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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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浪喧嚣的酒吧內,靠牆的卡座處坐了四個青年,團團把中間一個端着酒杯仰頭痛飲的身影圍住。

絢爛的燈光落在柏珩白瓷一般的臉上,從他緊蹙的眉頭看來,他分明受不了烈酒灼燒喉管的滋味,卻還是毫不猶豫地把酒精都灌入了自己的胃裏,等他放下酒杯,白皙的臉頰早已經泛起了粉雲,眼神也有些醉酒後的渙散。

蔣澤饒有興趣地看着他一杯接一杯地灌酒,也将酒杯裏的液體一飲而盡,周圍的朋友起哄個不停,他早把賀聆托他看好柏珩的請求抛諸腦後,并不出言阻止。

半小時前,柏珩找到他,二話不說就要跟他比酒量,蔣澤作為他的情敵,自然不可能示弱,當即開了酒跟他拼起酒來。

柏珩顯然沒怎麽喝過酒,只知道猛灌,再這樣下去,很快就該醉了。

在見到柏珩之前,蔣澤猜測以賀聆的姿色對象定然不會差到哪裏去,卻沒想到柏珩簡直可以用驚為天人四個字來形容,酒吧五色的光彩打在他身上,反而讓他更顯現出一種極為通透的澄澈,蔣澤的朋友也紛紛看呆了眼,緊盯着出現的柏珩挪不開目光了。

柏珩啪嗒一聲把又空了的酒杯扣在桌面上,周圍人鬧得厲害,他手剛空閑下來,又被塞進一杯褐色的液體,給他送酒的人到底存了點旖旎心思,有意無意地摸了他的手掌一把,柏珩眼神一凜,猝然看向身旁之人,神色毫不掩飾的厭惡。

男人被他這麽看了一眼,面子上有點過不去,臉色難看地嘟囔了聲裝模作樣。

蔣澤說,“幹喝酒多沒意思啊,玩游戲吧。”

聽見游戲二字,柏珩眼底沉了沉,默不作聲。

蔣澤往柏珩的方向靠近了點,柏珩的外表太幹淨,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小少爺,他沒怎麽把柏珩放在眼裏,壓低聲音道,“上次賀聆哥跟我喝酒,我們玩的真心話大冒險,挺有趣的,多虧了這個游戲,我知道賀聆哥不少事。”

柏珩被酒氣熏得微紅的眼睛落在蔣澤的臉上。

蔣澤笑得有些暧昧,“我告訴你個秘密,賀聆哥最喜歡的做.愛姿勢是後入,說進得夠深。”

柏珩眼眸烏沉沉的,有如最深的夜,眼睫微垂,視線落在了蔣澤的手上。

就是這只手,曾經碰了不該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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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習了多年散打的柏珩最懂得用什麽樣的招數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廢掉一個人的手。

蔣澤還在不知死活地挑釁柏珩,“你們平時做的時候賀聆哥是不是總讓你用這個姿勢,啊——”

他的聲音驟然變調,衆人只聽見一聲凄厲的叫聲,再一看,柏珩不知道什麽時候把蔣澤的手腕攥在掌心,而也就是一瞬間的功夫,蔣澤的手就以一種極為扭曲的姿勢被轉到一旁,蔣澤瞬間痛得五官扭曲,破口大罵,連忙阻止柏珩的動作。

卡座亂成一團,衆人壓根沒看清柏珩什麽時候出手的,紛紛罵罵咧咧圍上去,柏珩面容微紅,眼神卻呈現出極致的沉靜,他內心似乎住了一只關押了很久的猛獸,此時只有一個念頭,把這只碰過賀聆的手扭斷,可是還沒有等他完全把蔣澤的手廢掉,人群裏突然破開一聲,“小柏!”

柏珩眼瞳一顫,下意識不想讓賀聆看見這樣的自己,抓着蔣澤的手一松,蔣澤看準時機,沒有受傷的手暴起成拳,狠狠地砸在了柏珩的右臉頰上。

賀聆趕到時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鬧劇,柏珩被蔣澤一拳打得偏過了腦袋,他雙目欲裂,大步跑上前去,扳過蔣澤的肩膀,将人猛然掀翻在地,急急忙忙去查看柏珩的傷勢。

柏珩垂着腦袋,像是被打懵了一眼,呆呆的沒有動,賀聆急得擡起他的臉,見到他的嘴角沁出了血絲,又聞見了他身上濃重的酒味,氣得七竅生煙,怒而轉頭瞪着蔣澤,“誰讓你們灌他酒的?”

蔣澤托着受傷的手,因為疼痛臉色蒼白,賀聆不分青紅皂白的質問讓他臉色難看至極,他踢開腳邊一個酒瓶,低吼道,“是他自己要跟我鬥酒的,還發神經突然攻擊人,他媽的有毛病吧。”

賀聆目光掠過蔣澤姿勢怪異的手,深吸一口氣,站起身揚聲道,“就算他攻擊你,我也見到你還手了,你們這頂多算是互毆,誰都不吃虧,你的醫藥費我出,人我要帶走。”

他話裏話外的維護意味明顯,蔣澤咬牙道,“我要是不讓呢?”

蔣澤的朋友把卡座圍了個水洩不通。

柏珩站起身,悄然地握住賀聆的手,賀聆用餘光看了柏珩一眼,冷聲道,“蔣澤,小柏他不會無緣無故動手,我不想把事情鬧大,你的手看起來也需要先去醫院處理,如果你還肯把我當朋友的話,今晚到這裏為止,改日我再專門跟你道歉。”

賀聆察覺到柏珩握着他的力度猝然加大。

蔣澤深吸氣,點頭,“好,”又對朋友說,“讓他們走。”

朋友紛紛為蔣澤打抱不平,但蔣澤沒有再追究。

賀聆說了聲謝謝,拉着柏珩走出卡座,一直走到酒吧外面,才猛然甩開了柏珩的手。

柏珩神色一慌,張嘴喊了聲賀聆。

賀聆冷冷地瞥他一眼,“我現在很生氣,在回到家之前你最好不要跟我說話,我怕我忍不住罵你。”

柏珩盯着甩開他大步往前走的背影,擦掉嘴角的血漬,咬緊了牙跟上。

兩人一路沉默,車廂裏的氣氛凝重得仿佛能滴水,賀聆煩躁不已,忍了又忍才沒在開車時跟柏珩發脾氣。

一回到家,賀聆就再也沉不住氣了,直接走到沙發上坐下,重重地呼吸兩次,才看向手足無措的柏珩,在見到柏珩染了酒氣的臉時,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怒火又噌噌噌往上漲。

他很輕地笑了聲,“沒想到啊小柏,一個晚上你就學會喝酒和打架鬥毆了,要不是我及時趕到,蔣澤的手是不是就保不住了?”

柏珩想到蔣澤跟他說的話,別過臉掩飾眼裏的陰郁,沒有反駁賀聆的話。

“你別不說話。”

“是,”柏珩半點沒有悔改的意思,甚至垂着臉反問,“你心疼了?”

“你說什麽?”

“難道不是嗎,你都不問我為什麽打他,還要專門跟他道歉。”

也許還會玩那些所謂的游戲。

賀聆被柏珩不知悔改的态度氣得太陽穴突突跳了兩下,“好啊,我給你解釋的機會,他跟你說了什麽,你一五一十告訴我,要是我錯怪你了......”

他話沒有說完,柏珩猛然撲上來将他壓在沙發上,重重地堵住了他的唇吮咬起來,賀聆推拒了兩下沒推動,嘗到了點血腥味,想到柏珩嘴角的傷,要踹開柏珩又狠不下心,漸漸地被柏珩親得沒有了力氣,心裏又氣又無奈,索性借由濕吻發洩自己的不滿。

兩人你來我往,從沙發滾到地面,躺在柔軟的地毯上。

賀聆聞到柏珩身上撲鼻的酒氣,他酒量很好,可是被這麽一熏,仿佛也醉了酒。

很快他們就密不可分,賀聆被弄得有點疼,忍不住輕哼了聲。

柏珩把他牢牢抱在懷裏,動作粗重,一路的委屈也在這時候傾瀉而出,他哽咽道,“賀聆,你別生氣,我知道錯了。”

他不是錯在想要廢掉蔣澤的手,而是錯在不該讓賀聆看見。

賀聆還在氣頭上,喘息着,“你剛才不還挺理直氣壯的嗎,”又忍不住嘆氣,捧住柏珩的臉,心疼道,“疼不疼?”

這麽漂亮的一張臉,蔣澤怎麽下得了手的?

賀聆的心偏到太平洋,柏珩是什麽樣的性格他很清楚,一定是蔣澤說了什麽難聽話才惹得一向好脾氣的柏珩動手,現在柏珩已經認錯,他又見到柏珩委屈巴巴的神情,有什麽氣都消了。

柏珩搖搖頭,埋在賀聆的頸窩,動作愈發劇烈起來,語氣執着,“你喜歡什麽我都會學,不管是喝酒還是別的,賀聆,別再找別人.....”

也不要再騙我了。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

賀聆沉浸在情.欲裏,輕輕哼着。

柏珩沒有聽見回答,閉眼将賀聆翻了個身,一滴淚悄然地墜在賀聆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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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心小賀: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能打我漂亮老婆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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