想起身将鐵板上的五花肉翻個身,就聽到身後不遠處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他循着聲音的方向望去,忍不住蹙了蹙眉。

柳嘉浩手中牽着一條細繩,細繩的另一端是小鳥的腳。小鳥頭黑頰白,不停地啄着細繩,仿佛是想将繩子咬斷。

柳荔蓉本來正在和身邊的顏開宸說話。可是被那叽叽喳喳響個不停的鳥叫聲給吵煩了。

她擡眸朝站在自己不遠處柳嘉浩抱怨道:“哥,你們幾個要玩這小鳥,就離這遠一點!我和顏開宸想安靜聊個天,都快被你們吵死了!”

聽到柳荔蓉的抗議,柳嘉浩發牢騷道:“你整天就只知道個顏開宸!我不就是玩個小鳥嗎,至于被你這麽嫌棄嗎?”

柳荔蓉:“反正不要在我眼前玩,別在這裏惡心我!”

跟在柳嘉浩身邊的狗腿子見他們兄妹倆吵架,便出聲道:“我們要不就去別的地方玩吧,也不用在這裏被嫌棄。”

柳嘉浩氣得「哼」了一聲,他遷怒着想要踹那只小鳥一腳,小鳥瞬間撲棱着翅膀低飛了起來,躲過了他的飛踢。

柳嘉浩見狀愈發惱怒和覺得丢臉。

他惡狠狠地望着小鳥,眼冒兇光地放狠話道:“待會我就先把你腿打折了,再把你翅膀折斷了,看你還能不能飛!要是不能飛了,我就直接把你烤了吃了!”

柳嘉浩的狗腿子笑着附和道:“柳少威武!就該讓這種不長眼睛的小畜生瞧瞧您的厲害!”

“簡直是不知羞恥!只會欺淩弱小,算什麽本事!”

聽到斥責的聲音在自己身後響起,柳嘉浩不爽地轉過身來。

見是衛歷舟,他一臉倨傲地說道:“衛歷舟,你這是故意找事是吧?我看你不爽很久了!”

衛歷舟嗤笑了一聲,“巧了,我看你不順眼也很久了!”

葉盼柏站在衛歷舟身邊,他仔細看了一眼被柳嘉浩抓住的那只小鳥。

然後湊到衛歷舟耳邊低聲說道:“我怎麽覺得那只小鳥有些眼熟啊,看着像是我們白天碰到的那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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