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Part 2 兇手
Part 2 兇手
一推開辦公室的門，撒加就看見坐在辦公桌上翹着二郎腿的無禮家夥，充斥着整個房間的嗆人的煙草味便是源自那人口中的卷煙，而放在一旁的玻璃杯正散發着濃烈的伏特加的酒氣。
“我說拉達曼迪斯，如今這辦公室可不是我的，要是沙加此刻進來，一定會把你扔到嘉米爾湖裏。”撒加雖然嘴上說着辦公室的歸屬，但卻如同主人一般駕輕就熟的從酒櫃中拿出一瓶威士忌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後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他調整了一個自己舒服的姿勢後，敲了敲玻璃茶幾示意拉達曼迪斯也過來坐。
警長不悅的哼了一聲，擡手将煙頭按熄在桌面上，踏着軍靴的沉重聲響走到跟前，坐在撒加的對面。
“撒加，就算你回來也改變不了現實，快叫穆下來和我回警察署。”拉達曼迪斯一邊說着一邊向後靠去，似乎是在感受這沙發的舒适程度。
“案發至今也有幾天了，警長先生怎麽不自己上去請穆？”撒加輕蔑的一笑，“哦，對了，沙加是城裏有名的律師，埃瑞斯家的法務代表。別看他一副惜字如金的冷漠樣，但城裏大小報社的記者可不少他的擁趸。”
拉達曼提斯更加不爽的輕哼一聲，起身帶上鑲着金徽的帽子，“那就請你轉告穆先生以及沙加律師，下次拜訪，我會帶着搜查令。”說完走到門邊又忽然停下問道，“撒加，史昂不在了，穆又年少，你為什麽要在此時離開埃瑞斯？”
撒加背對着門，沒有回答的意思，他轉了轉手中的玻璃杯，将半杯的酒精一飲而盡，嘴邊只是露出了一絲不知何意的深沉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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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警長，撒加一路來到頂樓。依舊如平時一般清淨，誰能想到在這片燈紅酒綠之上，竟有如此寧谧的所在。
撒加站在門口略微有些躊躇，原本曾立下誓言再也不會踏入這充斥着最美好也是最痛苦回憶的地方，但是沒想到這麽快就食言了。
沒等撒加推門，門卻似有所知的打開，裏面的人正是這幾日一直守在這裏的沙加——埃瑞斯家的世交，維爾格家年輕的主人。
沙加似乎早有預料，并沒有對眼前這個人的出現表示出意外，他只是淡淡的說道，“既然來了，就進來吧，穆還沒醒。”
越過白色的走廊，撒加直接來到卧室，米色的燈光格外柔和，讓人幾乎想閉起眼。而此刻被輕柔的鵝絨被包裹着的穆側卧在床上，如同嬰兒般蜷縮着。即便是在這如此安靜舒适的環境下，他仍舊皺着那好看的圓眉，時不時不安的動上一下便露出潔白的肩膀和被子下隐藏着的淡紫色的長尾。
是的，世世代代的傳說是真實的，埃瑞斯家族便是那靈狐的後裔。而此刻城裏知道這個秘密的恐怕只這間私人寓所中的撒加與沙加。
撒加站在床邊擔憂的看了穆好一會，然後不舍的離開了卧室。他有太多話要向沙加問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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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敞的會客廳，撒加壓低了聲音，但仍不能掩飾他即将說出的話是多麽的直白，“穆是兇手？”，這是問句，但答案早已呼之欲出。
沙加似乎不太滿意“兇手”二字，卻又不知該用什麽詞代替，“穆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就如同史昂先生曾擔憂的一樣。”
“為什麽讓他一個人住在這？”撒加不自覺的握緊拳，毫不客氣的責備，“這湖灣大道竟然如此有辱維爾格家少爺的令名？還是你天真以為，我離開城就萬事大吉了？”
沙加無言以對，在撒加的質問之前，他已經無數次的自責過。雖然他不明白，和自己一樣與這紙醉金迷的大都會格格不入的穆，為何執意要留在頂樓的私宅。但如果自己能再堅持一些，讓穆搬到城外的別墅同住，也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屋子內的氣氛既緊張又沉重，忽然卧室內的動靜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只見穆套着一身亞麻色的長袍撫着牆走了出來。
“撒加？”當穆看清站在會客廳內的人後，那原本無精打采的碧眸倏地亮起，“你怎麽回來了？”然後又低下頭看見即便塞進衣服裏還是會跑出來的長尾巴，“出了什麽事？”
撒加一步上前扶住搖搖欲倒的穆，将他整個人抱到沙發上，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和沙加一個眼神交換，迅速達成了共識。
“兩天前穹頂的彩燈掉下，發生了意外，你看到滿地的血就……”沙加可是一生都沒說過謊的人，此刻舌頭開始不聽使喚。
“穆，你自小就怕紅色，每次看到都會吓得變成另一幅樣子。”撒加自然的接下話茬，寵溺的拿起光潔如緞的長尾巴在自己臉上蹭了蹭。“冬季是你控制力最弱的時候，你這個樣子呀，可不能讓別人看到！”
穆不好意思的搶回自己的尾巴，低着頭團進沙發裏。
沙加站在一旁不自然的輕咳兩聲，“你先休息吧，我明早再來”，不等他倆答話就迅速的離開了房間。
“再去睡會吧，”撒加意欲再将穆抱起，卻被推開。
“你為什麽要走？怎麽此刻又回來了？”穆認真的看着撒加，噙着淚的眼睛瞪得很大，生怕一眨眼便會哭得像個孩子。雖然埃瑞斯家離奇的身份讓他從小就在父親的過度保護下生長，但敏銳的觀察力告訴他撒加有事隐瞞。
“我不會再走了”沒有直面質問，撒加只是一緊手臂将穆柔軟的身體攬進懷中。
沒有等到解釋，穆有一些失望，卻又無法忽視撒加回歸所帶來的喜悅。
一陣靜默，撒加幾乎以為穆又陷入了沉睡，卻聽到他那好聽的聲音從懷中傳來，“如果不告訴我真相便是你不再離開的條件，那我永遠不會再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