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冬五九誰啊

回了阮家後, 阮竹還特意去阮清闕那裏露了面,也算是表達自己會聽話的意願。

對于方家的事,他接觸的不多, 也不知道阮家與方家的具體合作, 唯一能夠做的就是等待消息,好好的聽阮清闕的話,別出去惹麻煩就是。

只是關于那天晚上的事阮竹卻如何都想不起來細節, 腦海裏就只有隐隐約約的畫面,加上蘇笙又說過, 所以就側重于他被蘇厭卿抱着回蘇府的畫面上。

以至于只要一開始回想那晚的事情, 最先出現的必然是蘇厭卿抱着他的畫面, 這樣一來後來到底還有些什麽,他也沒心思去想,久而久之就逐漸放棄了。

幾日後。

阮竹得了消息匆忙去到主院,還未進門就聽見裏面傳來哭哭啼啼的聲音, 應該就是阮爹的那幾位妾室, 這樣一來他難免會想到秦素芳,心下有些遲疑要不要立即進門。

而就在他猶豫的時候,裏面傳來一聲怒斥,“閉嘴!哭哭啼啼的像什麽話,爹還好好的呢!”

一聽這話, 阮竹當下有些懵了, 阮爹這是出什麽事了?

他當即快步進門,飛快走到阮清闕的身邊, 隔着屏風望着床帏的位置, 隐隐約約能夠看見裏面是有人在的, 連忙問道:“阿姐, 這是怎麽了?”

阮清闕拉住他的袖口,讓人先坐下,但并沒有立即回應阮竹,而是朝着一旁仍然在低聲抽泣的幾人道:“全都給我出去,別在這裏擾了爹的清淨。”

秦素芳向來膽子最大,聽了這話也沒慌張,理直氣壯道:“大小姐說的這是什麽話,我和姐姐們也不過是擔心老爺罷了,姐妹們都是老爺的枕邊人,與老爺可是伉俪情深啊!”

“再者說了,老爺卧床大小姐也不方便在一旁候着不是?”

阮竹立即感覺到阮清闕生氣了,只見她壓低了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這位輩分最小的妾室,沉默着像是在認真思考對方的話。

片刻後扯動嘴角低聲道:“秦姨娘說的也不錯,不過我這裏可不是講道理的地方,秦姨娘要是不願意走的話,那我也就只能請秦姨娘走了。”

她說着這話,一旁候着的人立即上前一步,意思不言而喻。

秦素芳臉色一變,朝着屏風的位置看了一眼,發現裏面依舊毫無動靜後咬牙道:“大小姐這話太傷人心,不過大小姐可別忘了,終有一日是要成親的。”

不說阮清闕,就連阮竹都覺得生氣,這不就是在朝阮清闕的痛處插刀嗎?

“這事輪不到你操心。”阮清闕朝着一旁的人使眼色,當即就有人上前将這幾位姨娘給請了出去,這回總算是清淨了。

面對這場景,阮竹不免有些緊張,低聲問道:“阿姐,爹是怎麽回事啊?”這讓他是一點準備都沒有。

阮清闕輕抿了一口茶,沉聲道:“爹年紀大了,早些時候傷了身子骨,不過是些老毛病罷了,你也別太擔心,今天叫你來只是覺得你已經長大,和以前不一樣了。”

不一樣三個字讓阮竹心頭一緊,他現在最怕的就是聽到這樣的話,就好像自己的身份被人看穿一樣,滿是煎熬。

“阿姐的意思是?”他知道阮清闕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說什麽,于是詢問着後續的話。

果然,阮清闕見阮竹直接詢問,也就沒藏着掖着的意思,直言道:“剛才你也聽見了,我再能幹都是要成親的,一個女人成親後不管多能幹,她都會被人懷疑……”

“阿姐,不是這樣的!”阮竹沒忍住的打斷了阮清闕的話,可當他對上阮清闕的目光後又什麽話都說不出口了,只好喃喃道:“阿姐請繼續說。”

阮清闕見狀目光柔和了許多,“阿姐并不是想讓你做什麽大事,只是覺得你也應該學着做點生意,這樣爹的心情也會好些,阿竹難道不想幫幫阿姐嗎?阿姐一個人着實是有些累了。”

她的話讓阮竹心下愧疚,想來也是被之前的處境沖昏了頭腦,竟然都沒有想着幫幫對方,當即醒悟道:“是我的錯,我當然想幫幫阿姐了,只是讓我做什麽大事的話我也真的做不出來,我真想幫幫阿姐。”

他再三強調,就是不想讓阮清闕因為秦素芳的話而放棄,誰說女子成親後就不能打理好生意了,他倒是覺得像阮清闕這麽厲害的女子,反而會越上心。

不過阮清闕的婚事,暫時因為他和方知行的原因而擱淺,也不知阮清闕心裏究竟是怎麽想的。

正想着,裏面的人走了出來,阮竹一擡頭就對上須發老人略帶渾濁的目光,光是瞧着都能看出這位大夫的閱歷不淺,鼻梁上還架着一副眼鏡,走出來的時候一旁的徒弟一直攙扶着,沒敢松手。

阮清闕連忙起身,幫忙攙扶着人坐下,“馬大夫,我爹怎麽樣了?還是之前的老毛病嗎?”

阮竹見狀也跟着站起身,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馬大夫摸了摸胡須,搖頭道:“這次比之前要嚴重的多,總之還是一句話切勿太過操勞,注意飲食和休息,每日都要服用湯藥。”

一旁的徒弟将準備好的紙筆拿出來,馬大夫立即洋洋灑灑的寫了好幾頁的方子,他拿起來看了看嘆息道:“若是日後嚴重的話,還請大小姐另請高就。”

阮竹點了點頭,對方的年紀的确大了點,這麽來回折騰一趟估計也夠嗆。

然而阮清闕卻挽留道:“馬爺爺,除了您潛名鎮哪裏還有什麽好大夫啊!求求您救救我爹!”

馬大夫不慌不忙的将方子放下,神色感慨道:“自然是西洋醫院,潛名鎮已經不僅僅是潛名鎮了,該來的還是來了,醫者仁心,不必太過執拗。”

他說完這話一旁的徒弟就攙扶着人開始往外面走,阮清闕自然也不能攔着對方,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人離去。

直到瞧不見人影了,阮竹才開口問道:“阿姐,爹就真的那麽讨厭新式的東西嗎?就連醫院都不願意去?”

阮清闕拿起方子看着,輕聲嘆息,“爹就是這個倔脾氣,不過爹這麽個倔脾氣遇到你還不是沒轍,到時候還得是看你的才行。”

阮竹沒想到自己已經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不過他倒是覺得沒什麽,只是事情真有那麽順利嗎?

他想了想,随後踮起腳朝着屏風後看了一眼,只見阮爹閉着眼,也不知道是在養神還是已經睡着,正準備再往前一步,結果被阮清闕拉着出去。

“爹需要休息,你可別擾了他。”阮清闕伸出手敲了敲阮竹的腦袋,随後笑道:“不是說要幫我嗎?不如就從現在開始。”

阮竹下意識蹙眉,但又不得不硬着頭皮點頭,說過的話自然是要應承的。

書房內。

一大沓賬本被放在桌面上,阮竹就坐在桌前,一旁是阿回候着,另一邊是阮清闕叫來的李管事。

“小少爺,這些都是歷年來的賬本,裏面詳細的記錄着出入,您可得瞧仔細了。”李管事瞧着年紀不大,也就不到四十,穿着大褂手戴佛珠,面容祥和,見人就有三分笑。

總的來說在阮竹的心裏這人一看就很會做生意。

“李管事,這些賬本這麽多,是不是可以稍微寬限幾天啊?”他伸出手指數了數,起碼得有本了吧?

然而對方像是早就預料到他會這樣說,十分慷慨的點着頭,“當然,小少爺第一次接觸這些肯定是有不太懂的地方,這些賬本又很多,大小姐提前打過招呼了,起碼也得給小少爺一整天的時間。”

一整天!

阮竹當即皺着一張臉,提起了阮清闕他也不好拒絕,只能滿臉假笑的看着李管事,然後小聲的嘀咕着話,這簡直比期末要考試的時候還要緊湊,至少他會給自己留出一周,這是一天啊!

李管事見阮竹沒了話,輕笑道:“小少爺只管放寬心的去看,又不是非要小少爺将這些都給記下來,只是要小少爺知道個大概罷了。”

他尋了椅子坐下,阮竹看賬本的時候他也沒有閑着,看起來像是想要在那一堆書籍裏面找到什麽細致的話。

阮竹一開始并沒有在意,只顧着看着自個兒的賬本,這一看就直接到了晚上。

等到李管事走了後阮竹才徹底攤在椅子上,腦子裏全是賬本裏面的內容,大多數都是些比較繁瑣的記錄,不得不說這李管事是真的很細心,他将賬本分為兩種,一種一看就簡單明了,另外一種就寫的比較細了,只要是走的商鋪,就算是只有一兩酒都寫的明明白白的。

阿回見阮竹攤着,有些猶豫的站在不遠處,結果被阮竹一偏頭就瞧見,擺手問道:“怎麽了?是阿姐來了嗎?”

既然阮竹問了,阿回也只能硬着頭皮往前,将手裏的信遞了過去,“這是林先生讓人送來的信。”

蘇秋?

阮竹瞬間來了精神,還以為這是寫的什麽求救信,連忙打開查看。

只是裏面的內容卻讓阮竹臉色複雜,如果非要說的話,這也算得上是一封求救信,就是和他想象中的求救不太一樣,他以為是方家的人擾了林蘇秋,結果信裏卻變成了這個叫冬五九的人。

而且并不是什麽暴力威脅,是林蘇秋惹的風流債……

阮竹将信給重新疊好,擡頭看着阿回問道:“你知道什麽冬五九嗎?”

他是問的這個人,但阿回卻以為是別的,當即應道:“冬五九是個氣節,等過了冬五九,春天就已經離着不遠了。”

倒是個好時節,但這根本就不是阮竹想要的,只好重新問道:“不是這個,是一個叫冬五九的人。”

他自己問完都覺得有些奇怪,又重新将信給打開看了看,這人真的就叫冬五九。

可是先不說有沒有姓冬,就是真有這個姓,誰會那麽心大的給孩子取名叫冬五九的啊!

然而阿回卻出乎意料的拍手道:“小少爺問的可是北邊觀音廟的冬五九?”

阮竹滿臉詫異,還真有人叫這個名字啊?

不過現下最重要的是弄清楚這是個什麽人,怎麽惹的林蘇秋都寫來求救信了,一聽這觀音廟就不是什麽有權有勢的人,林蘇秋什麽時候這麽柔軟可欺了。

阿回也是一臉好奇道:“少爺怎麽突然問起冬五九的事了?莫不是因為老爺的病……”

“這是什麽話?他難道還是個大夫嗎?”阮竹來了興趣,既然無權無勢,那必然是因為別的原因,只是阮清闕不是說着附近最厲害的大夫就是馬大夫了嗎?

“冬五九也算是大夫吧,主要是他娘是北神婆啊!那是真的厲害,只要是有點錢的人做事那都得找上北神婆的啊!以前窮人沒錢治病也會找到她,死馬當成活馬醫,也能活下一些人。”

阿回語氣平淡的說着這話,在阮竹聽來卻是一個時代的過度。

窮是最厲害的病,不僅僅是老一輩的封建迷信,更多的是抱着九死一生的态度。

“那這冬五九……”阮竹突然有些問不下去了,不是有權有勢的人,也不是惡人,甚至算的上是好人,那他還能做點什麽,難不成說對方是登徒浪子?

阿回不知阮竹心中所想,繼續道:“冬五九是個爽快人,在北邊的名聲極好,不僅能治病還能下水,能幫的了神婆做法事,還會一些洋玩意兒,一身的本領呢!就是他說過要守着他娘,守着觀音廟,以前有些富老爺去請他上府裏做事全都被拒絕了。”

“少爺您要是想請他幫忙的話可能性比較低,不過可以短期合作。”

阮竹欲言又止,最後将想說的話都給咽了下去,被阿回這麽一說,他竟然覺得這個冬五九還是個值得托付的人,就是聽起來稍微窮了點。

但林蘇秋他有錢啊!

而且要是真那麽厭惡的話,哪裏還需要給他寫什麽求救信,分明就是在心軟!

如此一來,他不如選擇吃瓜好了。

因為林蘇秋這事一耽擱,阮竹竟覺得之前疲憊好上許多,用完飯後還主動留下開始看賬本,畢竟是早些看完早算完,說不定還能抽出時間順便去看看那冬五九到底是什麽樣的人。

夜裏,阮竹陷入混沌夢境。

天色昏暗,四處傳來鳥兒鳴叫的聲音,風吹着樹枝擺動,突然一聲哭嚎憑空而出,徹底打破了平靜,越來越多的人加入進去,哭嚎的聲音讓阮竹難受的堵住耳朵不斷往前跑。

然而不管他跑的多快,那哭聲都如影随形,像是在耳邊一樣,久而久之他選擇了放棄,轉而朝着哭嚎的位置跑去。

走廊很長,但阮竹沒有放棄,他拼命的朝着那個位置跑過去,直到眼前出現打量的白布,黃紙揮灑在半空中,洋洋灑灑的落得到處都是。

大堂裏是顯而易見的棺材,而下面跪着的是蘇笙。

眼前的畫面讓阮竹愣在原地,他不知道該如何去形容此刻的心情,他被突如其來的畫面震在原地,直到蘇笙起身站起來對上了他的目光。

“阿竹,哥哥死了。”

不對!蘇厭卿不會死的!

一聲驚叫下,外面的人手忙腳亂的沖進去,伸出手按住了床上口中不斷喃喃自語的人,焦急喊道:“少爺!少爺您醒醒!”

焦急的喊聲并沒有太大的作用,床榻邊的人只能一咬牙抓住阮竹的手就按了下去,劇烈的疼痛這才将夢魇中的人給拉回了現實。

阮竹睜着眼一臉恐懼的看着面前的一切,身上全是被吓出來的冷汗。

“少爺,別害怕,只是做夢而已,都是假的。”阿回輕聲安撫着對方,然後用手帕擦拭掉阮竹額頭和脖頸處的汗水,見人沒有回應難免有些擔憂,“少爺你先坐會兒,阿回去給你倒杯水。”

他見阮竹沒有拒絕,立即起身朝着外面去,走出房門招呼了外面守夜的人,将阮竹的情況讓人告知大小姐,然後才回去倒了準備好的溫水走到阮竹身邊。

床榻上的阮竹眨了眨眼,似乎眼前還是漫天黃紙的畫面,他捂住胸口的位置面色逐漸痛苦,他的心好疼。

阿回将水喂給阮竹後,就沒有再離開,就怕阮竹會随時招呼。

然而阮竹卻只是一直沉默,等到心髒的疼痛過去後才軟綿綿的依靠在枕頭上,小口小口的呼吸着,明顯是在自我調節狀态,他的眼神直直看着床帏的一處,半分要移開的意思都沒有。

片刻後,阮清闕趕了過來,阿回見狀起身走了出去,将阮竹的情況說了一遍。

阮清闕露出懊悔神色,心想着可能是自己将阮竹逼的太緊,這才讓人做了噩夢,阮竹從小身體就不是很好,這也是為什麽從未上手生意的原因。

這些日子瞧着好些了,她膽子也就大了點。

帶着愧疚,阮清闕去到阮竹身邊,輕聲問道:“阿竹是不是哪裏難受?告訴阿姐好不好?只要是阿竹想要的,阿姐什麽都答應你。”

阮竹将目光轉移到阮清闕的身上,他其實已經緩過勁,當時剛醒來的時候的确很難受,夢裏的場景對他來說實在太殘酷,疼的他渾身都在冒冷汗,但他也很快意識到只是一場夢。

只是一閉上眼,之前夢中的場景就會出現,所以他才沒有絲毫睡意。

卻沒想到阿回讓人将阮清闕給請來了,難免有幾分尴尬,阮清闕實在太寵溺他了。

不過既然阮清闕都這樣說了,阮竹就将計就計道:“阿姐,我夢見了不幹淨的東西,要不然請個人來幫我瞧瞧吧?”

阮清闕臉色一變,上下打量着阮竹,伸出手摸了摸阮竹的額角,輕笑道:“你這是聽誰說了什麽?你就是思慮過重,等天亮阿姐讓人煮些安神湯給你喝下就沒事了。”

聽着這話阮竹也沒什麽大反應,畢竟他這要求的确有點奇怪,所以他選擇了放棄,點頭輕聲道:“好,那就聽阿姐的吧。”

說完這話,他就往下躺了躺,“阿姐還是回去吧,我沒事的,有阿回陪着我就好了。”

阮竹說的是實話,可一連串的反應落在阮清闕眼中卻變了樣,眼眸裏滿是擔憂。

不過最後也沒多問,只是出去後讓阿回将今天的事情給說了一遍。

一聽和冬五九有關,阮清闕是又好氣又好笑,她甚至懷疑阮竹是聽了關于冬五九的事情想的太多,以至于晚上做了噩夢。

“行吧,你去讓人請冬五九來,順便從那裏拿些安神的香包。”誰知剛一轉身她又像是想起什麽的回頭,看着阿回囑咐道:“以後少給阿竹說這些東西,不然拿你是問!”

阿回佝偻着不斷點頭,心裏也是懊惱不已,他也沒想到會這樣。

等人離去後,阿回連忙去讓人去請冬五九,然後回到房間寸步不離的陪着阮竹。

天色漸漸明亮,阮竹依舊恹恹的依靠在床榻上不肯起身,只是問着時辰,他還記着李管事是什麽時候來守着他看賬本。

雖然他很想去見蘇厭卿,但最後還是忍耐住了,他現在什麽都做不了,莽撞的沖到蘇府也許還會給蘇厭卿帶去麻煩,更何況現在他作為阮竹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他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一個合适的時機。

正想着,門外傳來了動靜,阮竹以為是李管事來了,慌張道:“這才什麽時辰,李管事怎麽來了!”

阿回心下了然,安撫着阮竹,“少爺別急,應該是冬五九到了。”

“冬五九?”阮竹先是一愣,随即反應過來是阮清闕讓人請來的,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問道:“阿姐是請冬五九來給我驅邪的?”

“大小姐說請冬五九送些安神的香包來,順便陪着少爺說說話。”阿回回着話,随後轉身出去迎人。

阮竹抿嘴輕笑,什麽叫陪着他說說話,分明就是讓人專門走一趟來滿足他的好奇心。

他懶的動彈就這樣靠在那裏等着傳說中的冬五九,眼神裏逐漸多了幾分期待,畢竟是讓林蘇秋都覺得頭疼的人物,只是當真的見到後阮竹有些慫的咽了咽口水。

只見屏風外的身影高大,張口就是厚重且富有磁性的嗓音,“阮少爺好,在下冬五九,我要進去了。”

他也就是打個招呼,說話的語氣帶着幾分吊兒郎當,話才剛落就越過屏風靠近,高大的身影直接将阮竹整個籠罩,他舉起手摸着雕花大床頂上的雕刻,似笑非笑道:“這雕工,阮少爺可真會享受。”

作者有話說:

冬五九:喲,小白臉真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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