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見家長了

姜白坐在扶手寬大的長沙發上,謝铮坐在他旁邊。對面那個富麗端莊的女人,那麽耀眼,那麽美麗,像太陽一樣散發着光芒,跟謝铮有七八分相似的眉眼,溫柔和煦地笑着,可是姜白還是發抖,以至于手裏捧着的茶杯也在細細的抖動。

謝铮伸手放在他肩膀上攬住,向自己這邊摟了一下,以示安慰,笑着對自己的姑姑說:“aunty,姜白膽子小,你別吓他。”

謝蓮輕輕放下手裏的茶杯,嘆了口氣說:“我敢吓他嗎?我是弱勢群體,夾在夾板中間的人,日子不好過啊……”

謝铮、姜白:“……”

謝铮讪笑:“aunty,我明天就跟你去談生意。我和姜白的事,還得請你多費心呢。”

謝蓮手在沙發扶手上輕輕叩着,明麗的眼睛眯了眯,淡淡一笑:“好說,好說。”

畢竟只是第一次見面,謝铮不想讓姜白壓力太大,說了幾句閑話就要走,謝蓮也沒為難姜白,不過是問候了他父母妹妹,唏噓感慨幾十年的際遇而已。

從謝家別墅出來,姜白的背都濕了,幸好穿的衣服厚重。

謝铮握住他的手發現冷冰冰汗津津的,連忙揣到衣袋裏讓他取暖。

姜白心有餘悸,“你姑姑好厲害。”

謝铮:“她挺好的,你以後和她相處多了就知道了。”

姜白癟癟嘴,騙誰!那個女王的氣勢,能把他們這種小老百姓壓的說不出話。

謝铮第二天走馬上任,擔任自己姑姑的助理,先跟在身邊學習一段時間再說。

這家酒店是本市高檔酒店中做的非常好的,連名字都取的好:朝陽大酒店。意味着永遠如朝陽般蒸蒸日上,生機勃勃。

酒店的主人在S市乃至全國都有點名聲,名叫韓昭,想必當初酒店名就暗含着主人的名字。韓昭60多歲,幹練沉穩,久經商場,這家酒店是他白手起家做起來的。

就是這樣一家寄托着主人所有身家性命和期望的酒店,運轉正常,頗有口碑,不知道為什麽資金運轉忽然之間出了問題,四處尋求援助要賣掉大部分股份。

謝家姑侄怕有陷阱,一方面私下調查,一方便拉着兩家世交,趙橋家和謝铮的另外一個朋友修萬裏家,想讓他們參股,以免自家承擔的風險太大。

謝家退出國內市場十幾年,而這兩家世交都在S市盤踞幾十年,根深葉茂,強龍也需地頭蛇的領路護航,能聯手出擊,再好不過。

謝铮和趙橋修萬裏算是同齡,一起長大,奇怪的是他們這幾個人竟然都不想在家族裏做事,紛紛投身別的職業。

趙橋和謝铮當了律師,修萬裏更狠,當了兵,這是修家的長子長孫啊,修家從祖父到父親都堅決反對,可惜人家一鼓作氣還當了特種兵,修父再有錢也沒能把手伸進部隊,只好把希望寄托在二子身上,可是二兒子從小身體孱弱,被母親保護的像只小雞,怎麽能承擔家業的重任。

這次看謝蓮帶着謝铮來拜訪,修父又動了心思,想着人家的兒子能回來繼承家業,他修方的兒子怎麽就不能了?改天逮住那個臭小子再試試。

三家聯合調查,雖然對方嚴格保密,但還是讓他們發現了端倪,這家五星大酒店資金失去支撐,以至于要賣掉大部分股份的原因是,董事長的兒子在澳門豪賭,第一次竟然賭掉了上億的資金。而董事長為了救兒子的命抽調流動資金并把家産賣掉還了賭債後,他那個敗家兒子,竟然又去賭了。

這次更徹底,輸掉的幾乎是整個酒店,除了一些小股東之外,自家所有的股份,一共十幾億。

謝蓮和另外兩家家主都吸了口涼氣,紛紛暗地抹了把冷汗,為韓昭掬起一把同情淚。真是家有敗家子,神仙也無能。這姓韓的怎麽就攤上這麽個兒子!又慶幸自己家的下一代雖然都有點不服管教,還沒這麽敗家的。

不過雖然看到韓昭面色灰敗,但是在商言商,謝家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了來的,所以并不會因為同情就會多讓步,但是謝家處事向來穩妥,從來不落井下石,趕盡殺絕,謝家祖父雖然不懂經商,卻總是在唠叨,多個朋友比多個敵人好,不能做斷子絕孫的缺德事。謝蓮被他教導了一輩子了,所以在行事上比早先年輕的時候風格溫和了許多。

謝家、趙家和修家開了三天的會,認為接手這樣一家酒店,絕對是有利可圖前景非常好,所以一拍即合。剩下的就是跟對方談判,以一個合理的價格拿下,然後三家所占資金比例的問題。

談判持續了一個多月。謝铮天天在謝蓮身邊,根本就沒時間來找姜白。好在每天臨睡前的電話粥還是能煲十幾分鐘半個鐘頭。有時候說着說着姜白就睡着了,他也很累呀!謝铮就笑着挂斷電話,也躺下睡覺。

姜白一個人在家裏店裏忙,反而自在多了,沒人唠叨他沒人鬧他,收拾完就可以睡覺,多好。

可是最近可能是太忙了,身體酸軟,還有點惡心。

姜白想着,可能是老是不按時吃飯把胃弄壞了,等謝铮回來一定會生氣,所以打算自己歇半天,再做頓好吃的,犒勞自己一下。

宋小琛跑來蹭飯,提前打電話說要吃魚,姜白就去菜場買魚。

可是看着魚攤老板剖魚刮鱗,那股魚腥味沖鼻而來,險些讓他吐在人家案板上。

姜白只好拎起殺好的魚轉身就跑。

宋小琛進門的時候,發現姜白在廚房做菜,換了鞋就跑進去看。看見姜白戴着個大大的口罩在炖魚湯,笑的腰都直不起來了。姜白拿勺子拍他,說自己這幾天胃口不好,大概是胃炎還是什麽,總之就是聞見魚味兒就難受。

宋小琛說,應該是胃病,你看我經常在外面跑,以前也是逮到什麽吃什麽,時間也不固定,所以胃有時候也疼。唉,這樣不好,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沒個好身體怎麽能有好前途呢?所以,從今天開始,我們要對自己好一些,要多吃點好吃的安撫自己的胃。魚湯怎麽還不好?餓死啦!

姜白推他出去專心做湯,做完了又炒了個青菜。

飯桌上宋小琛忽然有點沉悶了,姜白奇怪地問他:“你怎麽了?平時那麽多話,今天怎麽悶葫蘆一樣了?”

宋小琛嘆了口氣:“我姑姑和叔叔來了,要把房子拿回去。”

姜白愣住了。

“你不是只有奶奶嗎?什麽時候冒出姑姑和叔叔了?”

宋小琛皺眉扒了一大口飯:“我沒跟你說實話。我是我奶奶撿回來的。我姑姑喝和叔叔早先還好,後來他們結婚了就想把我趕出去,可是奶奶不同意,他們就遠走高飛了,奶奶去世他們也沒回來。現在不知道從哪得來的消息,回來拿房子來了。”

姜白擔心地問,“那你把房子給他們嗎?”

“給個屁!奶奶病的時候找他們他們都不理,現在人沒了回來拿房子,要不要臉!而且奶奶早就公證了遺囑,沒他們的份兒!”

姜白說:“對,是不能給他們。而且給了他們你在哪裏落腳呢?”

宋小琛沒說話,狠狠地夾了一塊魚肚皮吃着,忽然問:“謝铮是律師是吧?他們去法院告我了,我想讓謝铮幫幫我。”

姜白立刻答應:“我跟謝铮說。”好朋友被欺負,他不能袖手旁觀。

宋小琛盛了一碗魚湯給姜白:“你怎麽老吃青菜?難怪越來越瘦了,喝魚湯,補身體的。”

姜白皺着眉頭接過來捏着鼻子喝掉了。

晚上姜白沒讓宋小琛走,他們也好長時間沒見面了,就留他住下在一個床上睡,兩個人說說話。

宋小琛半夜起夜上廁所,發現姜白在廁所吐,連忙扶着他。

等姜白吐完了漱了口才說:“明天我跟你去醫院看看,做個胃鏡,別是胃潰瘍,那可麻煩了。”

姜白點頭,先睡一覺再說,明天還得早起。這身體不好也麻煩,耽誤工作呀。明天是周末,是最忙的時候,等周一再去醫院吧。

白天姜白給謝铮打了個電話,說了宋小琛的事,謝铮自己沒有時間,就安排趙橋去幫他,可是趙橋剛好接了個案子,正在周氏集團談事情,問宋小琛急不急,要是不急就等兩天,要是急的話,就去周氏集團附近見面,他可以騰出半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宋小琛有點着急,雖然趙橋很忙,但是語氣十分誠懇,不像是故意推脫,他就厚着臉皮去了。

宋小琛趕到的時候,正好是中午了,趙橋就順便跟他吃了頓快餐,兩個人一邊吃飯一邊談,反正也不是生人,因為姜白的原因,兩個人早就認識了,并不生分。宋小琛把來龍去脈都講了,趙橋點了點頭說,既然有公證的遺囑,那更簡單了,能把房子給他全部保住,讓他放心。

兩個人分手後趙橋匆忙走了,宋小琛反正沒事,就開着那輛破奧拓在街上瞎逛,對面是周氏集團的在華總部,大理石門柱巍峨莊嚴,在宋小琛看來是十分的裝逼。

正在慢悠悠晃的時候,後面忽然沖過來一輛車,宋小琛躲避不及,被他追尾,慘的是他的車太小太輕,後面那輛是輛大悍馬,于是眼看着宋小琛的小奧拓就向前飛了出去。前面有車啊!宋小琛情急之下往右打方向盤,想往路邊停住,刺耳的剎車聲中,小奧拓停是停住了,可是悲催的擦上了一輛停在路邊的黑色轎車。

昏過去的那一剎那,宋小琛還有閑心去看人家的車标。心裏想着,完了,賣了自己都賠不起。那是輛賓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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