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手機
沈禪房子大門前。
“趙姨, 你也一起吃吧。”時雯把自己手裏的另一碗飯遞給趙姨，飯面上還堆起了小山一般的菜。
趙姨看向時雯，發現時雯另一只手還端一碗飯菜呢, 她還連筷子也都準備好了。
“這是……”
時雯老臉一紅, “就、出來看看發生了什麽，這還是沈禪給我出的主意呢……”
趙姨這才接過飯菜，長長地喔了一聲, 那對正在大門前争執的男女吵的不可開交, 倒是完全沒有注意到這邊多了兩個幹飯人，一邊幹飯一邊吃瓜。
争執中的那對男女自然就是沈昱和伊月澄。
伊月澄被沈昱扛着出來的時候，就全程在掙紮，沈昱本來就全身在疼，伊月澄還一直亂動，弄得他一時不穩, 就把人給摔了。
這也是現在伊月澄身上看着有些髒, 手臂上也有些擦傷的緣故，這還是趙姨告訴時雯的。
時雯出來的晚, 錯過了這戲劇性的一幕。
伊月澄什麽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 被摔了之後先是難以置信，接着就眼淚汪汪地哭了出來, 話裏話外就是責怪沈昱。
怪沈昱明明就沒有那麽大的力氣，為什麽還要把自己扛出來，都已經給沈禪打輸了, 難道還不能認清自己的實力嗎？
這樣一摔都把她摔疼了，她本來也不想離開的, 他幹嘛非要帶她走。
大概是被對方摔了下來, 她着實感到很丢臉, 伊月澄都無法保持着表面的友好，只能一個勁的埋怨對方。
不是說沈昱膽小逃出來的樣子很可笑，就是說沈昱自己要走就走，為什麽要帶上她，最後還說沈昱為什麽要答應沈禪的那些條件，是他答應的，她又沒有表态，所以她可以不管他們之間的條件……
沈昱也不是沒脾氣的，他對伊月澄好，是因為他想對她好，是覺得她很可愛，很惹人憐惜，可當她說出這麽多埋怨自己的話後，沈昱也覺得自己好像吃力不讨好，來這裏做了這麽多，都是為了幫她出氣，她還如此埋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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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沈昱也反擊說自己來這裏都是為了幫她出氣，只不過是計劃出了一點錯，可他也已經盡力了啊，現在伊月澄這是什麽态度？他想幫忙還幫錯了不成？
伊月澄也果然在沈昱這麽說了之後，很是崩潰地說：“那我求着要你來幫忙了嗎？”
“你不要說得好像是我把刀架在了你的脖子上，是我強迫你來的好嗎？”伊月澄瘋狂否定着自己的責任，“不是！是你自己主動要來的，我還勸說過你呢！”
時雯大口幹飯，和趙姨當安靜的吃瓜人，大概是有瓜下飯，吃起來飯菜尤其的香。
時雯不是聖母，這兩個人她都不喜歡，看到兩個擱這鬧矛盾，她心裏別提多高興了。
他們這邊劇情的變動，對主線劇情的影響如何，她是不知道，但對伊月澄的劇情影響肯定很大。
要知道沈昱這個角色在原劇情中也是一個伊月澄的一個備胎，對伊月澄也是有求必應，存在意義就是讓男主安天昱吃醋生氣，外加在女主被男主虐的時候，幫助女主。
結果現在眼看着伊月澄好像就要跟沈昱徹底鬧翻了。
以後就算沈昱還會繼續護着伊月澄，只怕心裏也已經有疙瘩了。
不過時雯忽然想起一個自己好像忽略了挺久的問題，她好像完全不受劇情的控制？
沈禪也很多次提到她是自由的，她很自由，她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說任何想說的話。
至于其他角色是否也會有被劇情控制的感覺，她又沒有深入接觸過，是無法得知了。
首先得要有角色本身的自我意識，發現自己真心想做的跟實際做的有區別，才會發現自己好像被什麽力量控制了吧。
時雯糾結了一下，認為或許是因為她是一個穿書者，才會擁有脫離劇情控制的自由吧。
能夠幫沈禪也脫離劇情控制，大概只是一個巧合。
沈昱跟伊月澄争執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面對伊月澄不感激還指責自己，沈昱就好像第一次認識這個人，他難以置信，最後氣極反笑，“好。很好。所以我一切都是的活該，對吧？”
“在你看來，都是我舔着臉要幫你，還連累了你對吧？”
伊月澄大概也是在生氣中，沈昱氣極反笑，她也沒有慌，依舊很硬氣的怼回去：“那是你自己認為的，我可沒有這樣說。”
“我只是覺得你不應該攔着我，你要走可以自己走啊，你為什麽要攔着我呢？我又不想走。那也是你非要把我帶走才把我摔到的啊。你甚至都沒有跟我道歉。”伊月澄摸着自己的手臂說，“我的手都還在疼呢。”
“那我呢？”沈昱有點開始替自己不值了，“那我被我哥弄成這樣，我就不疼嗎？你就這點擦傷，你有什麽好疼的？再等一會，你的傷口都可以直接愈合了！”
“你受傷了，那我沒有關心你嗎？”伊月澄也馬上就反駁，“那你關心我了嗎？”
這兩個人現在互相吵架就好像一對吵架的情侶，不過這兩人還真不是這種關系。
時雯心情大好的幹完了一大碗米飯和堆成小山的菜，吃飯心滿意足，這瓜吃的也很愉快。
“你那是關心嗎？”沈昱對伊月澄那敷衍的關心非常不滿，“你以為我沒有說，就什麽都不知道嗎？你明明就只是在意我輸掉了，之後才随便問兩句我受的傷。”
“至少我問了，反正你是沒有關心我。”伊月澄就抓着這點反駁。
“那你現在到底要怎樣，你還走不走了？”沈昱已經不想再浪費時間，他現在覺得自己對她的付出都是在浪費時間。
“要走你就自己走。”伊月澄是想着還要折返呢，“我才不要現在就走。”
“好。很好，那你自己去找苦頭吃吧！別怪我沒有提醒你！我現在算是知道了！”沈昱發狠了，“原來你之前被我哥欺負那都是你活該的！”
這話說的就嚴重了，時雯都忍不住在心裏啧啧了幾聲。
伊月澄果然也震驚地擡起頭，難以置信地看着沈昱。
“我、你你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我以為我們就只是吵吵架，原來學弟，你的心裏是這這樣的的嗎？”伊月澄傷心欲絕，“你覺得我是活該的嗎？”
沈昱不自在的別過臉，“誰讓你該走的時候不走！現在他明顯都不歡迎你，你還要回頭去找他、我真的就不明白了，你為什麽就是不肯走呢？你到底是想要從他的口中聽到什麽，還是想要從他的身上得到什麽？有那麽重要嗎？”
“不管你是想要什麽，他現在對你都已經是這種态度了，你以為我哥是什麽人？你以為你稍微做點什麽就能夠讓他改變态度？你就做夢吧！我從他被接回到家裏到現在，就一直希望他能夠承認我是他的弟弟，結果呢！他還不是到現在都沒正眼看過我？”
沈昱又說起了自己的傷心事，便又開始嫉恨時雯了，“一定是因為那個時雯占據了他的太多感情和精力，要不是她，我哥……”
他一個不經意的轉頭就看到了兩個捧着大碗在大門前吃飯的人，一個是那個趙姨，一個就是他最讨厭的時雯。
沈昱臉色都變了，她們在那裏看了多久？
都看到了什麽？
“看什麽看！無恥，偷看別人！卑鄙小人！！”沈昱這次就很幹脆地拉着伊月澄走了。
伊月澄是因為沒想到時雯跟那個趙姨會在這裏看，一下子愣住了，就給了沈昱把她拉走的機會。
時雯看那兩人已經走出了好幾步，想了想，還是認真地糾正：“我要糾正一下，我們是光明正大看的！你們在別人的地盤上吵架，還不許別人看戲了？”
沈昱差點氣到冒煙，在心裏又狠狠地罵了幾句時雯無恥，不要臉，扯着伊月澄的手走的更快了。
伊月澄現在也不掙紮了。
自己跟沈昱大吵大鬧的樣子竟然被時雯看了去，她也知道非常丢臉，至少不能再在人家大門外待着，這笑話也不能讓時雯接着看啊！
伊月澄也覺得時雯真的太卑鄙了，竟然一聲不吭，就在邊上看了這麽久。
兩人走出了很遠之後，氣氛似乎因為時雯的打斷而稍微得到了一丁點緩和，只是兩人心裏都還有氣，誰也不想主動打破沉默，仿佛先說話的人就代表先低頭了。
伊月澄是越想越委屈，今天還是她的生日呢，結果呢？
說好要給她過生日的安天昱現在不知道哪個女人的懷裏，自己太難過跑了出來，本來以為能夠在沈禪那邊得到溫暖，卻不知道沈禪怎麽突然性情大變，把她連夜趕出來……
被趕出來之後，好在還是有一個學弟能照料自己的，一開始事情也都還好好的，可怎麽突然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伊月澄看着學弟現在都還繃着一張臉，突然就停下了腳步。
沈昱非常崩潰地說：“學姐！現在可還是大馬路上呢！你要停不能等到過了馬路再停嗎？我現在可沒有力氣再把你抱起來走過馬路了！”
伊月澄卻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裏，“你是不是也讨厭我了？”
沈昱是很生氣，但還不至于讨厭學姐，他搖頭否認，“我只是一時之間有些太生氣了，我怎麽可能會讨厭學姐？好了，學姐，快先過了馬路再說吧。”
可現在伊月澄正在糾結着，就只聽到她想聽的重點，沒有聽到想聽的話之前，她還真不會挪腳。
“那你也是生我的氣了啊，還對我那麽兇，一定是讨厭我了吧？”伊月澄低聲抽泣，“為什麽我最近什麽都不好，總是遇到不好的事情？”
“沒有的，學姐，我氣我自己，氣我自己太弱了，竟然連我哥都打不過，沒有辦法給你出氣。”沈昱狠下心如此說道。
其實讓他說這話他還真不是很真心，可如果要把學姐哄好，也只有這樣說。
伊月澄果然對這話反應稍大，“真的嗎？”
“真的。我不應該遷怒到你身上，其實都是我自己的錯。”沈昱誠懇地說。
伊月澄現在心情才好了一點，這才反過來安慰着沈昱說：“其實也沒有啦，我其實也是真的很感激學弟你想要為我出氣的這份心的。”
“那學姐，我們還是快點過馬路吧。”沈昱催促着。
伊月澄好像現在才發現自己不應該站在馬路中間，“哦哦哦……我們快點過馬路吧，就這樣站在馬路上太危險了！”
沈昱在心裏吐槽，你也知道這樣很危險啊？
接着沈昱也還惦記着今天是伊月澄的生日，就算定下的目标都沒有完成，今天也過的亂七八糟，還吵了一架，但沈昱還是認認真真地帶伊月澄吃好吃的，玩開心的，給她慶祝生日。
**
伊月澄和沈昱都走人了，時雯自然也就沒有了看熱鬧的必要，她和趙姨都回到了屋子裏，趙姨拿着碗筷就去做清洗工作。
沈禪對伊月澄跟沈昱之間的争吵一點興趣都沒有，吃過了飯之後就去洗漱了。
時雯回來的時候，沈禪都已經洗好了澡，正要進入書房。
沈禪穿着浴袍，見了她，懶懶地問：“舍得回來了？”
時雯嘿嘿地傻笑，“看了一出好戲呢。”
“吵了什麽？”沈禪看她那麽高興，有點好奇她在為什麽而高興。
“就是伊月澄還不想走，但沈昱非要讓她走，兩個人就吵起來，後來伊月澄就埋怨沈昱，沈昱也埋怨伊月澄，最後他們發現我和趙姨吃瓜，居然說我們偷看，好卑鄙。”時雯也就簡單說一下。
她覺得以她的語言描述能力，是無法把他們吵架有多好玩表達出來的。
沈禪笑了笑，進入書房之前叮囑時雯：“早點休息，不許熬夜。如果身體不舒服，随時來叫我。我房門這些天都不上鎖。”
沈禪果然對她很放心，完全不怕她會對他做什麽不可描述的事情，竟然這麽大大方方地告訴她，房門不上鎖。
也是，他對她都沒有男女感情……哪裏會有什麽顧慮。
時雯有些小叛逆地說：“你是知道我的想法的，你這樣就不怕我偷襲你嗎？”
“那你也是知道我的底線的。”沈禪面不改色。
時雯被哽住了，垂在身側的雙手攥緊，忍了又忍，最終故作輕松地說：“就開個玩笑啦。”
沈禪刻意忽略她的勉強，也故作冷淡，“希望下次不要再開這種玩笑。并不好笑。”
時雯低下頭，沒有說話，也回避了這個警告，“我也去休息了。如果真的有不舒服，我會說的。”
看到她這個樣子，沈禪有些無力的同時，想說點什麽，但最終也只是恢複平時的溫和，微笑着又多叮囑了她注意休息。
時雯早就沒有辦法保持心情去聽他還在啰嗦什麽了。
回到房間裏，時雯就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腦子裏一直在閃過沈禪剛才突然就冷下來的臉。
什麽都沒有改變。
明明發生了這麽多事情，明明因為種種事情，他們現在看起來距離拉近了……結果這一切就只是她的錯覺。
他還是那樣，可以對她很好，最近發生的這些事情，更讓她意識到沈禪對她的好，可以是達到某種很深刻的程度，就算這樣……就算這樣……
時雯沒有哭，只是胸口很悶，很難受，但她也知道這是她心情不好，并不是她的身體出了什麽問題。
堅持了這麽久，總以為看到了希望，卻還是什麽都沒改變，時雯也開始覺得累了。
沈禪或許對此無所謂，她放棄了，他一定還會很欣慰，說不定還會誇她終于想通了。
可她需要給自己一個期限啊。
她總要給自己一個了斷，放棄他，或者讓他接受她，只有兩個選擇。
時雯把期限放在了原書劇情結束的時候，雖然她現在并不知道溫柔男二這邊的劇情發生重大變化後，原劇情是否還能繼續進行下去，原書劇情原本的時間線是否還跟她所了解到的那樣。
但不管時間長短，這将是她做出的最後的努力。
沈禪對她很好，還救了她一命，她得知恩圖報，現在他需要她，她還是得留在他的身邊。
等到他已經徹底自由，原書劇情已經徹底結束，她可以放心，他也不用非要有她在身邊。
這段時間他們的接觸會比以往都多，如果，這樣都還是不能讓他接受她，那她只能放棄了。
她願意承認，原來真的有人能對一個人這麽好，卻不是因為喜歡對方。
她也想讓沈禪知道，如果不喜歡她，就不要再對她好，不要給她希望，這樣只是在讓雙方都痛苦。
一夜無夢，時雯睡前想了很多，睡着之後反而睡得挺好，中間甚至都沒起夜，一睜眼剛好到起床的時間，鬧鐘正要響。
不過醒來後，時雯晃了晃腦袋，有點頭疼，不過不嚴重。
等她從樓上下來，沈禪已經坐在餐桌邊，他沒有先吃早飯，見她下來，語氣如常地問她：“昨晚睡得怎麽樣？沒有哪裏不舒服吧？”
每當這種時候，時雯都很佩服沈禪，雖說昨天睡前的對話也算不上是什麽争執或者矛盾，可也确實讓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凝滞了一下，但他總能當作什麽都沒發生過那樣。
好像從始至終，在意的人就只有她一個。
好像在他的眼裏，一直都只是她像個小孩子一樣，在胡鬧而已。
不管她鬧地多大，等到事情過去，他總能像以前那樣，擺出一副長輩的樣子，用着長輩一樣的口吻對她關心慰問兩句。
時雯不想頻頻跟他陷入尴尬僵滞，也強迫自己擠出了一個笑，“睡得挺好的。你呢？”
“你睡着後，我過去找你了。”沈禪輕描淡寫地說。
時雯坐下來，想要拿起杯子的手一頓，不理解地看向他。
她的房間也是沒有上鎖的，不過昨晚好像是她忘記鎖了，雖然就算記得，她一般也不會鎖。
沈禪還真是坦誠，她并不知道這件事，他還主動坦白，能怎麽說？只能說他還是對她一丁點暧昧感情都沒有呗。
他絕不可能是因為想占她便宜或是什麽她希望的原因才過去找她的。
時雯壓下心裏那些酸酸甜甜的猜想，淡定地問：“是發生了什麽嗎？”
沈禪把手機推過來，“她給我發短信，隔着手機……原來也會有那種效果。”
時雯拿起他的手機看了看，只見短信頁面上，有好幾個不同號碼發過來的短信。
內容基本都是希望沈禪能夠祝她生日快樂。
知道原劇情的時雯很清楚昨天是伊月澄的生日，再結合沈禪說的話，不難猜出這短信就是伊月澄發過來的。
時雯也不理解了，伊月澄就那麽差沈禪說的那句生日快樂嗎？只要她想，多的是人願意對她說生日快樂，不是嗎？
對安天昱都沒見她這麽執着吧？
而且沈禪在發現能夠自由控制身體的方法後，對伊月澄的态度不是越來越差了嗎……為什麽伊月澄還能一直纏着沈禪，絲毫不見被沈禪的冷淡打擊到，也沒見她真的讨厭沈禪。
……就那麽想要從沈禪這邊得到溫暖和所謂的治愈嗎？
沈昱對她不也挺好的嗎？也沒見她對沈昱這麽執着。
時雯表示理解，點點頭就把手機還給他了。
“我知道。現在情況特殊，我都理解。”時雯善解人意地說。
“每一個號碼我都拉黑了。”沈禪說，“好在隔着手機，就算是碰到了她的消息，也不會像見到了人那樣效果那麽強烈，不然我恐怕撐不到你的房間。”
時雯都說她理解了，他幹嘛還解釋這麽多？
“嗯嗯，那确實太險了。”時雯說完，想到一個問題，“她是怎麽知道你手機號碼的呀？”
“只可能是沈昱給的。”沈禪很确定，接着他又把話題兜回去，“你放心，我只是握着你的手而已，沒有做多餘的事情。”
時雯無語了，她其實并沒有這方面的擔心好嗎？
他有多正人君子，她非常清楚，不需要他提醒！
“我一直都很放心啊。”時雯說，“我沒有想多啦。你也放心。”
沈禪頓了頓，随後又說，“你怎麽還是改不掉睡覺踢被子的習慣？”
時雯皺起眉頭。
果然，他又開始說教了，“知道自己晚上睡覺會踢被子，那空調溫度就不要調太低，或者穿稍微厚一點的睡衣睡覺，非要感冒了才滿意嗎？”
“誰睡着了會知道自己踢不踢被子啊……”時雯低聲抱怨，難怪覺得頭好像有點疼，大概就是晚上有點着涼了。
“我可不能一直都幫你把被子重新蓋好。你自己也得多注意才行。”沈禪語重心長。
時雯在心裏翻白眼，她從來就沒指望他幫她蓋被子什麽的好嗎？
他怎麽總覺得好像她離開他，就成了生活白癡，還不會照顧好自己的樣子？
她故意堵氣，沒好氣地說：“沒事，我未來老公能一直幫我留意這點就行。”
沈禪的臉色頓時就變了，他多看了時雯幾眼，但又沒有說話，最後他生硬地轉移話題，“快吃東西，馬上要出發上班了。”
時雯挑了挑眉，她雖然不覺得沈禪的反應是因為聽到她提到未來老公而吃醋，但看到他這種微妙的反應，她心情也好了一點。
其實她知道，他就是不習慣而已。
她沉默着吃完早飯，沈禪吃好了之後，就在搗鼓他的手機，很快他把一張卡摳了出來，随後把手機放到時雯跟前。
時雯擡眼看他：“？”
“為了避免她繼續換號碼騷擾我，導致我出現輕微症狀，被她知道的這個號碼，就交給你來管吧。”沈禪對她還真是放心，他還說，“你想怎麽回就怎麽回。随便怎麽處理。”
道理她都懂，既然只是要把號碼交給她保管，那……他為什麽是給他自己留了另一張卡，卻把手機扔給她……他真的沒弄錯什麽嗎？
“你把卡□□給我不就行了？”時雯忍不住吐槽。
“你手機放不下卡了吧，單獨把卡給你，還要你再麻煩一次。”沈禪不假思索回道。
時雯有時候很無力，看吧，他那麽貼心，連手機都可以想都不想交給她處理，他自己都沒有界限感，又讓她怎麽保持距離？
她很想告訴沈禪，你不能總是這樣。
你不能一邊拒絕着我，一邊自己還沒有自覺，不知道拉開距離。
你如果想拒絕我，就請你拒絕地更徹底一點，至少別再對我那麽好。
可是嗓子就好像被堵住了一樣，時雯很清楚，這些話，現在她還說不出口。
因為她也在貪戀着他對她的好。所以她沒有辦法心安理得去怪他為什麽要對她好還總是拒絕她。
最終，時雯還是把手機收下了，她試探着問沈禪：“這麽放心把手機給我，就不怕我發現你的小秘密嗎？”
沈禪很大方又很理所當然地說：“我對你沒有秘密。手機你随便看。”
聽聽這話說的，時雯都笑了，手機随便看……男女朋友之間都很少能夠随便看對方手機的，到他這裏，好像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你這樣說了，我真的會随便看的。”時雯再次試探。
沈禪都有些不耐煩了，“你要是下不了手，那我幫你翻，你只管看就行。”
時雯被逗笑了，那些不高興的想法似乎也一掃而空。
吃過早飯，兩人還是一起上班，先前沒有發現時雯的觸碰能讓沈禪擺脫劇情控制，他們都是一起上班的，現在還發現了這點，可以說，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內，他們都要盡量待在一起。
時雯也确實不跟沈禪客氣，上了車後，她就一直在看沈禪的手機。
她其實也是第一次看沈禪的手機，雖然他的手機密碼都告訴過她，他的手機對她也從來都不設防。可他沒有說，她絕不會主動這樣做。
他的手機裏有很多她連見都沒見過的軟件，因為擔心自己不會操作按錯，她也沒有點開那些不認識的軟件。
她點開了他的企鵝號，其實是想看看他給她的備注是什麽，果然是平平無奇的‘雯雯’二字。
明明平平無奇，他平時就是這麽叫她的，可看到這兩個字的時候，她還是莫名地彎起嘴角。
他這個私人號的好友列表也挺平平無奇的，有一些是助理，有一些是合作夥伴，還有一些朋友，只有她的號在單獨一個分組。
這個發現讓她更加控制不住飛揚的嘴角。
沈禪在專心開着車，似乎也能感覺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愉悅，也不明白看個手機怎麽就能把她看的這麽高興了。
看企鵝號都已經讓時雯的嘴角忍不住上揚，當她點開備忘錄，裏面密密麻麻記錄了很多東西，點開其中一篇看了幾眼，時雯當場愣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