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撿到來調座位
趙雪心在辦公室裏聽了顧傕的自我介紹，她是怎麽勸也勸不動顧傕多說兩句。她幹脆放棄了讓顧傕自己做介紹的想法，直接自己準備了資料卡。
最開始聽到顧傕說自己“29”的時候，整個辦公室險些就炸了，要不是顧傕手腕處的“HG”兩個字母，他現在恐怕已經被趕出校門了。
有老師問他為什麽來上學，他的回答只有兩個字——陪人。而這兩個字，的确是實話。
趙雪心練過一段時間的板書，她在黑板上寫下了秀挺的兩個大字。
她指着黑板上的名字介紹道：“新來的同學叫顧傕，他是我們班來的第一個械人，而且還是從HG這種大機構裏出來的精英，各方面素質都不會差，大家一定要向他學習。”
趙雪心在臺上繼續說着，但夏溫喬耳內聽到的聲音越來越淡。
趙雪心現在說的這些，夏溫喬沒一個不知道的，就連顧傕的身材他都見過，更何況這些最基本的信息，所以他幹脆把趙雪心的話往腦後抛了抛。
聽着這些近似于廢話的介紹，夏溫喬覺得有些無聊，他探頭往窗外看去，樓道裏站着一個人，動也不動。對方似乎是一直在看這裏，夏溫喬剛一擡頭，就很自然而然地對上了窗外人的眼神。
從坐着的角度看去，夏溫喬看不到顧傕的全身，但能清晰對上的，就是械人不含情感的眼神。
夏溫喬頓了片刻，忽而笑了起來。他張開嘴，誇張的沖顧傕做着口型——一會兒，多說一點。
“……”顧傕皺了下眉，而後他将瞳孔換了個眼色，變成了灰藍色，是專門用來看唇語的。
“上臺，”夏溫喬很有耐心地為他再做了一遍口型，手還特意暗暗指了指講臺，“多說一點。”
顧傕這次看懂了他的意思，但他以為夏溫喬是讓自己現在就上臺。他點點頭，擡腳踏進門的時候，趙雪心還在講話。
“顧傕同學來我們班是為了……更好的帶領大家學習，然後——”
趙雪心突然有些犯懵，本來是在辦公室裏商量好的，等她介紹完再讓顧傕進班，直接安排座位就行，但誰知道顧傕為什麽會突然進來。
“我來這裏不是這個原因，”顧傕打斷了趙雪心的話，他冷着臉走上臺，慢慢道，“我來這裏是因為答應了溫喬，要來陪他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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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話時的眼睛是看着夏溫喬的，他在示意小狐貍“我多說了一點”。
他的要求，他做到了。
班裏的女生都死盯着顧傕，可不管是誰，就是對不上這個HG來的械人的眼神。丁創是第三次看到顧傕這副冰冷的面孔了，他心中的某些疑慮像是解開了。
跟夏溫喬住在一起的，負責接送夏溫喬的，陪夏溫喬來上學的，都是現在站在講臺上的顧傕。
夏溫喬坐在下面，也回給了顧傕一個眼色，他彎下眼，露出白齒笑看着顧傕。
暴露了他們的關系其實沒什麽不好，這樣夏溫喬也不用頂着兩副面孔在顧傕面前裝新同學了。本來夏溫喬已經想好了怎麽解決“在班裏重新認識顧傕”的問題了，可顧傕這一來就幫他了結了。
他看顧傕的眼神始終沒有移開，心中也不免多了點對顧傕的評價：誰讓我撿來的械人，這麽的聽話。
丁創實在是憋不住，終于問了夏溫喬一嘴：“夏爺爺，你跟顧傕……你們到底是什麽關系啊？”
“他是我撿來的財寶。”夏溫喬毫不猶豫道，“能送出去賣錢，也能留在身邊賺錢。”
“……”趙雪心被突然打斷了講話，雖然感覺自己很尴尬，但HG的人她都惹不起，她便只是幹幹的笑了兩聲，僵硬的整理着手頭上并不雜亂的文件，“那顧傕同學，你挑一個位置坐下吧。”
夏溫喬下意識就去環顧了一下四周，他看自己斜前方還有空位置，便招了招手讓顧傕過來。為了保持人設，他的動作不能太多，也不能顯得太熱情，招完手就沒有去指那個位置。
本以為顧傕能懂自己的意思，但沒想到的是，顧傕的确看到他招手了，也走了過來，但停下腳步的地方卻是在丁創旁邊。
“……”丁創見顧傕站在自己旁邊也不動也不說話，問道，“帥哥，你幹嘛？”
陸蓉回頭看着顧傕的舉動，提前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眼睛一亮，拍了拍丁創的桌子，催促一般地道：“丁創，快起來給人家讓地方！”
“蓉子姐，你怎麽還偏向他呢？”丁創不解道，“好歹咱們還同窗學習過一年，你怎麽忍心的？”
“滾，別說這麽多有的沒的，”陸蓉抿嘴笑笑，“人家長得比你好看，跟夏溫喬同學做一塊更養眼。”
“哼……”丁創翻了個大白眼，收拾好東西又揣了一兜子零食在包裏，跺着步子就坐到了夏溫喬原本想讓顧傕去的那個位子上。
“顧傕同學你好，”陸蓉介紹着自己，“我是高二七班的班長陸蓉，以後你坐在這裏要多跟夏溫喬同學互幫互助，有不懂的問我就行。”
顧傕只是點頭，很自然地坐到了夏溫喬旁邊。
“蒼天啊！”丁創在一邊獨自抱着書包感嘆了起來，“我們高二七班怎麽開學就迎來了兩個從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苦瓜臉啊！”
換座位之後，整整一天下來，不管是哪位老師來上課，都要先點一下丁創的名字，不為別的，就是為了然他能回過頭來。
丁創完全不以為然，把老師的提醒和勸罵全當了耳旁風，他的注意力要麽在夏溫喬身上，要麽就在顧傕臉上，反正看他們誰都有些不爽。
……
蜂擁着往校門外跑的人一批接一批，踏出校門的時候丁創才總算是覺得心裏舒坦了不少。他嘗試着在腦子裏梳理出今天老師都講了些什麽，全當作是臨時為之後的開學測做準備了。
最後，他只梳理出自己生了一天兩個完全沒感情人的氣，還一無所獲。實在是愚蠢到了極點。
“操……”丁創低聲罵了一句，而後喊了起來，“老子他媽還沒複習！”
他發狠似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轉身就往不遠處要去小賣部的顧傕和夏溫喬的方向跑去。他邊跑還邊喊：“夏爺爺！我錯了！”
夏溫喬被他喊的這兩嗓子吓到了，一邊顧傕聽了也皺起了眉：“溫喬，他為什麽要叫你‘夏爺爺’？”
“……”夏溫喬飛速在腦內篡出了一個理由，“大叔你不用管他，他語言中樞不太正常。”
顧傕并不疑他，點點頭，也沒有去掃丁創的大腦。
“爺爺……夏爺爺……”可能是一個假期沒鍛煉，丁創光是跑這兩步路就已經開始喘了，他深吸了兩口氣，做出了一副哀求的模樣，“你的械人借我用用呗？”
夏溫喬沒說話，只是聞言後蹙眉，看了看顧傕又看了看氣喘籲籲的丁創。
他的關注點只停留在了丁創說的“你的”兩個字上，他心說：你夏爺爺什麽時候說這個械人是我的了？
顧傕瞥了一眼夏溫喬，覺得他的反應不太對。
他把手搭在了夏溫喬頭上，在夏溫喬之前冒出狐貍耳朵的位置上揉了揉。
接着，他俯下身，将唇齒貼在夏溫喬耳邊，看小狐貍的眼神深邃卻從不流露感情。
顧傕保持着這樣的動作，輕聲道：“沒事的。”
能用平調的語氣說出這樣帶有安慰意思的話，夏溫喬聽來着實有別樣的風味。
“大叔……”夏溫喬以為顧傕這是同意了丁創的要求，現在是在撫慰自己，他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樣，擡頭看向顧傕，“你……要跟他走了嗎？”
嘴上這麽說，相反的，夏溫喬心裏卻是在謾罵：老子要是真把你交出去了，讓你跟他聊上兩句，萬一把我的人設聊崩了怎麽辦？！
“……”顧傕沉默了一瞬，慢慢壓下了眉心，“為什麽？”
夏溫喬錯愕了一下：“什麽……為什麽？”
“我為什麽要跟他走？”顧傕問道。
“……”夏溫喬這才反應過來，顧傕可能是因為聽了自己說丁創“語言中樞不太正常”，所以剛才恐怕就沒把丁創的話放在心上。
“大叔，”夏溫喬對顧傕解釋道，“丁創剛剛說的意思是，讓你跟他走……”
“你同意？”顧傕問。
“我……”為了讓自己顯得乖巧懂事，夏溫喬讓自己的話語聽上去像是在猶豫不決，軟糯又不敢反駁別人，“不想的……但大叔如果同意，也沒關系……”
不知道眼前的畫面能給丁創帶來多少打擊，除了從外表上來看，就算只相處了不到一個星期，但夏溫喬在丁創心裏始終是一個高冷大佬的形象，怎麽到了這個顧傕面前……就成了個柔弱的小乖乖？
他一直盯着夏溫喬，對于這種雙标似的反差，丁創心裏不知道已經跌宕起伏到什麽程度了。
顧傕聽了夏溫喬說的話，幾乎是沒做任何猶豫，很痛快的用他專屬的淡漠腔調拒絕了丁創：“不借。”
他應完便低聲繼續對夏溫喬道：“走，回家。”
“……”夏溫喬一怔，內心泛起了些漣漪，他頓頓應道，“啊，好。”
已經不知道有多長時間過去了，夏溫喬上次聽到“回家”這兩個字，還是因為自己跟其他還沒化形的小狐妖打架，族長來阻止他的時候說的。
當時族長的語氣跟現在顧傕的語氣一樣，平平的，沒什麽起伏，只是短短的三個字——“走，回家。”
見夏溫喬突然像是不會走路了，應完“好”就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顧傕沒吭聲，他指關節勾上夏溫喬的掌心，也沒準備再去小賣部找霍峰，就這麽拉着夏溫喬往校門口走。
“夏爺爺——”丁創見人要走，趕忙回過神繼續哀嚎。
“閉嘴。”顧傕定住腳步，回頭盯着丁創，像是警告一般，他道，“溫喬他說不想。”
顧傕的聲音變得更低沉了些：“所以，不借。”
夏溫喬站在旁邊，乖乖被顧傕牽着，不鬧也不說話，單只是分了點注意力聽顧傕說的話。
依他現在的樣子，看上去并不是他撿到了顧傕，更像是顧傕把他撿回了家。
……
依然是熟悉的道路，夏溫喬這次沒有坐在後排，而是坐到了副駕駛座上。
他一路上沒有像平時一樣裝出活潑的樣子在顧傕面前賣乖，而是一直盯着一個方向，直到自己熟悉的那棟公寓樓映入眼簾。
“大叔……”夏溫喬嘴上嘀咕着，沒有回頭去看顧傕，眼裏含帶的還是公寓樓的樣子，“你再對我這麽好，我會習慣的……”
會習慣等着你每次開口，習慣在你面前笑，習慣你護着我，習慣你用沒有感情的語氣說“走，回家。”……
我這才撿到你幾天啊，你怎麽就讓我變得不像我了……
小狐貍像是離開家太久了，突然陰差陽錯撿到了一點暖意，竟一下子便不願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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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夏溫喬從小受到的壓迫和壓力就比較大，現在遇到顧傕，就算對方是個近乎沒有感情的械人，他也像是找到了長久未歸的家。進度可能比較快，但我的确就不是那種喜歡磨磨唧唧慢熱的人（原諒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