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人回來了,魂吓沒了

見過蘇笙之後, 阮竹心裏放心了不少,同時也更加想念蘇厭卿。

照片本是用緩解思念,現在卻成了催化劑。

以至于阮竹現在不能閑下來, 一有空就會腦海裏浮現有人的身影, 好幾次回過神後,他自己都覺得有點問題,這不是之前舍友們說的戀愛腦嗎?

夕陽緩緩散去, 昏暗逐漸降臨。

阮竹被阿回通知今晚要去主院一趟,據說是有事要宣布, 所有人都會一同出現。

這個所有人, 也包含了阮老爺的幾位側室們。

阿回在阮竹面前稱之姨太太, 到了別人跟前就是輪着輩分的夫人們。

不管是什麽身份,在阮竹心裏都有些抵觸,尤其是現在他與林蘇秋漸漸相熟,再想着秦素芳說過的話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去之前阮竹心裏也有些忐忑, 說不定阮爹要說的事就是與林蘇秋有關, 阮清闕雖然答應了幫他,但也不是每次都能順利進行,他也沒将去阮清闕看的無所不能。

房屋內, 大圓桌上已經坐滿了人,阮竹是接到通知就趕來, 沒想到還是成了最後一個。

他沒有選擇權, 坐在了唯一的空位上。

阮老爺見阮竹來了之後,朗聲笑道:“今日恰逢圓月, 一家人也是許久沒有好好聚在一起, 前些日子清闕忙裏忙外, 着實辛苦, 是我這個做爹的當了甩手掌櫃了。”

一聽這話,阮清闕連忙回道:“爹這是說的什麽話,這本身就是女兒應該做的,不過既然是一家人,那就不該有他家人。”

阮竹心頭一緊,之前三人一同用飯的時候哪裏有這樣的場景,看來阮清闕是打心底瞧不上這三位姨太太的。

“清闕說的不如道理,只是今晚不是有話同阿竹說的嘛!”阮老爺面色微沉,也許是心中有愧,倒也沒有要發火的意向,只是将話題轉移到了阮竹的身上,“阿竹今年也到了适婚的年紀,也懂的什麽是情愛。”

懂情愛的阮竹越發緊張,朝着阮清闕投去了求救的信號,當時朝着阮清闕說那些的時候,可沒有會想到還有結婚一說,先不說他已經有了喜歡的人,就算沒有他也做不到和陌生的……女人結婚。

兩人的座位是相鄰的,阮清闕輕搖着頭伸出手暗自拍了拍阮竹的手背,試圖用這種方式讓阮竹冷靜一些。

“今日聽清闕說了一番話,覺得有些道理,常說子不教父之過,阿竹若是哪裏有錯,我這個做爹的是脫不了幹系。”說罷,他将目光落在阮竹身上,堅定道:“所以阿竹倒也不必擔心,只是阮家還需要你傳宗接代,萬不可懈怠!”

阮竹感覺這話如同一座大山猛然壓下,壓的他幾乎快要喘不過氣,靈動的雙眸裏是一片陰,他知道自己沒有必要與這個時代的阮老爹計較,但聽着這話還是忍不住會渾身戰栗。

仔細想想也是他從小沒了父母,不然這種類似的話他也會從父母口中聽見。

見阮竹久久不回應,阮老爺不由輕咳出聲,“阿竹?”

“我在!”阮竹猛的回神,沉聲應道:“爹說的話兒子全都記住了,時刻放在心上,不敢懈怠。”

“那就好。”阮老爺滿意的點着頭,笑道:“動筷吧!”

從頭到尾,那三位夫人就像是會呼吸的玩偶,全程都低垂着頭不敢多看,聽見這話才小心翼翼的拿起了筷子,發出的聲音極小,費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阮竹也跟着拿起筷子,這桌上明明是美味佳肴,卻讓人食不知味。

飯畢,阮竹以為自己能回去了,誰知卻被阮老爺單獨留了下來,随着一同往另一邊的小客廳走去。

剛一坐下就聽阮老爺開口道:“你可知我為何今日非要這樣聚集大家走在一桌?”

阮竹心裏猜到幾分,但面上不顯,一臉懵懂的搖頭。

“是為了你給看的,你與林蘇秋的事你姐姐已經說了,今天也是讓你見見我那幾個身邊人的地位,他們是女人尚且如此,若是男人還是個下九流行道的人,你覺得他會有什麽好下場嗎?”

阮老爺嘆息出聲,“情愛不過是一小部分,你要懂的取舍,你姐姐識大體脾氣好,這才沒有當場翻臉,若是你母親還在的話……”

後面的話雖未說出口,但要表達的意思已然做到。

阮竹袖中手指緊扣,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感受,只能在對方眼神望過來的時候點着頭,并且答道:“孩兒知曉,多謝爹的教導。”

離了主院,阮竹就連腳步都有些飄忽,整個人都恹恹的。

阿回跟在身後小心謹慎着,深怕一個不小心就摔倒在地,準備随時去攙扶住對方。

剛走過一方走廊,一聲呼喊讓阮竹停下了腳步,回頭見到是秦素芳後神色微變,目光帶着幾分不耐。

秦素芳也看出阮竹不待見自己,并未靠的太近,輕笑道:“小少爺看來是沒将上次的話放在心上,才幾日的時間就與那人糾纏不清了。”

“與你何幹?”

阮竹輕蹙着眉,總覺得從對方的口中聽不到什麽好話。

果然,下一刻秦素芳就收了臉上的笑,沉聲道:“是與我沒什麽幹系,小少爺想幹什麽就幹什麽,最好是将人也接回府裏來,到時候可真是有好戲瞧了。”

那麽高傲的人,最後和她一個結局,光是想着就令人發笑。

“是嗎?你這麽喜歡看戲怎麽不讓我爹帶你出去看戲,有些戲看後是要錢,但有些的指不定是要什麽,你可別不小心看了什麽要命的好戲。”

阮竹面無表情的回怼着,王之蔑視的輕哼一聲後轉身就走,完全就沒有給對方任何反擊的機會。

別以為他看不出來,這人就等着林蘇秋跌下來,然後自己再上去踩兩腳,這種自己過的不好就想讓別人跟着一起的心裏着實有點扭曲。

虧他之前還覺得對方是個可憐人,這不就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阮竹氣勢洶洶的往前走,聽着聲音也差點撞上去,幸好下意識後退的時候身後有阿回将他一把接住,否則就要摔的個狗吃屎了。

“你啊,這小腦袋裏都在想些什麽呢!”阮清闕上前将人扶好,伸出手拍了拍肩膀的位置,朝着後面的阿回問道:“小少爺方才是遇着誰了?”

阿回不敢隐瞞,老實回了。

阮清闕眸色一暗,輕哼道:“你也是,上次難不成還沒看出什麽,那些個女人你一個都不要搭理,是不是她欺負你了?”

“阿姐,我一個大男人怎麽可能被她欺負,不過是說了幾句話罷了,我覺得我是贏了。”阮竹說着這話,語氣裏帶着自己都沒有發現的幾分驕傲。

看着阮竹這小驕傲的模樣,阮清闕沒忍住的輕笑出聲,連連點頭,“是是是,阿竹是最厲害的,以後也要這樣,可別讓人輕易欺負了,人善被人欺的道理你要懂的。”

阮竹輕聲嘆息,對着阮清闕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會不自覺的放松很多,小聲道:“幸好我與林蘇秋不是真的,這要是真的,林蘇秋得受多大的委屈啊?你說他以後若是遇到自己喜歡的人怎麽辦啊?”

好像不管男女,都不會有什麽好結果。

阮清闕知道阮竹心地善良,是真心将人視為朋友,淡聲道:“那就只希望他永遠都不會遇到那個人,又或者是有一個可以不畏艾發衰容,不顧人倫綱常,不懼人言可畏的人。”

“阿姐,這是不是有點難啊?”阮竹覺得自己光是聽着就覺得頭疼,這要有多好的運氣才能遇到這樣的人呢?

但他想了想又覺得林蘇秋值得,說不定哪天就遇到這樣的人了呢!

“阿姐,我懂你什麽意思了,我會給蘇秋把關的!”他拍了拍胸脯,表示自己是個合格的好朋友。

“你還想着別人,沒聽爹之前說的話嗎?還是好好想着自己比較好,指不定明天就有媒人上門拿着一堆照片讓你挑呢!”阮清闕氣笑了,睨了他一眼,語氣輕飄飄的,說出的話卻沉的阮竹洩了氣。

阮竹氣勢全無,恢複到之前恹恹的模樣,幽幽道:“阿姐說的是,既是這樣那我就該好好回去休息,以免到時候糊了眼睛。”

說完,他就繞開阮清闕快步離去,深怕被抓住繼續念叨。

阿回不敢怠慢連忙跟上,兩人一前一後的背影逐漸消失不見。

阮清闕站在原地瞧着,臉上表情卻越發沉重,直到一陣涼風吹過發絲擾了視線她才收回目光,輕聲吩咐道:“讓阿回盯着小少爺,注意他身邊除了林蘇秋以外的人。”

“是。”

——

清晨,天色微暗,一層薄霧散開。

随着天氣越發炎熱,薄霧出現的概率越來越大,等着霧漸漸散開,那炙熱的陽光就像是脫去了所有束縛,照的人難以睜開雙眼。

阮竹悶哼一聲後醒了,他伸出手揉了揉腳趾,疼的緊蹙着眉。

這床榻已經夠大,但他最近也不知怎麽的,在夢裏的活動範圍越來越大,也不是第一次撞到腳趾。

不過倒也有個好處,那就是讓他醒來的時間越來越早。

輕薄的襯衫穿在身上,解開三顆扣子後減少了一些悶熱,只是這背帶就有些束縛,不過倒也還在可以忍受的範圍之內。

阿回已經習慣了早起的阮竹,不用多說就準備好了洗漱用的溫水,然後拿上出門要用的那些東西。

阮竹心裏還念着林蘇秋的早點,一路上遇到人也沒來得及多看,心裏就念着那早點了。

引路人這回連玉牌也沒瞧,見着阮竹後就帶着人往後院裏走,顯然是有人提前吩咐過,臨走之前順便将阿回給一同帶走。

若是前幾日阿回也許還不肯,但昨兒個大小姐的吩咐下來後,他就對着林蘇秋少了幾分戒備,跟着這引路人一同吃早點了。

而阮竹則是毫不客氣的推開門,然後直沖到林蘇秋的床前,催促道:“快起來了,那個準備早點的人呢?我怎麽沒有看見啊?難不成非要你起來了才能見到人?”

他接二連三的發問,林蘇秋又怎麽可能還繼續睡得着,無奈的坐起來後揉着眼睛咬牙道:“你們阮家是缺你吃喝了嗎?怎麽就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樣!”

被說了阮竹也不介意,反而一本正經的點頭,“對,我就是餓死鬼投胎,你要是不給我吃的話,我就要一直鬧下去。”

林蘇秋是真的怕了,撇着嘴瞪着阮竹,不情不願的起身。

阮竹突然想到了什麽,好奇問道:“你難道不該是早些起床,然後吊嗓子嗎?我見別人都是這樣的,這叫練基本功,對嗎?”

他這個見別人,實際上就是刷的視頻,無聊的時候看見的,但他好像每次來林蘇秋都在偷懶睡覺,怎麽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樣。

“你想什麽呢!我當然練了,但我這練那麽多年是為了什麽,還不是為了能偷懶,你倒好上來就說這些,你該不會是我師兄派來盯着我的吧?”

林蘇秋翻了個白眼,推開門讓外面候着的人準備湯,回身問道:“你要喝嗎?上次的參湯。”

“要!”阮竹毫不猶豫的回答,上次還沒品出個味道,這回有機會了。

不過又回過神抓住了林蘇秋的話,“你師兄?也是名角嗎?他是個很嚴格的人嗎?”

他滿臉好奇的走到林蘇秋的面前,卻見林蘇秋臉上的笑漸漸收斂,心下一緊,連忙補救道:“我,我給你帶了禮物,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禮物?”林蘇秋微眯着眼,輕哼道:“你不會是哄我吧?”

這眼神看的阮竹有些心虛,但幸好他還真兜裏揣着有東西,是之前路過攤位時見到的一根紅繩,那老翁瞧着年紀很大,席地而坐着,賣的就只是紅繩。

阮竹心裏有事,就買了一根。

見着紅繩,林蘇秋瞪大了雙眸,從阮竹手中拿過,“你不是不喜歡我嗎?怎麽還送我紅繩啊?還是說你又突然改變主意了?”

紅繩被他手指靈動的四處抽取,很快就被編成了一條簡單的手鏈,最後還打上了個活扣,被他單手就戴在了手上,輕輕一拉貼在了腕上。

這一操作看的阮竹目瞪口呆,喃喃道:“你不唱戲估計也餓不死,非物質文化遺産吶。”

“你說什麽?”林蘇秋沒有聽太清楚,猛地湊到阮竹面前,笑道:“怎麽?你是不是也很想要一個,那就等我什麽時候有空了再給你回禮,現在吃早點去吧!”

阮竹沒想到對方這麽好哄,就只是一條簡單的紅繩就開心了,不由擔心對方會不會輕易被別人騙,看來他要好好的幫忙盯着才行。

早點和上次的截然不同,就正如林蘇秋所言,每一天吃的都不一樣,遲早能将每一樣都吃個遍。

滿足了口舌之欲後,兩人都懶洋洋的靠在圍欄的座椅上,看着不遠處開的正盛的花。

林蘇秋突然伸出手在半空中劃拉一下,笑道:“你說會有人一直喜歡這花嗎?就算它之後會凋謝,不再鮮豔美麗?”

“你是在說你自己嗎?那肯定會有的,花朵凋零,但它還會有再開的時候,不過需要有人精心照顧才行。”阮竹想到了阮清闕說的話,不畏艾發衰容,這是最基礎的話。

畢竟誰能青春永駐呢?

林蘇秋似懂非懂,忽而像是想到了什麽,偏頭朝着阮竹笑道:“我見你上次對我臉上的扮相感興趣嗎?等今兒個下臺後我教你!”

“真要教我啊?”阮竹也就是好奇,他看着那些東西像是油彩,其中一種東西還叫「桃花粉」,聽名字就聽有韻味的,只是不知道用起來怎麽樣。

“當然,你要是學會的話,那以後我不就可以歇一會兒了?”他似乎想到之後全都由阮竹代勞的場景,笑的格外開心,倚在欄杆的身子都換了個方向,最後直接靠在了阮竹身上。

感受到肩膀上的重要,阮竹只是無奈的笑着,口中答應道:“行吧,我有空的話就幫你,不過你可不要嫌棄我啊?”

“一言為定!”林蘇秋伸出手去勾阮竹的尾指,左右擺動着手腕,口中念着的是兒時的童謠,他的神色格外認真,看起來很相信這樣做就能守住承諾。

阮竹任由林蘇秋捏着手,開始有些昏昏欲睡,喃喃道:“昨天方家那位來了嗎?”

“沒呢!應該是為了躲你的,不過說不定今天就來了呢?”林蘇秋這邊才剛應答上,外面催促的人就來了,順便端上了參湯,讓他提前潤潤嗓子。

參湯就那麽一點被分成了兩碗,這回阮竹格外慢的細細品嘗,可最後還是什麽都沒有品到,有些好奇的問着林蘇秋,“蘇秋,你嘗出什麽味道了嗎?”

林蘇秋淺笑着将碗放下,應道:“微苦。”

微苦的嗎?

阮竹有點懷疑自己的味覺是不是出現了問題,分明就是沒有味道的啊?

然而他并沒有思考太久,林蘇秋就要登臺,而屬于他的位置還等着他坐上去,兩人分別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快要走到出口的時候,阮竹似有所感的回頭看,卻發現霧已散去,刺眼的陽光照的人睜不開眼睛,只好轉過頭繼續往前走。

戲院裏的人見着進門的是阮竹後,紛紛露出好奇的目光,随後是窸窸窣窣的交談聲。

那些目光落在阮竹身上,他并不是沒有感覺到,只是他現在的身份不允許他太過在意,只要沒有當真他的面說什麽,也就只能當做聽不見瞧不見,大步上前坐在了屬于自己的位置上。

他的左右兩邊是有人的,只是這兩人阮竹都看不出是誰,也就保持着沉默。

直到有人上前打招呼,态度真切,說出的話也有種說不出的熟稔感,這讓阮竹有些尴尬,畢竟他記不得之前的事情。

那人倒也貼心,将自己簡單介紹了一遍,李家二少李作青,是阮家的生意夥伴,前幾日才和阮清闕談成了一筆生意,是新式酒店的生意。

“這是我的名片,阮少爺若是感興趣的話可以直接去就成,報上名字就行。”李作青目光真情實意,并不是嘴上客氣而已。

阮竹受寵若驚的接過名片,第一眼就見到了上面印刷玉堂大酒店,聽起來就覺得規模必然不算小,若是有空的話倒是可以去瞧瞧,也算是長見識了。

謝過之後,兩人的關系也算拉近了一些,時不時閑聊兩句,直到林蘇秋上臺才停下。

落幕後,李作青本想邀請阮竹一同出去走走,卻被阮竹以有事拒絕,他可沒忘記要去後臺學上妝。

李作青神色可惜,又道:“聽聞阮少爺與厭卿相熟,不如下次一同小聚。”

“你認識蘇大哥?”而且還直接喊名字!阮竹不承認自己有點酸。

李作青點了點頭,“我與厭卿算是朋友,現在和阮少爺也算是朋友了,既然大家都是朋友,小聚是很正常的,阮少爺可要答應啊!”

“好。”阮竹一口答應,只要有蘇厭卿在他肯定會去的,雖然不知道這個小聚是什麽時候,但他願意去答應。

得了回複後,李作青并未多做停留起身離開了戲院。

而阮竹則是有些恍惚的去了後臺,見着林蘇秋已經卸掉了一邊的妝等着自己,連忙上前去。

見人來了,林蘇秋輕哼一聲,淡淡道:“把筆拿起來,沾點桃花先化眼皮的位置。”

阮竹有些害怕的拿着筆,猶豫道:“蘇秋,換個地方吧!這一上來就是眼睛,要是我手抖的話,難受的人可還是你啊!”

林蘇秋想了想也覺得有道理,點了點唇,“那就畫唇妝吧!用青花瓷那碟子裏的。”

“好。”阮竹倒也沒多想,唇上最多是化的偏了,總不會有什麽危險,點上顏色後就湊到林蘇秋的面前。

這筆很細,應該是用于勾勒的,他湊的極近,單手捏着對方的下巴維持穩定,目光認真的盯着那唇,幾乎快要完全屏住呼吸,深怕自己出什麽差錯。

眼瞧着那唇珠往下只剩下一點的時候,突然一聲熟悉的呼喊傳來,阮竹手上猛地一抖,筆鋒順着往下落在了下巴處,順帶染紅了阮竹的手指,他詫異的瞪大了雙眸,顧不得其它的轉身回望。

“阿竹。”男人的聲音輕柔微沉,語氣帶着幾分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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