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高臺會佳人

只要東西到手,脫身向來是米蘭的拿手好戲。

尤其在這種黑暗的環境下,那是她在情報局曾經演習過一千一萬次的場景。

可就在她已經摸到套房大門的時候,天野焦急的聲音很适時的傳來:“米蘭!米蘭!ICPA的人已經把整座大樓包圍了,如果你已經偷到東西了,盡快脫手!千萬不要留下證據!”

就在米蘭遲疑的片刻,黑暗中那個追捕她的身影已經從後面貼近她,警司先生的聲音帶着淡淡的愉悅,“求我啊,或許我會考慮放過你。”

米蘭也笑了,笑的有些輕蔑,“你恨不得從天堂把我追到地獄,你這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會放過我?”

警司先生聽後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更加愉悅,“小花貓不但爪子鋒利,還會出口傷人吶。”

然後他大搖大擺的坐到沙發上,用手指輕輕敲了敲身前的茶幾,“坐下談談?”

米蘭恨透了和他周旋,冷哼一聲,轉頭欲走。

警司先生突然猛地站了起來,“這裏已經被我的人包圍了,你要是走出這個門。”他頓了頓,“我就保不住你了。”

米蘭握着門把手的手略微遲疑了一下,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臉,不知道他此刻是什麽表情?同情罪犯?嘲笑?諷刺?還是……什麽別的?

她只茫然了一瞬間,許多念頭在腦子裏一閃即逝,後來她終于悟透了警司的意思。

結論是,假如一只貓一直追一只老鼠,前提這是一只不餓的貓。這只老鼠對它來說不是生活的必需品,但絕對是它的樂趣所在,現在它終于要抓到這只老鼠了。

警司先生就像這只貓,米蘭就像這只老鼠,他的心情自然是既輕松又沉重,所以,米蘭想,他才能說出那麽複雜的話吧。

不過,如果她真的是那麽容易被抓到的一只老鼠,在國家情報局做女神偷,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她笑了笑,不以為然的從大門逃了出去。

警司先生站在原地,默默的點燃一支煙,他看着那扇半開啓的門,耳邊似乎還回蕩着她離開時發出的那聲淺笑。就像初升的旗幟,很有朝氣,也很自信。

米蘭一邊迅速的穿過走廊,一邊對耳機那頭的天野說道:“秦天野!你還不快告訴我從哪個電梯下去!你是想看我死無葬身之地還是怎麽樣!”

幾秒鐘過後……

“米蘭……我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米蘭想都沒想的回答:“好的。”

天野用陽光大男孩的口氣說:“所有電梯系統都被我破壞了,ICPA的條子現在被困在裏頭。”

米蘭大大的松了一口氣,嘉獎道:“嗯,真有你的。那壞的呢?”

天野咳了咳,“更大一批條子正在爬樓梯,以人體的最佳體能計算,預計,嗯,應該爬到一半了。所以你還差不多還有十分鐘的時間把證據藏起來。”

米蘭恨不得把天野拖出去大打一頓,有人說話這麽大喘氣的麽!不過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電梯是搭不了了,走樓梯又會和那些警察碰個正着,這裏是32摟,像電影中那樣來個空中飛人那是不可能的。

為今之計,天野說的對,她必須銷毀證據。想到這裏,她立即扯下身上所有的監控設備,将微型耳機丢到地上踩的粉碎。

然後飛快的爬上天臺,冷風習習,米蘭環顧周圍,尋找适合藏芯片的地方。

“又是你?你在這裏做什麽?”

米蘭被這句話震的一愣,她緩緩的回過頭去,燈火霓虹的盡頭,那人站在那裏,西裝革履,很冷淡的看着她。此人正是之前她在電梯裏遇到的那位霸道的西裝男。

雖然他的表情很冷淡,但這絲毫不影響他的帥氣,似乎他天生就是适合這種姿态的人。

米蘭顧不上欣賞他的尊榮,那些追捕她的人随時會找上來,可她又不能當着西裝男的面銷毀證據,進退不得,為難的想去死。

通向頂樓的樓道中傳來沉穩的腳步聲,米蘭心知自己已無處可逃。正在鐵門被推開的剎那,她飛快的撲向西裝男,将自己嬌小的身軀貼上他寬實的懷抱,“你讨厭嘛,怎麽約人家來這麽隐蔽的地方。”

話一說出口,她心裏也忍不住一陣惡寒,這絕對是她長這麽大說過的最嗲最“陰柔”的一句話。

門口的身影頓了頓,然後很自然的走了過來,“高臺會佳人,戴總竟有這麽好的興致啊。”

米蘭把臉上的面具捂的緊了緊,心裏更加的七上八下,沒想到她抱住的這個人,就是今晚包下這間酒店的公司總裁,因一個月內收購數十家知名企業而名滿商界的黑馬----戴硯,戴總!

剛才她逃跑的時候還奇怪警司先生怎麽沒追出來,果然是她想太多了,貓抓老鼠,豈非天性?

戴總低頭看了眼緊緊偎在自己懷裏的米蘭,淡淡的說:“現在沒了。”

米蘭馬上明白過來,這位戴總并不想替自己解圍,秉持着,你不仁,我不仁不義的原則。她在兩人中間默默的,橫出了一把鋒利的小刀。

戴總略微挑眉,定定的看着她,之後竟然主動環上她的腰,把她摟近自己,聲音聽不出喜怒,“又有了。”

米蘭沒想到他變得那麽快,驚魂之間,手裏的刀子差點就收不回來!

警司先生頗有涵養的轉過身去,笑說:“我們ICPA正在追捕一名女賊,她剛從總統套房裏逃出來,能躲的地方就剩下這天臺了。”他笑的更深了些,“不知戴總見着她沒?”

米蘭恨得牙癢癢,警司這不明擺着拆她的臺麽!這不擺明告訴戴總她就是那個女賊麽!!這人說話一針見血,果真不留餘地!

她暗自把刀子挪的近了幾寸,堅定的看進戴總的眼睛裏,潛臺詞是,“老子的刀可沒長眼睛,要麽陪老子把戲演下去,要麽死!”

戴總看着懷中示威的小女人,冷漠慣了的眼瞳裏竟然攢出極淺的笑意,“乖,別怕,白警司的意思并不是說懷疑你。”

米蘭疑惑的看着他。

他拍了拍她的腦袋,像是對待自己最疼愛的寵物,繼續說:“但,你得表明清白不是?”

米蘭心裏的疑惑加深,并緩緩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警司先生默契的附和一句,“嗯,有戴總的信譽在,肯定是信得過的。”

話鋒一轉,他又補上一句,“但,如果能證明的話,肯定是更加心服口服了。”

米蘭警惕的回頭,看向警司,“什麽意思?”

以前遇到他的時候都在沒命的逃,從沒正眼看過他的樣子。今夜星光燦爛,燈火闌珊,她才看清,原來一直追捕她的那只貓是長這個樣子的。

他的眼神很溫柔,微笑的弧度很有風度,單以外形來說:他很紳士,很迷人。米蘭實在很難把他和那個身手矯捷的高級警司聯系到一起。

正在她發愣的時候,兩個男人異口同聲的說了一句,“搜身。”

這句話如當頭一盆冷水,嘩啦啦的把米蘭澆的透心涼。她重複了一句,“什麽!”

就在她驚詫的瞬間,手裏的刀子被戴總利落的奪去,順進了西裝的口袋裏,他看着她,若無其事的說:“白警司剛才不是說女賊逃到天臺上了?我們倆自然相信你。”他看向警司,“對吧?”

白警司笑的十分謙遜友善,“對。”

戴總伸手探向米蘭的面具,“白警司明白事理,肯定不會為難你。”

米蘭手上沒了刀子,聽這兩人唱雙簧聽的惱火,卻不得發作。

果然,戴總接了句,“但,咱們得給ICPA一個交代,也不能讓白警司為難,對吧?”

米蘭冷眼看着追捕她的那只貓一副想笑又不能笑的表情,真想把這兩個男人打包從32樓給扔下去!

其實目前這個情況再明白不過了,明明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知,偏偏要裝的,天不知地不知你不知我不知他不知。

這倆人一看就是之前認識,不然哪來的此等默契!憑這一流的演技,啧啧,不雙雙入圍奧斯卡最佳男豬腳,還真是太浪費了!

米蘭一點即通,護住面具,皮笑肉不笑的說:“今晚是化妝舞會,摘了面具,失了情趣就沒意思了。”

她狠了狠心,接着說:“你們說的太對了,反正只要搜身就能證明了我的清白,就能讓我清清白白的走出這個大門,那也……”她從牙縫裏擠出後面的幾個字,“沒什麽的。”

白警司一瞬不順的看着她,似模似樣的贊賞道:“那就多謝小姐和警方合作了。”

米蘭恨恨的瞪了戴總一眼,冷冷的把他推開,站好,她沖警司擡了擡下巴,“在哪搜?誰來搜?”

白警司笑的十分有禮貌,“在這搜,我來搜。”

米蘭緩了緩神,冷哼一聲,“這恐怕不合規矩吧?”

白警司依然維持着風度翩翩的微笑,“不巧,今天行動的沒有女同事,你要介意我是男人,不如和我一起回國際警廳。”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那裏自然有女同事替你搜身。”

米蘭的表情瞬間僵住,她要是進了國際警廳,身份必然曝光,那情報局那邊怎麽辦!

她果斷雙臂伸平,幹脆的說:“別廢話了,搜吧。”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