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埋怨

一場小宴,衆人滿心盤算興沖沖的來,又灰頭土臉的不歡而散。

而蘇步也是憂傷了小半天,但傍晚時分,晏漸帶着他去了朱雀街旁的錦瑟河,租了一條畫舫,賞月吃酒,還有琵琶音作伴,河面上飄着不同的畫舫裏傳出來的琴音、唱曲音,若有若無,悅耳動聽。

這是熱鬧繁華的皇城的夜晚。

蘇步兩杯酒水下肚,便把憂愁煩惱給抛之腦後了,樂呵呵的拉着晏漸聊起了天南地北的話題。

晏漸見多識廣,耐心又溫柔,是個極好的聊天夥伴。

兩人一聊便聊到了深夜,待離開畫舫的時候,錦瑟河邊的攤販大多都已經收攤了,街上路人皆是行路匆匆,夜風夾雜着些涼意。

蘇步慢騰騰的走着,臉上泛着醉意,肩上披着一個月白色的外袍,這外袍并不合身,還有些長了,連顏色也不是蘇步常用的。

晏漸親自提着一個燈籠走在旁邊,見蘇步走得慢,便刻意放慢了腳步等他。

寧王府的馬車就停在前面不遠處,除去車夫和幾個侍衛,王冬和金豆都候在馬車旁,金豆的懷裏還抱着一個墨藍色的披風,本來是見晚上冷了,專門給他主子準備的,但遠遠的看到蘇步已經披上了晏漸的外袍之後,便悄悄的先把披風給藏起來。

金豆還覺得自己機智。

但王冬看到之後,卻是一臉無語,“那披風你可以給王爺的,王爺又不是鐵打的,也會着涼的。”

金豆手忙腳亂的又去把披風給拿出來。

但蘇步和晏漸已經走到了馬車旁,蘇步先踩着木臺階,慢吞吞的走上馬車,那月白色的外袍随着他的動作,衣擺拖着地,沒一會就髒了。

晏漸将燈籠交給旁邊的下人,也走進了馬車。

馬車裏放了兩個照明用的夜明珠,夜明珠的光并不刺眼,很柔和,剛剛好。

蘇步一開始還看着車窗外的街景,後來就盯着晏漸的側臉看,看了一會,便主動牽着晏漸的手。

晏漸的眼裏含笑,“要不要喝杯茶?”

蘇步搖搖頭,擡頭親上去。

晏漸另一只手便環住蘇步,微微垂眸。

待馬車回到寧王府的門口的時候,晏漸先下馬車,等了一會,蘇步才披着外袍,慢吞吞的走下馬車。

金豆欲言又止:“主子,奴才剛剛帶了披風,這外袍還是還給王爺吧,這都拖髒了。”

蘇步低頭看了看,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表情僵了一下,對晏漸埋怨道,“你剛剛怎麽不說,這都髒了。”

晏漸掃了一眼外袍的衣擺,不鹹不淡的道:“沒關系,別着涼就行。”

被忽視的金豆:“???”

回到淩飛院之後,兩人各自去洗澡。

洗完澡,兩人都還沒困意,便各自拿着一本書,坐在榻上看書。

兩人安靜的看了半個時辰的書,直到蘇步打了一個哈欠,他覺得困了,便把書放在一旁,又推了推晏漸的手臂,“很晚了,王爺,該歇着了。”

晏漸眉眼低垂,聞言嗯了聲,将書合上。

待屋裏的蠟燭熄滅之後。

蘇步正要睡着,突然想起什麽,叫了一聲晏漸的名字,然後說,“我明日要進宮請安,王爺記得叫我一聲。”

“好。”晏漸好脾氣的答應。

皇城,聶将軍府——

這是一間沒什麽昂貴裝飾物的屋子,燭光也忽明忽暗的,襯的整個屋子都有些暗沉。

屋子裏只有一個身着铠甲的中年男子——這位就是太子殿下的舅舅——鼎鼎大名的聶北風大将軍。

聶北風沉默的望着手裏的一塊虎符,他的目光冷而戾,像是藏着數不盡的殺氣,而他的手邊,還擺着一份明黃色的聖旨。

半晌之後,一個軍師打扮的男子推門進來,表情凝重:“将軍……”

聶北風說道:“收拾一下,明日一早便啓程回寒州。”

軍師說道:“可是……”

聶北風一掌拍下,茶桌一分為三,這力道震天響起,聲音刺耳而突兀,而桌上的聖旨則滾落到地上,軍師正要去撿,想起什麽,又勐地停下,臉色閃過一抹厭惡憎恨。

這道聖旨是皇帝連夜下的,但是聖旨裏的內容,卻不是給将軍府賞賜,也不是派聶北風去打仗,而是讓聶北風回到寒州去管理聶家軍。這本是好事,可是皇帝卻又額外多派了幾個人跟着一起去,都是些能文善武的皇室子弟,看來,皇帝這次的目的不僅是要削弱聶家對寒州的控制,還打算削弱聶家的兵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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