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昨夜下了一場細雪, 早上出門時，街邊的草木葉子挂上了一層冰晶，太陽還沒出來, 整個世界都濕漉漉的，氣溫很是寒冷。
“雪枝，你冷麽？”
穿着一身紅色哥特服的小少女抱着貓貓站着車站入口前, 溫熱的小臉蹭了下貓咪細軟的白毛, 好舒服, 安娜從嘴裏發出了一身滿足的喟嘆。
“不冷, 安娜的身上很溫暖。”
車站裏人潮湧動，被安娜抱在懷裏的雪枝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關注，貼在安娜耳邊小小聲地說。
安娜嗯了一下，把雪枝小貓咪藏在了自己随身帶的小布包上，走近了擁擠的車站。過了關閘口, 安娜乖乖地站在黃線外, 等待電車的到來，這次她們的目的地是橫濱。
新年快到了，雪枝要送一封信給她最想念的人。
稍晚一些的時候, 列車到站了。安娜抱着貓咪, 有些興奮地走進了車廂，她睜着大大的眼睛，不時還好奇打量下車窗外的景色，因為她很少有獨自外出的機會, 心裏難免有些激動。
當小少女抱着小貓咪從車站裏出來, 感受到了明媚的陽光落在自己的臉上, 自港灣吹來的風帶着一絲絲潮濕的寒意, 安娜美麗的銀色長發在空中飛揚, 不由得壓了下頭上的帽子。
安娜往前走去，日光投影在泛着微波的港灣中，遠遠望去，還有零星幾只白色的飛鳥在海面上徘徊。
“雪枝，你要寄信的地方在哪裏？”
安娜抱着懷中的貓咪問。
聽到這，雪枝從安娜柔軟的臂彎裏探出頭來，橫濱港灣嘈雜的人群映入眼簾，她睜着大大的藍色眼睛看了幾秒，“那個地方離車站有些偏僻呢，不如我們打車去吧。”
今天清晨醒來的時候，雪枝的眼睛已經能看到東西了，只是在這種情況下，使用術式的話可能會有些勉強。除非她的眼睛是不想要了。
“好，聽你的。”
安娜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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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枝便悄悄地把要去的地址說給了安娜聽，還告訴了安娜要替她保密哦。安娜點着頭，很認真地答應了。
那個小少女站在距離車站不遠的馬路邊，她穿着漂亮的紅色裙子，膚色雪白，有着洋娃娃那樣精致可愛的臉龐，銀色的長發垂落至陽光，在陽光照耀下迤逦出绮麗的光芒。
這位美麗的小少女是孤身一人從車站裏出來的，沒帶有什麽行李，身上只是簡單地斜跨着一個小布包，懷裏還抱着一只小小的貓咪。
她顯然是第一次來橫濱，不然不會選擇那樣一個位置攔車。在某些有心人的眼中，簡直就像是誤入狼群的小羊羔差不多。畢竟橫濱從來不是一個和平的城市，這裏每天都上演着械鬥、拐賣、搶劫等犯罪戲碼。
所以就算是失蹤一個小少女也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而已。
“小姑娘，想要去哪裏？”
一輛出租車停在了安娜的面前，司機搖下車窗，露出一張笑得憨厚的臉。
“……”
話音剛落，司機就感覺到了少女以及她懷裏的貓同時看過來的目光，清淩淩的，如同冰冷的雪落在臉上，讓他的心也不由得跟上抖了一抖。
不應該懷疑自己啊，自己這張可是很平凡的老實人臉啊。
司機先生懷疑自己的時候，抱着貓的小姑娘坐上了後座，沒什麽表情地報上了一串地名。
那個地方還挺偏僻的嘛，司機心裏竊喜，覺得老天都在幫自己了，司機先生透過後視鏡督了安安靜靜的小姑娘一眼，心想多久沒見過這麽好看的小蘿莉了，這可是上等貨啊。
“那我們出發了。”
司機說着，汽車便已駛了出去。
雪枝瞪着圓圓的貓眼，在安娜身上跳了下來，動了動淡粉色的小鼻子，她感覺到車廂的空氣中似乎有一種怪怪的味道，真是奇怪呢。
“後座放有飲料和小零食呢，不介意的話就請享用吧，這些都是我女兒最喜歡的零食呢。”司機大叔嘗試搭話，為了增加話裏可信度，還拿一張小女孩的照片出來，“看吧，大叔的女兒和小姑娘你差不多大呢。”
聽到這，低着頭看雪枝貓咪在車廂裏嗅來嗅去的安娜擡頭看了大叔一眼，不過什麽話也沒說，只是從口袋裏掏出了兩顆紅色彈珠，看似無聊地在把玩着。
透過彈珠的世界，安娜瞳孔裏溢出了漂亮的紅色。
開車的這個人——
很快就會死。
但是為什麽？
安娜眼睛睜得大大的，無法從片面的預知中得出更準确的信息，卻又因為再次預見了別人的死亡這件事，身體小幅度地顫抖了一下。
——安娜，沒事嗎？
有什麽溫暖而柔軟的東西拂過安娜的臉龐，安娜擡起頭，看見了雪枝藍瑩瑩的眼睛，是藍天和星河那樣明淨而璀璨的顏色，安娜可以「看」得到，于是她把自己的臉埋進雪枝軟乎乎的細毛上，說：“沒什麽。”
雪枝依偎在安娜溫暖的懷抱中，過了一會兒，她感受到安娜已經好了。
便湊到安娜的耳邊，小聲地說：“車上有血的味道。”
聽到這，安娜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手裏的紅色彈珠“啪嗒”一聲掉落到了地上，她的眼神呆滞了幾秒，好似是在思考什麽嚴重的事情。
等到雪枝把安娜掉落到地上的紅色彈珠撿回來的時候，安娜的神色已經恢複了正常，雪枝用兩只爪子把彈珠遞給了安娜，歪着頭，有些疑惑不解地看着她。
“別擔心，我已經沒事了。”
為了雪枝安心，無口少女安娜還微微扯了嘴角。
“我剛才看到了，他會死。”
安娜說得很輕，但因為車廂裏很安靜，所以無論是司機或者雪枝都聽到了安娜的話。
……怎麽神神叨叨，不會腦子有問題吧，那價錢可會大打折扣。
司機想着，往後督了一眼，卻見少女用她那赤紅的雙瞳盯着自己，司機吓了一大跳，趕緊移開了視線。
“喵喵？”
雪枝還是有些迷茫。
“這個。”
安娜攤開雙手，露出了她手心裏的紅色彈珠，說：“會死，壞人。”
咔嚓——
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情，車子忽然一陣猛烈搖晃，安娜擡起頭，盯着司機的後背。
“對不起對不起…”
司機簡直是一臉見了鬼的表情，然後又再繼續試探，“小姑娘剛才是在和誰說話啊，大叔可不是什麽壞人啊…”
安娜自顧自地玩着彈珠，沒有搭理司機大叔。
噢噢噢——！！！
直到現在，雪枝才算明白了安娜的提示，就是說，司機是壞人，并且會死。
雪枝歪着小腦袋瓜想了一會兒，那是不是說，既然壞人司機會死的話，那她們是不是什麽也不用做了，只要靜觀其變就好了啊？
總而言之，我一定會保護安娜的。
安娜一定會保護好雪枝貓咪的。
兩人在心裏立下了相同的誓言。
就在這時，“滴—滴滴——”司機的手機忽然發出了一陣急促的呼叫聲。
“什麽事？哈？？我正做着事呢，沒空接應……女孩，帶來一起，這樣真的可以嗎？？知道了，馬上來！”司機挂完電話之後，一踩油門，車子嗖的一下飛了出去。
後座的雪枝和安娜差點被甩出座位去。
“你要帶我們去哪裏？”
安娜的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雪枝被安娜抱着，貼近心髒，可以感受到她跳得飛快的心跳聲。
“閉嘴。”
男人掏出一支□□對着安娜，目光兇狠，“乖乖待着，不然老子一槍斃了你。”
他完全撕開老實的皮囊，露出了猙獰的神色。
安娜神色蒼白，低着頭，一言不發，但是雪枝感覺到她把自己抱得很緊。
“別擔心，我會保護好你的。”
雪枝貓咪蹭了蹭安娜的臉，在安娜耳邊輕輕說。
如果是人類形态的話，雪枝的身體是超規格的，再加上無限咒力、反轉術式，以及可以控制咒靈的術式，雪枝在咒靈對抗這方面很難遇到什麽敵手，除非敵人出陰招，比如把雪枝變成貓咪這這件事。
變成貓咪之後，貓咪體質雖然不及人類，但力量的指數好像保留下來了，比如那次手撕貓籠，雪枝才知道原來自己不是那種柔軟不能自理的貓咪撒嬌怪。咒力和反轉術式目前也是可以用的，只是前幾日透支得太厲害，現在術式控制只能用于二級以下的咒靈，不然眼睛會再瞎一次。
但這也足夠了，只要有咒力的話，對付這個人，她可以做到。
想着想着，雪枝尖尖的爪子從細細的軟毛裏露了出來，她盯着男人的後背，尋找着一擊斃命的機會。
突然“砰—砰砰——！！”
耳邊忽然響起了木倉聲，雪枝猛地往車外看去，外面槍林彈雨，一幫穿着黑西裝的人穿行其中，鮮血混合着硝煙，并且離她們越來越近了，雪枝看得驚呆了，卻忽然感到眼前一黑，眼睛觸碰上了一片溫熱的掌心。
“雪枝，別看。”
……是安娜。
真想變回人啊，這樣自己就能更好地保護安娜了呢。
雪枝蹭了蹭安娜溫熱的掌心。
車子還在槍林彈雨中穿行着，外面這麽多黑手黨，雪枝自己還好，體質問題怎麽打都打不死，但是帶着安娜的話可無法安全躲過這場密集彈雨，她考慮再三，并沒有即時動手。
“黑田大哥，快上來！”
副駕駛的車門打開，冰冷的空氣混合着血腥味蹿進了鼻腔，一個負傷的男人坐了進來，嘴裏罵罵咧咧，“不知哪個龜孫走漏了消息，竟然被港口的芥川堵上了！”
“芥、芥川……”司機的聲音都顫抖了。
“那怎麽辦啊，這回死定了！”
“別啰嗦了，開快點！”負傷的男人有些不耐煩，緊接着，他餘光一瞟，看到了身後的銀發女孩，目光一頓，不自覺提高了聲音，“這就是你弄來的女孩？？”
“怎麽了，車站拐來的，還沒弄好呢，要不是黑田大哥你一個電話給我打過來的話……”
“哈哈哈，真是天不忘我，我們有救了，這女孩的身份可不簡單呢？”
“還有什麽身份？”
“栉名安娜，吠舞羅的小公主！如果劫持栉名安娜的話，說不定港口Mafia的人會放我們離開，不然要是吠舞羅的小公主死在這兒的話，港口Mafia不會好過的。”
怎麽可能會讓你們如願。
雪枝往窗外望去，從戰場中産生的負面情緒不斷壯大，小小的詛咒不斷蛻變，成長，從中誕生了一堆三、四的咒靈。
過來。
這堆小小的低等咒靈便從四面八方開始集結，蹦蹦跳跳地往雪枝所在的方向而來。
它們從輪胎爬上車頂，密密麻麻地擠在車窗，眼巴巴地盯着雪枝看。就好像看自己的母親一樣。
這時車子已經退無可退，黑田打開了車門，大聲喊，“都別動，我們有人質！”
纏繞吧——
在只有雪枝看到的世界裏，第一只咒靈從水泥地面爬上了黑田的腳板、很快是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直到密密麻麻的咒靈鋪滿了黑田的全身，只露出眼睛和嘴巴的部位，呼哧呼哧喘着氣。
“人質？呵呵。”
黑發黑瞳、皮膚蒼白的少年站在不遠處，黑色的風衣随風揚起，少年身後一排排黑漆漆的槍口對準了她們，安娜被男人粗魯地從後座裏扯了出來，腦袋上還抵着一支槍，雪枝貓咪被安娜緊緊地抱在懷裏。
在雪枝的眼中，劫持着她們的那兩個男人身體上已經被纏上了密密麻麻的低等咒靈，只要雪枝開口，就能把眼前這兩個人啃噬殆盡。
但是對面那些人會對她們開槍嗎？
雪枝望着為首那個黑發黑瞳的少年，他看起來有些不好惹。
以防萬一，雪枝用咒力給自己和安娜構築了一層防護罩，可以短暫抵擋一下密集的火力攻擊。
“看清楚了，這可是吠舞羅的栉名安娜，要是這小姑娘死在你們手上的話，你猜猜赤王會放過你們嗎？”黑田用粗臂鉗制着安娜纖細的脖子，對着那個黑發少年說。
而被安娜抱在懷裏的雪枝，大概因為是小貓咪的形态，雪枝發現無論自己怎麽動，也不會引起多餘的注意。
“那麽吠舞羅的女孩又怎麽會這麽巧在你們手上？”
穿着黑色外套的少年有着異常尖銳的目光，雪枝注視着少年，在半空中，隐約能看到從少年身後飄蕩着的裹着紅光黑色利刃，蓄勢待發。
是異能者麽？
“以為随便抓一個銀發女孩過來就能愚弄我了嗎？”
少年下巴微揚，蒼白的臉龐上露出了不屑一顧的眼神，“不是什麽小東西都能威脅到我的，我給你的寬容已經夠多了。”
在空中飄蕩着的黑色利刃好似一只蠢蠢欲動的黑獸，伺機而動。
“——”
這家夥完全不是什麽好人啊。
雪枝想。
要不幹脆下一個帳，讓這附近的咒靈全都顯現，這樣一來，這幫人說不定會被吓得亂成一團了呢，到時候自己和安娜就可以趁機逃跑了。
雪枝覺得自己想出了一個好辦法，唯一需要擔心的是，如果被夜蛾校長知道的話，可能會被罰去寫檢讨報告。
但也不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嘛。
“來啊，既然你不相信的話，那就盡管來啊，朝這兒開槍吧！”
男人把安娜拽得更近了下，讓安娜擋在自己的身體面前，“要是我和這女孩死了，吠舞羅不會放過你們的，就等着赤王一把火燒了你們港口Mafia吧。”
聽着這高高在上的話，一股憤怒的情緒在雪枝心中流淌着，你們到底以為自己是誰啊？
雪枝再也不想忍耐下去了。
“開始了，安娜，抱緊我。”雪枝貼在了安娜耳邊輕輕說，“待會混亂起來，馬上跑。”
“什、什麽……聲音……”劫持着安娜的男人聽到了雪枝說話的聲音，一低頭，就對上了一雙盯着自己的藍色眼睛，心髒驟然緊縮起來。
這只貓……？
“咒殺吧——”
幾乎是在一瞬間，指着安娜的□□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扭曲起來，男人的手在空中顫抖着，頭顱、脖子、肩膀直至四肢都開始不同程度地扭曲起來，瞳孔瞪大，呈現出了像是蜘蛛網那樣的紅血絲，幾乎要裂開了。
“怪、怪物……”
芥川龍之介覺察到突然變得異常的氣氛，立馬警戒起來，泛着紅光的黑色利刃在空中飄蕩着。
“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污濁殘穢，皆盡祓除。”
雪枝放了帳，潛伏在另一個世界的詛咒便徹底顯形了。
“安娜，我們走吧。”
就盡情咒殺吧！
反正剛剛那群人對安娜這樣的女孩子也沒有升起一絲同情心，所以雪枝詛咒他們才不會心懷愧疚呢。而且那個黑衣少年看起來也不是沒有自保之力的樣子嘛。
“我們安全了，安娜，你還害怕嗎？”
雪枝倒是有些擔心安娜的情況，因為她的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
“不害怕了，我知道雪枝能保護好我的。”
安娜搖着頭，很堅定地說。
“那我們現在就去寄信吧，那個地址就在前面啦。”
雪枝蹭了蹭安娜的掌心，眼神亮晶晶的。
“好。”
于是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冬日，時隔幾日，值班的幸子小姐再次見到了那只雪白小貓咪，這次她沒帶小魚幹，而是用兩只爪爪捧着一封信認真地交給了幸子小姐。
啊，原來這只貓咪也知道這是本丸在現世的聯絡點之一呢。
抱着貓咪的漂亮小姑娘便說：“請把這封信交給夏目貴志先生。”
“喵喵！”
小貓咪喵喵叫着點頭。
“一定會的！”
幸子小姐笑着摸了摸貓咪的軟毛：“會把貓咪的想念也一同傳達給那位夏目君的！”
雪枝聽到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安娜抱着雪枝走在街上，肚子裏咕咕地響了起來，“我餓了，雪枝。”
“我也是。”雪枝點頭。
“橫濱有條中華街有很多好吃的，不如我們一起去吃吧，上次五條老師帶我逛了一次，我還記得路。”
“好啊！”
兩個小姑娘興高采烈地出發，但沒走幾步，就被神色蒼白，眼神銳利的黑色少年盯上了。
“剛才的怪物，是你們搞出來的吧。”
芥川盯着一人一貓，面色蒼白，整個人看起來陰森森。
這個人身上的氣息好可怕。
安娜抱緊雪枝，不自覺地退後了一步，眼睛睜得大大的。
“是我，難道你要和我決鬥麽？”
雪枝歪着頭，瞪着圓圓的藍眼睛問。
“……”
貓、貓說話了？芥川稍稍震驚了幾秒，說實話現在他并不想和一只貓決鬥，但也不想這麽輕易就放過這一人一貓，因為這一人一貓剛才對他和他的部下出手了，在剛才那場戰鬥中，有不少部下都受傷了，傷口看起來還頗為奇怪。
以防萬一，芥川決定要把這一人一貓帶回港口Mafia，好好研究一下。不然一下子損失這麽多部下，芥川龍之介沒法向上級交代。
“跟我回港口Mafia吧，只要你們乖乖聽話，我可以不傷你們。”
少年身上的黑色外套鼓動着，裏面好似蟄伏着什麽野獸一樣，只要顯露出來，無論是什麽，都會在一剎間內被碾碎。
這個少年身上籠罩着恐怖的氣息。
安娜緊緊抱住雪枝，臉色蒼白，肩膀小幅度地顫抖着。
這時，随着風——安娜感受到了一絲微弱的煙味，那是——
“随便帶走我們的小朋友，問過監護人的意見了嗎？”
赤發男子站在不遠處，目光在少年蒼白的臉龐上碾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