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絕色傲立白蓮花

天氣很冷,揚眸望一眼破屋的外面,視線之內全是一片浩然的白。下了整夜的雪已經可以沒過小腿了,可我卻是無心出去堆雪人。枯坐着想了整整一宿,還是覺得趕快去找大夫最為上上之策。

不然我這右手也許會就此廢掉了,一想到此處,心下又開始憤恨焦慮起來。頓時憐自己太苦的心緒又再奔出,還一個收不住情緒地失聲痛哭了起來。我會淪落到此番田地,歸根究底還是要算在東邪的賬上。若不是他的攪局,我也許還可以多過幾天安穩的山賊小日子,也不用混至眼下這般狼狽。

想當日趁黑逃出洛陽的時候,是春日四月,我身無分文,連賭本都沒有,只好一路化作做乞丐或是道姑憐人施舍一飯活命。期間還給人倒過夜香,打壓過地痞流氓,還臭不要臉地以武力鎮壓讓他們交出錢財,以保得自己活命。想來如我這樣的壞家夥,已是堕落到無藥可醫的地步了。

某時間饑寒交迫,我便走去那典當鋪,想将東邪所給的玉佩當掉。可每每人家當鋪的夥計還在寫典單之時,我又不只哪根神經作祟,居然威逼人家将玉佩還來。若好言求之不給的話,便又以武力鎮壓或是欺辱地非要搶奪回來。這般連番幾次之後,我便再也不拿自己尋開心找氣受了。

并且還替自己的神經質,找到了很好的解釋與理由。說是絕不屑花他東邪的一分錢,也可以在這世間混得兩餐溫飽。絕不想任他看了什麽笑話,或是抓到什麽把柄。而且我還記得他說要尋來的,還在這奔離一路上化作男裝地掩人耳目。整日畏畏縮縮藏頭藏尾,生怕不甚露出了什麽端倪。

就此整整耗時了三個多月,我總算是來到了這座城鎮。見這裏還算富裕也就呆了下來,一待就待到了現在的九月冬濃了。但我會受這如此重傷,就得要從那個白蓮花說起了。說到白蓮花就先得從叫花子幫說起,若要說起叫花子幫又要從生存這個最根本的民生問題說起。

因為在這個**的年代,最底層的清苦人們要想溫飽活命,最簡單的除了賣身還是賣身。女的若賣身做丫鬟碰到好主子到還好,如果被青樓老鸨看中買進了青樓,那就會淪落入萬劫不複的苦海。

而男子賣身的話那只能給人做一輩子的苦力了,所以某時我真的厭恨這個窮人沒有人權的時代。于是想想這世道要過得自由自在,還真的只有當山賊與入叫花子幫才能夠做得到如此逍遙。

以前我總不知洪七公那臭要飯的叫花子幫,怎麽能夠越來越壯大了,流浪了一路這才明白了這個中的道理。既是想通了也是迫于生計,來此地後的第二天我就徹底淪落進叫花子幫了。只不過卻是邊緣野生流浪的,沒有經由某某長老認同,或是誰誰誰引薦地成為叫花子幫的正式人員。

于此這般停留下來之後,我小叫花子的小日子到也混得還不錯。但是在那個豔陽高照的那場廟會上,我碰到了白蓮花。白蓮花本名白蓮,與我同歲十八。

是這座城裏那講武堂堂主白衡山的女兒,而這白衡山乃講武堂堂主,是食朝廷俸祿的武将官員。門下子弟個個富貴威武。将來很有可能去那戰場殺敵,成為什麽英雄或是将領的高貴人物之流。

這白衡山育有一子一女,皆乃人中龍鳳是也。子,白潇,二十歲,樣貌尚佳,文才武略都是略通曉一些,自喻為風流潇灑。女,白蓮,面容貌美得堪比花嬌,聲音清脆得堪比黃莺鳴叫。

而且難得的是,這白蓮花身為女子,居然詩詞歌賦琴棋書畫居然無所不會無所不曉,據說入她家提親的媒人都得排着隊進門。但最難能可貴的是,這白蓮花還有着一副菩薩的心腸,隔三岔五就帶着家仆走上街頭施粥贈食給一些窮人和流浪街頭的乞丐。

于是在這個偌大還算富裕的城鎮中,白蓮花被那些閑來無事自喻風流的才子們喻為了第一美人和第一才女。只是這白蓮花眼界頗高,硬是推掉了一個個上門說親的媒婆,固執地等待她的良人到來。

她這一番高傲之舉,讓這城中年輕的懷春男子們更加翹首盼望起來,希望某天可以摘下這朵高潔嬌美的白蓮花入懷。可是這該死的白蓮花,卻欺騙了這城中所有男女老少也包括我的眼睛。

因為她絕對是個很牛很地道的僞裝貨,就是她冷笑在她那麽些家仆的圍堵下劃傷了我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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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我都還記得,兩個月前的那場廟會是何等的熱鬧非凡,碰巧那日白蓮花也借着廟會場地又在施粥贈藥。我這一介小叫花子,在那日當然也随着大潮與衆乞丐們一湧上前了去求得一點吃喝了。

怎料我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擠到她跟前時,卻因後面大群乞丐窮人的推擠一個不慎倒地扯裂了她的裙子。然而在當下,她也由于驚吓過度一個不慎狠狠踩上了我的手指,頓時讓我痛叫出聲。

而我那時也本能頭腦發熱,不會任她踩踏了,于是順手一揮将她揮倒在地摔得四角朝天。也許當時她沒防備這才會被我摔倒,或許是她在衆人面前沒有顯露過她會功夫這一點。

總之那次她并未顯露她的真正面孔,我也自覺有些對不住她,也說了很多道歉的話。白蓮花那時看上去似乎也并沒有生氣,爬起身來笑笑說不怪我,還給了我幾個白饅頭和一碗份量很足的粥。

于是在她的這大方之舉下,我受了那日在場所有人的口水與視線的指責。但是我并沒有怨憤衆人,真心覺得這白蓮花真如人們所說的那般心如菩薩貌賽神仙,可是衆人與我都錯了。

就在當天夜晚,有一蒙面飛賊來偷襲我。由此賊身上的香味我猜出了她的身份,正是廟會上美若神仙親如菩薩的白蓮花。在與她的搏鬥中,我的頭巾被打落被她看出了女子身份。

只不過那場打鬥的結果是我輸掉了,因為這該死的白蓮花竟然在武鬥中揮灑了迷藥。但最為可恨的是,這白蓮花居然将暈了的我,脫得只剩下底衫丢進了妓坊花船的一個房間裏。

但更讓人氣絕的是,包下那個房間的主人居然會是這白蓮花的哥哥,那個死不要臉的爛渣白潇。好在老天待我不薄,幸得到了花船裏面一位善良姐姐的相救,這才得逃出免了那白潇的欺辱。

于那次受辱之後,我到處打聽這對白氏兄妹,想要尋到機會報這羞辱之仇。但是每每話剛說出口別人就會罵我瘋子,說這白蓮花是如何如何的心如菩薩。如何如何的貌美如花,如何如何的才高八鬥,如何如何是世間少有的絕妙美女子。

而且最讓人氣憤的是,這白蓮花不僅她自己是個僞裝貨,更可惡的是她那爛渣一樣的哥哥白潇。那厮仗着自己有那麽點點的姿色,仗着會對幾幅爛對聯與吟兩句爛詩。竟然游走于青樓花船與這城中的諸多年輕貌美女子之間,而且還傳誦出一段段的什麽風流佳話出來。

呸,也不看看他那色胚的樣子,也配假模假樣地附庸風雅。可也不知這時代的女子心裏怎麽想的,分明被那爛渣玩弄了一場也不心生怨恨。反而還想着究竟自己哪裏還不夠完美了,這才拴不住白潇那浪子的心。

我真真是心有感慨但卻無處述說,徘徊在白府周圍很久硬是尋不到機會報了心中積壓的仇,于是後來也幹脆放棄報仇了。因為實乃對方勢力太大,我武力不敵,免得再落賊手遭受欺辱,後也一直掩人耳目避開着白蓮花施粥贈藥的地方。

但是就在昨天,我居然又重遇了白蓮花。昨天雪大路上行人很少,在一處街角,我看見兩頂轎子因行走焦急不甚相撞,而兩方的家丁當場就僵持起來。于是懷着好意地走上前去,扶起了一位跌落在外邊雪地裏,那些家丁忘記了扶起來的美貌老婦人。

本來扶起那老婦人就欲走掉的,卻瞄見了對面轎子裏爬出來了白蓮花。其實也想忍忍就這麽避過去的,可這白蓮花看見了我。随後還說了一句讓我頓時失去了所有理智的話語,讓我腦子充血橫心病發作,不顧一切地忘了她有大勢力地猛攻了過去。

打鬥到最後的結果還是我落敗了,因為她極其淡定地用上我以前那套以人多欺負人少的無恥計謀,所以我實乃非她對手。但她卻并沒有就此罷休,居然在她衆家仆的圍堵下想用短匕首劃傷我的臉。無奈之餘,我只能拿手掌擋下她的匕首攻擊了,這才保住了臉未受傷。

末了還是被我扶起的那美貌老婦人大喊救命,這才将那白蓮花驚走救了我。回來破屋後我替自己止了血,但是手已經麻痹得沒有任何痛感了。本來已經飲落了的恨意,為着這一出再次翻天覆地席卷了我整個的理智。恨不得連夜翻牆入那白府中,将那該死的白蓮花也斬斷手指與毀掉容貌。

剛這般念頭在腦中瘋狂暗湧,耳畔卻聞一乞丐在身邊依舊胡吃海喝個不停歇。于是怒氣與眼淚更加翻湧而來,不能自控地朝他憤聲吼道:“死開,給老子滾一邊吃去!”

語畢,我朝這乞丐狠狠一腳揮去。但是這乞丐功夫卻甚是了得,吃着東西就輕易地避過了我攻擊,還囫囵吞咽地笑笑開聲言道:“你說你這是何苦呢,既然是你先動手的,便是你先失了道理。不過若被你那邪物夫君知道了我沒照看好他家小娘子,他說不定還真會追殺我到天涯海角的。再說你昨天也太沖動了些,怎麽也得等我回來一起去找那白蓮花的啊,哎……”

這說話的乞丐不是別人,正是洪七公這臭要飯的。三個月前他不知道何故出現了在這座城中,而我居然也一個不小心碰到了他,于是倆倆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糾葛了在一起分不開了。

我很多次地怒問他,為何不去繼續糾纏着東邪搶奪那九陰真經,反而在這裏糾纏着我幹嘛。然而他只是笑得開懷,卻一個字也不說。他武功高強過我不知幾何,要糾纏我也趕他不走。

實在是拿他沒辦法之後,我也任由之去了。但他總是在我耳邊說,要替我找來我那邪物夫君治我,恨得我欲将他滅之而後快。但實乃武力攻之也打他不過,于是也只好死死隐忍作罷。

被他糾纏期間,我不止一次地講給他聽,我與東邪是一段何等要不得的孽緣。誰知他聽後居然悲呼地說,怎地漂亮女子都落到了那不懂愛惜的邪物手上,怎麽就不撲一個去他的懷裏。

聽此言論,我只得望天翻白眼,外加再狠狠玩命般地追打他。于此之際,他便一口一句莫小邪地喚我。某時真将我激到怒不可抑的時候,他也會心情好地不避閃任我揍上幾拳幾腳洩洩氣。

而且我不止一次讓他丐幫幫主替我這小叫花子主持正義,去教訓教訓那個白蓮花給我出掉心中的一口惡氣,但他總是維護那姓白的一家。說他們是大善之家的大好人,怎可去尋人家晦氣。

其實我也知道他不去的理由,因為這城裏所有的丐幫弟子全都得過那白家的恩惠,他這乞丐幫主怎能去尋這恩人的晦氣呢。可我心中的這口惡氣真的很難消散,一夜沒睡恨得直咬牙。

正當這般思緒之際,身旁臭要飯的居然又是笑落一句:“莫小邪,你且等我吃完這只雞就帶你去尋大夫。不過你心裏得有一個準備,這只手怕是要廢了。不過廢掉也不怕,反正你家邪物夫君那桃花島上堆積的財富幾輩子也花不完。縱使你癱到不能行走,他也養得起你。”

也是臭要飯的這句話,頓時氣得我又拉回了游離開的思緒。憤恨地從暖暖被窩裏站起身抱着手往外走去,因為求人不如求自己。就算不能完全的治好,這傷勢也得去處理一下,萬一感染了可就不是手廢掉的這種程度了。

剛走出破屋不遠處,前方的雪地裏卻朝我迎面而來一輛馬車。待馬車駛來我面前停下的時候,我完全驚到呆愣住了。我之所以會呆愣,不是因為這馬車太過豪華,而是走出馬車的男子太讓人驚訝。

這,這男子不是東邪那混蛋嗎!瞬間之間,我邁不動步子地開始想要瘋狂逃跑。下一秒似是也忘了怎麽去呼吸,随後實乃因為心口難受得緊,這才醒神過來大口呼吸起來。

就此好一會之後,我這才完全清醒過來,發現這男子并不是東邪。因為這男子要較東邪年長些許多,目測應該有六十好幾了,也蓄了點點灰白的胡須。

可是這男子與東邪那厮實在很是相似,而且連皺眉的模樣都相似到了極致。世間上能如此相識的人,難道真的會存在?或是說我一夜沒睡或是傷糊塗了,産生了什麽幻覺不成?

疑惑中揉了揉眼再次望去,還是很相似。于是忍不住走上前去,揚起未受傷的手捏了捏眼前之人的臉,看看是不是幻覺。然後手中的實感告訴我,這老頭的确是活物一枚,并非是我眼花的幻覺。

于此之際,我忍不住望天猶豫了片刻,末了卻是淡淡一言道落:“老頭,你是否有一兒子,少年時期忤逆父輩,叛走家門至今歸。姓黃名固,現今年歲恐有三十好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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