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遇見改造過程
第36章 遇見改造過程
十月冷冽的天,夏溫喬窩在顧傕懷裏,一點都感受不到孤寒。
小狐貍現在正面對着顧傕,上身的衣服被脫掉了,他的兩只胳膊慵懶的環在顧傕的脖子上,雙腿也攬着顧傕的腰,泛着潮紅的面頰整個埋在了械人的頸窩處。
這樣的姿勢,顧傕剛好可以幫夏溫喬上藥,但小狐貍溫熱的鼻息有節奏地掃着他的脖頸,一下下的挑逗和被激起的麻癢讓顧傕有些不淡定。
這位冰山大叔平日裏一直是挂着一張誰都不敢惹的苦瓜臉,但只要是面對夏溫喬,他那種屬于高層械人特有的強大定力似乎是瞬間就能煙消雲散,讓他必須表現出溫柔與服從。
顧傕之前想過一個問題——為什麽一只小狐貍的吸引力能這麽大?
但後來他把罪過全怪在了自己頭上,可能他天生就注定要被這只小狐貍控制,一舉一動都被操縱在這個叫“夏溫喬”的妖獸的股掌之間。
小狐貍現在的傷,動一下都會有撕扯般的疼痛,在顧傕的安撫下,夏溫喬還能勉強忍過陣痛,但直接用手上藥,感覺不言而喻。
夏溫喬摟着顧傕,內心還是有些膽怯即将來臨的劇痛,小狐貍保持着樹懶似的姿勢,心裏暗暗罵了起來。
姓顧的大叔,我警告你,上藥的時候輕點,要是弄疼我,你夏爺爺絕對會毫不客氣給你來一口,保證你脖子上的牙印一個星期都消不了!你……你好自為之!
心裏說了這麽多,其實就是用來壯膽的,畢竟他區區一個狐妖,還是一個不太會接吻的狐妖,深知自己根本打不過顧傕。
小狐貍越想越氣,于是最後還是做了個決定:要是顧傕弄疼了他,他就要跟顧傕撒一天的嬌。
這個決定後夏溫喬還添了一個附加條件。
顧傕要一直哄着他,否則撒嬌繼續,HG的電梯也要歸他。
械人就怕夏溫喬會很疼,所以根本就沒打算拿手上藥,他提前準備了棉簽。
第一下沾的藥水多了點,餘出的汁液順着夏溫喬脊梁的弧度慢慢滑下,一股冰涼流下,刺激着窩在顧傕懷裏的小狐貍身形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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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傕用棉簽小心翼翼地将藥水抹勻,注意到夏溫喬的反應後他把暗笑藏得很好,微微動了動唇齒,氣息貼在夏溫喬耳邊。
“溫喬,怕涼?”
械人的聲音低沉渾厚,富有磁性,小狐貍把臉悶在顧傕的頸窩,耳朵被染得紅透。他只是支支吾吾道了一聲:“沒有,不怕。”
夏溫喬不懂,為什麽就是單純的上個藥,他整個人都能變得熱騰騰的。
……
翌日早晨,汪祁懷着從頭到腳的好心情哼着小調,蹦跳着到了顧傕休息室門口。
門邊的儀器顯示屋內有人,汪祁有些疑惑地看了看顯示器,又看了看旁邊緊閉的門。
“……不會是因為我做得太過,讓他們反目成仇了?”汪祁開始了自己的胡思亂想,他擡起手托着下巴,做出一副沉思的樣子。
半晌,他忽然瞪大雙目,一臉驚慌地敲起門來,嘴上還不停地喊着:“卧槽顧傕!你別給我抑郁了啊!你他媽本來就夠吓人了,抑郁了我還怎麽跟你交流啊!兄弟!開門!”
他越喊還越起勁,門被他敲得“哐哐”直響。
屋裏,顧傕摟着夏溫喬,難得賴一次床,聽到這動靜險些擡手先給自己一巴掌,等稍微清醒點了,他才起身去開門。
昨天上完藥夏溫喬就哭鬧着說困了要睡覺,搞得他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
開門後看見的就是一張表情有些猙獰的臉,配上汪祁放大的五官,漸漸的,顧傕的眉不自覺就皺了起來。
“哇!你還活着,活着就好!”汪祁放心似的撫平了胸前有些淩亂的衣服,“我還以為你因——”
“嘭!”
汪祁話還沒說完,顧傕也還沒開口,休息室的門就被猛地甩上了。
“……”汪祁怔愣地站着,動也不動。
片刻後,門再一次被打開了,汪祁看到的是顧傕冷漠平淡的表情和帶有試探性的眼神。對方似乎是因為看到了自己,蹙了一下眉又把門關上了。
連吃了兩次閉門羹的汪祁臉上剩下的只有懵逼,他沉默了一段時間,正打算走的時候,門又一次被打開了。
緊随其後的是顧傕嫌棄的聲音:“找我幹什麽?”
“我……”汪祁盡力咽下了卡在嘴邊的各種可能會讓他們的關系破裂的問題,答道,“我來看看你,本來還以為你抑郁了……”
顧傕不解地歪了下頭:“我為什麽抑郁?”
“啊……”汪祁卡頓道,“因、因為,夏溫喬。”
顧傕沒再說什麽,而是回頭看了一眼屋內,随後他把頭轉了回來:“睡得很香。”
“哦,睡得……”汪祁念叨着,感覺哪裏不太對勁,“睡、睡,睡得很香?!他媽的他在你屋睡覺!你,你們?沒鬧掰?!”
顧傕嫌棄的語氣愈加濃重:“為什麽鬧掰?”
“呃……”汪祁本來想看看屋裏夏溫喬是個什麽狀态,但門口被顧傕擋得連個縫隙都沒有,根本看不到屋內的情況,“那你今天還送他們去嗎?”
“去哪?”
汪祁越來越覺得顧傕在遇到夏溫喬之後智商下降了不少,他忍着鄙夷的目光看着顧傕:“做心理建設啊,無內容者都通知了,你沒收到?”
顧傕這才反應過來什麽,查看了一下系統收信程序,确實有一條從上層發下來的信息。
10月14日,帶領被訓者進檢修室,進行腦內編程,做心理建設。
信息給出的日期,就是今天。
所謂的心理建設,其實就是讓被訓者觀察其他妖獸的改造過程,産生記憶後再對其腦部進行資料輸入,以便于之後改造确定械人性格類型。
就比如顧傕,他看到改造現場時,反應并不激烈,故此成為械人之後性格也是偏冷淡的。
顧傕查看完信息後,只是低低的“嗯”了一聲,用眼神示意汪祁讓他先走。汪祁自然是識相的離開了。
顧傕注意到的只有信息內容,卻忽略了汪祁話裏的一個漏洞。
無內容者。
按常理來講,汪祁應該是不知道信息是無內容者發的,而是B先生才對。
汪祁走後,顧傕才緩緩往夏溫喬的方向走去,很湊巧的,小狐貍也在這個時候醒了。
夏溫喬剛坐起來就狠命地揉眼睛,讓自己看上去像剛睡醒的樣子,其實在顧傕第一次給汪祁開門的時候他就被吵醒了,只不過是想裝睡,聽聽他們的對話。
小狐貍紅着眼睛看向顧傕,他本來想問問顧傕什麽是心理建設,但對方的神情明顯有些沉重,顯然他即将面對的應該不是什麽好事。
既然如此,不能問顧傕,會給他帶來不好的心情。
夏溫喬思來想去,最後居然是決定去問那個面具男。
“溫喬,”顧傕道,“穿好衣服,今天不訓練了。”
“啊、啊?”夏溫喬正想着要怎麽跟那個面具男開口,顧傕突然說這一句話讓他沒太反應過來。
顧傕覺得還是不要瞞着夏溫喬比較好,系統告訴他,情侶之間要互相信任,不能有太多的隐瞞。
“你不是對改造很好奇嗎?”顧傕盡量把聲音放得很輕,不會吓到小狐貍,“等會就帶你去。”
夏溫喬斷斷續續的應下了,腦子還有些發懵。
最後是顧傕幫夏溫喬穿的衣服,小狐貍現在腦子還沒完全轉過彎來,顧傕說一句“擡手”他就動一下胳膊,像一個聽話的小木偶。
……
上一屆的被訓者都被執行官聚在了一起,一張張面龐上寫滿了沉靜,他們自然是知道自己要面對什麽的,但一個月前的腦內編程已經讓他們成為了半個械人,幾乎不會再害怕了。
顧傕組織好自己的被訓者,像之前送每一屆妖獸一樣送這屆被訓者往檢修室走着。
電梯運行着,電梯內沒有人發出任何聲音,寂靜一片,能聽見鐵鏈隔着銀壁運作的聲音,電梯門打開的時候,夏溫喬看着電梯口正對着的鐵門,心中不免有些抵觸。
執行官把上一屆的妖獸聚集在電梯內就走了,并沒有跟着上來,現在帶領着妖獸的,就只有他們的訓練官。
鐵門被一位訓練官打開,所謂的無內容者,夏溫喬口中的面具男,正站在門口等候着他們的到來。
“夏、夏溫喬,”諾禾現在的神情有些複雜,他扯了扯夏溫喬的衣角,小聲問了一句,“這裏不就是……”
夏溫喬明白了他的意思,卻僅僅是點點頭,輕聲“嗯”了一句。
“訓練官都先在門口等着,老樣子,十分鐘之後看被訓者被驚吓的程度,可進入檢修室探察一次。”面具男有些慵懶地說。
幾個訓練官都會答應幾句,只有顧傕沒吭聲,而是默默在心裏算起了時間。
夏溫喬跟着大部隊進到了這個曾經挨過鞭子的房間,身後的傷似乎還隐隐作痛了一下,他們被面具男組織着排好隊,一個個推進檢修室。
沒過多久,夏溫喬就被毫不客氣地推了進來,他剛想張口罵人,就被幾個膽小的妖獸響亮的尖叫聲吓了一跳。
最後一個妖獸進來之後,面具男關上了門,房間剩下的只有陰冷的藍光打在每一個妖獸的臉上。
這個房間很大,一進來就能問道濃烈的消毒水的味道,裏面整齊的陳列着一張張類似于手術臺的床鋪,每張床鋪邊都站着一個構造複雜的機器人,沒有械人的皮囊,只有冰冷的金屬。
床鋪上躺着上一屆的被訓者,那些已經進行過腦內編程的妖獸。機器人都是手拿刀具,靜靜地沖着床鋪站好。
看得出來床鋪都是由簡單的木板制成的,只不過是在上面疊了幾層白色的布墊,在布墊的下方,可以看到隐約的暗紅滲透在木板中,冰冷又瘆人。
只聽金屬碰撞出的“喀噠”聲齊刷刷傳入了夏溫喬的耳鼓,所有躺在床鋪上的妖獸都被鐐铐鎖住了手腳,可那些妖獸像是沒了意識,絲毫沒有反抗。
正當夏溫喬疑惑之時,本靜靜站着的機器人同時動了起來,手上的道具飛快地揮下,一瞬間,痛苦的□□充斥着房間,不斷擊打着潮濕的冷白牆面,上面映襯着藍色的燈光與飛濺出來的血液。
夏溫喬眼看着面前的一個妖獸被直接抛開胸腹,刺骨的刀具帶着冰冷,一點點扯開了那妖獸的皮肉,畫面變得殘忍無比,血肉參半。
一股一股仍然溫熱的血流湧出,那妖獸本白皙的皮膚變得腥紅不堪,刀片旁似乎還能看到反着光的新肉。
小狐貍只覺得腳下一軟,直接癱倒在了地板上,胸口壓抑着尖叫無法述諸于口,頭腦發昏,眼前的畫面漸漸變得模糊,不知是被吓出的淚水還是額頭上流下來的冷汗蓋住了視線,恐懼布滿了全身。
像是被死死抓住了一般,夏溫喬的手腳似乎只會顫抖,一次次的耳鳴讓他分不清尖叫與痛喊,大腦皮層麻木了一般,神經中樞短暫性的休克讓他幾乎失去意識。
他的後背貼着牆面,傷口被觸碰到所傳來的疼痛他根本感受不到。
現在小狐貍能聽到的只有自己心中的字眼。
血、械人、HG……夏溫喬被無聲的畏懼充斥着全身,就算不說話喉嚨也在顫抖。
門外,妖獸們此起彼伏的尖叫和哭聲交互錯雜,不斷地從檢修室內傳出來。
顧傕剩下的只有焦灼,他卡着時間,十分鐘一到就對着面具男說“到時間了”,随後推開鐵門,第一個沖進了檢修室。
周遭只有慘叫和腥臭的腐肉,他沒有管任何人和事,只是環顧着四周,不斷尋找着夏溫喬。
夏溫喬僵硬着身子,一動不動地坐在地上,眼神直愣,臉頰上還留下了一道道淚痕。
他像是什麽也看不見,什麽也聽不見似的,呆呆地坐在地上幹張着嘴,訴說着無聲的恐懼。
顧傕看到夏溫喬的第一刻,他直接慌了陣腳,磕碰着床鋪,跌跌撞撞沖夏溫喬跑來。他跪下來,死死摟住了夏溫喬,像是松一下手對方就會消失似的。
“沒事了,沒事了,沒事了……沒事了,溫喬,沒事了……”
像個複讀機一樣,顧傕的聲音慢慢鑽進夏溫喬的腦海,一點點撫慰着小狐貍受了刺激的神經。
夏溫喬用了很長的時間來回神,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張口,才終于能顫巍巍的說出一句話,字句斷斷續續,蒼白的唇齒開合着。
“顧……傕,我想,回家。”
他想回家看看族長,看看之前和他搶溫暖的其他狐妖,看看族長手裏的拐杖。甚至想看看那拐杖打在身上留下的印記。
就算疼,也是家。
但現在暗影似乎包裹了他整個人,罩得他只能握住黑暗。
“好,”顧傕的聲音從耳邊傳來,像是黑色的泥潭上飄落的一片銀葉,械人摟着渾身顫抖的小狐貍,輕聲安慰道,“找到機會,我一定帶你回家。”
“大叔,你……”夏溫喬克制着身軀的震顫,竭力問道,“不會離開我的,對嗎?”
“嗯,不會,不會。只要你願意開口,”顧傕道着句句真心,“就算你麾下無人,我也願成為你的附庸。”
夏溫喬想擡起手來回應顧傕的擁抱,但受驚後的自我保護反應使他的胳膊完全不受控制,小狐貍無奈下只能把臉埋進顧傕的胸口處,盡力撫平自己受驚的面孔。
“大叔,這是你說的。”
“我說的,”顧傕手上的動作更緊了點,“帶你回家。”
不比手|槍抵在胸口,一句言語,比子彈還要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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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觀看。
# 狐貍了解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