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欠了師父很多,永遠都還不完

☆、我欠了師父很多,永遠都還不完

十個仙人已經回來了三個,還沒來得及休息,便拿着蒲扇點了火熬藥。

其中有一個空了下來,望了望涼傘。

涼傘白皙的面容,終于有了些紅潤。有崇仁在身邊,他總是帶着笑容的,現在也不例外。

“上仙,可容我看看你的傷口?”

他指了指涼傘的斷臂,知道這樣有些唐突。崇仁看着他,思忖。

可這臂斷的不是他,他再怎麽神色複雜,也說不上話。反倒覺得他看了傷口,也許就能查到是否中毒了。

涼傘倒是和藹:“可以啊,只不過不要迷戀上我,以及……”他望着自己的修長健碩的身體,會意一笑。

那仙人無語,點頭連連稱好。

其實這仙人涼傘是認識的,但是不熟,他喚做煙溪,醫術很厲害。

這回跟随崇仁來的小仙人裏,就有五位是他的得意弟子。

另外兩個是清溪,和思溪。

剩下的都是清溪的弟子,而思溪沒有徒弟,本是雲游山川的散仙。這回他為仙界效勞,全是兩位師兄的請求。而煙溪,是他們的大師兄,師承蓬萊。

“上仙,得罪了……”煙溪腼腆的笑了笑,頗有禮貌。他輕輕扒開涼傘的衣服,露出了涼傘半邊赤裸裸的胸膛。

涼傘朝崇仁挑眉,崇仁吐了吐舌頭找借口出去透透氣,剩下兩個熬藥的頭也不回,專心扇着火。

“你輕點,我怕疼。”

涼傘咬牙,煙溪到底不是女人,醫術厲害卻沒那麽心靈手巧。煙溪也知道弄疼了涼傘,低眸道歉:“哦……抱歉,上仙。”

“叫我涼傘就可以了。”

“恩。”煙溪輕描淡寫的回答,也沒有去瞧他,專心看着這猙獰的傷口。

雖然傷口很平,像是借用利器砍斷的,但是煙溪仔細推敲之後,才發現并沒有那麽簡單。這種傷更像是斷了一次的手臂,重新接上又被砍斷的傷口。

且不說,是不是利器砍掉的,斷了就是斷了。他只是仔細檢查,反複确認傷口沒有被種下毒藥,和蠱蟲。但是他實在想不通,那人在消失的瞬間,砍掉涼傘的手臂為什麽還要拿走?

當血液灑滿了十個仙人的臉,還濺了他一身妖冶,為何他那時不吭不響只是望着伏羲琴神色呆滞?似乎至始至終,他都沒有為斷臂心煩過,如果這是他特有的安靜,那未免太冷漠了。

煙溪皺眉:“還好沒有中毒。”

“瞧你這表情,感情我沒中毒你覺得失望了似的。”涼傘給自己穿衣,面色不善。

煙溪笑了笑,沒有說話。

他幫涼傘穿好衣,便走去熬藥。

涼傘給他做了個鬼臉,一言不發的看着他的小師弟對他擠眉弄眼。

小子,該不是本大爺迷得你沒話說了吧。

“沒事就好。”

崇仁走了進來,直直的看着涼傘:“我們已經耽擱了大半天的時間,天色一個半時辰後就會暗下來。這林子裏邪氣很重,我們得趁天黑趕到枝子灣。”

“唔……”涼傘沒意見。

他們三個醫仙也沒意見,崇仁抿嘴,坐在了一邊。

涼傘已經感覺到了,這還是白天,他背後就涼飕飕的,要是晚上那還得了?

現在妖魔四處逃離,他現在身負重傷,若是再來一個厲害點的妖魔,他們自顧不暇又怎麽來保護自己?

想到崇仁的将軍位置,乃是世襲,一直處事不驚萬事皆有涼傘在後面指點。但如今能考慮這麽多身不由己,涼傘真的為他高興。

孩子大了,翅膀總是會硬的,涼傘呵呵一笑:“早知道要司命給我準備輛馬車了。”

又過了半個時辰,剩下的七位醫仙陸續到來。他們背着大筐大框的藥草,看得涼傘直瞪眼。崇仁收回了劍,涼傘眯着眼嘴裏嚼着根甘草,靠在一個頗有姿色的女醫仙身上。

崇仁牽來了馬:“你丫的靠你的馬去。”

他大大咧咧的扯開涼傘的豬蹄,整個扔到了馬背上:“丫的,剛才看見一女狐貍色迷迷的看着我,吓死老子了。現在我們趕緊走路,趕緊治完水災離開這鬼地方。”

涼傘冷笑:“我還以為你長大了,結果是這樣。”

被女狐貍吓得屁滾尿流還好意思說,什麽仙界大将軍啊!啊!啊!

‘切,你不懂!’崇仁鄙夷,道:“那女狐貍沒穿衣服,丫的看着就惡心。別說了別說了,趕路!”

衆仙禦劍。

幸好還是司命星君遠見,準備了白馬。

駝在馬背上,這去枝子灣的一路上會減輕很多負擔。

可是司命星君明知道涼傘在此行路上會受傷,為什麽不阻止他呢?

說到底了,天機不可洩露,崇仁也算看透了司命星君這小子,丫的就是怕死。

不過想着涼傘的傷,若是玉帝知道了,怕是會氣得喘不過起來。

要是涼傘那助研仙山上的師父知道他的寶貝徒弟,因為他而失去了一條手臂,那不剁碎了自己才怪。

崇仁越想越恨,一路上都悶悶不樂。

涼傘趴在馬背上,喝了藥後傷口明顯不那麽疼了:“給你們添麻煩了,沒能幫上你們忙,還當你們累贅。”

崇仁愧疚,但還是笑罵:“都傷成這樣了,想說抱歉就趕緊好起來。”

涼傘無力的笑了笑:“小蟲兒,我師父很善良的。”

他看出了崇仁的為難,崇仁聽此低眸喊了聲:“破傘兒……”聲音苦澀,已無話可說。

崇仁叫他破傘兒,涼傘叫他小蟲兒,以前這是他們最親切的稱呼,偶爾誰惹禍了求誰幫忙,看中了哪個仙女上前套近乎想拉對方做墊背體現自己神勇無比時,那小名叫得比春天的燕子,百姓罐裏的蜜棗還甜。

可是現在這樣叫起來,怎麽酸酸的呢?

崇仁恨鐵不成鋼的吸了吸鼻子。

“還好那厮手下留情,不然我還不知道現在喝了孟婆湯沒呢。”

“呸呸呸。”崇仁着急,嘴結巴起來:“你丫……丫的連老子的洗……洗腳水都沒得喝,還想喝……孟……孟婆湯呢。”

衆仙齊笑。

“熊孩子,滾一邊啃大爺腳趾去……”

衆仙又笑……

“話說上仙的師父,一定也是個非常……額……呵呵……可愛的人吧……”清溪光顧着笑,也不知道該拿什麽詞來形容。

助研仙山遠離塵世多年,遠古留下來的傳說神乎其神,讓人對其抱有很大的好奇。

涼傘眼神一柔:“我出山的時候,以他最後一個徒弟的名義。”

“上仙好能耐。”

清溪誇獎,忽然聯想到‘老頑童’這三個字眼。

涼傘淺笑:“反正我欠了師父很多,永遠都還不完。”

想來,師兄們走的走,散的散,他既是師父最後一個徒弟,那麽師父後來不收徒的日子過得是怎樣的呢?

幾千年不去看師父了,也不知他會不會生氣,本來他也不算太忙,若不是玉帝的提醒他險些忘記了師父的存在。罪孽,涼傘閉着眼任風如針一樣刺進自己的皮膚。

記得某一年,他剛學會禦劍。飛得很快,是所有徒弟裏天賦最好的一個。

可是他忘記了怎麽停下來,師兄們又有意捉弄讓他出醜沒有救他也沒有告訴師父。到晚上點人數時,師父才發現少了一個人,冷眼一橫師姐就說出了始末。

最後師父把他接下的時候,他的雙腿已經軟得站立不起來。

他第一次禦劍飛行,以時速八千裏,整整禦劍兩個時辰。那時他害怕,想撞到懸崖,強制停下來就是怕疼。不得已,就這樣一直飛着。

于是,他的臉坑坑窪窪了好幾年……

師父笑他:“以後你娶不到媳婦,師父給你介紹一個。保證臉上不比你坑窪得少,配得上你。”

涼傘大哭,不要,我以後要永遠和師父在一起。不娶妻,不生孩子。

師父冷哼:“這熊孩子,你又沒能力生孩子。”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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