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第87章
蔣聲聲肩膀往後抵着沙發背,大半邊身體都被蔚燃半壓着,他黑色的腦袋磕着她的肩,整個人不動聲色地要往她懷裏蹭。
他擺出了一副乞憐的架勢,放低姿态地想要博得她的關切,蔣聲聲差點就要心軟,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鈴聲大作,兩人的視線同時看過去,在蔣聲聲手機屏幕上看到薛沐洋的名字,蔚燃瞬間就流露出一絲鄙夷嫌惡的表情來。
蔣聲聲沒注意到蔚燃臉上的不悅,她拿起手機接通,正要放去耳邊,蔚燃卻突然欺身過來,蔣聲聲還沒來得及反應,他的手掌就按住她後頸,把她整個人往他那兒壓去,接着她唇上一軟,他就這麽霸道地吻住她。
蔣聲聲拿着手機的胳膊僵硬在半空,那裏傳來薛沐洋不算清晰的聲音:“甜甜?喂,甜甜,聽得見嗎?”
她根本無法應答,唇舌都被蔚燃含着,只能發出唔嗯的碎音,蔣聲聲用另一只手拼命去推蔚燃的肩,可非但沒有推得動他,反倒被他搶走手機,蔚燃短暫地放過了蔣聲聲的唇,把手機拿到耳邊對那頭的薛沐洋簡單說了三個字:“她沒空。”
接着他微皺着眉把電話挂斷,心裏對薛沐洋十分不爽。已經兩個多月沒跑過來攪亂的瘟神,現在突然又開始找上門,這讓他心裏怎麽痛快得起來?蔚燃真想替蔣聲聲拉黑薛沐洋的聯系方式,這個念頭一出來,他立馬又想到自己的電話號碼還在蔣聲聲的黑名單裏躺着,心髒就這麽擰巴起來。
蔚燃默默把蔣聲聲的手機調成靜音,接着屏幕往下扔到沙發一邊,一刻也不閑着地把蔣聲聲扯進懷裏企圖跟她繼續先前的熱吻,蔣聲聲卻早已郁忿氣結,不客氣地推開他的臉:“把手機還我!”
她白嫩的掌心整個貼在他側臉,令蔚燃聞到一股清甜香氣,他好脾氣地把她的手從他臉上扯下,握住,拉到唇邊,細細親吻她勻亭的指。
“這雙手怎麽生得這麽好看?”他毫不吝啬地誇她。
蔣聲聲抽回手,探身要去夠自己的手機,蔚燃抱住她腰,又将她拽回懷裏:“腰也細,力道大點都怕摟斷了。”
“那你別摟!”蔣聲聲沒好氣地瞪他,“蔚燃,放開我!”
與她的急惱相比,蔚燃就顯得氣定神閑得多,他溫柔深情地注視她:“聲音甜成這樣,連發脾氣都能甜進我心坎裏。”
蔣聲聲對他的彩虹屁無動于衷:“蔚燃,你又發什麽神經?”
蔚燃親了親她尖細的小下巴:“我媳婦兒渾身上下就沒有一處不動人。随便說句話都能把我迷得神魂颠倒。”
他突然嘴甜,剛柔并濟地對付她,把她的情緒沖了個支離破碎,令她實在不知道自己心裏此刻是羞惱多一些還是無奈多一些。蔣聲聲感到別扭極了,坐在他懷裏渾身不自在:“你先放開我,我去看看薛沐洋找我到底有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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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找你能有什麽事?”蔚燃扣着她的腰不放,“除了想來撬我牆角,他找你也沒什麽正經事了。”
蔣聲聲真想拿旁邊的毛衣針戳死他才好:“撬牆角的人是你,別把所有人都想得跟你一樣無恥。”
蔚燃挑眉:“那你說說看,他找你除了是想泡你,他還能有什麽其他事?”
蔣聲聲氣得腮幫子都微微鼓動起來:“我跟薛沐洋還沒正式解約,他來找我難道就不能是為了工作上的事?”
蔚燃一愣,倒忘了這茬,見蔣聲聲眼含怒意,他悻悻松手,蔣聲聲從他懷裏掙開,走到沙發另一邊拿起手機,這才發現薛沐洋後來又給她打了幾通電話,可手機被蔚燃調成了靜音,所以她沒聽到。蔣聲聲又瞪了蔚燃一眼,接着撥通薛沐洋的號碼。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薛沐洋的聲音焦急傳來:“甜甜,你在哪兒?沒事吧?剛才說話的是不是蔚燃?你現在跟蔚燃在一起?”
蔣聲聲發現蔚燃正一動不動地盯着她看,她被他看得難受,幹脆轉過身去背對着他,反問薛沐洋道:“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我......”薛沐洋嘆了口氣,“甜甜,我打電話來是想解釋一下這兩個多月沒來找你的原因。”
蔣聲聲說:“不用解釋。我們已經分手了,你不找我是對的。”
薛沐洋忙道:“不是我自願要跟你分手的,是蔚燃那狗哔套路我!我這麽長時間沒來找你,也是因為蔚燃把我打面癱了,我針灸了一個月,又喝了一個多月的中藥才恢複。”
“面癱?”蔣聲聲張了張嘴,“你面癱了?”
薛沐洋像是受到鼓勵般提高了嗓音:“甜甜你不知道蔚燃下手有多重。就是下雨我給你送雲吞面,你不給我開門的那天晚上,他在你家門口打我,那晚我回去,第二天早上就突然面癱了。”
蔣聲聲抿了抿唇,她爺爺是中醫師,她從小到大見過不少面癱患者,告訴薛沐洋:“你面癱是吹風吹的,再加上面部神經先天發育不良,跟蔚燃應該沒關系。”
那邊薛沐洋頓了頓:“甜甜,你在幫蔚燃說話?你們和好了?”
蔣聲聲不想跟他談這些,說:“我打算找工作了,你看什麽時候方便,我來找你辦一下解約手續。”
她說完,蔚燃正好走到她身後将她整個人攏進懷裏,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他湊到她貼着手機的那邊耳朵,聲音暧昧:“老婆別聊了,該上床睡覺了。”
薛沐洋下一秒就道:“誰在說話?蔚燃?他喊你老婆?你們真的和好了?”
蔣聲聲用胳膊肘往後使勁推蔚燃,皺着眉對薛沐洋道:“明天你有時間嗎?我來公司找你辦解約手續,你方不方便?”
薛沐洋又沉默了幾秒,然後不情不願地說:“方便,明天你過來吧,我一整天都在公司。”
蔣聲聲正要說好,蔚燃就先一步湊過來吻住她唇,生生堵住了她已經到嘴邊的話,她忍無可忍,在他唇上狠狠咬了一口,之後才對電話那端的薛沐洋道:“好,那我明天下午兩點去公司找你。”
結束通話,蔣聲聲轉身重重推開蔚燃,她自問脾氣算好,可蔚燃就是有辦法一次次将她逼急,蔣聲聲不想再跟他多說,捏着手機就氣呼呼往樓上走,蔚燃厚着臉皮跟上來,在她身後似笑非笑地說:“慢點走。走的急了,待會兒心髒難受。”
蔣聲聲沒理他,他就又說:“到時候真難受了,我給你揉一揉,親一親,你別罵我流氓就行。”
蔣聲聲忍着就是不肯開口跟他說話,這個人在她面前一會兒搖尾乞憐一會兒恃強淩弱,把她的情緒折騰來搗騰去,她實在憋屈。
自顧自拿着換洗衣物進洗手間,蔚燃還要跟上來,蔣聲聲砰一下關上洗手間的門,毫不留情地把蔚燃隔絕在外。
蔚燃碰了一鼻子灰,可他并沒有感覺到有多挫敗,反而有些得意,他先前在樓下分明聽到蔣聲聲在薛沐洋面前維護他,這讓他有種萬裏長征總算要走到頭的欣喜感。他注意到蔣聲聲拿換洗衣物時,把手機落在了床尾凳上,他走過去拿起蔣聲聲的手機,發現設了開機密碼,他又把手機放回去,轉而翻出結婚證,用自己的手機給他們的結婚證拍了張照片,緊接着就給薛沐洋發了過去。
薛沐洋很快就發來回複:「你有事嗎?現在瘋到P假證?」
蔚燃額角抽了抽,他不死心地重新拿起蔣聲聲的手機,開機密碼輸入蔣聲聲的生日,系統提示密碼錯誤。他思考片刻,提着心又輸入自己的生日,發現還是密碼錯誤。蔚燃既落寞又自嘲地哼笑了聲,沒抱希望地又輸入他跟蔣聲聲的戀愛紀念日,這回手機竟然很輕松地解了鎖,幸福來得太快,以至于蔚燃足足愣了好幾秒才後知後覺地咧起嘴。
她的手機密碼竟然是他們的戀愛紀念日,她心裏還有他,說讨厭他都是在騙他,他看她明明就喜歡他喜歡得要死。蔚燃嘴角的弧度越咧越大,暗爽的滋味充斥了他的全部身心,眼角眉梢處處都帶上收不住的笑意,他用蔣聲聲的手機打開她的微信,在蔣聲聲好友列表裏找到薛沐洋,接着毫不猶豫地點下視頻通話。
薛沐洋當時正在喝悶酒,給蔣聲聲打去的那通電話傷到了他的心,緊接着又看到蔚燃給他發來的結婚證照片,雖然不知道那本結婚證到底是真的還是蔚燃發瘋找人P的,他都覺得刺眼無比。正郁郁寡歡,突然天降甘露,蔣聲聲竟然主動給他發送視頻通話請求。
這可把薛沐洋給激動壞了,他連忙抹了把臉,對着鏡子迅速檢查了一遍儀容,接着趕緊按下接通鍵,他滿心期待着想看到甜美軟糯的蔣聲聲,沒成想映入眼簾的竟然是蔚燃那張讨人厭的臉,薛沐洋太陽穴突突直跳,看到蔚燃沖他挑釁地笑了下。
薛沐洋沉不住氣地叫起來:“你怎麽會用甜甜的微信給我打視頻電話?甜甜呢?她人在哪兒?你把她怎麽了?”
蔚燃嗤了聲,拿起那本紅色的結婚證,對着手機鏡頭晃了下,語氣淩傲:“看清楚了?”
薛沐洋的表情瞬間變得既驚愕又僵硬:“你......結婚證......”
蔚燃勾着唇輕蔑地揚了個輕笑,欣賞着薛沐洋精彩紛呈的表情,他得意地切斷了視頻通話。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蔚燃特地删除了和薛沐洋的對話框,不想讓蔣聲聲知道他拿她手機偷偷給薛沐洋打視頻電話的事。
趁着蔣聲聲還在洗澡,蔚燃覺得既然解決了薛沐洋,那順帶着再解決一下奚源也不錯。他又從蔣聲聲的好友列表裏找到奚源,學着女孩子的語氣發送過去一句話:「我結婚啦」
又附帶上一張他和蔣聲聲的結婚證照片,然後就心滿意足地等待奚源的回複,他看到對方正在輸入中,可等了好幾分鐘才等來一句幹巴巴的回答:「新婚快樂」
雖然這四個字不如薛沐洋的表情來得令人痛快,但蔚燃依舊挺高興,沒想跟奚源廢話,多聊下去怕會暴露他不是蔣聲聲本人的這個事實,他故技重施地删掉和奚源的聊天對話框,把蔣聲聲手機放回原位,靜靜等待蔣聲聲洗完澡出來。
沒過多久,蔣聲聲吹完頭發從洗手間出來了,蔚燃如沐春風地走過去抱住她親了下嘴,蔣聲聲不厭其煩地推他:“別親我。”
蔚燃聽不懂她說話似的,用手指輕輕戳了下她的小細腰:“等我洗完澡,我們躺被窩慢慢親。”
之後蔚燃進去洗澡,蔣聲聲拿起手機,發現奚源給她發來了一段很長的微信消息:「其實我一直很好奇你為什麽會喜歡蔚燃,雖然我跟他不熟,但幾次接觸下來,我發現他脾氣很差,而且為人強勢,不太懂得尊重人。我還以為你會選擇一個溫柔的伴侶,真沒想到會是他」
蔣聲聲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不明白奚源為什麽會突然發來這麽一段莫名其妙的話,指尖在屏幕鍵盤上猶豫了一會兒,最終她打下一行字:「可能感情上的事就是誰都說不清楚」
過了幾分鐘,奚源又發來一句話:「聲聲,請你一定要幸福」
蔣聲聲看着這行讀起來有幾分訣別語氣的字發了會兒愣,懷着淡淡怆然的心情打字發送:「你也是,一定要幸福,務必要健康」
和奚源聊完,蔣聲聲感到一陣低落,她13歲那年經歷了奚袖的離世,沒想到現在竟然要目睹奚源患癌,而她卻什麽都不能為他做。
她想到之前蔚燃問她的問題,如果奚源向她提出交往,她會不會因為同情奚源的病情而答應成為他的女朋友,她不會告訴蔚燃她的答案。
她不會。經歷過和薛沐洋的那一段不算成熟的失敗感情,她慢慢看清了一個道理,蔚燃似乎已經成為她世界裏最頑強的病毒,只要她還活着,他就能不斷滋生肆意生長。這個認知令她既無奈又難堪,她是真的累了。她甚至想,不如就跟蔚燃這麽彼此折磨地過下去,她實在沒有精力陪他繼續瞎折騰了。
第二天蔚燃送蔣聲聲去薛沐洋公司辦解約手續,過程很順利,因為昨晚那一出結婚證事件,薛沐洋就像是根被打了寒霜的茄子,再也神氣不起來,再也不奢望能把蔣聲聲從蔚燃身邊重新撬牆角撬回來。
蔚燃對薛沐洋的識時務感到很滿意,蔣聲聲雖然不知道薛沐洋為什麽突然消停,但因為這是她樂于見到的,所以也就沒有多想。
跟薛沐洋解約後差不多過了一星期,蔣聲聲找到一份作詞人的工作,雖然工資不高,但因為貼合她的興趣,所以她對這份工作很上心,可她的“上心”卻演變成蔚燃的“傷心”,因為要上班,蔣聲聲不能再跟蔚燃像以前那樣黏在一起,蔚燃只好乖乖回寰宇處理他這段時間積累下來的事務,和蔣聲聲只有晚上那一會兒的相處時間,偏偏蔣聲聲還沒接受他,不願意和他做他想做的事,他每晚只能抱着她親一親,經常性因為親的時間有點久而遭到蔣聲聲的反抗和冷眼。
蔚燃覺得自己再這麽下去遲早得瘋,他迫切地想要跟蔣聲聲再親近一些,他想跟她成為有名有實的夫妻。值得慶幸的是,他很快就等來了一個契機。
作者有話說:
蔚·一夜之間KO兩個情敵·專業曬結婚照100年·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