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重重跳了一下。◎
安玖吃飽喝足, 終于有了點精神。
懶洋洋靠在床頭,渾身骨頭被颠了一整天,至今還有些酸痛。
不想動彈, 她在腦海裏戳了戳系統。
“系統, 給我看看裴寂現在在哪。”
垃圾系統默默在她眼前打出一道畫面。
畫面裏映出一個人影,正是裴寂。
只是他此時的狀态看起來似乎不大好,一張清俊的臉白的吓人,不見一絲血色。
他坐在一間屋子裏,從屋內陳設來看,似乎是客棧那種标準間。
安玖心下有些詫異,他竟然真的一直跟着她。
收到那張紙條的時候, 她還以為他純粹是警告她來着。可從畫面裏的情形來看,他這會很可能跟她在一個城鎮上。
安玖盯着畫面中男人煞白的臉孔, 忍不住道:“他瘋了吧, 這裏這麽多人,他就不怕被發現?”
系統:【他本來就是個瘋子。】
這時,畫面有了變動, 有人從屋外走進來,是裴寂的貼身仆從阿七。
阿七眉頭皺的緊緊的, 進門便道:“公子, 東西已命人送過去了, 不曾出現纰漏。”
裴寂睜開微阖的眼, 薄唇輕啓道:“那就好。”頓了頓, 他又問,“東西她吃了嗎?”
阿七點點頭:“安小姐都用了, 那藥也收下了, 不曾告知旁人。”
裴寂聞言, 唇角微不可查勾了勾。
阿七看了看他,又忽而出聲道:“公子,您別嫌我多話,只是阿七陪伴您這麽多年,從未見過您這個樣子。安小姐的命的确重要,但也不至于您親自跟來,您如今還在吸收菩提子,若是出了差錯,可是要走火入魔的……”
吸收菩提子不是那麽簡單的事,需要不被人打擾的清淨之地閉關。
非塵正是因為知曉這件事,才沒有跟在安玖身邊守株待兔,而是選擇去尋千殺閣。
他們都認為,仙無命偷盜了菩提子就會回自己的老巢。
可誰能想到,他竟然一直跟在安玖身邊,膽大到一邊奔波一邊吸收菩提子呢?
聽阿七這麽說,裴寂微蹙眉心,淡淡道:“不必多言,你出去吧。”
見他如此,阿七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自從遇見安小姐以來,公子變了太多。有時候他都搞不清楚,公子對安小姐的關注,到底是源自于她能救他的命,又或是僅僅出于他內心的情感。
阿七只希望是前一種。
阿七離開房間的那刻,卻沒注意到身後端坐的白衣公子驟然顫抖起來的指尖。
安玖借着系統畫面,卻是看得清清楚楚。
她瞬間瞪大眼,意識到什麽,脫口而出道:“他毒發了!”
可是,距離上次毒發不是才二十幾天嗎?他的毒發一月一次,為什麽會提前?
系統能夠聽到安玖的心聲,适時解答道:【裴寂武功練得越高,血脈運行便越通暢,體內的毒素也蔓延得更快。之前毒素大都被封在他腿上,現在他的腿好了,以後毒發就會越來越頻繁。】
安玖得到回答,神色依舊怔怔的,好一會才回神:“原來是這樣……”
所以上一輩子最後他才變得那麽瘋,不像前期那樣蟄伏?
當時安玖看書的時候還以為作者故意給反派降智,不然為什麽前文寫得那麽機智的反派,到後面突然就變蠢了?
原來這就是緣由。
安玖控制不住想到一個問題。
全文結尾,裴寂要跟林清妍成婚……到底是他內心所想還是頭腦不清楚做下的決定?
雖然現在他對她好感度75,在系統評定那裏已經達到喜歡的層次。
但安玖還是蠻想知道,裴寂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林清妍。
上輩子林清妍殺了他,裴寂那麽睚眦必報的人,重生後竟然沒想過報複,依舊對林清妍關懷備至……安玖有點擔心,等他瘋起來,會不會故态複萌。
系統插嘴道:【你不是在吃醋?】
安玖愣了下,忍不住笑道:“怎麽可能,他們都是書裏的人物,又不是真的。放心吧,我只想回家。”
說這話時,少女神情不變,那雙天然多情的桃花眼裏一片清明。
系統沉默一瞬,半晌才道:【你的心真硬。】
“過獎過獎,”安玖笑嘻嘻地說,“這個任務不是你交給我的嗎?我矜矜業業做任務,你還不誇誇我?”
系統不吭聲了。
安玖也沒在意,繼續看投影畫面。
其實也沒什麽好看的,裴寂在她面前毒發過兩次了,安玖知道他毒發起來是什麽樣子。
不過這一次毒發似乎比前兩次更加來勢洶洶,裴寂踉跄着上了床,從桌邊走到床邊這點功夫,他身上雪白的衣袍已經被汗水浸了個透。
正是夏日,天氣炎熱,他穿的不多,打濕的衣衫緊緊貼着腰背,白色布料又最容易透光,男人緊實的肌肉線條透過半透明的衣料,明晃晃顯露出來。
腰很細,跟肩膀正好形成一個黃金倒三角。腰部紋理也相當漂亮,甚至能通過布料的褶痕隐約窺見一點肌理凹陷,好像是叫人魚線?
總之,不是一般的性感。
安玖小小“哇哦”了一聲。
裴寂看起來溫文爾雅,又一直坐在輪椅上,她還以為他很瘦弱,沒想到這麽深藏不露?
安玖欣賞美色的時候,男人在床沿坐了下來,顫抖着手開始脫身上汗濕的衣裳。
他清隽的臉龐此時已徹底失去血色,襯得那雙眼越發黑沉,像不見光的深譚,要将人溺斃一般。
鴉羽般的眼睫不受控制地微顫,大概是在忍受痛苦。
脫到只剩亵衣的時候,裴寂便停手了,慢吞吞躺到了床上。
他的亵衣也是純白的,不像外袍,偶爾衣擺袖口處會用銀線繡一點不起眼的花紋,看起來華光內斂、低調貴氣。亵衣卻全然只是白色,不見一分雜色。
躺在那裏,便如一朵盛開的白山茶,那樣的潔白無瑕。
層層汗水自他皮膚下流出,打濕了鬓角。男人緊緊抿着唇,沒有發出半點聲響,就好像他只是睡着了,而不是正在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要不是時不時痙攣一般的抽搐,以及眼角脖頸上不受控制爆出的青筋,安玖或許真的要以為,他的毒發是假的了。
可是她知道,不是的。
她知道他毒發時會有多痛苦,上一次在無音寺內,裴寂甚至會在意識不清時乞求她。
安玖突然有種感覺,他好像個受傷的孩子。
若是身邊有人依靠,他便要表現出來有多痛。可當身旁無人的時候,他就自己死死咬牙忍着,不願露出半分弱勢來。
這一念頭滑過腦海,稍縱即逝。
安玖垂眼緩緩收回目光,對系統道:“不用再看了,把它關掉吧。”
系統正要依言關閉,安玖又驀然開口:“等等……把畫面拉近一點。”
系統不明所以,但還是按照她的吩咐做了。
畫面拉近,才看見男人蒼白的薄唇正微微開合着,像是在無意識說着什麽。偏偏他又不出聲,安玖也聽不見。
安玖盯着那噙動的唇,眉心微蹙。突然裴寂雙眼一睜,驀然向前看來。
由于畫面拉的太近,他這一睜眼,兩人就像隔着很短的距離四目相對一樣。
安玖吓了一跳,下意識将臉往後仰。
随後她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他根本看不見她。再定睛一看,男人黑漆漆的眸子已然變得迷蒙,顯然他已不再清醒。
安玖松了一口氣,被這麽一吓也沒心情再看下去,撇開臉揮揮手:“關了吧關了吧,不看了。”
系統:【好的。】
恰在此時,畫面中傳來一道沙啞至極的呼喚:“安……”
“嘟”的一聲,投影關閉,男人的身影消失不見。
安玖怔愣在原地,許久後,她輕輕眨了眨眼,扯了扯嘴角:“系統,你确定他看不見我?”
系統:【看不見。】
安玖又一次陷入沉默。
所以,即便失去所有意志,變成沒有理智的瘋子,他也依舊記得她嗎?
不知為何,安玖一直以來平靜無波的內心,在這一刻,重重跳了一下。
一覺睡醒,第二天仍是趕路。
好在安玖擦過藥,那也不知是什麽藥,擦上去不過一晚,安玖磨破皮的腿就好得七七八八了。
只是渾身依舊有些酸,但也不算太難熬。
一行人繼續馬不停蹄地向西行去,走了五天終于出了關。如此已算是到了西域的地界,然而距離魔教的老巢還有兩天路程。
到這裏,消息很可能已經傳到了魔教了。
畢竟他們人多,這麽多武林人一起出關往西域去,怎麽也瞞不住。
魔教肯定在中原安插了探子,這樣大張旗鼓的前來,魔教要還不知情,他們都不信。
正如衆人所想的那樣,魔教早已收到消息。
早在他們剛出發當天,魔教教主花玄就得到了傳訊。
然而明知有一群武林高手前來讨伐,花玄卻是毫不在意,甚至還在偌大的魔宮裏舉辦起了宴會,慶祝上一任聖女、也就是他的母親出關。
魔教聖女地位崇高,上一任聖女的名聲很大,只因她是用毒的天才,至今還有許多老教衆記得上一任聖女的恐怖手段。
當年得知聖女重傷身亡,不少人還心下慶幸。
花媚為人太陰狠毒辣,即便在魔教內名聲也是毀譽參半,令人聞風喪膽。
如今驟然得知聖女沒死,只是一直在閉關修
PanPan
養,現下終于痊愈出關,整個魔教上下心思各異。
有人認為上一任聖女手段太陰狠,花媚是個實打實的瘋婆子,有點任何不逞心如意的便要殺人。她殺人從不看對方身份,想殺就殺了,哪怕是身邊伺候多年的婢女,也不會顧念舊情。
魔教裏的人雖然惡貫滿盈,殺人都是常事,但從未出過花媚這樣又狠又毒的女人。
一般聖女是為教主提供輔助抵禦外敵的,花媚不一樣,她殺自己人更多。
當然,也有一些不曾見過花媚的魔教之人覺得,花媚聖女出關正是好時候。
中原正道大張旗鼓來讨伐他們,原本還有人擔憂過一陣,如今一聽花媚還活着,頓時全都放下心來。
有花媚聖女在,正好解決了那些道貌岸然的正道人士。
此次宴會上,便有人提起這件事。
“哦?中原武林來讨伐我魔教?兒子,你怎的沒告訴我這件事?”
高臺之上,一位面容蒼白消瘦、眼角遍布細紋的中年女子緩緩道。
那女子身穿青衣,青色原是極為清新淡雅的顏色,穿在女人身上,卻不見半分的溫雅。只因她有一雙格外陰沉的眼睛,她臉色慘淡地像許久不曾見過陽光的久病之人,那雙眼點綴其上,給人的感覺便尤其森冷。
更別提眼瞳裏閃爍的兩點光芒,像是兩盞幽幽的鬼火,被風一吹,便孱弱地搖曳着,卻怎麽也熄不掉。
每一個被她注視的人,都有種像是被鬼盯着的錯覺。
女人正是上一任聖女花媚。
曾經的花媚有一張明媚嬌豔的臉龐,然而将近二十年的牢獄禁閉,以及二十年的發瘋折磨,讓她成了個人不人鬼不鬼的瘋婆子,也讓她徹底失去了少女的鮮妍。
剛恢複神智的時候,她就像個骷髅架子。從那關了她二十年的石牢裏走出來,陽光落在她身上,差點刺瞎她的眼睛。
修養許久,總算有了個人樣,她才終于願意走出來見人。
花玄坐在最上首的教主座位上,面上依舊帶着那張猙獰恐怖的惡鬼面具。
他輕輕嘆一口氣,口氣溫柔地說:“母親,我不願打擾你修養。”
花媚卻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一般,自顧自追問:“中原來了多少人?藥王谷來人沒有?裴舟來了嗎?他是不是也來了?”
問到最後,她已控制不住話語聲,嗓音變得凄厲尖銳,像是野獸在嚎叫。
她睜大眼,白眼珠裏爆出一條條鮮紅的血絲,死死盯着花玄,像要逼問出一個答案。
花玄手裏捏着一個酒杯,聲音依舊是那麽的有耐心:“母親,我早已跟你說過,裴舟他死了,十年前就死了。”
女人呆怔望他半晌,倏而大叫起來:“你說謊!說謊!他怎麽會死!他那麽恨我,他怎麽能不來見我!”
她失去了理智,沖上來想要抓住他,“不會的,我給他生了孩子。玄兒,你跟我一起去找你爹,我們去找你爹,他不會抛下我們母子倆的……”
花玄指尖微微一動,幾個人影不知從何處跳出來,捂住花媚口鼻将她拉離了宴會。
花玄将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放下杯子,轉眸看向下首。
方才他與花媚交談時,下方教衆的交談聲便漸漸消弭下來,等到花媚發瘋,便連彈琴的樂師都停下動作,戰戰兢兢望着母子二人。
“都看着我作什麽,繼續彈繼續唱。”花玄懶洋洋道。
于是唱曲聲再次響起,教衆的交談聲、推杯換盞聲也重新充滿了大殿,只是總給人一種勉強假笑的感覺。
花玄望着下方觥籌交錯的場景,掩在面具下的臉上滿是意興闌珊。
這場宴會到底是毀了。
真無趣。
花媚是個瘋子,花玄早就知道。花情想要救花媚,花玄也無可無不可地做了。
可是他沒想到,清醒過來的花媚比不清醒時候的她更瘋。
她現在成了個清醒的瘋子,不能在她面前提起任何有關中原的事情,因為一提,她就會想起那個男人,就要去找自己的情郎。
一個可悲、又可憐的瘋女人。
若僅僅是這樣也就罷了,他也不是不能好好給她頤養天年,畢竟是他花玄的母親。
然而花情死了。
花情想跟着花媚學毒術,花媚卻沒那麽好脾性。
她從石牢裏出來後,無意中照見了鏡子,看到自己骨瘦如柴的面孔,又見到拿着毒藥向她請教的花情,望着那張青春正好的臉,花媚一下瘋了。她的毒術不愧為天下一絕,花情沒在她手上堅持半刻鐘,就死了。
得知這件事後,花玄第一時間就想殺了她。
她已徹底瘋了,留着這個瘋子在魔教,除了制造麻煩,再無任何作用。
還白白損失了一個已經培養出來的聖女。
可惜魔教不能沒有聖女。
正好就在這時候,中原那邊的消息傳了過來。花玄一思量,便做出了決定。
花媚總是該死的,但不是現在死。
死之前,她還可以發揮一點作用。
宴會還未結束,花玄便提前離席。他來到關押花媚的地方,這是一處高高的閣樓,沒有向下的梯子,要想上下只能靠輕功。
花媚毒殺花情後,花玄便将她的丹田廢了,平常無事時,便會将她關在這出閣樓上。
還未靠近閣樓,花玄便聽見夜空裏傳來女人歇斯底裏的嘶吼聲。
他面色不變,飛身上了閣樓,走到大開的房門前,便可見到屋子裏砸了一地的碎瓷片,滿地狼藉。
自從花媚住進來後,這屋子從沒個幹淨的時候。
見到花玄的身影,花媚總算恢複了一點理智,她兩眼緊緊盯着花玄的眼睛,眼神中滑過一絲迷離。
“兒子,你來了。”
花玄黑眸微眯,冷聲道:“別用那種眼神看我。”
大概是他的眼睛看起來很像那個男人,這瘋婆子總是對着他的眼睛發呆,每當看到她這種眼神,花玄都很惡心。
“兒子,你怎麽這麽跟我說話,我是你娘啊。”花媚道。
花玄擡起一只手,漫不經心地笑了:“是嗎?”
他這一笑,花媚便禁不住打了個冷戰,徹底清醒過來。她還記得那天花玄是如何廢了她的武功丹田,那樣的不留情面。
不過最重要的是,他一笑起來,就不像裴舟了。
花媚眼底閃過一抹肉眼可見的遺憾。
花玄眸色更冷,到底還是按捺住了,笑吟吟道:“母親,我得到一個消息,據說藥王谷這次的确來人了。”
花媚兩眼一亮:“是誰?”
她始終不信裴舟死了,裴舟那樣的人,他怎麽會死呢?
他那麽恨她,不見到她死,裴舟是不可能死的,花媚極為确信這一點。
“裴舟的兒子,裴寂。”花玄道。
花媚愣了愣,很快她便反應過來,一張臉扭曲得像鬼:“是夏顏那個賤人的兒子,是不是?”
她大步走向花玄,花玄卻不任她發瘋,在她靠近時掌風一揮,花媚猛地摔倒在了地上。
地板上還有散落的碎瓷片,她跪倒在碎片裏,手心和膝蓋都被刺破,流出鮮紅的血來。她卻像是根本感覺不到疼痛,只死死仰頭望着花玄,凹陷下去的眼中滿是刻骨的仇恨。
“那賤人的兒子怎麽還沒死!他竟然還活着!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花玄彎唇,輕輕一笑道:“母親,很快你就可以見到他了。去吧,去殺了他,殺了他們。”
那麽多武林高手一起來,花玄再怎麽自視甚高,也不覺得自己一個人就能抵擋。
魔教又不像中原那麽富饒,這地方本就地廣人稀,沒多少人願意待在這苦寒之地,教中高手兩只手都能數得過來。下面教衆雖多,但大都是混口飯吃的混混,頂不了什麽大用。
所以,還得聖女出馬。
安玖這一行人進入大漠的第二天,已經能遠遠望見天地盡頭那座魔教所在的明光山時,林清妍才收到裴寂的回信。
“裴寂說他也要來,只是比我們慢一步。讓我們先去,他後面會跟上來。”林清妍說道。
安玖脫口道:“他來做什麽?一個瘸子,來這裏送死嗎?”
林清妍摸了摸鼻子,還沒說話,一旁的賀子擎便道:“裴兄醫術很厲害,我聽說魔教有聖女,用毒殺人,若是裴兄在也可為我們解毒。”
安玖抿抿唇,小聲嘀咕一句:“那也用不着他呀……”
旁邊一人聽見他們交談,插嘴道:“姑娘連武林人都不是,怎能這樣說裴小神醫?裴小神醫醫術天下無雙,對我們用處可大了。”
話落,還意有所指地看了安玖一眼。
話裏話外都在說她沒用。
安玖氣鼓鼓瞪那人一眼,見林清妍與賀子擎也不為她說話,跺了跺腳跑走了。
等少女紅色的裙擺消失在帳篷裏,林清妍才解釋道:“這位前輩不知,安玖其實是在擔心裴神醫呢。她就是那樣的性子,嘴上不饒人,心地很好的。”
賀子擎也連連點頭,附合林清妍。
話說這樣說,林清妍心下還是有些詫異。
在她印象中,安玖也不是這樣愛生氣的人啊,怎麽這會被人說一句就生氣了?
她想着還是去安慰安慰,剛走到駐紮的帳篷邊,便聽見裏面傳來少女氣憤的咒罵聲:“死裴寂,給我回一封信是會死嗎?”
“臭男人,下次再也不給你寫信了!”
作者有話說:
這大概是最後一個副本了~
感謝在2023-05-04 15:58:24~2023-05-05 21:00:0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初橦 9瓶;? 3瓶;女漢子的妹紙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