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食物中毒
蘇和因為胃裏不舒服,回去後便沒有學習,拿着手機刷了一晚上社交媒體,後來很早上了床卻一直睡得不實,一點風吹草動就感覺有人回來了。一晚上驚醒睜眼數次,再怠倦地換個姿勢繼續醞釀睡意,一直折騰到後半夜才沉沉睡去。
次日早上不到八點就醒了,他因缺覺而頭昏腦脹,卻沒有賴床,睜了眼便翻身下床去了客廳。客廳的折疊床還是收起放在沙發邊的狀态,規整得像是沒人用過。
去廚房倒了杯水,他喝了兩口後放在廚臺上,走去敲了兩下蕭木的門,等了會沒聽見任何動靜,到了這一刻終于确定了——他們昨晚确實沒有回來。
蘇和在原地愣了會神,心情莫名複雜——不是難過,也不痛苦,就是有點空落落的,好像精氣神被抽走了,一下沒了做事的心情。
他擡步去了沙發上坐下,坐下後又走了神,已經抛下的過往開始蠢蠢欲動,不受控地往腦中鑽……很煩。
他和蕭木不是沒有過好的時候。
剛結婚的那段時間,蕭木不知是愧疚還是信息素吸引的緣故,對他分外憐惜,寵他寵得好像他們之間真的有愛情一樣。
記得他懷孕五六個月的時候,有一回淩晨兩點,蕭木在旁邊面朝他的方向側身而眠,安靜得沒有一點聲息。
那時他腿水腫着,腰酸背痛,只覺得哪裏都不舒服,眼睛一瞥看見了蕭木的睡顏——他睡不着覺,這人卻在一旁睡得很沉,明明他懷孕是對方的錯,憑什麽受罪的反而是他?
他坐起來将蕭木推醒了。
蕭木似乎已經習慣了半夜被喚醒這件事,還未完全清醒就先翻身開了燈,聲音微啞地哄道:“老婆,哪裏不舒服,是不是腿疼?”
他眼皮還在向下墜,動作卻不含糊,很快來到床尾的位置跪坐着将蘇和的腿撈去了膝頭,一邊熟練地按摩着,一邊問道:“什麽時候醒的?”
蘇和心情好了點,回答道:“有一會了,睡不着,好煩。不想懷孕,不想生小孩,都怪你。”
蕭木聞言按摩的動作靜住了,轉而托高起他的小腿,在他腳背落下了一個輕軟的吻,緩聲道,“對不起,就這一個,生完再不生了。”他偏頭看向蘇和,“過陣子我去做結紮,以後就不用擔心意外懷孕的事了。”
他聲音一如既往的平寧無瀾,不知道什麽時候做了這個不簡單的決定。蘇和也是男人,聽見他這麽說心中不可謂不觸動,把腿從他手間抽走了,爬起來伸手要他抱。
蕭木很快順從地靠過去将他抱好了,不知道怎麽這麽會抱身型臃腫的妻子,全須全尾地将人抱在懷中,沒有半點擠壓到他隆起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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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賴地靠着蕭木,片刻後察覺到一雙柔軟的唇貼上了額角,他下意識阖了眼,順勢偏過頭去,彎着唇接納了對方逐漸纏綿的親吻。親了會後蕭木似乎終于清醒了,摟着他垂首問道:“餓不餓?你晚上沒怎麽吃。”
蘇和點了點頭,思考了一會道:“我想吃麻辣燙。”
那時正值隆冬時節,半夜連個擺攤的都沒有,想買也買不到,蘇和只是随便說說,蕭木卻答應了,“行,我去找,你再睡會。”
蘇和愣了下,“去哪找啊?”
蕭木道:“去街上看看有沒有開着的店,不行就去超市買材料,回來我給你做。”他将蘇和抱起,妥帖地安置回床褥間,用軟枕将他四周塞好後再用被子裹好,俯身親了親他,哄道,“睡不着就眯一會,我盡快回來。”
蕭木說要找就真的去找了,将近一個小時後帶着一身凜冬的寒氣回了屋,買來了麻辣燙的料包和各種食材。從沒下過廚的人,折騰了四十多分鐘,居然真的搞出了一碗看着挺像樣的麻辣燙。
那段時間蘇和什麽都不太吃得下,平日再喜歡吃的吃兩口也就不吃了,但那碗麻辣燙卻幾乎都吃掉了。
“……”蘇和連續眨了好幾下眼,怔怔地看着客廳前方的陳設,忽然有點想吃麻辣燙了。
“我想吃麻辣燙。”他對着空氣說了一句。
屋內靜悄空蕩,只有鐘表規律的走秒聲,嘀嗒不休,仿佛在孜孜不倦地嘲笑他。他也覺得自己挺好笑的,想吃麻辣燙他可以自己點啊,又不是沒長手,也不是大半夜。
打開外賣app找到了麻辣燙,挑選着加入了食材後,看着付款界面上飄着一層漂亮紅油的麻辣燙的圖片,他卻忽然又不想吃了。盯着手機屏幕看了會,他起身回了房間。
人就是種不該閑住的生物,一閑了就會胡思亂想,忙起來就顧不上了。他洗漱後感覺整個人清醒了很多,在書桌前坐下後便沉下心來開始背單詞刷題,不多時心中便只剩下令人鑽研得腦殼疼的數學題,那一點物是人非的感懷傷秋被數學無情地碾成了渣滓。
臨近11點的時候,蘇和餓得前胸貼後背,将思緒拔離題目,渾渾噩噩地去冰箱裏找吃的,翻出來一個不知道蕭木哪天買的飯團,拿微波爐轉了一分鐘,回到卧室邊寫作業邊吃。
吃的時候感覺米飯有點酸,但細細品似乎又只是錯覺。聞了聞沒嗅出黴味,蘇和便沒再管,注意力重回了作業上。吃完沒一會收到了岑珂的信息,“遙遙,我和蕭木在吃早茶,給你打包了,半小時後回。”
蘇和瞟了眼桌上吃空的飯團袋,回了個開心的表情包。沒有放下手機,他轉而打開了另一個聊天界面,打了一行字,躊躇半晌後點了發送。
很快收到了對方的回信,言簡意赅的四個字——
“托你的福。”
蘇和盯着這四個字看了好一會,回了個撒花慶祝的表情包,把手機扔到了一邊,轉回去繼續做題。全神貫注地學了半個小時後,腹中忽然開始不适,隐隐約約的絞痛,蘇和沒太在意,抱了個抱枕繼續算題,沒想到一會後竟開始盜汗,絞痛感逐漸清晰。
蘇和後知後覺有了不妙的預感,這才亡羊補牢地去看飯團包裝袋上的保質期,看完眼前一陣發黑——已經過期三天了!
蘇和負氣地将包裝袋扔在了桌上,抱着肚子沖進了衛生間。待岑珂和蕭木回來時,蘇和已在衛生間上吐下瀉了好幾個來回。
岑珂在客廳叫他,“遙遙,出來吃飯。”
蘇和捂着肚子走出來,撐着門框,虛弱道:“我、我現在不想吃。”
岑珂正在往餐桌上擺外賣盒,頭也不擡道:“你不餓啊,都中午了,過來吃點。”
蘇和此刻并不想面對那兩人,不僅是因為自己吃了過期食物把自己搞得慘兮兮的很是丢人,而且……他下意識想逃避跟那兩人相處,不知該如何面對這改變了的關系。
想象中自己該打趣祝福,如今一切都解決了,自己也該解脫開心才是,但現實真的如願發生了,他卻突然無法坦然了,像個縮頭烏龜似的,不敢問,也不敢看他們,只想一個人躲起來,躲到沒有他們的地方。
蘇和隐隐貼着門框向下滑了一小截,垂着眼低喘着,壓緊了肚子道:“我真的——”
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只發冷的手略微強迫地擡起了臉,蕭木不知何時走來了近前,正眸色深重地注視着他的臉,問道:“怎麽了,不舒服?”
蘇和偏頭躲開了他抵在下颌的手指,別過眼道:“沒有,沒事。”
蕭木在他面前靜默了幾秒,“好,那去吃飯吧。”
“我剛才已經先吃了個飯團,現在不太餓。”說話間腹中又開始翻江倒海,反胃感直往上頂,蘇和有些撐不住了,原本扒着門框的手下意識回收捂了嘴,很快又欲蓋彌彰地垂下,快速撂了句“我去學習了”就要關門。
剛有了起始動作便被蕭木一下把住了門緣,蘇和跟他角力對抗了幾秒,很快不敵地放棄了。他已經位于嘔吐的邊緣,沒精力再跟對方糾纏,有些不虞地瞥了蕭木一眼,繃着臉轉過身跑去了衛生間,不一會便吐得昏天暗地。
岑珂着急的聲音由遠及近地傳來,“遙遙吐了,怎麽回事?!”
蕭木站在衛生間門口低聲道:“說是吃了個飯團,可能過期了,等他吐完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好,你去找一下包裝袋帶上。”岑珂說話間進了衛生間,走到了吐完去洗手臺漱口的蘇和身旁,“遙遙,換件衣服去醫院,你可能食物中毒了。”
随着那一番嘔吐,蘇和的各種複雜別扭的心思和情緒也跟着胃液一起離體出走了,他虛脫地下滑蹲在了地上,沒有再試圖躲避兩人,啞聲提示道:“包裝袋在我書桌上。”
岑珂揚聲跟蕭木說了位置,俯身去抱蘇和,哄道:“遙遙,我抱你去換衣服,你起來一點。”
蘇和順着岑珂的力道躬着身子站了起來,卻不要他抱,搖頭道:“我沒事,自己能走。”說着話便推開岑珂的手出了洗手間,抱着肚子去衣櫃裏抽了件短袖挎在手臂上,慢吞吞解了兩顆睡衣紐扣,忽然轉過身又沖進了廁所,抱着馬桶開始吐黃綠色的膽汁。
這回吐完,一直跟在蘇和身後、準備随時出手扶一把的岑珂臉色已經徹底沉下,再不顧其抗拒,将人打橫抱去了床上,動作麻利地将汗濕的睡衣褲扒下,快速換上幹爽的衣物,再用厚外套裹好,抱起來就朝外走。
蘇和最初被扒衣服的時候掙紮了兩下,後來便耷拉着眼皮一動不動,任由對方擺弄,最後安靜地蜷在岑珂懷中,手指摳着對方風衣外套的衣襟,乖順地被抱出了門。
樓梯下到一半,撞見了上樓的蕭木。他目光從窩在岑珂懷中的蘇和身上掃過,停在岑珂臉上,“車我開到樓下了。”他聲音低了些,用商量的口吻道,“你狀态不好,我來抱他吧。”
比起岑珂,蘇和更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蕭木,心中梗着一絲自己也想不明白的排斥感,沒有出聲,但輕微動了下,将臉更深地埋進了岑珂懷中。
岑珂像是感受到了,垂眸看了眼,将人向上抱了抱,拒絕道:“沒事,沒幾步。快走吧,遙遙情況不太好。”
蕭木靜了下,不再執着,轉身率先下了樓。
上車後岑珂沒有坐副駕,而是陪蘇和坐在了後座,令蘇和躺在自己腿上,一路神色緊繃地抿着唇。抵達醫院後岑珂陪着蘇和去看急診,而蕭木沒有跟着,拿着單據去繳費。看病的過程中岑珂一直拉着蘇和的手,跟醫生一問一答,承擔了家長的角色。
醫生給蘇和打了針阿托品,之後将其安排在了輸液室,挂了糖鹽水的點滴。開始輸液後不久蕭木找來了輸液室。岑珂另一邊沒有空位,他便坐在了蘇和旁邊,跟岑珂一左一右将蘇和夾在了中間。
輸液室內很安靜,無人講話,蕭木聲音便放得很低,湊近了些,隔着蘇和問岑珂,“醫生怎麽說?”
岑珂像是有些疲憊,按着額角低聲答道:“急性腸胃炎,讓卧床休息,之後兩天吃流食。”
蕭木的目光穿過蘇和面前的空氣落在岑珂臉上,片刻後道:“要不你再回去睡會,我在這陪他。”
岑珂拒絕道:“我沒事……”
一直耷拉着腦袋沒有動靜的蘇和突然出聲,“你們都走吧,打完點滴我自己打車回去。”
岑珂靜了下,靠近了些看他,似乎在揣摩他的情緒,片刻後安撫道:“遙遙,我們都不走,你安心休息就是。”
蘇和有點無力,控制着語氣和緩道:“我不是在說反話,是真的不需要人陪,你們在這也沒事幹,回去吧。”
一時間兩人皆未作聲,木琴的手機鈴聲驟然打破了寧靜,周圍人隐隐譴責地看了過來,岑珂點了下頭表示抱歉,快速接起電話去了門外。一會後回來道學校有急事,他抱歉地看着蘇和,輕輕喚了聲,“遙遙。”
蘇和巴不得他們都走,“沒事,你忙,不用擔心我。”
岑珂蹲跪在他面前摸了下他的頭發,偏頭囑咐蕭木,“你照顧好遙遙,有事跟我說——”
蘇和插話道:“有醫生護士照顧我就夠了,讓蕭木送你去學校吧。我真的沒事,已經好差不多了。”
說完話後的幾秒鐘內,蘇和以為自己隐形了,變成了無形無狀的空氣,不然為什麽那兩人好像聽不見他講話似的,連一秒停頓都沒有便自顧自地完成了對話。
“......”
岑珂離開後,蕭木看向了兀自不快的蘇和,問他道:“肚子好點了嗎?”
蘇和不想理人地點了下頭。
“我去給你弄個熱水袋放肚子上?”蕭木問道。
蘇和有點無語,“不用。”片時後補了句,“謝謝。”
蕭木沉默了一會,忽然毫無鋪墊地說起了昨晚的事,語氣像在描述昨晚吃了什麽一般普通而平淡,“蘇和,謝謝你逼了我一把,不然我也沒有勇氣跟岑珂告白。雖然他昨晚醉得厲害,但清楚地回應了我的感情。不過可惜的是,他早上起來不記得了。”
蘇和措手不及地聽見了自己介意又不想知道太多的事,劇情還很大起大落,一時間分外混亂,好幾秒才回過神來,整理了一番信息後,問道:“等一下,你們沒做嗎?”
蕭木道:“沒有,只是睡覺而已,衣服都沒脫。”
蘇和恍惚了下,“那你一副他很累需要休息的關切樣子是在幹嘛?”
“他喝多了,宿醉頭疼。”蕭木給了情理之中的解釋。
蘇和又想起了他回自己的很有歧義的短信,搞不清楚地直接問道:“所以你們到底在沒在一起?”
蕭木目光凝在他臉上,輕聲道:“很遺憾,還沒有。我計劃盡快向他表白,”他看着蘇和的眼睛問道,“你能幫我嗎?”
蘇和對于這件事一直是更為積極的那個,可如今卻有些提不起熱情,沉默了一陣,不怎麽想摻合地答道:“我感覺我沒什麽能幫到你的。既然你倆互相喜歡,說清楚就行了,還需要我幫什麽?”
蕭木解釋道:“岑珂是個很理智的人,醉後感性的一面暴露出來,接受了我的感情,但清醒了就不一定了。他昨晚說了些對分化結果的擔憂,似乎很在乎性別的匹配度。他還有三個多月就該分化了,我已經分化成了alpha,如果他不是omega,我怕他會不同意跟我在一起。”
蘇和知道岑珂會是beta,性別不匹配是必然結果,聞言心情有點複雜地問蕭木,“這該是你們兩商量着解決的事,我又能做什麽呢?”
蕭木道:“我需要讓他在分化前喜歡我到放下對于性別的顧慮,但我沒什麽經驗,不知道該怎麽跟他肢體上親近起來。你之前說要教我,但我那時候還沒有下定決心,但現在不同了,我真的需要你盡快教我。”
“可我也不知道啊,我又沒談過戀愛。”蘇和心裏抗拒,嘴上便也敷衍。
蕭木“嗯”了聲,“但你跟岑珂肢體接觸很自然,你總結歸納一下,把這些經驗傳授給我就夠用了。”
他看着耷拉着眼皮不吭聲的蘇和,平緩解釋道,“我希望能像你一樣自然地跟他牽手、擁抱、親吻,但我不太會跟人肢體接觸,不知道具體怎麽做,你能在這幾點上教我一下嗎。”
蘇和想順着本心拒絕,但又擔心自己因為介意這點情緒上的事不幫忙,在這臨門一腳的時候耽誤了蕭木,令他和岑珂最後沒成,導致悲劇重演,那他同樣也不會好過……
輸液室內冷清而安靜,周圍的人都在閉目養神,他不開口蕭木也不開口,耐心十足地等待着他的答複。
不知過去多久後,“牽手、擁抱、親吻……”蘇和低聲重複了一遍,看向蕭木道,“就這三樣是吧?”
蕭木肯定道:“是。”
蘇和又沉默了一會,點頭道:“行,那從牽手開始吧。”他沒有看蕭木,自顧自說道,“小珂哥哥挺喜歡牽手的,普通地牽或者十指相扣他都願意,或者你還可以玩他的手指,他也不會躲,就接受度都挺高的。”
蕭木靜默了一段時間,似乎在消化信息,而後朝他伸出手去,“怎麽玩手指,你能給我演示一下嗎?”
伸到自己面前的手骨節優美,手指修長,指甲被修剪得整齊幹淨,是只很好看、也很适合把玩的手。
蘇和靜靜出了口氣,擡了擡還在輸液的手道:“下次吧,我現在在輸液,回血怎麽辦。”
蕭木卻沒收回手,問他道:“那可以試一下普通的牽手嗎?”
沒等蘇和吭聲,那只手便輕輕摸上了蘇和搭在扶手上的手指尖,撩撥水面似的淺淺碰觸,而後順着手指緩緩上爬,只攀過了一個指節便停住了,拇指上擡捏住了他的兩根手指,暧昧地摩挲了一下,電流在皮膚表面四處亂竄,就在蘇和僵硬住的時候,他将手收了回去,答應道:“回血就不好了,對不起,我太心急了,還是等輸完液吧。”
蘇和眨了下眼——這叫不會玩手指?上一世對方也是很熟練的樣子,在親密接觸一事上看不出任何猶豫和慌張,分明是天賦型選手。
他思考了一陣道:“你是不是心理原因,把他供得太高了,所以不敢碰他,而不是不會。我覺得你做得挺好的,不需要我教。”
蕭木認同道:“你說得對,所以更該多練習,形成肌肉記憶,這樣即使緊張也不會出錯了。”
蘇和咂麽了一會他的話,似乎也說得通,糾結了一番,勉強答應道:“行吧,你就是需要個練習假人對嗎。”
蕭木上身前傾靠近了幾寸,深凝着他道:“不,我需要你的指點和肯定。”
蘇和跟他對上了視線——那雙黑眸一如既往的幽深無光,分辨不出任何情感和思緒,看得人心裏發毛。他下意識地別過眼道:“知道了。總之剛才就挺好,之後的等我好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