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節
第 49 章節
兩人坐定後，大廳安靜了下來，空間太大，有點冷，有點空，沒有安全感。
“月先生，我也一把年紀了，不想跟小輩們鬧得不愉快，所以有些話我希望你可以代替我跟你的兒子說清楚。”
“沈老您放心，我答應您的事情自然會辦到，不知是否可以借個房間用用。”
月明曉一改以往的作風，頗有些家長的味道，這樣的父親月明曉見過，在自己的媽媽去世的時候，他的父親就露出過這樣表情，沉穩，淡定，可靠，同時讓人覺得有些可怕。
比起當年，月明曉現在只覺得那一些些的可怕正在成倍的增長。
月思理，你準備對你的兒子，對我說什麽？
“當然可以，柳管家，帶月先生他們去客房。”
守在外面的柳管家馬上進來接受老主任的差遣，“月先生，請跟我來這邊。”
“你要跟曉說什麽？”
再也坐不住，沈默攔住月思理的去路，“有什麽話是不能當着我們的面說的？”
沈默的直覺太敏銳，而且從未出過錯，他太清楚，這次的談話是個轉點，很可能會失去月明曉的轉點。
“父親跟兒子自然有些話是不能對着外人說的，請讓一讓。”
“我并不覺得自己是外人。”
沈默很堅定，不讓就是不讓，父母的離去他沒辦法選擇，他沒有能力阻止，他不會再允許最重要的人離開自己。
“沈默。”
沈闊不悅的拿起拐杖站起來，“這就是你的家教嗎？”
“我……”
“默，回去。”
月明曉制止住沈默，“別忘記你跟我的承諾。”
“曉……”
“我懂，相信我。”
“我跟你保證，我不會是松開手的那一個。”
沈默信了，讓開了路，看着月明曉跟着月思理走進客房，心髒的溫度持續降低，他很久沒有這種寒冷的感覺了。
“曉曉，聽我的，不要跟沈默在一起。”
剛坐定月思理就單刀直入，月思理的手指一顫。
“月思理，你在跟我說笑吧？我知道你不喜歡沈默，但是你答應過我，你不會在針對他的。”
“你是在騙自己還是在騙我？我知道你懂我的意思，我沒有在跟你開玩笑，我在用一個父親的身份在跟你交談。”
“你不是也跟柳珂在一起了嗎？為什麽你不能理解我們？難道你不是站在我們這邊的嗎？別發笑了，現在跟我說什麽父親的身份，月思理，你認為我會聽你的嗎？”
月明曉笑着，比哭還難看。
“曉曉。”月思理握住月明曉的手，指腹摩擦着月明曉的手指骨節，“不論是你哥哥，還是我，跟你的情況都不一樣。小宇家裏雖然也是有錢人家，但是他上面還有哥哥，有姐姐，還有個弟弟；柳珂家也是一樣，他們不是獨苗，而沈默家裏除了他這顆獨苗之外，就沒有別人了。”
“你應該可以理解沈爺爺的心情對不對？十一年前他承受了喪子喪媳之痛，為了唯一的孫子埋葬所有的傷悲活到現在，為的是沈家的未來，而沈默要是跟你在一起……我的兒子很懂事，我知道，你能明白這其中的道理。”
月思理，你是在告訴我，不能讓沈家斷子絕孫嗎？我怎麽感覺自己一下子變成罪人了呢……
“他在十一年前失去了最重要的爸爸媽媽，十一年後，再讓他失去我，我的沈默該怎麽辦？”
月明曉含着淚看着月思理，他不是想要月思理回答他，他只是在訴苦，訴說他的沈默的苦，他痛不要緊，他的沈默心痛該怎麽辦？
“我剛剛還答應他，不會做放手的那一個的。”
“月思理，我不是不懂事，我不是不明白，我只是不知道，要是我真的放手，他該怎麽辦……”
眼淚悄無聲息的奪眶而出，月明曉看着月思理，他知道的，沒有人可以回答他，包括他自己。
“要是你不放手，沈默會放開你嗎？”
月思理用力的搖頭，淚水都甩到了月思理的臉上，冰涼的淚讓月思理心痛不已。
對不起，曉曉。
“他不會放手，他會跟他唯一的親人，跟他的爺爺反目，你覺得在那之後你們會得到幸福嗎？”
沒辦法回答，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月明曉從來沒覺得自己這麽沒用過，要是他現在可以大聲的反駁該多好，可是，不行，完全沒有立場反駁。
“曉曉，你還年輕，你等得的起，要是你跟沈默之間是真感情，那麽等沈老百年歸去，你們還可以再在一起，一切都還可以再來過。”
那個時候他已經有了自己的家，自己的孩子，我該怎麽再跟他重新來過？
即使他一輩子愛的都是我，我也不可能去破壞一個孩子的完整的家庭。
月思理，你安慰不了我的。
“讓我靜一會兒。”
推開月思理，月明曉抱住自己的膝蓋所在了椅子裏。
——要是想生小孩我才不會跟你在一起。
——我除了曉誰也不想要。
——你認為除了你我還會跟別人結婚嗎？
啊，那家夥會跟我說什麽我全部都知道呢，畢竟我們不是一般的了解對方啊……所以剛才你才組織我們對吧，因為你也很了解我，我會做松手的那一個，背棄跟你之間的承諾。
我真是個糟糕至極的男人啊。
沒關好的窗戶吹進來一股冷風，已經快要入冬了。
【小劇場】
月思理：嗚嗚……我快要裝不下去了，我明明是個可愛爸爸的說，我要賣萌啦！
柳珂：小思理，辛苦你了，乖乖不哭。
月思理：嗚嗚，小珂，人家要抱抱。
柳珂：嗯嗯，抱抱。
月思理：抱抱……
耳朵：你們兩個惡心夠沒有！我還沒傷心完哎！
月思理and柳珂：靠，你傷心個毛線啊！還不是你的錯！
耳朵：哦，我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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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最後，見家長（三）
2011年12月14日天晴
跟他分開的第十四天，兩周，我們沒有再見過面，他沒有找我，沒有去學校，杳無音訊。
我知道菲菲他們有他的消息，我沒有問，怕他們尴尬，更怕自己尴尬。
我想我是真的失去他了……
“曉曉，可以準備出門了。”
“哦，知道了。”
合上日記月明曉随意拿了一件外套披上就走出了房門，今天他們月家三寶要出去吃飯，聽說是新開的飯店，口碑不錯，月思理好不容易訂到的位置，月明曉知道，這次月思理只是想讓他開心。
“哎？你好了啊？怎麽穿的這麽随便，好歹也是出去吃飯啊。”
一看月明曉的衣着月思理就不滿的說道，“快會房間換一套，就你哥前幾天幫你買的那套新衣服好了。”
“只是自家人出去吃個飯而已，而且我是男孩子，不需要特意打扮，我這樣就好。”
女為悅己者容，他雖是男生，但道理也是一樣的，失去了愛人，再怎麽打扮也是沒有意義的。
“好什麽好的，老爸叫你去換衣服就去換，一天到晚跟個木偶似的你以為我們都看不出來啊？”
“快回房間換衣服去。”
月明曉無話可說，只好按照月哲的話去做，不論是鬥嘴，反抗，争辯……做什麽都沒了力氣，做什麽都沒了意義。
我的世界失去了你，地球還是一樣轉動，而我卻只能停在原點。
“來多吃一點，曉曉最近都沒有好好吃飯呢，這個魚很好吃，很滑哦。”
“爸，夠了，我的碗裏已經放不下去了。”
月思理一愣，眼睛馬上紅了起來，“嗚嗚，小哲，你弟弟剛才叫我爸哎，為什麽我一點也不開心啊！”
月哲優雅的吃着飯，他不是很想理會月思理，“他這幾天不都是這樣，你每次都這幅德行，你們兩是都想讓我扁不成？”
“切，配合一下會死啊。”
“來，曉曉，再吃點蝦。”
我都說了要滿出來了……
“我去下洗手間。”
實在是沒胃口吃下去了，月明曉只好借着去洗手間稍微松口氣。
“嗯嗯，快去快回。”
月思理往嘴裏塞着吃的，含含糊糊的說道。
等月明曉出去了，滴溜溜的看向月哲，“短信發出去了？”
“我又不是你，他站起來的時候就發了。”
“哦。”
月思理點點頭，繼續埋頭苦吃，他要補回來，這段日子他過得太辛苦了。
用冷水洗了把臉，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月明曉苦笑了一下，的确是憔悴了好多，一眼就可以看出來，真難看啊。
“你不可能再見到他的，就算見到了又能怎麽樣？所以放棄吧……哈……沈默……”
“你叫我？”
“啊！”
月明曉猛地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