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手把手教學

朦胧間,輕紗拂面。

阮竹下意識蹭了蹭枕頭,微張開了眼,他好像是在做夢。

夢見自己被人抱了起來,那人的動作很輕很穩,讓他沒有半分害怕,只是下意識的依靠過去,眼皮子也越來越重。

當觸碰到柔軟的被褥,阮竹整個人都蜷縮在了一起,呈現出一副防禦姿态。

眼皮子也在那時候閉上,面前一片漆黑,只聽見了一聲悠遠的嘆息聲。

——

一夜無夢。

當阮竹睜開眼的時候外面天已大亮,隔着那麽遠都能看見外面明晃晃的大太陽。

他從床上坐起來,有些茫然的看着正前方,腦海裏回想起了昨晚的場景。

那一聲悠遠的嘆息聲是蘇厭卿的,那将他抱起來放在床上的人也應當是蘇厭卿了。

想到自己下意識依賴的舉動,阮竹不由覺得有點臉熱,以往就算是和朋友們打鬧也沒有這樣公主抱過,不過這應該是蘇厭卿第三次抱自己了。

正想着,外面傳來了動靜,片刻後一個人影出現在簾子外。

“阮少爺,您可醒了?”少女聲音瑟瑟,顯然不敢擾了阮竹的美夢。

就連阿秋都來催促了,時間肯定不早了。

阮竹有些尴尬的去夠外面小塌上的衣服,一邊穿一邊回應,“醒了,阿秋你等等,可千萬不要進來啊!”

聽見聲音的阿秋本想着進去,可誰知竟是聽見這樣的吩咐,一時間有些落寞的低下了頭,手裏纏着手帕來回翻滾着。

裏面的人不知阿秋所想,只是下意識排斥女人伺候自己穿衣服,當然男的也很奇怪。

但為了适應,阮竹倒是能夠忍受阿回的幫助,但這裏是蘇家,所以只能自力更生了。

盤扣有些麻煩,但幸好天氣升溫,倒也省了一些時間。

想着蘇笙的衣服,阮竹心裏有些羨慕,他還是比較喜歡襯衫,容易穿換也比較輕薄涼快。

“阿秋,你怎麽了?”

掀開簾子阮竹就看見阿秋直盯着自己的鞋底瞧着,看起來有些悶悶不樂。

聽見聲響的阿秋擡頭怯怯的看了一眼阮竹,應道:“阮少爺,阿秋是不是有什麽地方做的不好,您直接說就好了,阿秋一定會改的。”

阮竹頓時明了,笑道:“你是因為剛才的事情嗎?我只是習慣了阮家的人伺候,換了別人我也是一樣的,阿秋不必擔心,沒關系的。”

他一邊說着一邊走向外間,從窗口的位置朝着外面瞧,沒有見到有人不由詫異,“怎麽沒人了?”

“小少爺在院子裏上課。”阿秋上前幾步問道:“阮少爺想在這裏用飯還是在那邊的小塌上?”

聽見用飯兩個字,阮竹這才感覺到肚子一片空虛,沒忍住的咽了咽口水,然後眼神四處游走,發現了不遠處的水盆和茶杯,指着窗口那裏,“在那邊吧。”

他本想着自己洗漱,可看着自己被包紮的手,只能等着阿秋幫忙。

洗漱還好,就是睡了一夜的頭發因為主人太過肆意的原因,那一縷就是壓不下去,就在發旋往後的位置,只要稍微調整一下角度似乎也不會怎麽樣。

阮竹這樣安慰着自己,伸出手随意壓了壓。

阿秋出門将早飯端了上來,當見到那一碗熟悉的牛乳後阮竹有些默然,他現在待遇是和蘇笙一樣的嗎?

小包子,煎餃,小面條。

每一樣的分量都比較少,顯然是想看看阮竹到底喜歡哪一樣,并且每個包子和煎餃的餡也不一樣。

不過阮竹可沒有半分抑制,直接全都吃光了,以至于最後喝牛乳的時候差點沒忍住,幸好最後瞧見了小碟裏的幹果塞進了嘴裏。

這幹果有點上瘾。

吃飽喝足後阮竹是有些恹恹的,依靠在那裏盯着外面看了許久,直到微風拂面他才有了精神,“阿秋,帶我去找阿笙。”

說完這話後,他就先一步朝着外面跑,吓的阿秋立即跟上去,就怕沒有看住人。

院子裏,綠植遮擋了一部分的視線。

阮竹剛邁過走廊就聽見了有人說話的聲音,剛一走近蘇笙的哀怨的話語就落入了他耳中。

“不要,我覺得我還可以再練習一下紮馬步的,要不然對練也可以啊!”

蘇笙的語氣帶着幾分卑微,就連談判的底氣都沒有,這樣的結局當然是被毫不猶豫的拒絕。

阿四搖頭道:“小少爺,已經到時間該罰抄了。”

見蘇笙不情願的模樣,阿四只能使出殺手锏,“小少爺可別忘了,大少爺會随時來檢查的,尤其是在阮少爺在的時候。”

他特意加了這句,讓阮竹下意識躲在了柱子後面,他在不在和蘇厭卿有關嗎?難不成是害怕他和蘇笙兩個在一起,總會有一人受傷?

正想着,蘇笙的聲音驚擾了他。

“阿竹!阿竹你怎麽才起來啊!你都沒看見我英姿飒爽的身姿!”蘇笙飛快上前,拉着阮竹就往院子裏走,另外一邊的涼亭裏是已經準備好的文房四寶。

阿四見到阮竹低垂着頭,“阮少爺早。”

“阿四早。”阮竹有種自己偷聽被抓住的感覺,轉移話題道:“阿笙說我錯過了什麽?”

“錯過了我英姿飒爽的身姿啊!”蘇笙眼珠子一轉眯起了眼,朝着阿四開口問道:“既然阿竹正好來了,不如就在練字之前讓我給阿竹來一段吧?”

為了拖延時間,蘇笙是真的豁得出去。

在場的人都看的出來蘇笙的這點小心思,不過都沒有揭穿的意思。

阮竹更是連連拍手,“好啊好啊,阿笙肯定是最厲害的!”

阿四默不作聲的往後退了退,朝着不遠處的阿柳擺手,涼亭下的阿柳點了點頭,随後順着阮竹來的方向快步離去。

蘇笙撒歡的去到寬敞地方,抱拳示意後就開始了。

他練習的是一套拳法,雖說蘇笙才十二歲,但拳腳有力,一招一式都帶着淩厲,動作幹淨利落,沒有過多的假把式。

阮竹沒有見過別人,也只是在視頻裏見過一些電影裏的場景,對比起來的話蘇笙也毫不遜色,擡起手就開始鼓掌,興奮的叫着好。

蘇笙吐氣收拳,一副求表揚的看着阮竹,“我厲害嗎?”

“厲害,阿笙是最厲害的。”誇獎的話脫口而出,完全就沒有半分猶豫,畢竟在阮竹心中蘇笙本來就是最厲害的,不然怎麽會在那樣的環境下,靠着打拳漸漸被上面的人看上。

想到這裏,阮竹沒忍住的伸出手捋了捋蘇笙的頭發,“蘇笙一直都很厲害。”

蘇笙難得被誇的有些不好意思,拿起一旁打濕的毛巾擦了擦手,然後才拉着阮竹走向涼亭,他坐下四處看了看,囑咐着阿四,“阿四,我想再歇歇。”

阿四點着頭,面向走廊的另一邊。

阮竹看着蘇笙通紅的臉蛋覺得可愛的緊,沒忍住用手戳了戳,“阿笙很早就開始練習了嗎?”

“是啊,在一個時辰前就在練拳了,等會兒剩下的一個時辰就是罰抄。”他看着阮竹的目光滿是羨慕,“阿竹你也太輕松了,只需要練字就好了,都沒有規定寫多少。”

可他寫的醜啊!

阮竹默了,他雖然還沒有見過蘇笙的字,但他記得書中寫的蘇笙後來未讀書。

可他牢牢記得之前學過的字,完全不像是混混流氓能寫出來的,倒像是書香門第之家。

可蘇家本就是書香門第。

突然,阿四喊了一聲,蘇笙立即站起身上前,飛快将水灑在硯臺磨了磨,拿起筆就端起了勢。

而阮竹天生就比較溫吞,等蘇厭卿都走到跟前了才反應過來,起身走向另外一邊去,默不作聲的低着頭。

他就像是差生被抓住,哪裏還敢擡頭見老師。

“阿笙這字練得不錯。”蘇厭卿開口誇獎着,随後走到了阮竹的身邊,見人低着頭不動有些好笑,他遠遠就瞧見了兩人坐在一起的模樣,只當是沒看見罷了。

阮竹心中一緊,感覺到對方沒動靜,只得硬着頭皮去拿筆,明明之前學過的,結果現在卻腦子一片空白,就連起勢的姿勢都錯了。

下筆後整個形被破壞,這個字是徹底毀了。

他提起筆有些無措的轉身,對上了蘇厭卿溫潤的目光,結結巴巴道:“我,我有點……”

今日的蘇厭卿比起昨日多了幾分冷意,倒不是他的神情,而是今日的衣着,本來暖色系的長衫成了漆黑的墨色,只有領口的位置有些許的白,映襯着皮膚如同泛着冷光。

就連眉眼都多了幾分銳利,整個人顯得高冷矜貴了些,與阮竹見過的蘇厭卿格外不同。

蘇厭卿見人滿是無措的看着自己,上前一步從後面伸出手去,修長的手指覆蓋在阮竹的握筆的手上,手指尖調整好位置後,沾染墨後開始下筆。

筆尖落下一點,筆鋒微收往上走,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遠,志高恒遠。”他沉聲說着話,落入阮竹耳廓。

阮竹看着面前的遠字,整個人都完全沒在狀态,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牽引着将這遠字寫出來的,就如同牽引木偶,不過轉瞬間就結束。

他只知蘇厭卿近身的剎那,空氣就好像被隔絕,整個人都好像被包裹在了對方的懷中,覆蓋在手背上的手指滾燙,害的他死死的捏着筆。

可即便是這樣,蘇厭卿也能借着他的手寫出這麽個遠字出來。

落入耳中的話語夾雜着滾燙,使人渾身戰栗。

這不是遠,是引。

作者有話說:

阮竹:這……就是直男嗎?完了,我有被勾妄想症了,他勾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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