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他怎麽會找上你?”好半晌, 霍爾金才開口。

“不知道,上周他突然來我家, 但我們并沒有聊什麽,他主要目的是希望我能去他的作品發表會捧場。”

“我認為你要把你們的對話告訴我。”

林隽一五一十把談話內容告訴霍爾金, 最後又說:“我在墓園也碰上他了,現在想想可能不是巧合。”

“馬爺有交給你什麽東西嗎?任何你覺得不尋常的東西。”

“沒有,他唯一留給我的就是那只手表, 但你們也檢查大半年,沒發現問題。”

“對方有可能是純粹敘舊嗎?你覺得他跟馬爺的關系聽起來如何?”

“我無法判斷,但既然馬爺會叫他爺爺, 我想關系應該不會太差。”林隽說。“只是我想不通, 馬爺一個賣毒的跟辜先生會有什麽關系?”

“真正高明的毒販,不會擺明讓你知道他就是毒販, 肯定會找些附庸風雅的方式去包裝自己,比如說聽個音樂會,認識一下聲樂家,又或者是收藏藝術品, 跟藝術家讨好關系,他們不缺錢, 玩得起昂貴的興趣。”

“所以可能辜先生也不知道馬爺是販毒的, 只知道他是個成功的商人或是富二代。”

“瑰拉,我認為你暫時別回去住,等我查清楚這個人再說。”霍爾金語氣沉重。“我會安排人保護你。”

“謝謝。”

林隽在霍爾金的協助下走了另外一條通道,搭上出租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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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珏落地的時候是淩晨, 他沒有告訴任何人他提前回來,所以他目前對于兩方來說,是失聯的狀态。

而這樣難得的自由,能讓他好好清醒省思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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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義父凱撒,10年前收養自己的大毒枭,殘暴、冷血又自私的人,當初收養的目的就是為了把自己訓練成淩虐兵器,他交付給自己的任務就是對付那些不聽話的手下,或是抓回來的人質。

自己其實很慶幸也很愧疚,義父抓了大衛過來陪自己,大衛對于自己而言像是第二個父親,他因為這莫名其妙的綁架而賠上了人生的大好前程,自己當然是後來才知道這件事,但在自己印象中,大衛從來沒有抱怨過,無論是那時還是這時,于自己而言能稱得上父親的,就是大衛了。

那時為了要離開義父的控制而制造了假交易,自己事先安排好大衛逃亡的路線,接着以一種恭維的姿态央求義父一同參與買賣,自己抓住了義父總愛在外人面前貶低自己年齡小閱歷少的愛面子心理,成功誘導後再故意洩漏給緝毒局破綻,最後在探員跟警方前來追捕時,他讓義父先逃,而自己留下來當誘餌,成功受補。

這是他認為最好的辦法,對于義父而言他逃離了,也保留面子,還清恩情,而又對于緝毒署而言,他們抓到販毒集團裏首領的兒子,也是裏頭最狡猾的一個,他們交代得過去。

這十年,就是在給這兩邊的人都有個交代。

可自己還是太天真,本以為義父會收斂低調,卻沒想到變本加厲,如今還脫胎換骨有了新身份──華人知名書法家與慈善家,辜仲生。

辜仲生,他的所作所為确實辜負衆生。

自己第一次用進監獄的方式脫離義父的控制,而第二次,他卻要用假死來逃離這一切,因為他隐約感覺到,自己從出獄到碰上馬爺所發生的每件事都有可能是義父的計劃,或許他就是算準了做到什麽程度,能逼得緝毒署把自己放出來,義父恐怕還有個人卧底在自己身邊操控方向。

而這次自己要在還沒曝光以前搞清楚這一切。

出租車最後停在老黃的酒吧,如今當然是拉下鐵門的狀态,他打給老黃來開門,老黃告訴他往隔壁小巷子穿進去走後門,敲三下門裏頭有人會開。

他到了後門敲了三下,幾秒後門打開了,他拉着行李走進去,裏頭很暗,當他試圖拿出手機要照明時,一只手勾上他的脖子,嘴唇就貼了上來。

在黑暗裏,他聞得到女人身體的味道,感受得到她激動得發抖,他丢下手上的行李,把她整個人抱起來,讓她的雙腳.交纏在自己的腰上,大手來到她後腦勺加深親吻的力度,用舌頭與舌頭的交纏來訴說這段時間的空虛跟思念。

女人發出足以讓他把持不住的輕吟,自己簡直要瘋了,炙熱的生理反應繃緊得讓他很不舒服,他托着女人豐滿的臀部,盤算着若是再繼續下去,恐怕他無法讓她下來了。

當欲望逐漸蠶食理智時,燈啪的一下被打開了。

“就幾步路,你們都不願意下去嗎?”老黃沒好氣地說,明顯聲音粗沉,帶着濃濃睡意。“都多大的人了,還要我給你們開燈指路。”

林隽把頭埋在班珏另一邊的肩膀上,雙手緊緊纏着他不放,害羞得無法面對,而班珏則坦蕩蕩地直視老黃:“你可以關燈,我會下去。”

“我半小時後還要走這裏去外頭晨跑呢!你半小時好得了嗎你?”老黃翻白眼,随即促狹一笑。“還是半小時對你來說剛好?”

班珏挑眉,随後轉頭溫柔地親吻女人的耳朵,把她慢慢放下來,而她則趕緊拉好衣服,彎腰把男人行李提起。

“我跟你出去晨跑。”

“行,半小時門口見。”

他說完後,牽着林隽越過老黃就下去地下室,林隽伸手碰了一下感應門,換她牽着他往房間走去。

門關上,他就問:“你現在住這裏?”

“臨時避難所,我工作室那裏現在不太能回去,有人跟蹤我。”

“誰?”

“一個跟馬爺有關的人,你也讓佛列德跟蹤了,辜先生。”

他表情明顯變了,一雙沉黑的瞳仁透露出寒意,這讓她感覺不太妙:“怎麽了?”

班珏慢慢走到她面前,什麽話都沒說就把她攬進懷裏。

林隽覺得班珏有些奇怪,但她沒有主動問,而是伸手環抱他,把頭靠在他堅硬又厚實的胸口上,聽着他沉穩而清晰的心跳聲。

“你先暫時待在這裏,我跟老黃确認好這段時間的事,如果這裏危險,我會帶你走。”

她深深吸氣,手緊緊抓住他的衣服,乖巧地點了頭。

他低下頭,輕吻她的眼角位置,再往下含住她的唇,最後才放開她往外走。

林隽咬着下唇,食指輕輕摸着被他吻腫的唇肉,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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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嗎?其實我沒想到還會活着見到你。”老黃抛給他運動飲料,苦笑道。“我接到你電話的時候,我還想可能是我喝多了。”

“我也不想這麽快麻煩你,但顯然時間比我想象中還緊迫。”他扭開瓶蓋,喝了一大口。“我義父盯上林隽。”

老黃蹙緊眉頭:“她過來找我的時候是說有人跟蹤,但我不知道那是你義父,她剛跟你說了?”

“書法家辜仲生,是我義父這幾年搞出來的新身份,林隽只告訴我這個人跟蹤,但我還沒跟她說這就是我義父。”

“你義父跟林隽應該沒交集,除非是……”老黃沉默幾秒。“郵輪上他們見過。”

“郵輪上他們就算見了,也只認為林隽跟馮時有關系,但馮時死了,他找上林隽就不單單是因為想敘舊而已。”他說。“我義父從不做無謂的事,一定還有別的地方出現狀況。”

“在醫院嗎?”老黃思考着。

“醫院……醫院你們有發生過什麽事?”

“沒有,唯一說奇怪的事,就是有人天天送花給林隽,直到出院。”

班珏又喝了一口飲料,緩緩說道:“那恐怕問題出在這。”

“送花嗎?花不是你送的?”

“不是,這事我跟林隽稍微提過,送百合花跟我雇主可能有關,而我雇主跟我義父之間發生什麽問題我還不清楚,不過在義大利拍賣會有了磨擦,足以讓我明白他們不對盤。”他說。“所以目前合理的猜疑,可能出在送花這件事上,我義父誤認為林隽是我雇主的什麽人,但我好奇,為什麽義父會這麽快就知道林隽住的地方?你不是會篩選客人給她?”

老黃躊躇幾秒,舉起雙手說:“有件事我确實還沒跟你坦白,但我希望你能先冷靜地聽我說完。”

班珏瞇起眼,放下瓶子直視那笑得緊張的老友。

“你的姑娘下了個鴻鹄之志,為了能一直跟在你身邊,她拜托我讓她接觸一些圈子的事,但你知道我這人……”

“別廢話,說重點。”

老黃見到被班珏瞬間捏扁的瓶子,整個背脊發涼,一口氣說完:“我就把幾個做過大買賣的朋友介紹給她但我有特別跟朋友說過這女人有人了不能亂來一定要保護她我朋友都知道的再說你女人也給人家免費刺青換取情報所以我想除了我介紹的人以外她可能也另外約過別人又或者是真的參與過什麽私下交易幫忙牽線什麽的她又這麽聰明長得又漂亮一定很吸引人但她也很小心會把人帶到酒吧來談事所以我一直認為沒什麽狀況是我的問題我沒注意到老大你把瓶子放下好嗎我會怕……”

班珏反手把瓶子投入斜後方的垃圾桶裏,伸手拍了拍老黃的肩膀。

“就算你不換氣,還是一堆廢話。”

“……”

“但,我有聽到一些我認同的事。”

“什、什麽事?”

“我女人,确實聰明又漂亮。”

作者有話要說: 4/1-今天愚人節,班大佬說要掏錢送紅包:)今天留言的都給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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