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天就被勸退
“為什麽要來這裏？”身着深色西裝的男人坐在辦公桌後面，神情嚴肅認真，語氣中帶有幾分責備的意思。
他有着一副十分俊美的長相，劍眉星目，面如冠玉，正氣十足，就那麽坐在哪兒，就會讓人不由自主把目光放在他的臉上。
時雯沒想到上班第一天被他看到後就被他叫到辦公室訓話。
她站在他的辦公桌前，下意識地微微垂着頭，就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他明明也才比她大了3歲而已，卻總是擺出一副長輩的樣子。
最可惡的是她明明對他這種态度很不服氣，卻迫于他的威壓，硬是沒有辦法擡起頭。
每當訓話的時候，他就變了一個人，不再溫柔親切，變得嚴厲冷酷。
“就算你要來我公司，你也不應該來當一個助理。”他好像越發不能理解時雯的決定，“為什麽要浪費自己的才能？你堂堂一個海川大學數一數二的優秀畢業生，在校期間獲獎無數，多少優秀企業向你抛出橄榄枝，你的上一份工作更是做出智能機器人領域的重大突破。你要換工作，換到我公司的研發技術部門，我絕對不會有意見。”
沈禪看起來是要追根問底，“告訴我，為什麽要來這裏當一個小助理，我看不到這份工作對你的意義。”
時雯不懂他為什麽能問出這個問題，她表現的不夠明顯嗎？他不也曾經在察覺到她的各種明示和暗示後，和她說過很多次對不起嗎？
來當一個小助理的意義……他還需要問她？
除了是為了他還能是為什麽？
她上一份工作确實年薪上百萬，做的也很開心，但是太忙碌了，而且工作地點也比較遠，經常要出差。
上一份工作的期間，兩年多的時間，她和他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
那份工作她能堅持做下來，只是因為當自己做出成績，做的很努力的時候，他會誇獎她做的很棒，會給她送禮物作為鼓勵。
但這麽長時間過去，她卻發現她跟沈禪的距離不僅沒有拉近，反而正在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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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之間的接觸越來越少，她還經常能看到有一些大膽的女性對他示愛的新聞，雖然他對這些示愛是同樣的無動于衷，但她卻急了。
時雯的倔脾氣也上來了，面對沈禪的嚴厲逼問，她擡眼瞪了他一眼，咬着唇說：“你明知故問！你明明什麽都知道。”
說着，語氣還帶了幾分委屈，她很快就又重新低下頭，沒有勇氣去直視他。
“時雯，我說過，我只把你當做是妹妹看待。”沈禪喊了她的全名，他很少喊她的大名，平時都是喊她的小名雯雯的，喊全名就說明他是認真的。
他好像逐漸失去耐心，“同樣的話，你要我和你說多少次你才能記住？你不能丈着我把你當妹妹寵着，就肆無忌憚地想要索求更多，甚至在這裏做蠢事。”
時雯不擡頭也不說話，垂在身側的手拽緊了衣擺，無聲地和沈禪抗議。
她幾乎要把自己的嘴唇咬出血來，每次聽到他這樣說，她的心裏都像被密密麻麻的針紮了一樣，就連呼吸都帶着灼疼。
沈禪那雙深邃的眼睛盯着她看了一會，交疊在身前的手也是攥緊後又放松，修長的手指，骨節都被攥到發白。
安靜了十幾秒鐘，空氣膠滞着。
沈禪充滿磁性的聲音響起，語氣是帶着不容拒絕的命令：“你明天就辭職。如果你真的想來我公司上班，你去應聘研發部的副總經理。那我鼓掌歡迎，絕不多說你什麽。”
時雯向來很願意聽取他的建議，因為他每次跟她提建議的時候，确确實實切身為她考慮。
只有在明裏暗裏追求他的這件事上，時雯所有的叛逆都用在這裏，不管沈禪如何軟硬兼施，她怎麽都不肯聽他的。
“我不要。”時雯依舊垂着頭，語氣裏也有着她不肯退讓的堅決，“有本事你就直接炒我鱿魚。反正我是不會主動走的。”
“你！”沈禪難得被她氣到了，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麽。
“再說了……你又有什麽資格管我做什麽工作？我想做什麽工作關你什麽事，你又不是我的男朋友。”時雯好像嫌沈禪這怒火還不夠旺一般，又小聲抱怨了一句。
沈禪擡手揉了揉太陽穴，他向來沉着冷靜，只有在對她的這件事上，一直頭疼，總會被她的三言兩語氣地破防。
他沒資格管她？他把孤身一人的她從那些幾乎要生吞了她的極品親戚中撈了出來，幫她跑前跑後，搞定所有事情。
擔心她會再被那些極品親戚找到，還讓她搬到他的家裏住，幫她轉學到自己所在的學校。
她被家庭變故影響成績下跌，他跟着熬夜陪她補習；她在學校裏被欺負了，他幫她出氣；高考後幫她分析專業選合适的學校……她上一份工作都還是他在衆多offer中跟她一起商量着挑選的，眼看着她在那個崗位上越做越好，誰知道她一聲不吭辭職了。
這麽多年來，他把她當作親妹妹一樣照顧着，不是親哥也勝似親哥了，她竟然說他沒資格管她？
在沈禪自己看來，他比什麽狗屁男朋友更有資格管她。
結果現在她說他沒資格管她？
沈禪不氣反笑，“好，很好。”
“我沒有資格管你。沒錯，你說的對。可以，時雯你确實很可以。”沈禪的笑變得有些陰沉，“我滿足你。我不管你了。滿意了？”
“你非要留下來當一個小助理，可以，如果遇到了什麽事情，可別來找我哭。你說的，我沒有資格管你。你要做什麽工作跟我無關。是你自己說的。”他說的很慢，說到最後，有一股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酸味，又好像很賭氣。
時雯早就在他不氣反笑的時候陷入恐慌，也完全沒有心情去細品什麽。
她明明本意并不是這樣的！
她的重點明明在後面那句……他又不是她的男朋友。
為什麽他會這麽在意前面那句！他不是很懂得揣測別人的語氣嗎……為什麽聽不出來她那說的都是氣話！
時雯的眼眶已經紅了，沈禪做出決定就不會改變主意，她現在如果挽留道歉也只是讓自己更難看而已。
她不希望變成這樣，但她也不覺得自己做的有什麽錯。
“好。”時雯終于擡起頭，眼睛裏泛着淚光，還是很倔強地說：“挺好的，這對你和我都好。”
“如果你能歇了那份心思，那才是真對你和我都好。”沈禪壓下想要過去為她擦拭眼淚的沖動，假裝看電腦屏幕轉移了視線，總覺得自己就眼不見心不煩了。
一定是因為多年的習慣，讓他見不得她哭，只要她一掉眼淚就會心軟。
時雯無奈地笑笑，“那你還有什麽別的事情嗎？沒有我就出去了。”
沈禪強行用冷淡的語氣說：“好好工作。別讓你的個人情緒影響到工作狀态。就算是你工作出錯，我也不會網開一面的。”
“好的。”時雯從口袋裏拿出紙巾擦了擦眼睛，“沈總，我就先出去了。”
沈總……？
沈禪對這個稱呼不太滿意，但沒有表現出來，只是擺擺手。
時雯這個新來的小助理一上班就被叫到沈總辦公室，還在沈禪的辦公室裏待了這麽久，讓在外面工位上的上的員工們都十分好奇，大家夥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燒。
在時雯出來之前，這些老員工們都在沒有領導的私下同事群裏八卦猜測。
有的猜測時雯長的太好看，就連沈總這個禁欲系的和尚都把持不住。
也有人知道時雯是名校畢業的優秀畢業生，上一個公司是在鼎鼎有名的弦朝科技，還參與了重要項目的研發，取得了突破性的成果，年紀輕輕就已經年薪百萬，據說辭職的時候，還被重金挽留。
要知道，當這邊的人事部門看到時雯的簡歷時，都驚住了，擔心是惡作劇，又擔心會錯過一個人才，于是就抱着試試的心态通過時雯的簡歷。
結果沒想到真還是時雯本人！
這樣一個能力和長相都頂尖的人，怎麽會來他們公司給老總當一個小助理呢？這不是專業都不對口嗎？
[都不用猜了，為了傍上沈總這個黃金單身漢呗，看樣子啊，她可能還真要成功了，孤男寡女的，這麽久不出來還能在裏面幹啥？]
[可能她确實能力很強，但要跟沈總比起來，年薪百萬還真的不夠看的。哎呀，人往高處走嘛，為了更美好的未來，現在當當小助理有什麽嘛，賭一賭，說不定以後就是沈太太了呢？]這話說的就有點陰陽怪氣了。
正當群裏讨論熱鬧的時候，時雯從辦公室裏出來了，就算她在辦公室裏已經用紙巾擦拭過自己的眼睛，但哭過的痕跡還是很明顯。
就算看不出哭過的痕跡，也能看出她情緒的失落，明顯心情不太好。
一些老員工們心照不宣地互換眼神，時雯并沒有注意到這些。
她低着頭回到自己的工位上，打算先把桌面整理一下，然後就熟悉工作的內容。
那私下的同時群裏又一次炸開鍋了，上班摸魚的員工們在裏面上演着99+，[怎麽看起來小助理不太高興的樣子？]
[瞧着……好像是哭了？]
[我剛才就想說了……以沈總那冷酷無情鋼鐵直男，工作第一的樣子，怎麽可能會看的上這種行為，小助理這樣只是找罵而已。說不定啊，她都已經要被炒了。]
[嘿，反正我覺得吧……這個小姐姐在AI機器人那方面可能很厲害，但這種文職可不一定做的好，被炒大概也只是時間問題。]
見到時雯帶着淚痕從沈禪的辦公室裏出來後，老員工們對時雯的讨論也從最開始的驚訝到現在賭她什麽時候會被開除。
時雯把東西整理好，就去找其他助理，沈禪的助理秘書好像有四個，男女都有，因為沈禪招人不看性別，只看能力。
她沒做過這種工作，不過基本軟件的操作都是會的，但很多事情也還是需要前輩帶帶才行，她自己也得多主動一點請教。
找到助理前輩們後，時雯才确定助理秘書是有四個，兩男兩女，他們都知道她就是新來的小助理，也确實都有在做事的時候帶了帶她。
時雯就跟着他們去了解自己該做的工作，稍微熟悉了一下之後，覺得也還好，不會比她以前做的工作要難，相反算是很輕松了。
就這樣幹着類似打雜的活忙了一天，快到下班時間的時候，一個名叫辛晨的助理前輩一臉苦色的走過來，雙手合十拜托時雯：“小雯，能不能拜托你幫我一個忙呀？”
時雯疑惑地看着她。
“嗯……市場部交上來的季度工作報告還需要整理一下，能不能請你幫我檢查一下格式、核查一下數據有沒有遺漏錯漏什麽的，還有分類整理一下之類的，沈總那邊明早就要，可我家裏突然有急事，真的趕不及了，其他人又都有他們各自的任務。好嗎好嗎？小雯，求求你啦，我給你發紅包，改天請你吃飯！”
時雯不太懂得拒絕，遲疑着點了點頭，辛晨開心地挽住時雯的手臂，“太好了！小雯你真是個好人，那我等會就把他們交上來的文件發到你的郵箱，記得查收哦！”
不太習慣這種熱情，時雯臉稍紅地尴尬笑了笑。
辛晨提前下班了，但她卻到下班時間都沒有給時雯發來郵件，時雯看了看時間，還是決定再等等。
又多等了半個多小時，辛晨那邊才發來文件，時雯下載了附件一看，發現需要檢查的文件比想象中多太多，直接把人看得頭都大了，這要幫的可不是小忙啊！
同事們都下班了，辦公室裏很快就只有她一個人。
但時雯也注意到沈禪還沒有出來……他也在的話，那她留在這裏也沒什麽。
時雯開始檢查文件的時候，才發現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交上來的文件有表格也有文檔格式，什麽PDF格式的，還有的是圖片甚至就是截圖一張？
這些文件的格式全部都不統一，在她的印象中，好像格式是要統一的，但不清楚沈禪公司裏的安排是怎麽樣的。
辛晨沒跟她說這件事，如果不确定是否有統一的格式，更不能确定統一要什麽格式……那要怎麽确定格式是對的還是不對的呢？
她拿起手機詢問辛晨，卻沒得到回複，為了不浪費時間，時雯就先從最簡單的檢查錯別字錯漏開始，一邊檢查一邊等辛晨的回複。
時雯一旦開始專注的時候就會忽略周邊的一切，天黑下來的時候，沈禪從辦公室裏出來了，看到辦公區裏還有燈亮着，他以為是有人走之前忘記關燈，卻不想過來之後看到時雯還在電腦前，仔細地看着電腦屏幕。
他本想上前叫她，但想到今早跟她的争執，便壓下了這個念頭，悄無聲息地轉身離開。
到了停車場，沈禪坐在車上又等了好一會，拿着手機想給她發消息又最終把手機收回去，緩緩開着車出去。
左右也只是在公司裏做事而已，又不會有什麽事。
他想，反正是她說的，他沒有資格管她。
夜裏十點，那個小沒良心的還沒有回來。
沈禪忍無可忍披上外套，從書房裏匆匆走出來，在家中保姆趙姨那句‘沈先生這麽晚了您還要去哪裏呀’的詢問中，又開車出了門。
作者有話說：
來啦~
老規矩，開新留評發紅包=w=感謝小天使們的捧場，撒花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