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節
第 42 章節
實的在監牢裏待這麽多年。只是在此之前,她的這種正義感要排到她本人的安全問題之後。
“去凝山市的英雄們回來了。”她以這句話起頭, “雖然沒有活口,但他們帶回了不少的資料。我在上面看到了不少熟悉的名字。”
她歪了歪頭, “一個叫做日向流, 你記得她吧, 而另一個和你的名字一模一樣呢,你說稀奇不稀奇, 她也叫做……”
她壓低了嗓音, “七、濑、螢。”
這樣的場景仿佛是風水輪流轉, 在七濑找上她之前她也曾被這樣叫過名字。當時緊跟其後的, 是七濑所打聽的, 關于她的消息。
安凜接連的在審訊的地方見過安西和七濑,旁觀次數多了,對于問人的方式也有了幾分經驗。
當時的七濑大抵是想要借此突破她的心理防線,只是她最後失敗了。
安凜的內心比她想象的堅固的多。
“那麽, 你現在的決定是什麽?”安凜沒像對方當初那樣,直接開了口念她的過去,而是頓了頓,再度重提了當初的問題。
但回應她的只有沉默。
七濑低着她,撥弄着桌子上的筆。她換了一支,新的鋼筆是很正的款式,漆黑的模樣襯着她的手的白皙。
她的神态動作透出很顯然的四個字。
自暴自棄。
無論安凜怎麽勸誘,她依舊維持着一副裝傻充愣的樣子,閉口不言,當自己是個聾子。
安凜幾乎要被氣笑起來,她強壓下情緒,正打算再說些什麽的時候,句末的尾音突然斷在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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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到了漆黑而深邃的顏色,在七濑螢的頭頂。
在來到這個世界以後,她只見過兩次黑色。
一次是日向流,一次是現在。
雖然七濑頂端的黑色此時才堪堪占領了不到那純白的一半,但就黑色的吞噬速度而言,那光徹底的變為漆黑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如果安凜對于日向流的情況沒有猜測錯誤,那漆黑本是人心中的[絕望],日向流的顏色,是她放棄了一切之後産生的。
那七濑呢,七濑在絕望什麽?
安凜想到了七濑螢的資料。
七濑幼時的家境還算不錯,父母經營着一家餐館,她雖未能覺醒個性,但父母都是溫和且人緣極好的人。
在這種氛圍下成長的她自然是活潑開朗,讨人喜歡。
假如沒有意外發生,她會順順利利的長大,收獲友情,遭遇愛情,最後于垂垂老矣中結束平淡卻又幸福的一生。
但現實沒有如果。
她的父母死在了她某年的生日。
那時她還小,起初甚至不懂發生了什麽,只是聽話的順從父母的力道,藏進了櫃子後面的暗格裏。
隔着木板與牆壁之間的微末縫隙,她親眼目睹了父母的死亡。
她掉着眼淚,卻又害怕的捂着嘴不敢發生聲響。
犯罪者是個個性強大的罪犯,她那非戰鬥系的爸媽根本不足以抵抗如此強大的敵人。
他甚至還折辱了她父母的屍體,仿佛在發洩着什麽。
他被抓的那天,七濑去看了他,問了他當初為什麽要那麽做。
“沒有為什麽,只是忽然想了,他們死了,只是因為他們太弱了,怪得了誰?”
他這樣說道。
就在那瞬間七濑誕生了某種執念:她想要變強,想要擁有很厲害的個性。她希望當初那樣的事,永遠不再有可能發生。
但她同時又意識到了自己的所存在的問題。
像她這樣未覺醒個性的人,除非發生什麽“奇跡”,否則她絕無可能獲得個性。
爾後就在那個季節,她遇見了江之島,并在“陰差陽錯”之下,主動成為了對方的實驗品。
或許許多事就是注定的。
她失去了些東西,也得到了些回報。
但最後她為此所付出的代價,卻如此折磨她的內心。
以九條緋世為界限,七濑螢想起了許多東西。那些回憶曾因為她年幼時防止精神崩潰的自我保護機制,而被她深埋在了心底。
但現在她知道了。
她年幼時候犯下的錯,她年幼時候做出的選擇,終究成為纏繞她的惡鬼。
尤其是安凜一直在問的,她所隐瞞的秘密。
她根本不想再面對這些,她于外所表達的所有禦姐姿态,其實都只是為了隐藏她的內心。
她在不安。
所以在知道安凜的存在以後,她才會出逃,才會想要抓住她這根救命稻草。
“七濑螢,我知道你很崩潰,但是我想,你還有事情沒做完。”安凜沉聲道,“你難道就不想抓住殺死你父母的兇手麽?”
“可那個人已經……我親眼看到的!”
她猛地擡起了頭。
“你知道麽,日向流所經歷的一切,都是研究所裏的人所折騰出的劇情。”安凜平靜的遞上了資料,“你和她一樣,是同一批的實驗品,你例外的概率有多低?我去查了當年那個案子,兇手前幾天還在鄰市犯案,怎麽突然就到了你的城市,還突然對你的父母下了手?你真的信他那麽扯淡的理由?”
七濑:對不起她真的信了。
“你就不想報複麽?不恨麽?就算你想死,難道你死了以後就有臉面見你的父母了麽?”
安凜戳着七濑的傷口拼命蹦迪。
七濑被她說的漲紅了臉,又極快的覆蓋滿了蒼白。片刻後她才深吸了一口氣,長長籲嘆道,“我明白了,我會說出來的,你想知道的那些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啊啊啊胃痛好痛苦。我想吃肉不想喝粥了QWQ
第 45 章
part.2七濑螢的沉默(下篇)
七濑螢開口的第一句, 便震的安凜差點從凳子上摔下來,她懷疑這家夥是故意的,目的就是報複她剛剛連刺激帶逼迫的一通話。
“我懷疑九條緋世還活着。”
她如是說道。
所有人都認定了九條緋世的死訊, 九條東生甚至還為此找上了門。他那麽痛苦的姿态不似作假,而他追尋了這麽多年,難道一點線索也沒發現麽?
雖然這種想法有些想當然, 但在這麽多的前提條件下, 會這麽想才正常吧?
更何況, 九條緋世雖然是七濑螢的個性提供者,但前者從很早之前就失去了音訊, 後者也于手刃仇人後,活于監牢之中。
而以研究所的殘忍, 在緋世身上提取出個性後, 為何要花着多餘的資源養着她?就算真有研究員摔傷了腦子動了恻隐之心, 做過那樣的手術的她的保養費定然高昂如天價,什麽樣的普通研究員才承擔得起?畢竟術後護理什麽便宜過?
所以如果緋世還活着, 她又會在哪裏?
安凜的腦海中冒出了無數的問題。
她覺得自己的思維好像宕機了瞬間, 直到她拍了拍臉, 才勉強回過神來。
實在是七濑說的太不可思議了。
這怎麽可能呢?
“我知道你很難相信這一點, 而且我沒有證據, 所以我也只是[懷疑],”七濑組織着語言,“但是我也是有一定根據的,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我擁有如今的個性以後過去了多久,雖然我到目前為止都只找到一次機會離開那個牢獄,但是我使用它的次數卻足以我熟悉它到仿佛它原本就屬于我。
我說這樣的話并不是要挑釁,只是想證明,只有夢妖才最了解夢妖。”
安凜覺得自己一定沒能維持住當時的表情,因為她滿腦子都是“還有這種操作”的感嘆。
而在監控裏圍觀着她們的談話的小哥同樣是一口涼白開噴了出來。
作為監管者,他清楚的知曉着近來的各項事件,是以他同樣清楚着七濑螢的話意味着什麽。
這簡直就像是談了女友目測範圍是cupb結果實際操作是cupC一樣,不知道該喊“這可真特麽牛逼又驚喜”還是“你實在太出乎我的意料”。
但無論他心裏如何上蹿下跳背着空氣跑圈,他都十分清楚的知道着,在這場談話之後,一切都定會有所變化。
“你是怎麽知道的這一點?”安凜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是那次的外出,還是你的推測?
七濑只逃脫過一次,很有可能是在那次見到過。
不,不對,如果她真的見到過,她不會用諸如“懷疑”之類的推測詞彙。
“猜的。”大抵是想通了亦或是下定了決心,七濑的口吻回到了原來的漫不經心,“對于凝山市的探索,你們算的上是突然襲擊吧?據我所知,派去的英雄以隐匿型的為主,所以如果沒有意外,一般而言是不會被發現的。但最後的結果卻是大部隊順利出逃,資料被銷毀無數,只搶救下來了少部分,小喽啰直接喪了命,連拷問的機會都沒有。你們就不懷疑麽?”
“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