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桃夭因為還沒畢業,去酒吧的次數有限。少有的幾次去酒吧的經歷,也是唐翔飛、杜羲他們組局,一路上被嚴防死守,到了包廂也是直接給她上飲料或者牛奶,和沈萱一起去酒吧還是第一次。
桃夭只是想去湊個熱鬧,因此也沒有盛裝打扮,挑了一套寬松的藍色薄款毛衣、白色褲子以及一雙小白鞋,整個人看上去慵懶簡約。
是沈萱撺掇着桃夭過來玩的,可真當桃夭出現,沈萱又有些後悔。明明桃夭穿着随意,卻依舊成為酒吧最引人注目的存在,感受到酒吧裏或明或暗流連在桃夭身上的目光,沈萱不禁打起了十二萬分精神。可不能讓桃夭在自己這裏栽了跟頭。
沈萱愛玩愛鬧,因此對各類酒熟門熟路,比桃夭有經驗。她十分謹慎地給桃夭點了一杯快樂星球,酒精濃度低到忽略不計,除了基底的雞尾酒,整一杯大份大份疊加的是冰淇淋、碎巧克力和威化餅。
桃夭從服務員手中接過快樂星球的時候,眼中閃着細碎的光,用吸管吸了一口快樂星球後,桃夭的眼睛彎成了一道月牙:“甜甜的,這酒很好喝。”
沈萱差點笑出聲來,可真是好騙又可愛,快樂星球算哪門子酒,她勉強稱之為‘飲品’。就因為沈萱的掉以輕心,桃夭續杯的時候沈萱也沒有當回事,當桃夭歪着頭甜甜的笑的時候,沈萱才慌了手腳。
“不是吧,姐妹,你就這點酒量?”
沈萱忍不住扶額。
廉曜循着定位找過來的時候,沈萱正在聯系家裏的司機,讓司機過來,将兩人接走。桃夭這個情況,沈萱是萬萬不可能和她一起打車的。真出了什麽情況,她擔不起這個責。
沈萱多少有些理解唐翔飛、杜羲之前帶桃夭出來時老媽子的心态了,就這位祖宗,真是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等到與廉曜銳利的視線碰撞在一起的時候,沈萱霎時蔫了。真是邪門,次次帶桃夭幹壞事都能被廉曜抓個正着。
16歲之前,沈萱帶着桃夭胡作非為,每每都能碰到廉曜。那時沈萱膽子大,踢到鐵板,還知道狐假虎威的拉着廉曜過來替她們掃尾。這時候桃夭會跟在沈萱後面,乖巧的沖着廉曜說:“謝謝廉曜哥哥。”
高一寒假的時候,沈萱帶着桃夭瘋玩了一個寒假,導致寒假作業沒寫。桃夭被沈萱撺掇着一起去找廉曜,那時廉曜高三,與他們寒假作業不同,但廉曜的腦速很快,基本上一道題看一眼就可以給她們直接報标準答案,比去星網翻找答案來的速度快的多。
沈萱和桃夭就一人一張桌子,乖乖的趴在那裏聽廉曜報答案。緊趕慢趕,也在開學之前将作業補完了。那時沈萱覺得廉曜真是百依百順,超級無敵的好哥哥。
只是後來廉曜覺醒卡牌後,事務繁忙起來,上位者氣息十足。沈萱就有點怕這個表哥,每每看到他總是灰溜溜的夾起尾巴做人。後來廉曜被拉去特訓,又被送到了危險區域訓練,一去就是将近兩年的時間,沈萱與廉曜自然更加生疏了起來。
昨天在杜羲組的局上看到廉曜的時候,還有些感慨,兩年過去了,廉曜越發喜形不露于色,隐隐有了高不可攀的架勢。不僅是她,大家都沒有少時那麽親密,只不過在努力維系着少時的親密關系,但不妨礙已經有人一口一個太子爺、廉少的稱呼了。
剛剛廉曜看向沈萱的那一眼,讓沈萱如墜冰窖,也讓她福至心靈。聯想到桃夭在電話裏和她說的廉曜的及時出現,以及之前廉曜在她們闖禍時恰逢其時的現身,沈萱恍然大悟。
原來不是她有一個好哥哥,而是她蹭了桃夭的光。
她早該想到的,之前每次對廉曜有事相求的時候,桃夭在場的話,廉曜總是很好說話,以至于沈萱總喜歡撺掇桃夭和她一起找廉曜。
她還以為是因為廉曜不願在外人面前拂了她的面子,現在看來,廉曜對桃夭從來都是不同的,小醜竟是她自己。
廉曜看到桃夭酒後微醺的模樣,臉色霎時沉了下去,他望向沈萱,語氣中不帶喜怒:“長本事了,還敢帶人來酒吧。”
沈萱渾身打了一個激靈,強烈的求生欲讓她立刻讨饒:“哥,我錯了,求你給我一個将功贖過的機會。”
沈萱18年來,頭一次生出了急智,她指着桃夭情真意切的說道:“我是來加入你們…不,幫助你們的。請讓我成為你們愛情裏面的一塊磚,哪裏需要往哪裏搬,求求了。”
不知道是你們兩個字,還是愛情兩個字,取悅到了廉曜,廉曜朝着沈萱手指的方向望去,眼中帶着星星點點的笑意:“下不為例。”
沈萱瘋狂點頭,看着廉曜朝桃夭走去,萌生出了死裏逃生的慶幸。
桃夭腦海裏暈暈乎乎的,感覺眼睛前有星星在轉,突然有一個很帥很帥的人撥開星星朝她走來。桃夭此時的腦子比漿糊還粘稠,只能緩慢的思考着,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酒吧豔遇嗎?
“你現在信息素還不穩定,我送你回家。”
桃夭頭昏腦脹的問道:“回家?你家,還是我家?”
沈萱在一旁驚到瞳孔地震。姐妹big膽,這是什麽虎狼之詞?
廉曜勾了勾唇角:“我家吧,我讓人準備了一些衣服放在公寓裏,這樣你就不會沒有衣服穿了。”
沈萱:……
這個車速委實是有些太快了。
桃夭跟着這個很帥很帥的人回到公寓裏,她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誰,但潛意識告訴她,這個人是值得信賴的人。
廉曜做了一碗醒酒湯,一勺一勺的給桃夭喂了下去。喝到最後一勺的時候,不知道廉曜是有意還是無意,醒酒湯順着桃夭的唇角流了出來。廉曜用手指在桃夭的唇上輕碾了一下,才慢條斯理的順着醒酒湯留下的水痕紋路替桃夭清理幹淨。
做完這一切,廉曜正準備将碗和勺子遞回到廚房,就感覺到桃夭用力的拉了一下他的領帶,廉曜配合地彎身,桃夭微微揚起面龐,在廉曜的臉頰上親了一口,臉上帶着大大的笑容說道:“你真好看。”
廉曜似笑非笑,一邊下定決心不讓桃夭在人前喝酒,一邊不妨礙此時他預先收些利息。
廉曜用左手托住桃夭的後腦勺,将她的面龐微微擡高,先是重重地吮吸了一下桃夭的唇畔,在桃夭不滿的哼出聲的時候,舌尖順勢長驅直入,強勢地侵占了桃夭的口腔,在其中肆無忌憚的掃蕩。
待醒酒湯藥效起效,逐漸清醒的桃夭,回想起自己剛剛的所作所為,只有一個感受:人麻了,人真的麻了。
趁着廉曜動作慢慢變得輕柔,桃夭借着喘氣的功夫,輕輕的喚了一聲:“廉曜。”
廉曜長睫微耷,明白桃夭是恢複了意識,可他偏偏裝作毫無察覺,他就是要桃夭在清醒的情況下,清楚地感知這一切。
不許退縮,不許躲避,感受他的惡意,感受他的愛意。
廉曜雙手掌控着桃夭的腰,将她抱起,還沒等桃夭反應過來,她就毫無準備的被廉曜抱到與他平齊。
兩人距離挨的極近,近到呼吸交纏的地步,廉曜視線很快劃過桃夭微張的紅唇,眉眼上擡,直視桃夭錯愕的雙眼。
“怎麽,還想繼續占我便宜?”
廉曜說話時刻意擡高了自己的下巴,唇畔張合間氣息若有若無的輕蹭着桃夭的臉頰。桃夭渾身發軟,下意識的說道:“我沒有……”
可還沒等桃夭将話說完,廉曜頭微偏,兩人的雙唇分毫不錯的吻合在了一起。桃夭霎時渾身僵硬,廉曜眼中閃過零星笑意,惡趣味的用薄唇一下下輕碰着桃夭的唇畔,待桃夭發出嘤咛的輕哼,廉曜語含笑意的說道:“好吧,滿足你。”
說完,便再次吻的深入。手指更是沒入桃夭的頭發絲裏,帶着一股不容掙脫的意味,吻得動情缱绻。桃夭無力的撐着廉曜的肩膀,手指抓着廉曜的衣服,松了緊,緊了又松。
突然,公寓裏傳來了一陣門鈴聲。
“廉曜,我是媽媽,你在家嗎?”
桃夭驚的猛地睜大了雙眼,五指緊張的在廉曜肩膀上使了力。廉曜其實不覺得痛,但看到桃夭因為驚吓而瞬間濕潤的水眸,胸腔上傳來了低低的震動。他輕吻了一下桃夭的耳垂,在感覺到桃夭的一陣輕顫後,滿意的用氣聲說道:“夭夭,可千萬不要出聲哦。”
桃夭覺得廉曜瘋了,溫阿姨正站在一牆之隔的公寓外面摁門鈴。廉曜卻用手掌控着自己的腰肢,時而用鼻尖蹭着自己的鼻尖,時而用薄唇吻過自己因為緊張而覆汗的鼻翼,而桃夭甚至大氣都不敢喘。
廉曜享受着桃夭因為緊張而帶給他的歡愉,但很快他的笑意一點一點的收攏。公寓裏響起了“指紋解鎖成功,歡迎回家”的機械音,廉曜有些頭痛,他想不起來什麽時候替溫女士在自己公寓的門上留了指紋。
望着桃夭泫然欲泣的雙眼,廉曜将她平放在地面上,安撫般的在她後腦勺的頭發上輕輕揉了揉:“別擔心。”
溫岚剛打開公寓門,就察覺到了公寓裏面空氣的不對勁。她一眼就看到了廉曜眉眼間的餍足和桃夭即使低着頭,也豔若桃李的面龐。
溫岚是成年人,也是過來人,當然明白這其中有什麽彎彎繞繞。溫岚和桃夭的母親喬以安關系親密,把桃夭當做自己的親女兒在疼,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的,她就站在了桃夭的立場上嚴厲的指責廉曜的不是:“你是不是在欺負桃夭,好啊,我這就告訴老廉!”
廉承基作為廉家家主,嚴肅且一板一眼,世家大院裏的孩子都對他又敬又怕。
桃夭下意識的維護廉曜:“不是,他沒有欺負我。”
“那你們剛剛……”
桃夭臉上熱度飙升,溫岚卻仿佛恍然大悟,“你們在談戀愛啊,多好的事,怎麽還藏着掖着!”
桃夭意識到不對,剛想解釋,卻察覺到廉曜捏了捏她的手指。桃夭擡頭,正好看到廉曜對着自己無聲的比着口型:幫我。
桃夭狠狠的瞪了廉曜一眼,沒想到剛剛還底氣滿滿的說着別擔心的這個人,竟然這麽快就需要自己擋在前面收拾爛攤子。
桃夭輕哼了一聲,到底是沒有反駁溫岚說的話。
廉曜的眼角劃過愉悅的笑意,他哪裏是擔心廉承基的處罰,他需要的是桃夭的假戲真做,弄假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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