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風起雲湧(上)

尤溫與這刀疤男自然沒甚好說,只等那刀疤男攻來,那刀疤男手中卻無兵器,只靠雙掌。他掌風剛勁,內力醇厚,尤溫與其他三子配合,也是勉強相應,更何況他身邊還有一個何二。

何二名字簡單,功夫卻不簡單,他手中持劍,劍氣所到之處所向披靡,才片刻,就好幾個華山弟子被劍氣所傷,尤溫一皺眉,手中劍花翻飛,朝何二攻去。

這時,吳秋略也飛身過來,加入了劍陣之中。

可這也攔不住何二。

臺下之人,人人面色有異,心道這兩人從哪裏冒出來的,竟然敢結伴就闖這華山劍陣,不少人卻開始眯眼等待劍陣被破那一刻。

尤劍逸眉頭一皺,已然飛身上去,他劍一拔,劍氣破空而過,只此一招就把幾個想乘機上臺的人攔頭而斬,回身便找到了空處,纏上了何二。

華山衆弟子連忙再結陣,那刀疤男哈哈一笑,在這紛亂中抓住了一名華山弟子,劈頭一掌,只見那人七竅流血,已然沒了呼吸。

牟離一愣,擡眼憤恨的望向刀疤男,早已忘了一切,徑自沖了上去。

尤溫暗罵一聲,趕緊跟上,兩人直接纏上了刀疤男,其他華山子弟只能再次調換方位,重組劍陣以防其他人。

眼見華山劍陣威力已然大減,高松派掌門沐玖神色大喜,他手下一個動作叫自己門人準備,自己已然躍到了臺上,華山門人見他上來紛紛怔住,不知這位師叔是敵是友,只是片刻遲疑,沐玖已然朝斐雲攻去。

場上大亂。

無數人湧了過來,片刻擂臺之上便沒了立足之地,要想上去只有把上面的人殺下來,仇大侑明明是雙手被縛,竟無人能殺他,全因為想殺他之人全被他人所殺了。

臺下也開始争起這靠近擂臺的位置,紛亂之間,無心華山劍法的開始有仇報仇,渾水摸魚着冷不丁就給自己仇人一刀,而那些拿了珍寶卻留下看戲之人也開始遭殃。

旌旗之下喊殺聲成片,數道血水迅速融合,又流入了小河之中,這小河之畔頃刻間竟然猶如修羅地獄一般。

蘇寶瑞已經看得全然沒了興致,悻悻然的回頭道:“結局已定,今日一過,九大派離心離德,江湖中多結仇怨,我大寧又可安寧片刻了。”

一幹人等恭恭敬敬的道:“恭喜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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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什麽閣主?”蘇寶瑞一嘆:“我又可以卸任了,只是不知道下次又要當什麽主啊……你們也各自休息,不用煩擾了。”

衆人稱是。

蘇寶瑞卻突然又想起了一事:“那快刀手一事,叫何二去幫襯這點,他殺了我朝廷官員十人,不能再活下去,等他被那什麽……嗯,用毒的殺死,記得提醒世人一聲快刀手便是追命手,也好叫那些正道之士有個借口去搶那俗物。”

底下之人噤若寒蟬,不敢擡頭,蘇寶瑞一瞟他們,臉上頓時有些嘲諷,卻再也不說二話,悠然而去。

混亂之中,終于有人割了仇大侑的喉嚨,鮮血滴落在仇大侑的粗布衣衫上,也濺上了那人的臉,他臉上狂喜,手上一使勁,一刀下去,興奮的提起仇大侑的頭高呼一聲。

那女子看得啧啧稱奇,嘴上笑道:“ 不錯,不錯,老雲,還不快把九華劍法給那位蓋世豪傑送去?”

老雲本是老邁之人,但他用起輕功來卻是一絕,絲毫不見方才老邁之态,縱身之間就把羊皮卷交到了那人手中,而後全身而退,看到這一幕的心中都是大驚。那女子也不再多待,帶着狀似老邁的兩人轉身離去,身邊卻無人敢攔。

拿到羊皮卷之人心中一陣狂喜,一頓之後竟得意的仰天長嘯起來,只是他才笑了一聲就猛的戛然而止,周圍也似乎變得一片寂靜。

那人雙目凸出,不可置信的低頭,卻見一把刀穿他心而過。

他身後,殺他之人冷笑着抽刀,熱血随之飛濺到了周圍人臉上,離的近的沐玖只覺血腥味在鼻尖彌漫開來,顧不得去擦血,便要去搶那羊皮卷。

剛才還在得意之人此刻雙目依舊怒睜,手上卻一軟,身軀也慢慢倒了下去,只是這臺上哪裏還有空隙?擁擠中那人便被人踩到了腳下,衆人紛紛追着搶到羊皮卷之人往擂臺邊殺了過去。

尤溫本來在與那刀疤男糾纏,這會卻被沖散了,他眼見那刀疤男往人群外逃去,追了幾步自個也被擠在人群外,只是周身依舊混亂,他只能不停的揮劍格擋,到了華山劍法被扔了出來,衆人更是你搶我奪,往那邊湧去,只盼能離九華劍法近點,再近點,尤溫被推擠着前進,長衫上都是血跡,心下卻恍然,只覺得天地都不是自己看見的那番模樣。

這時,尤劍逸突的猛喝一聲,擺脫了何二的糾纏,朝那個持卷之人飛去,他劍身一動,劍氣化刀,随之倒下了一片。

尤溫一怔,才記起自己的任務,往羊皮卷所在之處擠去。

只是他還沒到,那羊皮卷卻已經幾番易手,這時臺下亂成一片,臺上人群已經擠到了擂臺邊緣,衆人呼喝之中,突見那手持羊皮卷之人竟然反其道而行之,縱身一躍跳進了河中。

這烏漆墨黑的,不少人頓時傻了眼,膽氣大的一抹黑就跟着跳了下去。

尤劍逸臉色冰冷,大聲道:“華山衆弟子聽命,墨滄,墨武照顧受傷的弟子,其他弟子沿河去追!”

能這麽大膽跳入河中還能逃過去的,自然是個通曉水性的人,只是這人不僅是通曉,而是熟知。

事後,衆人都反應過來,那搶到了九華劍法之人便是浪裏白條薛二。

有了這線索,反而容易追了。

追人的當然還不止華山一路人馬,尤溫感覺這兩天簡直如同逛網絡論壇一般,各式各樣的消息接踵而至,甲乙丙丁全部言之鑿鑿,流言蜚語叫人完全看不明白,華山衆人只能小心翼翼的自行判斷。

而這些人聚到一處自然不會太平,不少幫派已然開始算起了奪寶大會上的帳,搶了東西的,殺了人的,被罵了的,紛紛都要為自己讨個公道,大街小巷走到哪都能看見推推搡搡的帶劍帶刀人士。

如此五日之後的清晨,尤溫一行終于找到了薛二。

卻是薛二的屍體。

他死狀凄慘,身上劍傷刀傷無數,甚至還有掌印,華山弟子研究了半天也判斷不出哪個才是致命傷。

尤劍逸皺眉看着,聽吳秋略道:“他在夜裏死去,如果心法為一人所奪,恐怕人已經跑遠了。”

“如果是哪個門派幹的呢?”

吳秋略低頭道:“奪寶大會上門派繁多,難以判斷。”

尤劍逸問道:“墨月派呢?”

“墨月派拿到了玄玉劍便離開了。”尤溫道:“應該不是他們。”

“在這附近的大派還有誰?”

吳秋略想了想:“高松派似乎還在鎮上,包了個客棧住下了。”

尤劍逸冷笑一聲:“那便是他高松派了。”

衆弟子不解。

“這裏是鎮上,薛二如果早就受了這麽多傷,早應就被發現了。可他身上傷處這麽多,明顯是人做賊心虛,才模仿這麽多門派招式往他屍體上招呼,能如此行事的模仿高手,不是沐玖是誰?”尤劍逸再看薛二一眼:“他不自量力搶奪我華山心法,卻落得如此下場,也是命也,墨滄你花點銀子将他就地葬了。其他弟子跟我去找高松派掌門人。”

墨滄趕緊領命,又不放心的看了自己一母同胎的弟弟墨武一眼,卻見他嬉皮笑臉的,不由暗自嘆氣,牟離平日就與墨武關系好,自然也看見了,趕緊一拍墨武腦門,叫他安分點。

衆人分道而行。

沐玖正在房裏看九華劍法,自打從薛二手裏搶回來秘笈之後他連覺也沒睡的看了兩個時辰,只覺得精妙無比,卻依舊摸不着頭腦。

門外突然傳來了喧鬧聲:“師父,師父!”

沐玖一皺眉,将羊皮卷收入懷中,疾走了幾步打開房門就有人撲了過來:“師父,師父,你饒了我吧!饒了我吧。”

沐玖一看自己這倒黴小徒弟就煩,一腳便踹飛了他,小徒弟在地上一滾,再看師父是淚眼花花。

這時,樓下守着的弟子大喊着跑了上來:“掌門!掌門!華山派的尤長老來了。”

尤劍逸?沐玖冷笑一聲:“來就來了,你慌張什麽?”他說着,徑自下樓。

尤劍逸才到門口,就被沐玖攔了下來。

沐玖到底是一派掌門,這時臉上依舊挂着笑容,拱手道:“尤長老。”

尤劍逸也是拱手:“我此番前來,是來向沐掌門致謝的。”

致謝?沐玖一愣:“尤長老所言何意?”

“沐掌門幫我華山派尋回心法,我豈敢不謝?”尤劍逸道。

好婉轉的直截了當,尤溫深深佩服他師父。

沐玖自然死不承認:“這……在下實在有心卻無力,沒能找到貴派的心法,不知道尤長老從哪裏聽到這一說法?”

尤劍逸冷笑一聲,剛要答話,卻見沐玖身後有人從客棧沖了出來,一把抱住了沐玖,鬼哭狼嚎起來:“師父,師父,你饒了徒弟吧,饒了徒弟吧!徒兒再也不敢了。”

這是哪一出?華山衆弟子面面相觑。

沐玖咬牙切齒:“叫你好好思過,你跑出來做甚?給我回去!”

“不行啊,師父。”那弟子還在他身上扒拉:“師父你饒過我吧,饒過我吧!”

沐玖又是一踹,那弟子這才哭哭啼啼的離開。

這一番吵鬧自然不好看,沐玖神色惱怒,再看向尤劍逸不耐道:“尤長老你也看見了,我還有事要辦,就恕不奉陪了。”

尤劍逸道:“沐掌門,我敬你是一派掌門,不願辱你威名,但心法乃是我華山重中之重,如若必要,我只能得罪了。”

那沐玖雖然是掌門,卻是高松派歷代掌門中資質最為平庸的一個,平時行事也是沖動張狂,也因此才會去搶在首個得罪華山派。這會他聽到威脅,面上不由悚然,轉念卻又一挺身向前,語氣兇狠道:“尤劍逸,你是華山的長老,可不能含血噴人。”

尤劍逸拔劍出鞘,語帶威脅:“是不是含血噴人,我在你身上找一找了方才知道。”

沐玖下意識的去摸那羊皮卷。

尤劍逸一挑眉,心道這傻子還是如此好騙,心下稍定,卻見沐玖突的臉色大變,嘴上叫道:“秘笈呢?”

尤劍逸心猛的下沉:“怎麽回事?”

“秘笈,秘笈……”沐玖已經口不擇言了:“不見了!秘笈不見了!”

吳秋略反應過來:“不好,是剛才那個小子。”說完就想沖進裏面去找,可尤溫卻拉住了他。

吳秋略一愣,聽見尤溫吶吶道:“南宮樾也不見了。”

尤劍逸也聽到了,他目光一掃吳秋略,審視不已。

作者有話要說: 頓卡,發文比平時晚了QAQ

今天卡文是這麽卡的:卡……卡、卡、卡、卡、卡、卡………卡、卡、卡………………卡、卡。

簡直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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