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啊, 好快……
視野中的景物在飛速地朝後退。
體格巨大又笨重的野象奮力奔跑起來，速度居然驚人的快！
林榆只能緊緊抓住大象後脖頸上的毛毛，盡可能壓低上身以減少阻力, 耳畔只有呼呼的風聲。
“吼——”
熟悉的獅吼聲在身後側響起。
林榆聞聲雙眼一亮, 偏頭去看，一下就找到了那道純白的身影。
是大獅子回來了！
他激動地擡手揮揮：“嗨, 大獅子——”
“！！！”
喂, 別亂動啊！
看見青年單手騎象還揮小手的危險動作, 凱瑟斯呼吸一窒, 心髒都漏跳了半拍。
以更快的速度沖上去。
白獅和大象并駕齊驅，保持着勻速，這樣就算青年不小心從象背上掉下來, 他也能夠第一時間接住對方。
凱瑟斯多慮了, 林榆坐得其實還挺穩當。
林榆雖然運動能力不怎麽樣, 體力也不算好, 但上空間站之前, 至少也是接受過航天訓練和抗暈檢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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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象而已, 難度不算大。
相比起凱瑟斯的緊張, 林榆就顯得自在放松多了，他只是不知道大象什麽時候才肯放下他。
擠在直播間裏的觀衆們緊張萬分。
他們眼睜睜看着一群象将小玉蘭馱走了，接着，他們的元帥大人追了上去, 最後集體消失在畫面的盡頭。
“看不見了啊, 元帥救到小玉蘭沒有？”
“象群都跑哪裏去了？”
“……不會鏡頭跟丢了吧？！”
節目組後臺此時一片混亂。
觀衆們猜得沒錯，機械瓢蟲的飛行速度不夠快, 之前又不敢過于靠近狂躁的大象, 結果沒能追上, 跟丢了。
導演組拼命調集鏡頭趕往事發地，但始終慢了一步，只找到了逃亡出來的獸人選手們。
更要命的是，象群所跑的方向超出了拍攝區域——
小玉蘭和元帥失聯了。
“——砰！”
霍曼中尉一拳砸在辦公桌上，大理石桌面出現了數道裂縫，“怎麽會一起失聯了呢？！”
“恕我直言，幸好是一起失聯的。”
在中尉對面，軍部的聯絡屏上出現了一張狐貍臉。
這是聯盟兵團軍師安伊斯的影像。
安伊斯和其他獸人不同，他只喜歡以獸形示人，外形就是一只灰狐貍，看起來顯得有些滄桑，所以被稱為“老狐貍”，但實際年齡不明。
與霍曼中尉的焦急不同，安伊斯慢條斯理地說道：“有凱瑟斯在，小玉蘭至少是安全的……我想，你應該對你們元帥的戰力有自信，對手不過只是一群野象而已。”
一群野象……而已？！！
他們元帥大人再怎麽強悍，單槍匹馬對陣野象群，這現實嗎？還要救人！
怎麽可能沒有危險？！
霍曼中尉自覺不能露怯，深吸一口氣，冷着臉問：“所以呢，你找我有何貴幹？”
“合作。”
安伊斯的狐貍臉随時都像是在微笑，“論搜尋能力，你們軍部可比不上我們聯盟傭兵團，讓我們來帝國星幫你們救援，免費的哦。”
“……”霍曼中尉蹙眉，臉上寫滿了“老子信你個鬼”。
安伊斯的笑容放大：“現在不是考慮的時候吧，你不是在擔心凱瑟斯和小玉蘭的安危嗎？而我，只有一個小小的條件。”
霍曼中尉：“說。”
屏幕中的狐貍收起笑容，認真道：“我們聯盟要帶走小玉蘭。”
“白日做夢。”
一只手摁掉了通訊。
霍曼中尉看向身側的人：“薩迩軍醫，你僭越了。”
薩迩聳聳肩：“那又怎麽樣？小玉蘭是帝國的瑰寶，不可能讓他帶走，但有句話他說得沒錯。”
“什麽？”
“我們應該對元帥的戰力有自信。”
通訊的另一端。
狐貍安伊斯看着黑掉的屏幕，嘆了口氣。
“诶呀，搶寶貝失敗了呢。”
“首領應該不會怪我吧。”
聯盟兵團高層望着不大正經的軍師，無措地問：“他們拒絕了，那我們還去嗎？”
高層們是想去的。
他們看了JJ號頻道那麽久，早就成了小玉蘭的粉絲，見到青年遭遇危險，他們一個個跟熱鍋上的螞蟻沒什麽分別。
要不是需要等首領或軍師的指示，他們早就動身了！
但這次小玉蘭是跟那位一起失聯的，救小玉蘭，相當于把那位也救了，就怕軍師不讓他們去……
安伊斯說出了高層們期待的指示：“去啊，當然要去救人。”
“絕對不能讓小玉蘭有半點損傷，不然……”
灰狐貍眯眼看向旁邊的屏幕——
那裏面有個急得原地咬尾巴的黑影，風度盡失，毫無形象。
安伊斯捂眼：“不然，首領會瘋掉。”
修萊恩确實很抓狂。
青年本來在他背上的，說沒就沒了。
現在象群跑得沒影兒，魔藤沒能跟得上，就只有獅子追過去了。
論速度他不比獅子慢，怎麽就被獅子搶先了？
黑狼又酸又急，但凡知道那群瘋象把小崽子背哪兒去了，他就立馬沖過去救人。
當然是救小崽子重要。
誰樂意在這兒當保姆啊？！
靠，鋸齒怪又哭了……
“嗷嗷。”
修萊恩擡爪把紅薯寶寶抱起來哄哄，再拍拍邊上無聲嘤嘤的魔藤，至于松鼠……哼，理都不理。
觀衆們太擔心小玉蘭了，這會兒瞅着黑狼帶崽的滑稽模樣，一時也樂不起來。
“小玉蘭才是一家之主，他不在，家就跟散了似的，嗚嗚……”
“小玉蘭和元帥不會有什麽危險吧……”
“別瞎說！那可是我們的戰神凱瑟斯元帥，他一定可以保護小玉蘭的！”
“給小玉蘭求平安！[祈禱][祈禱][祈禱]”
很快，#寶貝樹小玉蘭遇險#的話題上了熱搜，無論看節目的還是不看節目的，都在為青年擔心。
與此同時，多方力量進入叢林，開展搜尋救援工作。
今夜，全星際無眠。
而當事人這會兒在幹什麽呢？
林榆已經适應了大象的跑動頻率，此時十分從容地坐在象背上……觀察獅子。
就，還挺佩服大獅子的。
他以前聽搞動物科研的那幫大佬分享過趣聞，比如公獅子在交配期結束後，通常都是一副仿佛靈魂和□□被集體掏空的怨念模樣，甚少有精氣神太好的。
但白獅追着象群跑了那麽遠，連大氣都不帶喘。
啧，體力真優秀啊……
太适合做種獅了！
搞生物研究的嘛，植物和動物都是互通的。
對林榆他們這樣的科研員來說，育種可太重要了，哪怕是用來做種鼠的實驗小白鼠，他們可都是要給它頤養天年的。
以至于，現在林榆看向白獅的眼神都流露出一絲的慈愛。
凱瑟斯：“？？”
搞不懂為什麽青年看他的眼神如此怪異，還是在這種危急時刻……
以為拿了“英雄救美”劇本的元帥大人，并不知道劇本被林榆換成了“種獅的繁衍之路”。
凱瑟斯晃了下腦袋，将青年詭異的眼神從腦子裏甩出去，繼續專心追大象。
總之先把人救下來再說！
然而這時，象群跑動的速度忽然慢下來，步伐也變得平穩了很多，可以看到，周圍有一些樹木傾倒的痕跡。
“是到你們的家了嗎？”
林榆出聲問道。
從剛剛開始，他就隐約感覺象群是想帶他到什麽地方，又或者是有什麽事需要他幫助。
總之，不像是要傷害他的樣子。
“喯——”
頭象停住步子，揚起鼻子回應了林榆，算是肯定他的問題。
白獅一直緊緊跟在象側，就等野象停下來的這一刻。
凱瑟斯仰頭望向象背上的青年，用眼神示意：下來。
跳下來。
我會接住你。
林榆get到獅子的意思，對着白獅眨眨眼：我來了哦。
倒不是不能說話，主要周圍實在太安靜，象群到了這片區域也變得輕手輕腳十分小心，像是怕驚動什麽似的，搞得他也不敢出聲。
白獅就很體貼了，知道這個高度他下來不容易。
林榆翻身跳下。
瞬間落入一個毛絨絨的懷抱。
白獅仰面穩穩地接住他，但不知為何，在他頭頂上猛吸了一口。
林榆：“……？！”
幹嘛？大獅子不會又要發情吧？！
山洞裏被又蹭又舔的熱度還記憶猶新，林榆慫慫地縮了縮脖子。
凱瑟斯一路奮力追趕，顧不上自己累不累，只擔心青年會不會從象背上摔下來，直到這一刻，青年小小的身體落入他懷裏，他狂跳的心髒才終于恢複平穩。
這種寶貝失而複得的感覺，以及青年身上的玉蘭花香，讓凱瑟斯一時沒控制住自己。
——親吻了青年的頭頂。
希望對方不要介意他的失禮。
凱瑟斯正想為自己解釋一下，就聽林榆嘀咕道：“都出去這麽久了，怎麽回來還發情呢？”
“難道外出還是沒有找到交配對象嗎？”
“不應該啊……”
凱瑟斯：“？？？”
你在說什麽？
林榆也想不通，在他看來，大獅子是相當有魅力的啊，怎麽會變成找對象困難專業戶呢？
難不成獅子的審美和人類不同，白獅在獅群中被歧視？
啊，這些不識貨的獅子！
林榆心疼地摸了摸白獅的大腦袋：“不要難過，獅生漫長，也不是只有交配這麽一件事。”
“……”
元帥大人愣住。
元帥大人瞳孔地震。
凱瑟斯想不明白為什麽青年會這樣跟他說，還，還用那麽直白的……詞彙。
直到看見青年轉眼就去和大象說話，元帥大人才終于想明白一件事。
——自己被當成真的野生獅子了。
在青年的眼中，他恐怕和這群大象沒什麽區別，可能也就是毛毛手感好一點。
至于之前親親抱抱之類的舉動，都只是青年對毛絨絨的偏愛而已。
青年根本不知道他是人！
林榆沒注意到白獅表情不對勁，主要也是獅子臉上毛毛太多，就算有什麽表情也很難發現。
他有正事要忙呢，暫時顧不上獅子。
林榆跟着頭象走到一個巨大的草窩邊，心想這應該就是象群将他帶過來的原因。
只看了一眼，林榆就倒抽了口氣。
——草窩裏是一頭即将臨盆的懷孕母象。
母象的肚子很大很大，羊水已經破了，草窩被弄濕了大半，但小象還沒有要出來的跡象，或許是難産的原因，母象喘息得很厲害。
看起來十分痛苦。
象群們将他帶來，應該是看中了他的治愈能力。
林榆話不多說，立即取出葉片口琴，将精神力灌注進曲子裏，希望可以幫助這頭母象。
可惜，他的治愈力主要還是對植物有效，對動物似乎暫時只能起到安撫作用，等一曲吹完，母象安靜下來陷入了昏睡，但小象仍然沒有要出生的樣子。
再這樣拖下去，情況會很危急！
“如果有可以助産的草藥就好了……”
林榆腦子裏一時飄過幾十種草藥，眯眼用植物圖鑒系統在附近搜尋了一遍。
哪怕能找到一種也好啊！
……可惜一無所獲。
母象難産的情況光靠精神力安撫是不行的。
林榆将手掌貼在母象的肚子上，他閉上眼，用精神力感知着裏面的小生命。
不是一只。
是兩只！
大象的繁殖率很低，孕期有漫長的22個月，将近兩年的時間育一胎，卻只能生出一個寶寶，所以小象是非常珍貴的，會被整個象群保護着。
而這頭母象居然罕見地一次懷了雙胞胎！
不行，他一定要想辦法！
林榆緊緊握着葉片口琴，就在他準備将精神力全部耗盡拼一把的時候，忽然遠處傳來一聲悶響。
“嘭——”
像是什麽炸彈爆破的聲音。
這動靜一出，整個象群都再次騷動了下，很明顯，這聲音就是之前導致象群受驚的原因。
還好這次頭象沒有失控，很快制住了其他大象。
“這是什麽聲音？”
林榆轉身問道。
頭象眼神困惑，像是不能完全明白他的意思。
啊，看來也不是所有的動物都像大獅子和大黑狼這樣聰明的……
一般來說，大象的智慧應該高于其他動物，林榆只猜到或許這顆星球有另外的物種智商分配法則，依然沒有想到獸人的層面。
也不能怪他，正經地球人誰會想得到獸人吶？
林榆放慢了語速，連比劃帶說地又問了一遍：“這聲音，從哪裏來的？”
頭象勉強看懂了青年的意思，用象鼻指了指某個方向。
林榆順着它所指的地方看去，發現層層疊疊的樹叢中像是隐藏着一條小徑，挺神秘的樣子。
“我要進去看看。”
可林榆剛一站起來，就有幾頭野象堵住他的去路。
白獅擋在青年身前：“吼——”
這聲地動山搖的獅吼，将幾頭體格巨大的野象震得往後退了退。
林榆伸手拍了拍白獅的屁股：“大獅子真棒！”
“……”
凱瑟斯臉頰發燙。
想明白青年只是把他當成普通獅子對待後，凱瑟斯能理解對方這種沒有社交邊際的行為。
但不代表他可以接受。
問題是，他也沒有躲開。
凱瑟斯說不明白自己是什麽心理，對青年的行為，他覺得不大對勁，但似乎也不讨厭……
林榆哪知道白獅內心的百轉千回，他這會兒急着處理母象生産的事呢。
他的精神力與叢林相通，在剛剛看向神秘小徑的時候，他就有種直覺——那條小徑的深處，有能夠幫助母象的東西。
見青年堅持，頭象走過來，驅離了幾頭攔路的野象。
頭象親自帶路，走到小徑入口處，并用鼻子做了個“請”的姿勢。
林榆看向它，點了點頭：“謝謝。”
這頭大象或許不夠聰明，但智慧也已經遠超尋常的動物，互相尊重是基本的禮儀。
在頭象的引路下，林榆和獅子進入了神秘小徑，但大象卻在入口處停下來，不願再進入了。
小徑幽深，看不到盡頭，不知前方是不是有什麽危險。
白獅在前面走，林榆跟在後面。
走了一陣，他回頭望了望，發現已經看不到入口了。
莫名感覺後背毛毛的……
這時，前面獅子的尾巴一搖一晃，輕輕勾住了他的手，就好像人類牽手那樣。
林榆一下子就踏實了。
手指捏了捏獅尾巴尖上的小毛球：“我給你編得花環呢？”
這純屬沒話找話。
大獅子出走了這麽多天，還要忙着找對象，誰知道會鑽到哪裏去，花環不見了也很正常。
就是周圍太安靜了，他随口問問，反正白獅也不會回答他。
不過林榆問完後，就感覺到手心裏的尾巴僵了下。
……是他的錯覺嗎？
難道大獅子聽懂了？？
凱瑟斯不僅聽懂了，還很想告訴青年，因為那條花環太珍貴，他給收進元帥府的保險櫃了——全星際最安全的地方，除了他沒有人可以打開。
但他得變回人形才能開口說話，獸形做不到。
元帥大人掙紮着該找個什麽合适的機會，讓青年知道自己并不是真正的野獸。
“嘭——”
又是一聲爆破聲響。
不僅如此，這回林榆還聞到一股……臭臭的味道。
白獅也緊緊皺起眉頭。
林榆一轉頭，就看見獅子嫌棄的表情，他打趣道：“大獅子，你是不是有潔癖啊？”
潔癖？
沒有。
上了戰場渾身浴血的情況也不是沒有發生過，他沒有這些嬌氣的毛病。
凱瑟斯不解地望着青年，不明白對方為什麽會這麽問。
林榆湊過去，靠在觊觎已久的蓬松鬃毛上：“你毛毛雪白，身上還有一股很特別的香味，雖然聞起來冷冷的，但是很好聞很好聞。”
白獅“嗤”了一聲，心想：好聞的是你吧。
香香甜甜的小玉蘭花。
可林榆不是只用說的，因為周圍有臭臭的味道，他幹脆将腦袋埋進獅子毛毛裏蹭蹭。
用大獅子的香味蓋住臭味！
嘿嘿，他真聰明。
凱瑟斯：“……”
忽然覺得好像做只獅子也不錯。
如果青年知道他是人，一定不會像這樣親近他了。
林榆是個小話唠，就算別人不出聲，他也能絮絮叨叨地一直說。
“所以，大獅子是不是不喜歡臭味？不過，自然界裏有些植物就是臭臭的，雖然臭，但卻有着非常甜美的內裏……唔，比如榴蓮。”
“榴蓮你吃過嗎？可好吃了，很甜很甜……”
青年軟軟的身體靠在他的鬃毛上，嘴巴就貼在他的耳朵邊說話，有點癢，但他沒有躲開的打算。
凱瑟斯安靜地聽青年描述着很多他沒聽過名字的植物。
現在這樣就很好。
萬一青年知道了他的身份，知道他是殺敵不眨眼的戰争瘋子後……說不定還會害怕。
元帥大人收回了向青年坦白的念頭。
暫且就先裝一陣子獅子也不錯……
一人一獅走着走着，空氣裏的臭味愈加濃烈。
“唔，好臭呀……”
林榆一手捂着自己的鼻子，另只手捂住白獅的鼻子，帶着濃重的鼻音說，“看來這裏面有個大家夥……”
又走了一段。
小徑驟然開闊起來，但周圍的景象卻讓林榆說不出話了。
四周全是森白的獸骨。
從獸骨的體積和形态可以看出，全是大象的屍骸。
——這裏是象冢。
前面說過，象是非常智慧的生靈。
據說，大象有預知自己生命終結時刻的能力，它們往往會在生命的最後階段沿着長長的象道，來到一個安靜的、神秘的地方，作為它們的最終歸宿。
一個象冢埋葬着一個種族的大象。
這裏對象的意義，不亞于人類的祠堂。
林榆回頭望了望沒有盡頭的小徑，小聲道：“我們剛剛走過的就是象道。”
青年所講的這些神秘古老的自然傳說，凱瑟斯從未聽過，但他認真地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并且和林榆一起小心地避開了地上的獸骨。
沒有打擾這些“沉睡”的生靈。
到了象冢深處，臭味加劇。
但這臭味并不是大象的屍骨散發出來的，恰恰相反，大象的獸骨會散發一種空靈的香味。
林榆可以确定，這種臭味來源于某種特殊的植物。
“嘭————”
這聲巨響距離很近了，就像是炸在耳邊。
終于可以定位。
突然，一團不明物朝林榆飛射過來。
白獅反應極快，一把摟過青年，抱着人在地上滾了幾圈，堪堪躲過。
那團不明物“啪”地一下砸在他們原本站立的地方，是一種透明的淺黃色粘液，質地稠稠的，散發着巨臭。
林榆朝臭液射來的方向看去——
在搖晃的蕨草後，盛開着一朵直徑超過兩米的巨大花朵。
血紅色的巨大花朵上長滿了密密麻麻的白點，五片肥厚的花瓣好像由花芯伸展出的五條怪獸舌頭，正中花芯處還一鼓一鼓地準備吐出下一口臭臭花蜜。
植物圖鑒系統在巨花上方亮出橙色文字：【發現一株大王花！】
“啊，原來是大王花！”
林榆驚喜得兩眼放光。
地球也有這種植物，雖然臭臭的很不受歡迎，但大王花的花芽卻是産婦分娩時的良藥。
母象有救了！！
林榆剛想和大獅子分享這個喜訊。
只見植物圖鑒系統顯示的文字忽然一變，文字顏色也變成了高亮的紅色：
【警告！大王花正處于發情期！】
緊接着，文字又變成了暧昧不已的玫紅色：
【大王花喜歡你！】
【大王花想要你成為它的配偶。】
林榆呆住。
……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