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究竟是什麽關系

唐力選的餐廳在市中心,地段不錯所以位置也很搶手。

終于排到位置,許昀長舒一口氣,發自內心地感慨道:“現在大家還真舍得為吃飯付出時間,工作日都有這麽多人來排隊。”

“生活壓力太大了嘛,沒別的消遣,就只好在口腹之欲上放縱放縱。”

說完唐力往不遠處的江灣指去:“不過這家還不算什麽,江邊的那家餐廳排隊才吓人呢。”

“那家确實很好吃,也難怪人多。”

許昀說這個話也沒有多想,只是當成朋友之間分享感受,畢竟也沒別的可聊啊。唐力卻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向他:“你吃過?”

“是啊,喔,朋友請客啦,我自己哪吃得起。”

“又是你那位 Alpha 朋友吧。” 唐力口氣變得酸溜溜的,本想說出早餐的事也選擇不再提,“不過這些話你告訴我就算了,要是告訴其他同事,他們肯定認為你在裝闊。”

裝闊?

只不過是說自己吃過某家餐廳的東西而已,況且還是托朋友的福,難道像自己這種檔次的人天天吃泡面才算是真實嗎。

他苦澀地笑了笑,沒有去争辯。

吃完飯後兩人一同步出餐廳,天色已經完全黑了,好在并沒有下雨。

許昀手裏還提着另外打包的兩個牛肉餡餅,因為想着李堯遠或許沒吃東西。打開車門後唐力卻讓他等等,從他頭發上弄掉一點樹葉的碎屑。

“謝謝……”

“小事一樁,走吧。”

不遠處的一輛黑車也跟着掉頭走了,車裏挂的橘色大狗被人一把扯掉,惱火地扔進抽屜裏。

回到家,秦阿姨在看電視。

“回來啦。” 她轉頭,“今天好稀奇,堯遠還比你早回來,是不是加班了?”

許昀說自己跟朋友吃了個飯,又問:“他在樓上嗎?”

“對,我看他臉色不大好,不知道是不是累的,你上去看看他吧。”

一聽這話他連衣服也沒換就上了樓,結果在二樓拐角碰上 Alpha。

“咦,你要出去啊。”

大晚上的李堯遠穿着短款皮夾克,手裏還拿着開車要戴的皮手套,加上五官又那麽英俊,整個人顯得很精神也很倜傥,只是臉色有點陰沉。

兩人面對面站着,許昀莫名臉熱:“怎麽穿得這麽帥。”

李堯遠擰了一下眉毛。

“給你帶了吃的,要吃嗎?”

“哪來的吃的。”

“喔,今晚同事請吃飯,那家店的手工餡餅味道很好,我就自作主張給你打包了兩個。”

害怕 Alpha 嫌棄餡餅這種東西太寒酸,許昀心裏有點七上八下的,又補充道:“是圓蔥牛肉餡的,很好吃喔,而且還是熱的。”

聽完這些,Alpha 面色有所緩和。

起碼他還想着自己。

李堯遠覺得自己真夠可悲的,都這樣了還會被一些小恩小惠所感動。

不知道為什麽會落到這步田地。可是清楚地知道自己對許昀的占有欲,已經到了看着他跟另一個人在一起就會嫉妒得發瘋,恨不得立刻上前質問兩人關系的地步。

可是因為沒立場發脾氣,所以最終只能灰頭土臉地回來,等着許昀給予這一星半點的在乎。

“你怎麽啦?” 許昀遲鈍地觀察着 Alpha 的臉色,總覺得不太對勁,“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要不要看醫生?”

還能哪裏不舒服。李堯遠自嘲地笑了笑,接過他手中的東西:“謝了。”

許昀這才稍微寬心:“不舒服一定要說,別硬挺着。”

“知道了。”

兩人并肩往下走了幾階,許昀問:“你穿成這樣是要去哪裏?”

李堯遠不想告訴他自己原本是打算去夜店的,于是就轉移話題:“有點事。對了,你怎麽會突然跟同事一起吃飯?”

“這個啊,” 許昀拘謹地摸了摸頭發,“說起來還是托你的福。上回你不是買了一份保險嗎?我同事為了表示感謝,一定要請我吃飯。我都說了無功不受祿,他還是堅持……”

李堯遠震了一下,轉過臉來看着他。

許昀站在樓梯半中央,有些茫然地跟着停下來,眼見 Alpha 的臉色完全變了。

“你說什麽?”

“我說他為了感謝……”

一瞬間李堯遠什麽都明白了。原來搞了半天是在替唐力做業績,許昀會把那份合同帶回來也是為了唐力。如果自己沒那麽上道,沒有主動提出要買,恐怕他還會在自己面前大力推銷吧。

強烈的被羞辱感跟欺騙感湧上來,他雙拳緊攥,太陽穴的青筋撲撲直跳。

許昀被他突變的表情吓到,戰戰兢兢地說:“你生氣了嗎?因為、因為我去吃這頓飯。對不起阿遠,我不該厚着臉皮去的,我知道完全是因為你的幫忙他才會……”

越解釋越糟,李堯遠氣得說不出話,腦子裏像有錘子在敲一樣,砰砰的又疼又響。手臂被碰到的那刻他終于爆發,把許昀的手猛地甩開,打包盒也粗暴地扔開。

那兩張餅從盒子裏掉出來,骨碌碌地滾下樓。Alpha 看着它們像看世界上最惡心的東西,轉過頭對着許昀,氣瘋了一樣重重地喘息着。

有好秒鐘許昀都以為自己會挨打,可是最終也沒有。李堯遠狠狠踢開地上的打包盒,頭也不回地走了。

那天拍完照以後那兩個人到底說過什麽、做過什麽,為什麽許昀要把保險合同拿回來,是被那個唐力鼓動的,還是他一直以來就把我當成傻子,當成提款機?

而自己還像個白癡一樣,上趕着對他好,因為兩張廉價的餡餅而感動。

自己在他眼裏大概很好利用吧?只要勾勾手指就會湊上去,像條哈巴狗一樣搖尾巴。

開車到夜店一個人喝得爛醉,直到深夜李堯遠還沒平靜下來,一直趴在吧臺的桌子上,大吼大叫什麽 “再來一杯”、“喝死算了”。

酒保當他腦子不正常,翻了半天手機才找到最近聯系人。吳遠林飙車趕到,費勁将他弄上車,又一直開着車窗給他吹冷風。

“這就叫現世報!早上還振振有詞地說我呢?就你厲害是吧。”

半路上李堯遠的電話響個沒完,吳遠林不耐煩地接起:“喂?”

“阿遠。”

“你誰啊,我不是李堯遠。” 正上火呢,許昀也算撞到槍口上,“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你、你不是,那他人呢?”

簡單交流幾句之後,吳遠林直接懵了。原來許昀一直住在自己兄弟家裏,還親親熱熱地喊着 “阿遠”,這是什麽詭異的情況。

他在腦海中回憶了一下大學時的許昀,平平無奇的長相和懦弱無能的性格,怎麽想也不可能是李堯遠的菜啊。

可事實擺在眼中,再加上後座這位今晚為情所困的發瘋表現,很難不讓人相信這一切跟許昀有關……

算了,先弄回去再說。

半小時後許昀在家門口接到李堯遠。吳遠林将人交到他手上,表情複雜地問:“你們不會是在談戀愛吧。”

許昀眼神躲閃了一下,否認道:“這怎麽會…… 他只是照顧老同學,把房子借給我住而已。”

“我想也是。” 上下掃了他一眼後,吳遠林擺擺手,“他的車還在夜店門口,等他醒了你轉告他吧。”

艱難地把人架回去,爬樓梯是不可能了,只能将 Alpha 安置在自己房間。又因為天氣太冷,客廳不能睡人,所以自己也只好留下。

怎麽喝得這麽醉呢。

看着倒在床上人事不省的 Alpha,許昀既茫然又不知所措。

晚上在樓梯吵的那一架,說不難過是假的。但冷靜下來想想,阿遠會生氣也不是無緣無故的。

明明一再提醒自己要知道分寸,可是相處着相處着,還是難免得意忘形,以至于發展到讓對方出錢買産品的地步。

所以會被厭惡也是一定的吧。

給李堯遠把外套和鞋脫掉,身體擺正,又拿毛巾過來把臉上的酒漬擦幹淨。許昀遲疑地守着他,坐着坐着覺得有點冷,這才發現忘了關窗。

“阿嚏——”

打完噴嚏關好窗,發現 Alpha 的眉頭皺得很緊,忍不住坐回去,拿食指小心翼翼地摸了摸。

朋友之間應該有這種舉動嗎?

沒有放任自己多想,他穿着長袖長褲躺到床的另一邊,自己蓋另一床被子。兩人之間明明只隔咫尺距離,但卻像是無法跨越的。

沒想到,半夜熱醒了。

睜開眼發現 Alpha 正壓在自己身上,動作利索地脫衣服。許昀吓了一跳,急忙想把人推開,可是 Alpha 卻一聲不吭地繼續。

“你…… 你這是?”

身上的人粗重地喘着氣,黑暗裏雙手并用地摸索進被子裏,根本不顧 Beta 的意願。

“你先停下來,先停下。” 因為對方的動作粗魯,許昀有種被當成發洩對象的感覺,手忙腳亂地拒絕着,“可以不要這樣嗎阿遠,我今晚不想做……”

李堯遠卻不管不顧,上來就直奔主題。褲子被扒掉的下一秒許昀驚慌失措地往後縮,對方再往前他就再後退,直到退無可退之後用力把人踹開,随即聽到一聲悶哼。

混亂中 Alpha 跌到床下,好像摔得不輕。

許昀急忙逃到床的另一邊,啞着嗓子說:“要發洩麻煩你去找別人,我們不是可以随時上床的關系,請你放尊重點。”

黑暗裏只有 Alpha 壓抑的呼吸,像困獸一樣,除此之外別無聲息。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站起來,搖搖晃晃地離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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