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随手拈來的反擊
我一把大力抓握過他的掌,心底瘋狂冷哼一聲,但卻故作溫柔地軟聲言道:“師兄,師命難為只好對不起你了。你且忍耐一下,我會很輕很輕的咬,保證咬得你不疼而且還出血最少。”
語畢,抓過他的拇指用衣袖擦了擦便含入口中猛重咬下。而且還将被他所有欺壓逼問的憤恨全都翻湧上來想了一整遍,直至口中血腥味刺激得想吐,我這才松開牙口來。
退開後第一時間望向他指尖傷處,只見牙印深深紅腫殘破,還往外冒出着一縷紅豔豔的血跡。
見此,我忽然覺得自己實乃太無恥太壞,心底略感內疚起來。豈料揚眸望他一眼,但見他神色還是那滿面高端的淡雅與從容。頓時心底歉疚煙消雲散,只恨剛才竟然軟了心地沒咬他更重更狠一些。
于此之際,我也深覺他這無視一切的淡然模樣,真的與他那慵懶散漫完全不同。我甚至覺得他這兩種的姿态,分明就是他體內的兩種不同人格。然而他這淡然無視一切的模樣,真的不如他慵懶散漫那般的好對付。
因為他這無視一切的模樣,可以不用任何的言語引誘或攻擊。就能将人推拒到萬裏之遙,可将人激怒得心肺欲裂。也真的讓我有種感覺,覺得自己現在在自導自演着一場他不屑參與的無聊鬧劇。
思緒至此,怒于他的淡漠無視。我心底狼血徹底沸騰而起,竟将滿口血沫吞咽下喉。後又望回于他,還歸雙眼平靜滿面柔順道:“師兄,我說過咬得不疼出血最少的,你看,這不是沒流多少血。”
語畢,還不待他說些什麽,便再次抓過他的掌摁向師傅怒極地朝我遞來的契約書。又在他少量溢血的傷口上借了一點紅,在那契約書上的一個拇指印旁摁下了另一個拇指印。
師傅見我倆締結完畢便即刻展顏道:“固兒,切忌不可違逆這契約書上的任何一條,如若不然為師定不會輕饒于你,這張契約書你且收起好好保管不得遺失。”
語畢,師傅将契約書信手一揮,東邪也姿态随意地揚臂接過。接過之後他便展紙俯下視線觀望起來,可是觀到中途他忽然揚眸掃我一眼。眸底有着明顯的不悅滑過,但瞬息就歸還了平靜淡然。
但見他還是此番鎮定模樣,我心底發起黑暗狂笑,不由得心下暗道:叫你總無視人啊,老子勾搭了你女兒一起來算計欺壓你,任你插翅也在劫難逃。有了這張契約書和師傅他老人家對你的訓誡,老子在你面前以後便可以橫着走路了,還用怕你個啥!
但是這番陰狠腹诽咽落,我還是故做柔順地淡聲言道:“師兄,可是這契約書有何不妥?這指印都摁了,改來怕是會很麻煩呢。要不我讓師傅重新再書寫一張,我再咬師兄一口如何?”
我此番言落,卻見東邪眉峰微皺淡然落語道:“無任何不妥。”語畢,他眸底蕩開一抿淺淺的嘲諷之色,随後還揚起一臂朝我探來。不好,在他這番詭異神色之下,我心下頓時惶恐無邊起來。
本能地急忙退開,卻一個閃避不及被他撈入懷中面對面地極近坐定。然後我被吓住了,以為師傅當前他便欲将我就地解決。卻忽聽他用着極其平淡的語調,輕輕地吐落一言:“師妹唇角有血。”
語畢,他俯身靠我更近。狀似親昵地慢慢揚指從我唇畔游走而下,但最後卻到達了我還不及他大掌盈盈一握的脖頸。然後有那麽一刻,他的眸在瞬間迸射出冽冽的襲人殺氣。
我大驚之餘本能反應地将他猛力一推,忽覺他攬在我腰間的手腕也就此順勢一放。然後我用一個極其難看的姿勢由他腿上摔下,讓我的後腦勺與石板地來了一場最親密的猛重相接。
Advertisement
見我此番狀況,一旁師傅連連無奈嘆息,随後扶我起身後又是嘆道一句:“莫兒為何總是如此莽撞呢,随你師兄走後定要好好修身養性。要讓你義父與為師安下心來,知道了嗎?”
續師傅扶我起身後,東邪的神色還是滿面淡雅的從容,也出聲答了師傅一句:“師傅但且寬心,我自會将師妹的頑劣心性矯正過來。”
他這一言落下後回望于我,神色又是淡雅高端得仿若神祇,又是萬物皆不入眸底的神色。真的讓我很有一股方才什麽事情也未發生過的錯覺,又讓我有股他仿佛一點也不介意我對他的耍詐算計。
然而我卻伸手摸了摸後腦勺疼處一把,只得狠狠咽下他這随手拈來的反擊,暗暗咬牙後還他一抿故作的柔順。也是在我的這陣憤憤飲恨中,頭目說吉時已到。于是我還來不及再說些什麽,便被師傅拉過一旁認真訓示該如何如何。
但等我真正按照他老人家的指示行事之際,卻發現我并非是與東邪手牽手排排站地同拜高堂和天地,只是我一只端着三杯茶水跪拜他們三人,詢問師傅原因為何?
師傅卻面色難看地說我只是東邪續弦并非正妻,只需要對長輩與夫君行個跪拜禮與敬茶如此簡單便可。聽此一番解釋,我心下倒是放得更開了,故作笑顏滿滿地給師傅與頭目敬茶。給師傅頭目敬茶完畢後,我又行至東邪面前俯身跪下。
并朝他蕩開自認為最和善柔順的神色傻笑了久久,笑到中途卻忽然用極其驚人的肺活量豪邁壯闊地狂喚一聲:“師兄,請茶!”這一聲狂喚氣勢磅礴得仿佛如開武鬥大會,但卻并沒将眼前東邪吓住,反而将那邊師傅和頭目兩人惹得不滿嘆息起來。
師傅嘆道:“莫兒,你敬這杯茶該喚夫君,喚師兄哪裏像話,還不快快改口重新喚過。”
師傅言落,頭目也跟着嘆道:“包子,你這傻丫頭。對待夫君要百轉千柔,哪有像你這樣仿佛是要去開武鬥大會的”
頭目這一聲嘆落,我深深呼吸一口氣,低頭故作嬌羞地輕呼一聲:“我,我還不習慣……”這一聲嬌羞道來是憑地軟若無骨,柔入人心扉。因為老子是抵死也不會喚他一聲夫君的,于是斂去這般故作的嬌羞,再敬茶還是豪邁萬千地喚道一聲師兄。
那廂頭目聽後頓時哈哈大笑起來,并也豪邁言道:“我包子也會有害羞的時候啊,看來的确是長大了。逍遙師傅,包子長大了終于長大了啊。過個二年,一準抱着娃娃回來看我,哈哈。”
頭目這番笑語落罷,師傅也跟着摸着胡須神似寬慰道:“懂事了就好,懂事了就好啊。只盼她安份為人賢妻,安份相夫教子,也盼他們夫婦和睦相處啊。”
聽這二人語落,我心頭忽揚起漫天酸澀。因為這次我真的鼓起了一去不回頭的勇氣,這一走只怕會是永久的別離了。因為我實乃膽小之人,真的害怕對他倆陷入太深。太過害怕離別時會心太疼,太過害怕我的過度停留會讓他們得不到該有的善終。
對不起了頭目師傅,你們真心待我視如己出,而我卻每每對你們還作幾分保留。對不起了,頭目師傅。也是在這股歉意愧疚齊齊侵襲之下,我的情緒崩潰般地再次陷入了最低潮。
連算計東邪成功也感覺不到一絲欣喜了,甚至連怎麽禮成回房安穩坐在床榻上也都不知道。
我覺得整個人眩暈得很異常,于是不由得暗想,也許是被東邪設計跌落的那一跤摔傷了大腦,也許是這近日來忍氣發怒太過。若不然為何我豈會如此頭暈目眩到雙目暗潮陣陣,就如那年獨自一人在時空流轉的那種眩暈感。
于此之際,我脫下喜服欲躺上床去休息一番,但人還沒到達床榻就心扉驟起疼痛地軟倒在地陷入了綿綿黑暗。這般不知道過了多久的時間,一陣迷糊中,我感覺身體被人輕輕搖晃。
幽幽睜眼一望,近在咫尺的是黃蓉一雙焦急的眼。許是見我醒來,她連忙急切問道:“娘親,你身體哪兒不舒服嗎,怎麽睡地上了?”她的語氣很是焦急,語畢,還與我來個了額頭相貼。
後又疑惑道:“并沒有發熱啊,娘親你等等,我這就去喚爹爹來看看你。”這番話一說完,她便飛速掉頭跑掉。一急之下我張唇喊她,随後忽覺怪異驚心。
因為我聽不見自己發出的聲音!我是可以說話的,但卻是無音的言語。于是我這才驚醒到自己發生了什麽,随後便開始雙掌瘋狂拍擊地面焦慮狂躁起來。
初陷入這裏之際,我曾因恐懼不安患過失音症,沒想到現在這失音症卻再次襲來。也是在這陣焦慮憤恨的思緒只中,我愈來愈發的狂躁不絕起來。
就此之間,忽聽得一群腳步聲依序踏入門內,而我卻狂躁更是加劇地将雙掌拍擊得更是狠厲。随後,我模糊的視野裏但見一人走來。在這人俯身将我欲抱起的瞬間,我看清了他的容顏。
于是奮起拼死的力量朝他攻去,但他卻輕易避過我的攻擊,一把将我按壓入懷并制住了我還在瘋狂踢打他腿腳的動作。掙紮到最後的最後,在他的指尖點點下,我的身體癱軟下來被他放入了床榻。
直至過了盞茶功夫,我的情緒這才緩緩安定下來,東邪才揚臂過來抓起我的手腕替我號起脈來。但是當我看清了他身後站立着滿面焦急的頭目與師傅後,心底又騰升起了委屈內疚悲憤的情緒,于是剛安定下的情緒又開始焦慮起伏。
然而不知何時與我排排躺的黃蓉卻挨近了我的頭,在我耳畔哽咽言道:“娘親,你方才的模樣真将蓉兒吓慘了。叫你停下也不聽話,喚你說話也不說話。幸好爹爹将你制住了,不然還不知道娘親會瘋狂至何等模樣呢。”
她這番言落,我方察覺雙手似乎已然麻木。于是哽咽一聲閉起眼來,再也不願意多看坐在我身邊床榻的東邪一眼。只恨蒼天為何降下這妖孽來折磨我,只恨我為何運氣背到與他同一師傅。
就此號脈了莫約半柱香時間,東邪這才收走了手臂淡然開聲言道:“身體本有頑疾,心扉又郁結已久,固成心悸,失音症之餘還突發了狂躁症。”
他這番言落,又聽師傅語調焦急地追問道:“莫兒平日裏總是嬉皮笑臉的,雖說她的确是極無耐性也易暴躁,但也從未見她如今日這般的狂躁不絕啊?還有這失音又是怎麽一回事?固兒,你是否診斷錯誤,你再號一次脈看看?”
師傅這番言落,東邪又輕吐解釋:“許是因失音刺激過度誘發了狂躁症。”
東邪這番言落,師傅語氣更添疑惑道:“為什麽好好的人突然就會失了音呢?”
師傅這聲言落,東邪沒做回答,但卻有一人一把抓握住了我的手臂搖晃不絕。
我睜眼一望,見是頭目,他用着比師傅更加焦急的模樣對衆人打了一個禁言的噓聲。
接着便在衆人安靜之餘對我輕聲細語說道:“包子,你開口說話我聽,來,快說說話。”我依言開口喊他,但真的聽不見自己的聲音。
于此我望着頭目開始無聲流淚,頭目也望着我哽咽言道:“包子,你個沒用的混賬東西。你別故意吓唬我,快出聲啊,快出聲啊”這番語畢,頭目還是拼命地搖晃着我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