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這是我為你做的洞房
☆、這是我為你做的洞房
寝宮裏,辰溪已經沐浴完畢。
半江為他穿衣,臉上是如沐春風的笑容:“既是一個蘿蔔一個坑,那我始終不能理解為什麽凡人總是說花心大蘿蔔。難道,凡間的蘿蔔比你還風流嗎?”
“怎麽能這樣說,你可是我最愛的人。你何曾見過我愛過別人呢?”
辰溪修長的手指擡起半江的下巴,吻了下去。舌頭與舌頭攪拌在一起,窒息般的快感。
半江笑眯了眼,選擇推開辰溪。
“我什麽都見過,只是沒見過比你說謊還說得煽情的人。”
“哦?”
辰溪拉長了尾音,抱着半江的小蠻腰。
兩人的身體緊密的貼在一起,半江的臉在辰溪耳朵邊摩擦:“錦兒,錦兒可是神一般的存在呢。在低妝的心裏紮根,卻在你的心裏發芽。”
辰溪越抱越緊,半江化作一陣風,遠離了這個危險:“別緊張,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
辰溪負手而立,眼神冰冷,看不出情緒:“一個将死之人,我拿什麽來愛?”
他素來不喜歡做虧本的買賣。
“為什麽你篤定他會死?”
半江質問,錦兒的道行,高于魔界任何一個人。他既有逆天的命,又怎會那般輕易隕落?但辰溪一直說他會死,他會死,那究竟是因什麽而死呢?
“這都是命。”辰溪看着他,毫無情緒的說。
“辰溪啊辰溪,你就是一個膽小鬼。明明心裏愛得死去活來,卻不肯承認。你花了那麽多心思,去害錦兒,到最後你還是舍不得他死。既然如此,你又不肯去救他,你到底再怕些什麽呢?”
半江字字珠玑,刺痛了辰溪的內心深處。
可辰溪也不知道為什麽這樣,他在害怕什麽,連他自己都不清楚。
“你和屏玉是什麽關系,你究竟和他有什麽契約?還是,你和他本來就是一個人?當年低妝利用你爬上魔尊的位置,如今你來讨債了?”
半江并不是得理不不饒人的人,這次卻逼問辰溪。
辰溪一向春風得意,哪裏被人這般吼過,不禁捏緊了雙手,大怒道:“滾!”。
半江哪裏肯走,站在辰溪面前像是鐵定要追問個子醜寅卯:“辰溪,別逃避了,該做什麽你心裏清楚。告訴我,你究竟想幹什麽?”
辰溪自是什麽都不肯說,甩出手中如長鞭的細線,緊緊的纏住了半江的脖子,反駁:“這麽多年潛伏在我身邊,你還不知道我是誰嗎?半江,你又是為了什麽,能不能和我分享一下呢?”
“因為快樂。”
半江被細線纏緊了脖子,并沒有顯現出痛苦的神情,而是笑着走到辰溪的面前:“因為你。”
因為快樂,因為你。
辰溪低眸,輕輕的說:“屏玉是我的父親。”
半江一愣。
屏玉是辰溪的父親。
辰溪收回了細線,撫摸着半江脖子上的傷痕:“半江,別再惹我生氣了,我怕我會控制不住,殺了你的。”
這句話,聽起來冷了些。
但半江心裏卻笑開了花,辰溪是在乎他的。
明知道自己在他身邊帶着目的性,可是他一直不說,也一直放任這自己。
而這回辰溪的确是真的生氣了,半江知道錦兒是他的底線。
錦兒就像是一種毒,提之痛徹心扉。
而解藥,也是他,只要他肯臣服在辰溪的面前,辰溪就不會這樣殘暴不仁,也不會這般掩飾痛苦。
不過沒關系,半江轉身離開。
他沒有告訴他,他花費了畢生的心血,才靠近了他。
他的目的,只是一直跟随在辰溪的身邊,像錦兒和低妝一樣。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羨慕錦兒和低妝之前,忽略了唾手可得的永遠。
本來不應該這個樣子。
辰溪看着窗外,咬緊了牙:“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你的。”
夜,是安靜的。
辰溪的寝宮,是黑暗的。
周圍巡邏的魔兵,沒人敢靠近這座宮殿。
這樣的月圓之夜,是辰溪最殺人不眨眼,最狠毒的時間。低妝一直站在門外,入目的是一身紅裝,按辰溪的要求配辦。他也知道今夜是個不祥之夜,但他能改變什麽呢?
曾經給屏玉當了一萬年的男寵,他已經習慣了這一身紅色。他喜歡紅色,不僅僅因為只有這樣的顏色能襯托出他的冷豔。還因為曾經屏玉說過,将來卸去這魔尊之位,便會帶着低妝浪跡天涯,然後娶他。
可是還沒等到那個時候,低妝便踩着屏玉的身體做上了魔尊。
這一切都發展得太迅速,錦兒那時曾告訴低妝,他不想再讓屏玉占有低妝的身子。屏玉不死,他就會死。于是低妝帶着三分愧疚,七分欲望,做上了魔尊。
可是屏玉到死的時候都不明白,低妝這樣做的理由。
他恨,可是那時的他也是這般無能為力。
錦兒已經小有氣候,不是屏玉所能控制的,又被算計得傷痕累累的他,也已經褪去了所有的光輝,走下歷史舞臺。
命運,便就是這樣。因果循環,生生不息。
最後,低妝想完所有該想的,望了眼挂在天上的月。面無表情的推開了門,走進了寝殿。辰溪正盤坐在床上,身後有一對很美麗的翅膀,低妝看得出那是鳳凰的羽翼。
記得以前,屏玉有一雙白色的翅膀,後來因為染毒被他毀了。
以前,他總是會炫耀自己的翅膀,翅膀斷了之後他雖沒有表現出難過,可他知道那對翅膀對他有多重要。屏玉從來沒有告訴過他關于這對翅膀的秘密,也不需要告訴他。
如今看到辰溪也有這麽一對翅膀,再加上先前他的話語。難免會将他和屏玉連上關系,只是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麽,低妝猜測不了,也不敢猜測。
“低妝,我的翅膀漂亮麽?”
辰溪睜開眼,是好看的緋色。
其實緋色的眼眸并不稀奇,白兔子的眼睛也是紅色的。可再普通的眼睛在辰溪的眼窩裏,便就是一種稀奇。
他的模樣很好看,此刻低妝站在他的面前,像是在看天神一樣。
雖然,曾幾何時,別人也用那種羨慕的眼光看向低妝自己。但終有一天站在局外,再回顧這樣的場景,是一種不可多得的滄桑。
悲白了發,涼了心房。
辰溪走下床,看着低妝傻笑:“你今天真好看。”
穿上紅袍的他,恢複了往日的神清氣爽。
他的模樣也被神器的藥水治愈,辰溪心裏明了,本以為他會用那副醜陋的樣子來侍寝。不過,這樣的紅妝還是非常令人眼前一亮。
“你也很美,不是麽?”低妝的目光平淡如水,見慣了生死無常,擔心和難過不過都是多餘的。
他的冷靜,很令人讨厭。
辰溪走到他身邊,拉着他的袖子:“看,我為你裝扮的洞房。”
從剛開始進門,他就未曾注意過着寝宮有什麽區別,全在驚訝于辰溪的翅膀。
如今被他提醒,看着這寝宮心裏再也無法平靜。
屏玉說過,會娶他,會給他一個像凡人那般大大的洞房。到時候請衆魔衆妖來喝喜酒,但誰要敢鬧他們的洞房,就大行伺候。
如今,這也是一個洞房。
原來把房子妝點得一片大紅,就是洞房。
低妝這才曉得什麽叫做洞房,轉身想逃離這裏,卻被辰溪拉住。
他一把抓着低妝的頭發,狠狠的按在地上:“看清楚了,這是我替屏玉給你做的洞房。”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