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牢獄之災
“放肆！”東方錦軒臉色徹底鐵青，心裏的怒火如燎原之勢，一發不可收拾，他什麽時候還輪到一個奴才教訓了？
“我是放肆，你是不是也要懲罰我？”
“沈素問，別以為你救過本王，就可以無法無天。”
“哈……”沈素問冷笑一聲，“王爺，你好像忘記了，我說過，那次根本不是我想救得，如果我知道王爺是這樣的人，我更不會救。”
一個對自己下屬的人都能這樣心狠手辣，以後也不會成為一個勤政愛民的統治者。
“你……”東方錦軒的臉色瞬間陰鹜至極，他望着沈素問眸子裏的倔強，陰冷的開口，“好，本王冷血，來人，把這個奴才打入大牢。”
就這樣，沈素問第一次進了古代的牢房，她坐在牢房裏鋪的稻草上，望着四面都是牆的陰暗房間，真想抽自己巴掌，她幹嘛圖一時嘴快，把自己給整到跟老鼠蟑螂同居的地步。
幾日後的一個早晨，趁着東方錦軒去上早朝的空檔，還在睡夢中的沈素問被獄卒叫醒，稱是側妃要見他，側妃？她來王府也有兩個多月了，雖然知道東方錦軒有一位側妃和幾位侍妾，但是因為職位的關系，這些女人她倒是一個都沒見過，跟她們更是沒有交集，可是今日那個側妃找她做什麽？
她被帶到牢房中擺放各種刑具的地方，中間坐着一位身穿身穿淡藍色的，白紗衣，簡單又不失大雅，妩媚雍容，雅致的玉顏上常畫着清淡的梅花妝，殊璃清麗的臉蛋透着絲絲妩媚，此人應該就是東方錦軒的側妃——檀幽幽。
她是現任戶部尚書檀青山最得寵的小女兒，仗着其父親在朝廷的權勢，一直驕縱跋扈，在王府以女主人自居，整個王府的人除了東方錦軒，都對她敬而遠之。
下一刻，沈素問便被綁到刑架上。
“你就是沈素問？”檀幽幽望着沈素問那俊美的面容，再加上這段時間因為王爺為了這個人，竟然不去任何一位夫人的房間，而且更氣的是這個人，竟敢無法無天到頂撞王爺，王爺竟然沒有立刻處死她？而只是關在大牢裏，自從王爺身邊多了這個人，性情都變了好多，想到這，她心裏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正是卑職，不知道側王妃找卑職有什麽指教？”
“模樣生的确實不錯，聽說你敢當面頂撞王爺？本王妃就要替王爺好好教訓你這個奴才！”檀幽幽上下打量了沈素問一圈，陰森森的開口。
接着，一個獄卒手拿着皮鞭走到沈素問面前，望了一眼被綁在刑架的沈素問，眸子裏閃過一絲狠厲，‘啪’，沈素問的肩上立刻一道血痕，接着第二鞭、第三鞭……
東方錦軒剛下朝回來，墨冰就沖到書房，語氣中透着一絲急切，“任務已經順利完成。”
Advertisement
“好，你下去休息吧。”
墨冰站在那沒有動，欲言又止的模樣。
東方錦軒望了一眼沒有動的墨冰，接着問：“還有什麽事嗎？”
“王爺，側妃去了天牢。”
“……”東方錦軒皺了皺眉，等着他的下文。
“現在已經在審問沈素問了。”
“墨冰，上次的教訓還沒讓你長記性嘛？”東方錦軒只是擡起頭，盯着墨冰那緊蹙的眉心，語氣漸冷。
墨冰立刻單膝着地，但是仍忍不住的求情：
“卑職不敢，只是沈素問的箭傷……”墨冰接下來的話被東方錦軒那愈來愈冷的眼神打斷，最後只好低下頭，伏低身體等着東方錦軒的答複。
“下去。”
“王爺……”
“滾！”那個女人到底有什魔力，竟然讓從不管閑事的墨冰都三番兩次的忤逆他，東方錦軒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麽，他猛地站起身，菲薄的唇瓣只吐出一個冰冷的字眼，接着啪的一聲，書案應聲而碎成兩半。
“……是。”墨冰抿了抿唇，只好應聲退下。
沈素問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三日了，因為鞭刑加上之前的箭傷，新傷加舊傷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救她的是東方錦軒，這個結果有些讓她意外，不過想想，在這個王府，除了他，好像沒有人能救得了她吧。
“沈姑娘，上藥了。”一個丫鬟端着毛巾臉盆和藥走到床邊。
“你剛剛喊我什麽？姑娘？”
沈素問差點滾到床下，幸虧那丫鬟心急手快及時扶住她，“你小心點，要不然再有什麽差池，我們這些丫鬟可擔待不起。”
“你為何喊我沈姑娘？你……我……”
“現在整個王府都知道你是女兒身了，而且還是王爺抱你回來的呢。”那丫鬟說着，語氣中不由的透着一絲羨慕向往神色。
“呵呵……”沈素問只能呵呵了，要不是某人，她能被打的這麽慘嘛？現在她的女兒身已經人盡皆知了，再想到檀幽幽那妒婦的模樣，她都能預料得到以後在王府的悲慘生活了。
現在為今之計，就是盡早找到下個靠山遠離這裏。
……
休養了半個月，沈素問身上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最後仍換上男裝繼續在東方錦軒身邊服侍，這日，東方錦軒下朝後卻不見沈素問的身影，他明明吩咐過讓他随時候在書房，這會卻不見人影，看來是他太縱容她了。
倏地，涼亭方向傳來一陣如怨如訴的琴音，他随後大踏步走過去。
涼亭裏，一身白衣的沈素問坐在石凳上，手指在桌子上的琴弦翻飛，袅袅琴音，猶如天籁，看慣了她平日裏叽叽喳喳的性子，而此刻如此寧靜美好的畫面雖然有點不習慣，但是他卻不忍心破壞這個場景，東方錦軒站在亭外情不自禁的看呆了。
也許是注意到有人，琴音突然戛然而止。
“怎麽不彈了？真沒想到本王的貼身侍衛竟然是全才。”
沈素問沒有回答，而是低着頭繞過東方錦軒準備離開。
“站住。”東方錦軒望着那瘦小的背影，冷冷的喊道。
“王爺有什麽吩咐。”
“你還在為之前的事情生氣？”
012章 邂逅美男
“你還在為之前的事情生氣？”
“小的不敢，也謝謝王爺出手相救，但是小的以後會離王爺遠遠的，免得造成什麽不必要的誤會。”
“你……”東方錦軒對于她的陰陽怪氣的腔調，心裏的火猛地竄上來，但是想到她前段時間受的委屈，心裏卻劃過一絲不忍，但自己的威嚴又不能不顧，“不識好歹！”
東方錦軒憤恨的吐出這四個字，便甩袖離開！
接下來幾日，沈素問果然都躲得東方錦軒遠遠的，沒什麽事東方錦軒基本見不到她人，以往不用他召喚她，她每時每刻都貼着過來叽叽喳喳的說個不停。
而現在……
“茶涼了。”東方錦軒望着站在離自己一丈遠的沈素問，大聲喊道。
“哦。”杵在門口的沈素問跑過來，端起東方錦軒案前的茶水跑出去。
不到一會，她換好茶水，繼續退到門口杵着。
東方錦軒望着杵在門口，低着腦袋的人，心裏不由的一陣煩躁，啪的一聲，放下手中的書，喊道，“本王要沐浴。”
當沈素問準備好水，準備退出時，身後卻傳來東方錦軒的聲音，“過來給本王擦背。”
“什……什麽？”
“沒聽見嗎？”浴室裏又想起東方錦軒不耐煩的聲音。
“哦。”沈素問糾結了一會，終于慢吞吞的挪過去。
沈素問掀開浴室紗幔，浴池裏的水霧彌漫，東方錦軒挺拔的身影立在浴池邊緣，見到沈素問進來，他張開雙手，等着沈素問為他寬衣。
平日裏，他基本不讓別人近他身，沐浴更是不讓人服侍，今天他是發什麽神經？會不會再次一發怒，把自己扔進大牢？
“王爺，我還是讓別人過來服侍您。”沈素問盯着他的背影，糾結了半天，仍舊沒有動作。
“沈素問，你連服侍寬衣都不會嗎？是不是又想本王扣你月俸？”
“王爺，如果我有什麽地方得罪了你，你直接說，幹嘛拐彎抹角這樣折磨人？”
“你再廢話，相不相信本王再把你丢進大牢，讓你人財兩空。”
沈素問這才小心翼翼的為他褪去外袍，盡量不接觸到他的皮膚，一直到中衣也除去了，沈素問站着再也沒有動。
“繼續……”
“啊？哦……”沈素問轉過臉，手指拽着他的衣領猛地一扯，然後看也沒敢看東方錦軒光裸的身體，伸手一推，下一秒，撲通一聲，東方錦軒被某人成功推到池子裏，還喝了一口洗澡水。
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快的連武功高強的某人也沒反應過來。
東方錦軒從水中爬起來，抹了一下臉上的水，回頭卻發現浴池邊早已不見沈素問的人影。
“沈……素……問。”浴室裏接下來響起某人抓狂的聲音，憤怒的聲音幾乎穿透了整個王府！
而肇事者此刻已經成功逃脫出王府，也幸虧剛剛東方錦軒讓她服侍沐浴，要不然還沒辦法順手牽羊到這塊出府腰牌，‘阿嚏’沈素問揉了揉鼻子，看來某人在詛咒她了，她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在王府裏憋了兩個多月，出來呼吸新鮮空氣的感覺真是太好了，沈素問望着外面人群熙攘的街道，再次體會到了久違的味道——自由。
她打聽了最近的驿站後，便給趙叔寄了一封信，這次出來的匆忙，也沒有收拾行李，再說她也沒有家當，所有的家當也就錢袋裏的銀子，什麽都可以不要，但是銀子絕對不會離身。
她剛從驿站出來，就被從後面沖過來的人撞得後退幾步，擡頭一看，發現是一個衣衫褴褛的小乞丐，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腰間，果然！她撇撇嘴，望着前面的小身影，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接着便追上前面的身影。
那小乞丐一路到了街尾，最後拐進巷子直奔巷子後的破廟裏，而破廟裏的一幕讓沈素問停下了腳步，廟裏擠滿了乞丐，說是乞丐不如說是難民，東岳和南楚常年征戰，百姓苦不堪言，再加上最近向陽城水患，難民的人數一直只增不減，雖然東霖城是京都，但這樣的情況更是不可避免。
“娘，你醒醒，我們有錢了，楓兒帶你去看大夫，娘，你醒醒……”破廟裏的哭音讓沈素問注意到了那個偷錢袋的小乞丐。
“小楓，你讓一下，我給你娘看下。”陰暗的破廟裏想起一道磁性的聲音，也讓沈素問注意到破廟裏那道白色身影。
男子身形挺拔，步伐穩健，可是因為背對着沈素問，她看不清男子的長相。
不知為何，聽到這個聲音讓沈素問的腳步不自覺的靠近，她很想看看那人的面容。
“大哥哥，我娘會不會死啊？”叫小楓的孩子望着白衣男子輕聲問道。
“不會的，放心吧。”白衣男子摸了摸男孩的頭，安慰道，看到他手裏的錢袋，“小楓，大哥哥之前怎麽跟你說的？男子漢有所為有所不為。”
男子的聲音雖然透着幾分威嚴，但那低沉的嗓音如山泉叮咚般動聽入耳，讓人不自覺的安心。
“我錯了，可是娘親的病情……”小男孩低着頭欲言又止。
“那如果有一份可以自食其力，并且可以養活你和你母親的工作你願意做嗎？”
“真的嗎？願意，願意。”
“好，現在我們送你娘去醫館。”
白衣男子一點也沒有嫌棄那位母親會弄髒他的衣衫，毅然背着那位生病的母親和男孩走到門口，正好撞見站在門口的沈素問，男孩認出了沈素問，往白衣男子身後縮了縮，也大概知道了是錢袋的事情，他看了一眼沈素問，對身後的男孩道：“小楓，還不快把錢袋還給這位……公子。”
沈素問接過男孩遞過來的錢袋，視線一直追随着那個男子，她的心裏總有一個聲音，讓自己的腳步不自覺的靠近他，她追上前面的人，跟着他們把那位母親送到醫館，一直看着他安排好母子倆住處。
這個人的穿衣打扮跟剛才的那位母子迥然不同，卻如此幫助那對母子，沈素問便不自覺的追問了幾句，才知道，他因為最近才回都城，看到這些難民便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沈素問看着眼前人嘴角溫暖的弧度，便想到曾經也有這樣的一個人，即使全世界都抛棄了他，而他卻能笑着幫助每個恥笑他的人，溫柔的讓人心疼的少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