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相看什麽
相看……
看什麽？
丹鳳一下子摸不着頭腦，直到看到二寶對她擠眉弄眼，才恍然大悟。敢情是相看人家，想要把她嫁出去。韓丹鳳恨不得找個地洞躲起來，她才十一歲……
她假裝沒聽到，“爹、娘，這銀子還掉十兩，再把人家捐的也還了，爹你再花一兩買些禮品送給借我們錢的人。餘下十六兩，十兩爹娘保管，二兩家用，八兩存下來，有合适的地就買一畝。我們三姐弟一人分二兩，想買吃的用的也行，想存起來也行，或者是用這錢當本錢賺錢也行。”
喻氏點頭，“确實該買點禮物，各家都不富裕，能借錢給我們，我們該心存感激。”
“我不要，”二寶連連擺手，“我又沒出力，這錢我不要。”
“誰說你沒出力。這道菜其中一個重要的配菜就是豆芽，我生豆芽的綠豆還是你給我弄的，箱子也是你幫我釘的，我種菜的肥料是你挖的蚯蚓肥。對了，福掌櫃說了，如果有其他菜，他也收。以後我還想種菜，還靠你幫手。”
“二寶你就拿着，以後賣菜的錢就歸大妞。”韓十三大手一揮。
“爹，我都大了，大妞這名字能不能改啦”韓丹鳳趁機提出。
韓十三搓了搓手，“這不是取個賤名好養活。你想改啥名字？正好你們三姐弟還沒上戶口。”
聽喻氏解釋，丹鳳才明白，時人夭折的多，為了省下上戶口的一百文，男子一般要七歲後上戶口，女子十四歲後上。他們家窮，所以三姐弟都還沒戶口。
韓十三是個起名廢，從他給三姐弟取的名就可以看出，于是放話出來，讓他們想改名的自己想好名字。
韓丹鳳也不用動腦，仍取名韓丹鳳。
二寶堅持不用幫忙，想要自己取個響亮的名字。
借口累了要午睡，韓丹鳳拿着銀子回房，卻是睡不着。摸着手上的紅繩，她喚出系統，“系統你在嗎？”
“在，主人。”一個嬰孩的聲音響起。
丹鳳問道，“你一直沒反應，今天怎麽激活了？”
“豬肉。”對方悶悶的聲音。
原來如此，炒合菜裏面有豬肉，應該是她嘗菜時吃到了豬肉。
劉睿這個不靠譜的老頭，居然設定吃到豬肉才能激活系統。如果真如他說的，她到了富裕之家，吃肉自然是輕而易舉，結果陰差陽錯，穿到這個一年到頭也難吃一次肉的家。系統遲遲沒有反應，害得她還以為系統壞了。于是她問，“那接下來我該怎麽做。”
“我要豬肉。”繼續悶悶的聲音。
“好吧，我知道了。明天就去買豬肉。”丹鳳撫額，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怎麽覺得這系統有點笨笨的。
一斤肉八文錢，二兩銀子夠買兩百多斤肉了。為了不讓人起疑，她只能慢慢買。她想起她爹娘要還十三兩銀子，一下子拿出來也夠引人注意的。于是午睡後她就找爹娘，她爹已經去砍柴去了，她找到喻氏，“娘，我覺得咱們還債，一月最好不要超過一兩，然後送的禮也選自家出産，不要花錢買，這樣比較不打眼。”
女兒看問題周到，喻氏很是欣慰。
丹鳳趁機提出過幾天想去趕集，喻氏也答應了，只是叫二寶陪着他去。
二寶聞言哀嚎，“又要少賺一文錢。”
丹鳳被他氣笑了，“你昨天不是才賺了兩千文。”一兩銀子是一千個銅板，二兩就是兩千個。
“好吧。”二寶不情不願地回答，畢竟拿人的手短。
丹鳳下午幫着二寶挖夠兩天喂雞的蚯蚓，又種了一箱子豆芽菜，臨近傍晚又拔了豆芽自家吃。她現在也算是有點錢了，沒道理一把菜都舍不得吃。
得知一個豆芽菜譜能賣那麽多銀子後，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再吃到豆芽，感覺更好吃了，一家人都贊不絕口。
唯有丹鳳覺得美中不足——如果能加點油就好了。她暗暗打算，到時去趕集一定要買點葷腥。想買的東西好多，想起以前逛超市前她都有列購物清單的習慣，韓丹鳳也想弄個清單，可惜她現在是個地地道道的村姑，大字不識的村姑，家裏更是連片紙也無。
集市在秀水村西，四個村子的交界處。四個村子分別是秀才村，泗水村，前村，後村。第一次聽到泗水村，丹鳳還一臉羨慕的問過喻氏，是不是泗水村有四條河。喻氏告訴她，泗水村跟秀才村一樣靠山，一條河也沒有，大概是前人盼水，才取了這個名字。
大清早丹鳳拔好豆芽交給她爹韓十三。跟着二寶來到村西，遠遠聽到叫賣聲。
“賣雞蛋啦，一文錢三個。”
“賣鴨蛋啦，一文錢四個。”
“賣肉啦，一斤八文錢。”
“賣梨啦……”
看到有賣雞蛋的，丹鳳正要買，被二寶用力拖住，扯着她到了邊上賣鴨蛋的攤子，“姐，雞蛋一文錢才三個，買鴨蛋便宜，一文錢有四個，個頭比雞蛋還大。”
好吧，在這個吃飽是福的年代，鴨蛋确實比雞蛋實在。比起二寶，她好像是比較不會過日子，丹鳳只好買了鴨蛋。一文錢四個，丹鳳選了二十個，還要再買的，看二寶頻頻使眼色，只好放棄。
邊走還被二寶數落，“姐，我跟你說，鴨蛋不太能放，不要買多了，等下個月，我養的雞就能下蛋了。”
丹鳳暗嘆，一家人都營養不良，她想給家人們補補。不說每天一只蛋，怎麽也得隔天一只蛋，二十個蛋也就夠十天。她原打算買三十個雞蛋，現在被二寶一打岔，省了一半錢。
隔壁就是賣細面的，攤主是個跟大寶差不多大的少年娃，會來事，“姐姐要多少細面？”
丹鳳伸出個手指，正要說來十斤，邊上二寶湊上來，“來一斤。”
丹鳳想跳腳，不過看別人都是一斤兩斤的買，她沉默了。好吧，一斤細面兩文錢，又省了十八文，她苦中作樂的想。
又走了幾步，看到一個買鴨仔的，二寶很感興趣，丹鳳趁機讓他去看看，自己則速戰速決竄到賣肉的攤子。買完一斤肉，丹鳳讓攤主再來一斤，攤主大方的送了兩根筒子骨。丹鳳順便問了一下筒子骨平時怎麽賣的，攤主說一文錢兩根。
這也太便宜了，比起肉價的八文錢一斤，一斤肉都可買十六根筒子骨了，丹鳳決定以後要多買。
走到偏僻處，趁沒人注意，丹鳳把其中一份肉投給了系統。
“叮咚。收到一斤肉，主人，您的賬戶增加十五新幣。”系統嬰童般的聲音響起。
這個劉睿老頭，她穿越前肉價已經到了四十新幣，現在賣給他才十五，真是大奸商。
丹鳳轉念一想，不管四十還是十五，這新幣她現在拿了沒用，于是問系統，“系統，你可以幫我把新幣換成銅板或銀子嗎？”
系統的聲音有點無奈，“抱歉，主人，我現在處于新人階段，需要升到一級才能兌換。”
“那怎麽才能升到一級？”丹鳳追問。
“投喂我滿十斤豬肉就可以了。”系統的聲音變得有點歡快。
“十斤麽，你就慢慢等吧。”丹鳳憋着笑對系統說。
“嗚嗚……”系統的假哭聲。
丹鳳聳聳肩，她也沒辦法，雖然她有錢，卻不能一次買這麽多肉。在別人買面粉都只舍得一斤兩斤買的地方，她一口氣買下十斤肉，馬上要在臨近的幾個村裏出名了，而且大家都會關心你買的肉幹嘛了。丹鳳想想頭皮發麻。
看到二寶提着十幾個雞仔回來了，她問，“怎麽沒買鴨仔。”
二寶有點失落，“我問攤主了，鴨子在有水的地方才好養。我們全村都指着那口老古井，沒地方讓我養鴨。”
丹鳳擺手，“那我們還是踏踏實實養□□，已經夠你忙的了。其實，我建議你可以考慮買頭豬仔。”
韓十三擔回的潲水豬吃不完，直接送給了借過錢給他家的鄰居。如果他們能再買個豬，就正好了。
二寶一聽有道理，說是回去跟他爹商量，他出豬仔和喂豬，他爹出潲水，到時各分一半，韓十三沒理由不答應。
