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被東邪誘進了局

豈料我這般暗恨剛飲落,卻聽他語調略顯偏執地繼續開聲言道:“禮法豈為吾輩而設,行事但求心之所适。我不慣因他人的不高興就隐忍到自己不開心,如他技勝我一籌大可反過來輕視或無視我,我自當不會介意了,而是會将心思放在提升自己的能力上面。”

耳畔這番淡淡言論落下片刻,我忽然就記起了。初見黃蓉與她開始比武的時候,她也說過相似的話。說若不敵我不會怪我,只會自認為能力不足。

随後片刻,我都找不到可以的言語用來回答東邪這一句。因為實在覺得這厮的這番話,的确還頗有些道理。自古強弱對比,弱者總會不甘敗落心生怨恨不服。又有幾人可以冷靜下來不起無端的怨恨,不去遷怒對方,會想到其實是自己實力不足還有待提高呢?

思緒至此,我對東邪這厮的看法略微改觀了一些。豈料我剛改觀了看法,耳畔慵懶散漫的言語再次落下:“待哪日修為強過他時,便再将他踩在腳下無視或是輕視。”

聽他這一言,我頓時哽住,很想拿畫筆狠狠戳一下他環繞在我腰際上交握的掌。但實乃作畫需費神留心,于是便又飲恨而下淡淡勸道:“待人要謙和有禮貌,這般的喜鬥狠喜欺辱人家難道就真這麽開心不成?”

豈料我的勸語剛落下,卻聽他極其幹脆地還答一句:“不開心。”

聽此,我再次被他這不要臉的強勢語調哽住,但還是壓低聲線一心二用地低聲怒道:“既然是不開心了,那師兄為什麽還喜歡找人家鬥狠或是欺辱人家?”

我此番言落,沒想到他幹脆着他慵懶散漫的語調極其肆意地答道一句:“因為太無聊。”

聽他這番言落,我還是一心二用淡聲嘲諷道:“師兄果然與別不同呢,居然會因為無聊就去欺辱人家,真真讓師妹不敢茍同啊。”但這話落下我便有些心虛起來,因為忽然就憶起,我也曾太多次因無聊去欺辱過別人。

這般想想,我的心虛愈發加倍起來,也再次對東邪認同了一些,就此這般剛想軟下情緒,卻聽他更添偏執意味地懶懶問道一句:“為何不能,這世間難道有誰定下這般的律法。”

他這句落下,我更添一抹心虛,但仍然強辯着:“那師兄挖了人眼珠斷了人舌根,還完勝地欺辱了人家就開心了,就不無聊了嗎?”

我這句心虛問落,豈料他卻更是一聲幹脆地還答而落:“更不開心,更加無聊了。”

于是我第N次哽住,第N次飲恨壓低聲音怒問道:“這又是為何?既然無恥卑劣地去欺辱了人家,師兄好歹也要在這無恥卑劣之下尋到些惡趣味啊。如我與蓉兒那般,無恥卑劣地去欺辱了人家之後總會心境大好一番。不然,豈非襯托得我比師兄更不要臉許多?”

如此這番憤言道落的瞬息,我這才發覺自己竟也是這般的不要臉。不要臉到将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而且還恬不知恥地樂在其中。看來我較之東邪真的更要不要臉許多呢,至少他欺辱了人還會自覺悟到更無聊了,而我卻根本沒覺悟到有半點的無聊。

如此這般一想,我覺得自己是何等的無恥卑劣。竟然端着自己的更不要臉卻整日說東邪是如何如何的不要臉,難怪師傅總是看我不順眼了。看來之前我還真是錯待這東邪了,那麽以後我是不是該對他的看法改觀一些?

可轉念一想,竟發現自己還是這般的無恥卑劣。只為讓自己看起來不無恥不卑劣,便決定将東邪這厮也拉入不無恥不卑劣之列,實乃更無恥更卑劣也。于是這般那般的想法在心中暗暗較量了一番,我只有無奈地掐滅了心中火焰專心去作畫。

Advertisement

豈料我剛決定不予他計較,但聽耳畔又是他一聲淡然的言語落下:“在一般的情況下,我是不會去主動欺辱別人的。”

他這言落下,我一邊作畫一邊本能應道:“那是當然,你是何等的俊美如神又武藝高強到位列五絕。而且博學多才到琴棋書畫,五行八卦,奇門遁甲,天文地理,農田水利,醫術藥理,商經兵法,柴米油鹽,皆是無所不曉無所不精。”

“所以你會放在心尖尖上的,又真正欲挑戰欺辱的人不會有幾個的,這一點我還是懂一些的。而且你總在那桃花島閉門不出,哪裏來的那麽多人可供你欺辱。”

我的話語落下不久,耳畔又聽他似是随意而來的淡然落語:“原來在師妹的心中,我竟然是這般可媲美神祇的男子嗎?”

我的心思大半都放在觀望師傅與頭目的面部表情上,聽他以為是我這樣捧他,本能反駁道:“才不是我這樣認為你,是有一老者這樣書寫你。我只是深體會到往日暗地裏怒你不堪地欺淩弱小,然今日卻體會到自己的更不堪之後。為抵消些自己的不堪和不知廉恥,這才讀來恭維你幾句,讓你也以後也稍微收斂些自己的不堪與不知廉恥。”

啊,啊,已經畫到師傅與頭目的面部了,面部要難畫很多。擡眼一望,卻見師傅與頭目二人在那邊扭來動去。于是便朝那兩人那邊揚聲喊道:“哎,頭目,你別扭來動去的呀。哎哎,師傅,您老別笑得這樣開懷,畫出來臉上褶子會太多的。”

在我的喊聲中,耳畔又是他懶懶的溫軟語調吐落:“哦,是嗎?那麽,那書還如何寫我的?”我調整了一下坐姿,又畫到最難畫之處。

聽他這一言,一邊認真作畫,一邊很自然地淡淡應答道:“嗯,很多很多。寫你離經叛道狂妄不羁,寫你少年叛出家門叛出青海派,又寫你恃才傲物還性格乖張孤僻。”

“又寫你不顧妻子大着肚子,還要她替你默寫九陰真經導致身體虛弱難産至死。還寫你只因兩名徒弟的叛變,就挑斷所有徒弟腳筋逼走出島,還寫你偏執到見人不喜就斷人舌放人血。”

這番言罷,望一眼那邊師傅與頭目,見光線有些不足,于是再次大聲朝黃蓉喊道:“蓉兒,将你師公那邊的油燈調亮些。”

喊話落下,模糊中只聽東邪語氣似是略帶點不悅地言道:“想與之見上一面呢。”

我已開始在畫紙上描畫起眼睛最關鍵部分了,于是頭也沒擡地随口附和道:“見誰一面?”

然後耳畔慵懶突顯淡漠的聲調跟着道落一句:“那名如此知我性情的老者。”

聞他此言,我的第一反應是呆愣住了,随後卻‘噗’地狂笑出聲:“哈哈哈……我都沒有見過的人,憑你又怎麽可能會見到,哈哈哈……”

但是我的笑聲忽然就嘎住了,因為醒悟了過來。我剛才好像不是喊他師兄,而是稱呼了他為你,而且還愚蠢異常地說了些不該說的話。

接着我開始打起顫抖來,但耳畔聲調卻還是拿捏得十分随意淡然地問道:“師妹想到什麽開心成這樣,莫非是畫作完了不成?”

這聲在我聽來是驚入心肺,而且他掐在我腰間的掌也憑地大力狠狠一緊。

于此我膽顫心驚,并弱弱拖長了尾音地喚道一句:“師兄……”

豈料他卻随意地輕輕應下一聲:“嗯。”這聲,語調拿捏得極其淡然随意。仿佛我們本就是如此這般的親昵,然而卻将我吓得瞬間本能地進入了全身心的防備狀态。

而且我也感覺出來,他攬住我腰際的掌加沉了幾分力道。随後他還揚臂奪下了我手中的筆,将油燈往我們身後牆壁的釘子上挂起,學着我那般的握筆姿勢就畫開了。

膽顫之餘俯下望定,畫的背景裏似在添加着那邊石凳子上氣鼓鼓的黃蓉。我絕沒想到的是,他落筆的速度居然較之我更快,而且也較之我更精準許多。

就此這般沉默了片刻,見他仿佛沒有理會我的打算,我弱弱無力地再嘆了一聲:“師兄既然這般應下,心境應該是份屬于不佳之列吧?”

猶記得那日酒樓,他說過心境不佳不喜殺人見血的,那麽現在他的心境究竟是在什麽氛圍之列?

豈料我這般猜測還未完全升起,他又極随意地反問一句:“我應下這一聲與心境良好或是不佳無任何關系。”這語落下,他依然随意作畫,而我卻心如涼瓜。

于此,我又弱弱地喚道一聲:“師兄……”

他又再次很淡然随意地應答下:“嗯。”這聲還是答得很是輕快,心情似乎份屬于良好之列。

醒悟到這點,我卻更加膽顫地挂起虛僞地笑聲嘆落一句:“既然我們已師兄妹相稱了,那就是很親很親的關系了對吧?”

然而他也在随後肆意地再次還答一句:“師妹如何認為是師妹的自由。”語畢,他居然将下颚擱在我頭頂作畫,還一個震開了我搭在他腕上正在打顫的爪。

于此,我愈發笑得虛僞起來,聲音哪處都打着顫抖地再次軟聲言道:“那麽師兄,我們打個商量好不好?剛才我所有說過的那些瘋言瘋語全都不作數,師兄全都忘掉好不好?”

豈料我這句落下,他依舊不依不饒地開聲問道:“師妹指的可是師妹兄長在一種記時器下,花費三分鐘時辰畫了一副什麽素描,而且還有人書寫我性格乖僻,叛出家門又叛出師門。又喜胡亂殺人,又沉迷九陰真經害死妻子,還挑斷徒弟腳筋逼走他們,等等的這些嗎?”

他這番語畢,我卻驚覺他這厮的理解組織能力真乃強大。但這番吃驚還沒咽下喉頭,他随即又是一聲言道:“那個三分鐘時辰是以何種計時器皿得算而來?”

聽他這一言,我有些膽顫心驚地弱弱嘆道:“師兄,這個問題我可以不回答嗎?”

我這番回答落下,他還是随意淡然地落語道來一句:“回答與否亦是師妹的自由。”

一聽這句,我頓時狂喜,極幹脆地揚聲還答一句:“那我不回答。”

至這句後我們之間沉默了片刻,随後他似是很随意地又提起一問:“對我叛出家門又叛出青海派,師妹可有自己的評斷?”

聽此他如此問着,我心下細細反複思量了一番,覺得還是不做回答為好。但剛才已經拒絕了他一個回答,這下再拒絕一個我有些怕,于是便铿锵言道:“随意言人是非乃不道德之舉,再說師兄介意別人的評斷嗎?”

在我這一反問下,他居然默了。見他斷了聲息,我心下又是狂喜,接着便欲起身離開他腿上。随知他卻又是掐緊了我的腰際再問出聲:“不知道師妹家鄉何處,我真的很好奇?”

他這聲淡漠的疑問落下,我怒起隐隐掙紮,但卻怎麽也掙紮不開。心底暗恨着,東邪這厮果然心狠手辣,不如師傅那般好應付過去。

這才後知後覺地醒悟過來,我這一路作畫下來說不定就是他引我着了他的道。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