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完山中學

他心裏一緊,攥緊背包背帶又松開,不動聲色問道:“那是什麽啊?”

裴從安捏着那顆黃豆左看右看,那都是一顆黃豆,怎麽都不像是能砸斷鞋跟的利器。難道真的是他想多了?

他站起來搖頭說道:“沒什麽,應該是我多想了。”

沒有掉馬的危險,江笑白心裏松了口氣,撈起手機說道:“既然沒什麽那我們先去宿舍,回去還要洗漱,我害怕太晚了有危險。”

裴從安略下心中的疑問,沒有想到看似柔弱的他身上。

四人結伴回了宿舍,男女生宿舍之間隔着一道鐵門,巧的是他們都在一樓,沈穎和七人裏的女生住在一起。

江笑白三人回宿舍的時候,紋身大哥已經找到了最靠門的位置大搖大擺躺在上面,手裏正拿着手機正在點來點去,也不知道在看什麽。

大概是江笑白的視線太熱烈,紋身大哥扭頭惡狠狠說道:“看什麽看?”

江笑白也不稀罕看他。

他找了個位置把自己的書包扔到了床上。完山高中教學樓和宿舍樓都是新建的,所以宿舍搞得是上床下桌,還帶着獨立衛浴,江笑白從書包裏找到換洗的衣服,平平整整疊好抱在了懷裏。

“你要去洗澡?”裴從安揉了一下頭發,看了一眼洗手間,再确認了一遍,“這個時候?”

“對啊。”江笑白揪起衣服嫌棄地聞了一下,然後睜大眼睛盯着裴從安,“主要是跑了一身汗。不過你放心吧,我運氣很好的,基本沒遇到過浴室殺。”

裴從安點頭:“行吧,那你等一下。”

他解開袖子,從裏面抽出一根紅繩,上面還挂着一顆鈴铛。裴從安抽出裏面的棉花,輕輕一晃,鈴铛便“叮鈴鈴”響起來,清脆動聽。那紅繩很細,裴從安挂在了浴室門裏面的門把手上面,鈴铛卻順在了外面。細細的紅繩不會影響關門,裴從安試了一下,只要一抽動紅繩,鈴铛就會發出聲音。

“就用這個。要是有危險你就甩紅繩,門也不要反鎖。有問題我們能盡快沖進去。”裴從安仔細囑咐他,“你出來的時候也不用解開,晚上大家要是用衛生間也有個防備。”

江笑白沒有不耐煩的,全都認真聽完才乖乖點點頭。

紋身大漢嗤笑一聲:“花裏胡哨的。”

江笑白反問回去:“那你之後都別用?”

“你——”那人生了氣,就要罵人,結果正對上裴從安不善的目光。之前被擰的胳膊立即隐隐作痛,紋身大漢只能憋屈地又躺回了床上。

江笑白得意地沖裴從安眨眨眼,對方無奈一下,揉了一把他的頭發:“行了,去吧。”

江笑白點頭,走到直播間說道:“我先去洗澡,直播就先關了,明早繼續~”

【哼,不就是洗個澡嗎?我才不稀罕看呢】

【可惡,我想看看浴室殺(才不是想看洗澡)】

【白白晚安,注意安全啊】

【明天見】

“明天見。”江笑白揮揮手,然後帶着衣服鑽進了浴室,帶起門口的鈴铛陣陣響動。

很快,浴室裏傳來出水聲。門上也被悶了一層霧氣。裴從安在外面觀察了兩分鐘,确定他安然無恙之後這才閉眸躺在床上,思考今天發生的事情。

目前他們還沒有完全找到有關完山中學主要線索的東西。只能猜測當時的情況與鬼魂的出現有關。只能明天再去教學樓裏找找有沒有有用的線索了。

浴室中霧氣彌漫,江笑白抹掉額頭上掉落下來的水花。也不知道是誰的搞的,不大的衛浴,偏偏在斜面挂了一面鏡子,一擡頭就能看到被霧氣遮掩了的模糊人影。

江笑白拆了一袋便攜洗發露摸到頭上,淋浴的水從頭上澆下來,他閉上眼睛防止水進到眼睛裏。

對面的鏡子中,江笑白模糊的人影卻沒有動彈。他勾起嘴角,盯着江笑白沐浴在水下的身體,微微俯身,從鏡子中露出一個腦袋。鏡子裏的人一點一點往外掙紮蠕動,青黑的指甲就快要觸碰上江笑白柔軟的胳膊。

“如果我是你的話,這會就不會亂動。”江笑白閉着眼說道。

冒牌貨愣了一下。

這人到底是有真本事還是在詐他。

江笑白慢條斯擦掉臉上的水珠,睜開眼上下打量着這個冒牌貨。

用着他的臉,眼底卻像是腎虛一樣青黑一片,臉蛋腫脹,胳膊就像是從一個氣球裏伸了出來。

總結起來,就一個字。

“醜。”

冒牌貨像是被戳中了痛點,憤怒地張嘴咆哮起來。也不管自己還沒有完全出來的身體,揮舞着爪子就去抓江笑白。

江笑白旋身躲開他的攻擊,手指拿起洗漱工具裏的一個小盒子,拇指一推,上面蓋子打開,裏面赫然是一小盒朱砂。

江笑白手指蘸上朱砂,懸空作畫,空中居然扭轉出奇妙的花紋。他動作極快,一筆而成,花紋成形之時,光芒大作,化作一道金光閃閃的符箓,沖向冒牌貨的腦門。

金光所到之處,霸道的靈力沖擊着惡鬼的身軀。冒牌貨身體一瞬間差點被沖擊透明,之後便是蔓延在周身無處不在的痛意。

他痛得大叫,半截身體挂在牆上翻滾起來。然而來的時候為了好吓住江笑白,他用陰氣隔絕了浴室和宿舍的聲音。本來用在江笑白身上的東西,這會卻反過來困住了他。

“啧,聲音小點。”江笑白不耐煩說道。

鬼魂打了個嗝,吓得立即閉上了嘴。身上的痛意卻一點沒有減少,一陣一陣的,往地上刮了一層黑水。

他哭喪着腫脹的臉,懊悔不已。

早知道今天就不出來吓人了,沒想到碰上了個硬茬。

江笑白把衣服穿上,這才上下打量起了這個膽大包天敢一個人過來對付他的惡鬼。

估計身前也沒幹過什麽好事,身上黑氣彌漫,死的時候也許和水有關,所以才會臉部腫脹。不過再多的江笑白也沒興趣去判斷。

他們的罪惡,自有陰陽兩界的律法去判斷,他還夠不上審判的能力。

“你是這裏的學生嗎?”江笑白勉強從他腫起來的臉上估摸了一下年齡。

他不擅長看面相啊。

冒牌貨哪敢不說,谄媚地沖着他連連點頭,就希望他趕緊把這折磨人的玩意給去了。

“我是高三十二班的學生,之前就在這個寝室裏。”他吐豆子一樣将自己知道的東西說了,可惜看起來不太聰明,也說不出來什麽有用的東西。

江笑白:“那你認識林夕嗎?”

冒牌貨表情猙獰起來:“林夕,那就是個□□,賤人。”

江笑白一腳踹在他心口:“怎麽說話呢?”

冒牌貨身上又是一遭痛苦,連連哀嚎兩聲,求饒道:“我說錯了我說錯了,是我嘴賤。”

好不容易痛苦停了,冒牌貨再也不敢夾帶私貨,乖乖說道:“林夕是我們班同學,成績差,長得還湊活,這死丫頭喜歡我,上課就喜歡偷看我,我問她她還不承認,沒想到她吃着碗裏的望着鍋裏的,釣着我的時候還勾搭了好幾個男的,反正那死丫頭不是什麽好東西,大師你可千萬別被她騙了。”

江笑白回憶了一下林夕那性格,怎麽看都不像是腳踏幾只船的人。

他心中存疑,眸色更厲:“你可別騙我。”

“我怎麽會騙人呢!大師你要相信我啊,那丫頭可不像表面看上去那麽簡單。您說她不喜歡我幹什麽回頭看我?要是單純為什麽大夏天穿得那麽暴露,那幾張露大腿的照片都在我們校園群傳瘋了!”

江笑白實在聽不下去了:“我看你腦子裏暴露出來全都是水。”

冒牌貨縮了一下脖子,腫脹的臉上還有些不服氣。

“再問你一個問題,你怎麽死的?”江笑白問道。

“我怎麽死的?怎麽死的呢?”冒牌貨喃喃自語,臉越加恐怖,黑水從五官往出冒,看起來極為可怖。

一般來說,問鬼魂如何而死其實是禁忌,問了就容易出事。可江笑白不怕。那符咒的威力還在那裏了,他默念咒語、配合手印,隐匿起來的符箓威力當即生效,疼得那冒牌貨哪還有機會發瘋,只能翻滾着清醒過來。“我……我忘了,估計是被水沖得吧。”冒牌貨猶疑說道,他其實也不太清楚。

“最後一個問題。”江笑白蹲下來,直視他小得幾乎看不清楚的眼睛,“在你出事之前,學校裏有沒有發生什麽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冒牌貨眼神游移,不确定說道,“沒有吧,我沒有聽說啊。”

“或許等我上了拷鬼棒你就乖乖都交代了?”江笑白從自己壓住的衣服裏抽出一根圓棒,上刻朱、孟兩位元帥名號,繁複的符箓同樣刻在上面,再加上那本身的桃木材質。冒牌貨光癱在那裏就感覺已經陰氣十足的身體更加發涼。

他吓得退後兩步,哭嚎着說道:“我說,我說,我之前班裏的學委和校花都出了事情,我聽他們說學校裏有人請了筆仙,親眼看見的,我也不清楚是不是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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