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撿到被摸耳朵
夏溫喬感受到了從腳底傳來的異樣，他皺起眉，直接一個激靈直溜溜地坐了起來。
“……”夏溫喬坐起來後，眼神對上顧傕的眸子，他快速在腦內回放了一下自己剛才做出來的事和說出來的話，一時間什麽話語都被自己噎在了肚裏。
顧傕面上依然沒什麽神情，只是見夏溫喬起來後，放下了他的腳，然後拿起杯子伸到夏溫喬面前，漠然道：“喝了。”
現在的夏溫喬還沉浸在自己營造出來的尴尬氛圍裏，自己在顧傕心中的形象怕是早就崩塌了，顧傕現在說話他也不敢不聽，只得乖乖接過杯子喝藥。
當夏溫喬舉起杯子準備喝的時候，一股濃郁的苦澀味立刻迎面而來。他的嘴還沒有碰到藥汁，鼻子就感受到了杯中傳來的苦味，眼眶也已經被這味道刺激得泛了紅。
靠！你生氣歸生氣，怎麽還打擊報複？這他媽是打算苦死你夏爺爺啊！
“怎麽了？”顧傕見他半天不喝，還一副要哭了的樣子，問道。
“大叔……”夏溫喬抱着杯子，用委屈巴巴的眼神看着顧傕，“我錯了……”
聞言，顧傕面上在片刻間有了很微小的變化，他輕蹙了一下眉，又問：“為什麽道歉？”
“我給你看尾巴和耳朵好不好？”夏溫喬抓過顧傕的手，把杯子遞回了顧傕手裏，“摸摸也可以的……但是你別懲罰我喝這麽苦的藥……”
“……”顧傕不知道為什麽讓他喝藥會被算作是懲罰。
他沒有再多說，轉身将杯子放回了廚房，回來之後本來還想要再問，可夏溫喬卻突然而然握緊了他的手，夏溫喬什麽話也沒說，只是拽着顧傕就去夠自己的後腰。
等顧傕調整好有些錯亂的系統時，他的手上已經多了一種毛茸茸的觸感。他順勢看向夏溫喬的身後——三條毛茸茸的尾巴在慢慢展開，在夏溫喬身後輕擺着。
三條尾巴都比夏溫喬的上半身要矮一些，側在兩邊的尾巴半遮掩藏在夏溫喬身後，飛鴻羽翼似的潔白毛發輕飄飄露在外面，而顧傕的手裏正有一條尾巴搭在上面，還很調皮地掃了掃他的掌心。
這種感覺對顧傕來說應該是從來沒有過的，但在他的記憶卡內，顧傕似乎能找到與之相近的觸感。他條件反射似的擡頭看了看夏溫喬的面色。
夏溫喬腦袋上頂了兩只小狐貍耳朵，雪白雪白的，看上去很靈活，還會很機警地忽然動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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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傕突然把另一只手放到了夏溫喬頭上，輕輕捏了捏他的狐貍耳朵。
“唔……大叔，別捏。”夏溫喬的狐貍耳朵很敏感，尤其是突如其來的觸碰，會讓夏溫喬不自覺發出嗚咽的聲音。
有的。
記憶卡裏有。
顧傕排查了一遍所有的記憶碎片，裏面有自己摸狐貍尾巴和耳朵的畫面。他不知道自己之前到底都幹過些什麽，但他很想要快點記起來。
他憑借着零星散碎的片段，想要重演記憶卡裏的場景。
“溫喬，”顧傕坐到了床沿，很平靜道，“趴過來。”
他指了一下自己的腿，示意夏溫喬的意思顯而易見。
“……大、大叔？”夏溫喬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顧傕為什麽會突然轉性，“你不會要打我屁股吧？不要好不好？我怕疼……”
顧傕只是擡眼看着夏溫喬，夏溫喬明白顧傕的意思，他躊躇片刻，最後還是服從一樣趴到了顧傕的腿上：“大叔，你輕點……”
“不打你。”顧傕道。
夏溫喬點點頭。
他覺得自己現在的動作着實有些羞恥，夏溫喬因為覺得羞，只得把頭埋到了自己的胳膊窩裏，還耷拉下來了耳朵。
簡直就像是小孩子玩捉迷藏，自我催眠似的認為，只要自己看不到別人，別人就一定看不到自己。
“能摸嗎？”顧傕問道。
夏溫喬還悶着頭，他不敢吭聲，只能點點頭，頭頂的兩只耳朵跟着晃了晃，然後就又沒了反應。顧傕的手還未放到夏溫喬的尾巴上，卻又收了回來。
看着夏溫喬這樣趴在自己腿上，系統試圖做出回應，可卻被一些程序阻止，最後什麽都沒想起來。
顧傕最後選擇了放棄，釋懷一般想着忘就忘了，但潛意識裏，記憶卡對這樣的畫面還是很敏感。
“溫喬，起來吧。”顧傕覺得這樣對夏溫喬來說并不公平，利用別人幫自己恢複一些記憶，會很可恥。
夏溫喬想嘗試着挽回自己在顧傕心中可能已經崩壞了的形象：“大叔，不摸了嗎？”
“藥苦，”顧傕把他扶正，抱着他坐了起來，自己往門口走去，“我重新買。”
坐在床上的夏溫喬頓時有些懵，想明白後他揚起嘴角，很單純地笑了。
這一次，他是用自己真正的笑容在面對顧傕：“嗯，謝謝大叔。”
……
這次買藥，顧傕特意強調了要甜一點的。掌櫃的店員是個女生，應該是心細看出了些什麽，她的面上多了幾絲笑意。
“帥哥，看你都來兩次了，是幫女朋友出來買藥的嗎？”
“……”顧傕懶得解釋，就沒有多說什麽。
“女生都這樣，”店員似乎很了解似的，“不滿意就撒嬌要新的，有你這樣寵着，你女朋友一定很幸福。”
顧傕不想聽她繼續說這些根本沒有的胡話，他張口道：“為什麽一定是女朋友？”
他說話向來都不喜歡說長句，後半句“難道就不能是朋友”他認為可以省略，就并沒有說出來。
顧傕說完之後，掌櫃的店員就沒有再接話了。
等顧傕出店門之後，半晌，店員的表情明顯有些意味深長：“難道……是男朋友？”
……
卧室裏，夏溫喬很正在努力地練習要怎麽說通顧傕來跟自己一起上學。
“大叔，你渴望知識嗎？”他自己聽了都覺得這有些智障，更別說顧傕了，很快，他否認道，“不行。”
“大叔，你願意接受我的邀請嗎？”
“……”他愣了一會，自己評價道，“我難道是在求婚嗎？不行不行不行。”
“大叔，來陪我上學怎麽樣？”夏溫喬自我思考了一下，“……人設沒了，不行。”
他盤腿坐在床上，連尾巴和耳朵都忘了收回去，就坐着在這裏苦思冥想。
“嗯……大叔，”夏溫喬控制着語調，用乖巧的語氣自言道，“學校我呆不慣，你來陪我好不好？”
一想又覺得太過肉麻，在心裏又把這句話劃掉扔到了排除名單裏。
“好。”
“……嗯？！”夏溫喬趕忙收起了尾巴和耳朵，跑向卧室門口，他定定看着顧傕往這邊走着。
剛剛那聲“好”，的确是顧傕的聲音沒錯。
“大叔……其實，”夏溫喬低頭擡眼望了望顧傕，“你可以拒絕的。”
顧傕沒什麽表情變化，只是搖頭道：“都說了‘好’了。”
夏溫喬笑了起來：“以後一定會有很多女生喜歡大叔吧。”
準備放藥的動作頓住了，顧傕擡頭看向夏溫喬：“為什麽這麽說？”
“因為，大叔其實很溫柔的。”
夏溫喬這一次，說的也是實話。
……
既然顧傕答應了，剩下的事就好辦了。夏溫喬第二天就請了假沒去學校，他把霍峰叫到了自己家裏，為的是讓他幫忙辦手續。
霍峰在這一片混得久了，認識的人不少，總有幾個幹教育方面的，有的面子也不小。
他來夏溫喬家的時候顧傕還在做飯，是夏溫喬跑去開的門。這是顧傕被撿回來以後第一次在夏溫喬家裏能碰見別人。
“小東西！”霍峰進門就攬着夏溫喬的脖子，狠勁揉了揉小狐貍的腦袋，“一天不見，甚是想念啊，哈哈哈哈哈！”
“霍瘋子，你撒手。”夏溫喬用後肘戳了一下霍峰的小腹，小聲提醒道，“家裏有人。”
霍峰很識趣地松了手，他挑起眉道：“嗬！小東西家裏都會藏人了！”
他徑直跑向了卧室的方向：“讓哥瞅瞅長得咋樣。”
夏溫喬一個不耐煩把他揪了回來：“不在這，在做飯。”
“還挺賢惠。”霍峰盤上手笑道，“行，那你把他叫來。”
“……”夏溫喬嘆了口氣，不想跟他計較，“等一下。”
他轉身向廚房的方向叫了兩聲：“大叔，有人來了。他想見見你，你出來一下好嗎？”
廚房裏面出來了一聲“嗯”，随後是一句短暫的解釋：“等粥好了。”
“卧槽……”霍峰瞬間有些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幻聽了，他知道夏溫喬白切黑，但他還真沒感受過夏溫喬溫柔可愛的一面，“剛剛那聲音他媽是你發出來的？”
“不然呢？”
“我靠那是真帶勁！夠肉麻！”霍峰對着他比了個大拇指，佩服道，“牛逼！”
夏溫喬很直接地給了他一個白眼：“你冷靜點。”
“不過我說，為什麽你對我一直都這麽冷淡，對他，”霍峰指着在廚房裏準備出來的顧傕，“第一次就可以自帶熱情。”
夏溫喬沒說話，他順着霍峰指的方向看着顧傕。半晌，他道：“他比你好看。”
顧傕等粥好了，關了火便從廚房走了出來。他的腳步停在夏溫喬旁邊，眼神卻一直看着霍峰。
“我叫霍峰，跟這個小東西一樣是個化形妖。”霍峰指了指夏溫喬，很自然地做了一個自我介紹，而後他打量了一番顧傕，“長得是挺好看。”
“……”
過了片刻，顧傕卻沒有一點要回應一個招呼的意思，他悶悶地站在原地，等着夏溫喬開口。
“大叔，”夏溫喬見氣氛尴尬，他便擡手揪了兩下顧傕的袖口，“你也自我介紹一下？”
“嗯，”顧傕冷冷道，“顧傕，29。”
“……沒了？”霍峰問。
站在一旁的夏溫喬一怔，忽而笑了，他幫顧傕解釋道：“這是他自我介紹的固定格式。”
霍峰點點頭，對顧傕的冷漠沒太放在心上。
顧傕和霍峰兩個人在夏溫喬的安排下都乖乖坐到了沙發上，夏溫喬站在沙發邊拍了拍顧傕的肩，他貼在顧傕的耳邊小聲道：“大叔，你答應了我，可就不能反悔了。”
“嗯。”顧傕只字應道。
全程下來其實顧傕沒說多少話，一直都是夏溫喬在幫他跟霍峰商量。夏溫喬解釋了很多，顧傕能聽出些前因後果，他知道了，夏溫喬說的那句“學校我呆不慣”是真的。
他瞥眼看了一下表，十二點了。時針已經走了一個小時，可夏溫喬和霍峰看上去都沒有要結束談話的想法。
“……”
顧傕在程序內自我編輯道：該吃飯了。
指針慢慢從最開始的十一走到了一，談話這才算是正式了結。霍峰拍拍大腿站了起來：“行！這事好辦，交給我就好！”
他回頭看了一眼挂在牆上的表，突然道：“我回去吃飯了，你們也該餓了。”
“不一起吃？”夏溫喬問道。
“他應該沒有做我的份吧。”霍峰笑笑，他看向顧傕，頭還往廚房的方向擺了擺。
顧傕一臉認真地點點頭，沒說話，只是用行動表示了對這句話的肯定。
“好吧，”夏溫喬跟着霍峰走到了門口，“我就不送了，瘋子你慢點。”
霍峰笑了兩聲，便轉身擺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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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店員，懂世道者也~啊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