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班珏要再次成為“班傑明昆恩”的前置作業, 自然少不了老黃的鼎力相助。在酒吧暗房裏,他挑了幾把順手的“玩具”, Black Market裏的“冒險玩具商”群組裏所介紹的頂級貨色,各式美軍等級的武器與精密追蹤探測儀等等, 老黃的暗房裏一應俱全。

“我還以為你會讓你那些警察朋友也過來瞧瞧。”老黃揶揄。

他斜睨一眼,拿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翻着手上的黑色手.槍, 純雙動扳機設計、隐藏式擊錘、9mm。

“這把是美國陸軍現在用的,你太久沒碰槍了,還順……”

“砰!砰!砰!”

老黃話還沒說完, 連續三聲槍響, 把不遠處的人形靶打出三個洞,正中心髒位置, 他放下手.槍放到一旁,淡淡地說:“還可以。”。

“……”老黃低罵一聲,走到班珏身邊看他熟練的把彈匣抽出擺好,思索幾秒後才開口問。“我還是挺好奇, 你怎麽認出馬爺的?”

“聲音,多虧你說過一句話, 病人是不會對醫生隐瞞的。”他說。“馬爺曾經給大衛醫生看過病, 我碰到過一次,順手把他的病歷跟診療視頻存了一份起來,這聲音或許在一般資料庫裏搜不到,因為平時他會刻意變化聲音, 但是看病就沒必要對醫生僞裝。”

“我以為像他那種人應該是用私人醫生才是,跑去大醫院留個紀錄幹什麽?”老黃說。

“我也懷疑過這件事,但我只能判斷那天他或許真得不舒服,又必須要僞裝學生身份,因此才會不得已去急診室。”

“不過這家夥也真是冒險,馮時這個身份到底是真的還是人頭,他就沒有絲毫一點恐懼,那時聚餐還看他跟探員打成一片。”老黃無奈搖頭。

“他很會善用資源跟優勢,被害者這個身份就已經能夠讓很多人放下戒心,另外他配合調查,加上抓住機會用語言能力跟專業協助案子,初期自然不會馬上被懷疑,但我認為那些案子其實都是他借着二十一處的手,來掃除他覺得礙眼的敵對勢力。”

老黃睜大眼,倒了杯酒:“真有意思,你說那些墨西哥毒犯的案子其實都是他派人故意放消息給二十一處去抓的?那消息傳遞的所有中間人他不也都瞭若指掌,等于有經手這幾件案子的線人他都有名單了,這樣那些人可能也……”

“有可能死了,也有可能轉而投靠他,他一方面削弱敵方勢力,另一方面吸收投降的或是剩下的人擴大組織。再這期間他也同時在X大念心理學,偶爾在二十一處幫個忙,然後找個愚蠢的孩子替他掩飾行蹤,飛全球經營他的國際事業。”班珏喝了一口白蘭地,又道。“我已經把名單給霍爾金,開始把這一批線人篩選檢查。”

“那他這棋也下得很大啊,拿康教授當幌子,本來可能還要用餘之夫來試探你?”

“不,餘之夫對他而言是意外,無論是私下接觸我,還是累積許久的怨氣需要發洩,他以為他抓得住這傻小子,說不定只是想試試我,然後搶我這個案子罷了,可他沒料到餘之夫會蠢到把自己送進監獄。”班珏說。“餘之夫跟馬爺那些幹部的身份不同,我需要你幫我再查查餘之夫的事,以這種智商馬爺應該不會收他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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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黃點點頭,又問:“這次你要怎麽安排見面?”

“你讓你的人放出個信息,說我最近三周都會在某個地方與一些新朋友交易,金額跟貨都要有意無意地抛出點大數字,如果可以,你再找幾個國際友人幫忙一下,假裝我把某些見不得光的骯髒事外包給他們做。”

“哦?為什麽?”

“或許馬爺一直懷疑我為何沒有跟餘之夫一樣被警察抓走,正在急着找我是不是線人的可能性,那這時候突然從個義大利殺手嘴裏聽到關于我的信息,比如說正在處理我要湮滅不聽話手下的勾當,一方便把我的等級跟餘之夫那蠢貨拉開,證明我不是那麽容易被抓到的人,另一方面也讓馬爺知道我有能力跟財力去支配個犯罪集團來替我幹活,跟我這樣的人碰面還有點檔次。”

老黃忍不住吹了口哨,調侃:“昆恩先生,你的僞裝也玩得很國際化。”

班珏淡笑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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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會議室裏,兩方人馬正在激烈争吵,時不時英文中文交雜互罵。

5分鐘後會議室門被打開,一個高挑的男人穩健踏步而來,後面跟了個老管家與兩排黑西裝的貼身保镖,從門一打開的霎那,所有吵鬧聲都嘎然而止,會議桌前的幹部全部朝向中間的位置,等待那個男人入座。

他一坐下來,擡頭凝視兩邊人馬,幾個人仍氣得滿臉通紅,有些則明顯滿頭大汗。

一方是褐發碧眼、體型高大的美國分會幹部,這些人是他那潑辣母親的親信;而另一方黑發黑眼、身形清瘦的中國分會代表,是他那癱瘓父親的兄弟。

父母當初是因為利益結合,看準的是各自所屬的極道組織皆是當時最強的勢力,但父親的奸詐多疑與母親的狠辣自負導致婚姻關系名存實亡,母親懷孕時就回去美國,直到他12歲時得知父親重病不良于行才回來。

兩方長年互看不順眼,彼此明的暗的都互有競争,而他就成了大家唯一認同的繼承者──代表着兩派人馬血脈的融合。

這幾年他做出不少成績,逐漸消弭了老臣對自己的疑慮跟質疑,甚至幾次快刀斬亂麻的鏟除背叛者的行動,讓這些人對自己有了恐懼。

馮時望着眼前這群人,他還是覺得孤單。

因為沒有任何一個人,是他的人。

他曾經擁有的兩個人,一個是林詠,純粹、溫柔且幹淨的女孩,但她不夠聽話,如今背着自己離開,他提不起勁去找回這個變了心的人。

另一個是X大的胡森,家貧、沒自信又容易焦慮的男孩,他從一上課就鎖定這個孩子了,社會雖然對胡森很殘酷,但胡森依然保持一份單純,傻得因為自己施以小惠而信任自己,最後卻真的成為他的脫身計劃。

他們都曾經存在,如今因為心境或環境,離自己遠去。

馮時一心二用的感嘆自己的處境,一并也聽着老臣們毫無重點的報告,最後散會時,管家拿了張字條進來,他眯起眼凝視這串名字。

班傑明昆恩。

果然出現了,自己一直在等着家夥現身。

“回報說他這兩周的周四都在市區和順樓頂樓有交易。”

“再派幾個人盯一段時間。”他說。“還有什麽事嗎?”

“聽說他手下最近也出了點事,他讓義大利黑黨的人去殺了對方一家人,理由是洩密跟私下藏貨。”

馮時挑眉:“哦?看來跟我的遭遇挺像的,這圈子就是這麽多不老實的。”說完後把字條握皺丢進垃圾桶,低頭見老管家欲言又止,又問:“還有事?”

“先生,康先生被判了二十五年的徒刑,餘先生這裏,您有要安排嗎?”

“老康這顆棋子算廢了,他從我這裏偷運走多少東西去清點一下,他的家人也一并處理掉。”

老管家有些詫異:“康先生也在您身邊一陣子了。”

“也不安份很久了,這樣的人留着也沒用。”他說。“就當是給我二十一處的朋友們一份大禮,老康這案子成功也換得來一點自信,至于那傻子,先給他關幾天,我跟昆恩碰面後再決定怎麽安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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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詠沒有消息的一周後,林隽也沒有心情做其他事,雖然她知道要積極約馬爺見面完成第一次任務,但她問了兩次都沒有回應,以過去的自己來說這已經是詢問的極限了──再追着問反而會被懷疑。

但她又不放心這麽耗着,于是冒險的走出家裏,藉此觀察跟在自己身邊的探員在何處,接着故意走到大街上的某個賣手工藝品的攤位,給了老板一筆錢并麻煩他把字條給不遠處那位穿黑色外套的大哥。

林隽随後迅速去了一條小巷子裏等,沒多久黑色外套的探員循字條上的指示走來,開口就先警告:“林小姐,您這樣太冒險,絕不能有下次。”

“抱歉,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她深深吸氣。“我長話短說,能否幫我聯系班珏,我有點事要跟他詢問。”

探員眉頭微微一皺:“我不确定他會不會過來,但我能幫你通報看看。”

“麻煩了。”

探員拿出手機,小聲對了代號後說出林隽的要求,講完後過了2秒電話就被挂斷。

看着探員滿臉錯愕,林隽忍不住問:“能嗎?”

“我按照你的意思說了,不過沒有得到回應,等我回局裏替你再轉告一聲。”探員老實告知。

“謝謝。”

林隽在外頭采買完日用品後,便搭着公車回去港口17號,門才剛推開,她就看到客廳的燈是亮的,她小心翼翼地關上門,把東西放在玄關後拿起放在鞋櫃邊的電擊棒,輕手輕腳的往客廳方向走。

然後她就看到捧著書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桌上還有一杯喝了一半的水。

“你……”

他擡頭,見到女人拿着電擊棒的架式十足,輕輕阖上書,慢條斯理地說:“其實,我并不知道這東西能不能對我起作用。”

“……”她窘迫的把電擊棒放到旁邊,就見到他主動走上前來,灼熱的手掌碰了自己的臉頰,她驀然一怔。

他低頭凝視,徐徐低吟:“但我确定,它的主人能讓我起作用。”

作者有話要說: 3/7-起什麽作用呢:D

哈哈哈哈哈~期待一下明天: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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